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不會騙我的
01
回學校那天，我早早就被老媽吵醒了，她坐在床邊，為我整理要帶去學校的衣服。見我醒來，她不放心地開口說道：“菁菁，你在學校沒遇到什麽特別的人吧？”
我看著我媽，心虛地搖了搖頭：“沒，沒有，絕對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人。”
想到她當初怒氣衝衝到學校找顧景澤的事，我就一陣後怕。不行，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顧景澤也在南城。
我媽盯著我看了許久，才低下頭繼續為我整理衣服：“菁菁，你在學校不要惹事啊。”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還有，你和程顥要好好相處，程叔叔對你那麽好，要是程顥做錯事了，你要讓著他一點兒……”
這些話我媽不是第一次說，我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可是又不得不點頭答應：“放心，我一定會和程顥好好相處的。”
在家門口看到程顥時，我難得扯出了溫柔的笑容：“早上好啊，程顥。”
程顥這家夥絕對是得寸進尺，就因為我的笑容，他直接把手機遞到了我麵前：“菁菁，看到了嗎？上一屆係花李恩源。”
我看了看他手機屏幕裏那個長得像明星的美少女，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吧，我承認，我是嫉妒人家長得好看。
在去學校的路上，程顥用盡了辦法，求我幫他追李恩源。
“薑菁菁，你看，你們都是女生，說話不是方便一些嗎？”程顥說著，往我旁邊坐了坐，“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喜歡顧景澤不敢開口，還是我讓他知道的。”
一提起顧景澤，我就想和程顥同歸於盡，無奈想到老媽的話，再加上現在坐的是程顥他爸開的車，我隻好壓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聲。
一看我答應了，程顥喜上眉梢，握著拳頭，信誓旦旦地喊出了聲：“我發誓，我一定要做係花的男人！”
正在開車的程叔叔一個急刹車，差點兒把我和程顥甩到前麵，他冷靜了一下，這才一本正經地對程顥說道：“有誌氣，不愧是我的兒子。”
到學校門口後，程叔叔很鄭重地交代：“菁菁啊，你在學校要多幫幫程顥啊，包括他追係花這件事。”
我隻好一個勁地點頭，表示肯定會幫他的。
程叔叔走了之後，程顥追著我說道：“菁菁，我說真的，你可答應我爸了，要幫我追李恩源的。”
我一邊點頭，一邊在人群中搜索，希望找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可以趁機甩開程顥。
程顥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哥們兒，你放心好了，我也會幫你把顧景澤追到手的！”
我瞪了他一眼：“別！你別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真的很害怕程顥腦子短路，提個大喇叭對著全校師生吼出“顧景澤，薑菁菁喜歡你啊”。不是我說他，這種事情他真的做得出來。
“薑菁菁！”
還沒到宿舍樓下，我就聽到氣沉丹田的一聲大吼。
我扭過頭，李珂背著她的大包衝著我飛奔而來，摟住我的肩膀。因為她的出現，我終於甩開了程顥。
一路上，李珂嘰嘰喳喳聒噪不停，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她突然抬頭看著我：“薑菁菁，差點兒忘了，你猜我昨天晚上見到誰了？”
“誰？”我老老實實地接話。
“就是秦晟一啊，那天幫我們解圍的那個帥哥！”李珂邊打開宿舍門，邊回頭對我說道，“他好像在和一個阿姨吵架呢，不過隔得太遠，我沒怎麽聽清楚。”
我愣住了，在知道秦晟一就是小一之後，再聽到他的名字，我總會想起小時候他陪我站在院子裏的場景。
李珂把包扔到**，利索地換了衣服，然後開始跳她的健美操，而我坐在床邊隨手翻著書，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天。
她剛跳完健美操，我就接到了程顥的電話，他說要請我吃飯，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了追係花李恩源的事情。我想都不想就拒絕了程顥的邀請，表示我現在不準備去吃飯。
正在換衣服的李珂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喂，薑菁菁，有人請吃飯，你為什麽不去？”
我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隻好捂住手機的話筒，告訴她是程顥打來的。
誰知道李珂更開心了，她衝著手機吼道：“我們等下見，我會把薑菁菁拖下去的！”
程顥聽到這邊的動靜之後，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李珂換好衣服後，果然拽著我往樓下走，邊走邊抱怨：“你說學校為什麽不給宿舍裝個電梯啊，這麽高端洋氣的學生宿舍，竟然沒有電梯！”
