第七章 學費告急

李丹紅:“抱歉我不太明白,小純你家裏人是不太支持你跳舞的嗎?”

“我……”夏純垂了腦袋,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臉上燒,“不好意思老師,我媽性子急,如果她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我替她向您道歉。”

倪紅的脾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向她要錢,無異於是在朝她索命,自然難聽的話是張口就來。

“我知道我沒什麽身份好插手你們家裏的事情。”李丹紅停頓了下,“我隻是覺得很可惜,你有跳舞的天賦,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優秀的學生。”

從事舞蹈教學這麽多年以來,李丹紅一眼就看得出夏純絕對是吃這碗飯的一個好材料,身子柔,長相好,每一個動作都能做的恰到好處,不嬌柔也不造作,如果半途而廢的話,實在是可惜得很。

“而且過幾個月之後會有一個全國性質的古典舞比賽,除了團體以外是不接受個人參賽的……”

夏純沒敢抬頭,“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嗯,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從舞蹈室出來之後已經到了晌午,小飯店裏麵的各種香味兒已經飄了出來,太陽掛的正高,金黃色的光線照在夏純白嫩的臉頰上,刺的她晃了下眼睛。

“阿妹,來碗炒麵不?五塊錢一份。”旁邊的老板熱情招呼。

夏純想了想,點頭,在街口隨便找了個小桌子坐下,“那來一份吧,不要辣。”

“得嘞,馬上!”

現在這個時間點回家的話估計就要等到一兩點才能到家了,早上吃的本來就不多,夏純這時候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她歎了口氣,腦袋裏李丹紅的話再不停地轉啊轉,讓她感覺像是在海裏遊了一圈後上岸,整個人筋疲力盡,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

沒記錯的話,夏純應該是從小學四年級才開始學的舞蹈,那時候已經比同齡的孩子要晚了很多。隻不過大概是無法解釋的天賦,她學起來之後沒廢多大力氣就很快的和其他學員追平,甚至連曾經對她不看好的老師都開口誇讚,說她天生就是塊學舞蹈的好料子。

倪紅那時候對自己的女兒也是很驕傲的,夏純爭氣,但凡是參加過的舞蹈比賽都必定拿獎回來,所有人都覺得這女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隻可惜後來沒過多久就出了車禍的事情,整個家像是塌了一樣,天翻地覆。雖然這些年斷斷續續的還在學著跳舞,可是倪紅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歸根結底,還是錢的問題。

夏純想的頭疼,直到一碗熱氣騰騰的炒麵端到她麵前的時候才緩緩地回過了神。

“小妹小心燙啊。”

“嗯,謝謝。”

拿起一次性筷子掰開之後,夏純一邊挑著麵條,一邊打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找到兼職的那一欄。這裏麵有各種各樣兼職的聯係方式,都是她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不知不覺的裏麵已經有了十多個。

她現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想繼續學下去的話,除了自己以外沒人可以依靠。

麵條卷在了筷子上,夏純低頭往嘴裏送了一口,撥通了第一個電話,備注是天鵝甜品屋的服務生。

鈴聲響了幾秒鍾就被接聽,“喂?”

夏純緊忙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您好,我之前看到您這裏有招聘的信息,請問現在還缺人嗎?”

“那都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我們現在不招了。”

“不好意思啊,謝謝。”

碰壁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夏純一向不是一個急脾氣,不慌不忙地接著往後打,可結果都不怎麽樂觀,各種餐飲店和輔導機構,不是招滿了就是已經倒閉了,或者不要未成年,有的更過分的在聽到夏純的聲音是個女生之後就直接按了掛斷。

直到最後,麵吃了一半,可是工作卻一個也沒成。

炒麵的老板樂嗬嗬地看了她一眼,“小妹你在找工作啊?現在的工作可不好找的嘞。”

夏純微微一笑,對於這句話她深有體會。

“我看你好像還挺著急的,我家的一個堂姐開的一家飯館最近正在招端菜的服務生,你要想去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真的嗎?”

老板擺了擺手,停了手裏的活,從旁邊壓著塑料袋的櫃子底下抽出來一張傳單,“喏,就是這裏。”

夏純興奮,接過來之後頷首道謝,連飯都沒接著吃完就著急地準備離開。

恰巧這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路過,喊了她的名字,“夏純?”

寧祈穿著白大褂,看樣子也是剛從外麵買飯回來的,“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不了寧祈哥,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今天的藥也不拿了,明天再說吧!”

“誒要不要我送你啊?”

小姑娘走的著急,寧祈推著眼鏡笑了笑,沒再多說。

傳單上的林寒大酒店的具體位置是在林寒路五央大街307號,大概位於南風巷和中街的中間路段,距離算不上遠,步行二十分鍾的時間。

夏純往家裏打了個電話,是倪紅接的,沒多說其他的,隻是告訴他們自己下午有些事情要忙就先不回去了,倪紅嗯了一聲,不再多問。

五央大街的路不算複雜,可是打開了手機上的電子地圖,夏純卻跟著導航轉了好幾圈。

她每次去南風巷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坐著公交車匆匆去匆匆回,從來沒留意過路上其他的地方。現在忽然讓她找一個飯店的具體位置,她有些轉向。

這裏周圍原本是一家廢棄的化工廠,後來因為政府改造的問題全部停工拆除了,慢慢的改成了其他的商戶,隻不過周圍沒什麽居民樓,人煙稀少的,冷清的很。

“嘖,這導航,怎麽又把我帶回來了?”夏純少許的煩躁,她抬頭看見麵前停著四五輛不同型號的汽車,旁邊的空地上插著一個牌子:駱駝汽車修理廠。

駱駝兩個字時間太長沒人打理已經掉了色,遠處看就隻剩下了馬它。店裏裝修不怎麽好,看起來甚至有些破敗。

彎彎繞繞的,夏純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好幾次了,她捏著手機猶豫了下,繞過大門口的幾個車往裏麵走。

在最外麵的人正背對著她,穿著一件黑色的休閑外套,袖子卷到了手肘的位置,白皙勁瘦的手臂上蹭上了一層灰。

他俯身打開了一輛白色桑塔納的引擎蓋,隨意檢查了一下,朝著旁邊的人伸出了手,嗓音清冽磁性,“陸程,我鉗子拿來。”

“好嘞湛哥。”陸程正坐著打遊戲,聽到吩咐直接起身去工具箱,拎著一把鉗子在手裏轉了轉,正要遞給江湛的時候怔住了,看著就站在台階下的人,“誒,你你你你你。”

他認識夏純,隻是一時間竟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你不是,你是那個寫情書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