我掙紮無效，隻好甩開她的手，說道：“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剛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我就看到了笑得一臉諂媚的程顥，手裏還捏著一個信封。
“菁菁，你幫我把情書遞給李恩源，我請你和李珂吃飯。”
看到他手中的情書，李珂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還寫情書啊？直接打電話約她出來告白不就可以了嗎？”
“沒錯！”我深表讚同，一想到要去幫程顥做這麽丟臉的事，我心裏就一百個不樂意。
程顥鄙視地抽了抽鼻子：“你懂什麽？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真心，要知道我可是上網搜索了很久優美的情話，然後謄寫了兩遍呢！”
說完，他“啪”的一聲把情書塞進我的手裏：“你們倆想吃什麽，我請。”
李珂一聽到有吃的，自然兩眼放光，沒多久就和程顥統一戰線了。
“再怎麽說，李恩源也是上一屆係花呢，追求者肯定都能排到火車站中心廣場了。”李珂邊走邊替程顥分析，“像你這種長相一般、家裏有點兒小錢的粗俗男生，她肯定不會放在眼裏，那現在能打動她的隻有真心了，火紅火紅的真心。”
程顥點點頭，把手放在胸前比畫著：“對！我對她真的是滿懷愛意啊！”
我差點兒把早飯吐出來，還真心，我要是李恩源，絕對甩他一巴掌，讓他帶著情書哪裏遠就滾哪裏去。
當然，吃人嘴軟，我自然沒把心裏話說出來，而是在進高級餐廳之前，鄭重地把情書塞進了背包裏，向程顥保證：“你放心，我絕對會親自交到李恩源手裏的。”
不是我沒骨氣，而是程顥帶我來的這家餐廳真的是太高檔了，我看到菜單上的價格時就決定，這個忙我幫了。
02
吃飽喝足之後，我和李珂就開始打聽李恩源的消息，比如在哪個教室上課啊，會固定坐哪個位子啊。
為了完成任務，我和李珂還去報名參加社團活動，因為聽說在那裏可以見到李恩源。但是，由於情報出現了一點兒小差錯，我們倆轉悠了一大圈，都沒有見到李恩源。
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李珂實在忍不住了：“你確定你記得李恩源長什麽樣子？”
我一個勁地點頭：“嗯，確定啊，程顥給我看過照片了，長得很好看。”
李珂再次把目光投到人群中：“那我們找長得好看的一個個問？”
剛站起身，李珂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看著報名入口，衝我嚷嚷：“快看，快看！”
我以為她發現了李恩源，結果卻看到門口朦朦朧朧的光影中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頎長身影。
“秦晟一！”李珂的聲音裏滿是激動，“薑菁菁，你說，我和秦晟一偶遇幾次了？他肯定是我命中注定的王子！快點兒想個辦法，我要上前搭訕！”
我白了李珂一眼，這家夥，上周還說跆拳道館的館長長得像自己的夢中情人金城武呢，今天就覺得秦晟一是她命中注定的王子了。
“秦晟一！”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李珂拖著走了過去。
秦晟一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微笑：“你好，薑菁菁。”
李珂“唰”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秦晟一，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李珂，就是那天和薑菁菁一起的女生，你能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嗎？”
沒想到李珂所謂的搭訕就是這個方式……我搖了搖頭，心裏五味雜陳，看著他問道：“你那天怎麽沒告訴我你就是小一呢？”
秦晟一的臉上浮起兩團紅暈，他怔怔地看著我，忽然轉過身，一溜煙地跑掉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愣住了。
李珂一頭霧水地看著我，過了許久才大喝一聲：“薑菁菁，你把我的真命天子嚇跑了。”
遇到這樣一出烏龍，她也沒了找李恩源的興致，非要拉著我去吃飯。
在去餐廳的路上，李珂突然開口問我：“薑菁菁，秦晟一看到你為什麽要跑啊？”
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為什麽在我認出了他是小一之後，他就慌張地逃開了？難道真的和李珂說的一樣，是被我嚇跑的？
直到很久之後，這個謎團才解開，那個比我高很多的少年紅著臉告訴我，說從我口中聽到“小一”這兩個字，他覺得又驚喜又驚慌，驚喜的是沒想到我還記得他，驚慌的是突然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我。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對於我和李珂沒有找到李恩源這件事，程顥非常不滿。想想他好歹請我們吃了那麽昂貴的飯，於是我和李珂決定去李恩源的教室找她。
“這次我的情報非常準確，李恩源總是坐在靠左邊窗戶的第三個座位！”整潔明亮的教室前，李珂一個勁地朝我使眼色，示意我快點兒過去。
我抬起頭，剛好看到一個纖細苗條的側影。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正坐在那個座位上打電話，小巧精致的鼻子，白皙如瓷的皮膚，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李珂衝我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說在程顥的手機上看到過李恩源的照片嗎？當然會覺得見過啦！”
“不對啊，她和程顥手機上的人不怎麽像……”我依舊在遲疑。
李珂忍不住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薑菁菁，你傻不傻啊，照片上的當然和真人是有差距的。你可別忘了，網絡上那些盛傳的美女照片可都是經過處理的，連她爹媽都不認識！你想，堂堂一屆係花，傳自己照片的時候能不修一下嗎？”
“也對哦……”
也許真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在她的鼓動下，我一鼓作氣打開門，朝那個女生跑了過去，直接把情書塞進了她手裏，說道：“有個很喜歡你的男生，叫程顥，他讓我幫他給你的！”
說完，我一口氣跑了出去，根本不敢看周圍人的反應。
得知我和李珂終於成功地把情書遞了出去，程顥非常滿意，為了表示感謝，他還給我和李珂買了很多零食。
我們兩個躺在**邊吃零食邊看書的時候，怎麽都想不到，這哪裏是在送情書，我們簡直是在把程顥往絕路上逼啊！
當知道我們送錯人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那天，我剛剛洗漱完，準備鑽進被窩睡覺的時候，宿舍門“砰砰”地響了起來。
“誰啊？”李珂裹著被子打開門，發現一個穿著運動短褲的女生站在門口，她手裏還捏著我們送出去的那封情書。
“薑菁菁？”她的目光越過李珂，上下打量了我許久，然後微微扯起嘴角，“你轉告程顥，這情書我收下了，他以後就是我許紫清的男朋友了。”
等等！
她剛才說了什麽？
我和李珂大眼瞪小眼，良久才理出思路。不過，我們兩個人都被眼前的事實嚇了一大跳——我們竟然把情書遞錯人了，而且遞到了許紫清手裏……
許紫清是誰，我和李珂對這個名字當然不陌生，畢竟迎新會那天，我們還撞見了她打架的場麵。
我當時沒看清她的臉，可是這個名字怎麽也忘不了。
我愣愣地看向她的胳膊，那個耀眼的玫瑰刺青還在，果真是她！
許紫清推開我們，徑自在宿舍裏轉了一圈：“咦？宿舍就你們兩個啊？我去跟輔導員說一聲，搬來你們宿舍怎麽樣？”
我和李珂還沉浸在“她就是許紫清”的想法中回不過神來，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她很快就離開了，臨走前還回頭對我說：“程顥這家夥真逗，寫情書都不留自己的聯係方式嗎？啊，對了，明天我就搬來和你們一起住。”
許紫清的話讓從來不知道愁是什麽滋味的李珂和我失眠了，整整一晚上我們倆都在想，要怎麽把這個悲慘的消息告訴程顥。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們倆還得想怎麽應付即將出現在我們宿舍的許紫清。
我和李珂對許紫清還是存在著不少敬畏的，尤其是第二天我們從別人口中打聽到，許紫清認識很多校外的小混混，並且時不時會帶著手底下的兄弟惹事時，不由得更害怕了。
我們還沒來得及告訴程顥情書被遞錯這件事，就迎來了提著大包行李來我們宿舍安家的許紫清。
“你們倆愣著幹什麽呢？”她一腳踹開宿舍的門，對著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我和李珂說，“快來幫忙啊，累死我了。”
迫於她的**威，她的話音剛落，我們立馬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之後避開許紫清，李珂還咬著雞腿抱怨過：“薑菁菁，你這丫頭怎麽可以對著許紫清露出那麽諂媚的表情啊？”
我狠狠地白了李珂一眼，在心裏默默地說，你才諂媚呢。
就這樣，不管我們在心裏怎樣反對，許紫清還是在我們宿舍住下了，並且時不時地逼我和李珂跟她講有關程顥的事情。
當然，我和李珂根本不算慘，最慘的要數程顥了。
在我和李珂很沒骨氣地把程顥的手機號碼、個人信息、宿舍的位置告訴許紫清之後，她就直接率著一群人浩浩****地找了過去，把通宵玩遊戲正在補眠的程顥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張口就是一句：“以後你就是我男朋友了，這些都是我兄弟……”
後來，程顥和我偷偷見麵的時候就差掉眼淚了，他扯著我的袖子說道：“薑菁菁，你，你把我害慘了……你知不知道，跟著她的那些小兄弟會揍死我啊……”
程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完，我才知道，他當初大意了，在情書裏根本沒寫李恩源的名字。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許紫清認準了那是寫給她的情書。”
“薑菁菁，你說我該怎麽辦？”程顥哭喪著臉說道，“我……我沒答應要當她的男朋友，可是她都以我的女朋友自居了，我也不敢拒絕……”
對於他的遭遇，我也隻能深表同情，然後默默地掏出手機發短信給許紫清。
“程顥在學校外麵的麥當勞裏。”
許紫清拽著李珂快速趕了過來，程顥剛剛向我哭訴完，在看到許紫清的一刹那，他明顯顫抖了一下。
我不敢抬頭直視程顥的眼睛，心裏默念：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許紫清大方地在程顥身邊坐下，揚起了笑臉：“男朋友，好巧啊！”
剛剛坐下的李珂一個不注意，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好半天她才緩過來，然後開口：“我，我去買可樂……”
我和李珂從麥當勞裏逃出來時，她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做得好！剛才來的路上，許紫清說要把我們當好朋友……”
“什麽？好朋友？”
我隻覺得，以後大概再也沒有安穩的日子了……03
從那以後，程顥好多次都找我和李珂哭訴，說他在許紫清的“魔爪”
下生活得很艱難。可我和李珂在兩周的相處中，和許紫清的關係親密了不少，不過，當著許紫清的麵，李珂總是恭恭敬敬地稱她“女王”，而私底下卻偷偷叫她“鄉霸”，原因是那瓶被李珂視為寶貝的阿尼瑪香水被許紫清誤以為是哪裏買的地攤貨。
當然，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瓶香水的牌子是阿瑪尼，而不是李珂口中的“阿尼瑪”。
程顥是那種自己過得不好也見不得我好的人，他發現我和李珂在許紫清的“魔爪”下依舊過得風生水起時，很可恥地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消息——
他苦苦戀著的李恩源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就是顧景澤。
程顥說完這個消息就轉身走了，我呆站在原地，久久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就連身邊的李珂也忍不住緊張兮兮地拽著我的胳膊問：“薑菁菁，你要怎麽辦？你怎麽可能是係花的對手啊？”
這個我當然知道啊！
兩天前，我和李珂在冷飲店看到了一個超級美少女，她走在路上就像是會發光，從旁邊同學的驚呼聲中，我們才知道那個美少女就是李恩源。
不得不說，程顥這個渾小子還是很了解我的，尤其在顧景澤的事上。
如他所願，在聽到那個消息之後的一周，我的心情都極度不好，而這種不好在李恩源正式表白的消息傳來之後更加嚴重了。
許紫清從李珂口中知道了我心情不佳的原因，陪著我趴在桌子上默默地發呆。半個小時之後，她站了起來：“哎喲，不行了！這發呆怎麽比聽老師講課還難熬啊？”
李珂在旁邊啃著橘子，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回答道：“等哪天你有了真心喜歡的人，就會明白了。”
許紫清瞪了李珂一眼：“怎麽說話的！我現在就是真心喜歡程顥啊！”
李珂差點兒被噎著，好半天才開口：“我，我隨口一說……不過，你喜歡程顥什麽啊？”
許紫清想都不想，快速回答道：“他是第一個知道我是許紫清之後還敢給我寫情書的人。”
我和李珂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低下了頭。
據說程顥和她解釋過，遞情書的事是一場誤會，可最終迫於許紫清的**威，他自動地收回了這句話，改成了因為自己害羞，所以編造了這樣的謊言。
都說命運常常會在給你一巴掌之後再給你遞顆糖，果然，很快我就接到了程顥的電話，說是有件大喜事要告訴我。
因為顧景澤的事，我不太想搭理程顥，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到他在那邊嚷嚷：“顧景澤要參加抽象畫社團，你要來嗎？”
顧景澤的名字總有這種魔力，讓我停止了按掛斷鍵的動作，也讓我興高采烈地拽著李珂和許紫清，朝抽象畫社團的畫室大樓狂奔而去。
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抽象畫社團，我不隻見到了顧景澤，還見到了秦晟一。
我剛趕到抽象畫室門口，連儀容都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就聽到裏麵傳來了程顥殺豬般的叫聲。
“啊啊啊！”
果然，我和李珂剛闖進去，就看到胳膊被人反擰住、正在哀號的程顥，他嘴裏吐出一大串髒話：“你找死啊，我……”
我和李珂對視一眼，趁著身後的許紫清還沒有反應過來，率先朝著程顥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別誤會，我們可不是為了幫程顥，而是想提醒此時此刻正在修理程顥的人快走，要不然被許紫清這個護短的家夥看到就慘了。
“秦晟一！”
“是你！”
在看清楚正在修理程顥的人之後，我和李珂同時愣住了。眼前的美少年蹙著眉頭，一隻手輕鬆地擰住了程顥的胳膊，這不是秦晟一還能是誰？
秦晟一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我和李珂，他愣了一下，鬆開了擰著程顥胳膊的手。
“喂！你小子怎麽這麽蠻橫？怎麽？想打架啊？”程顥斜著眼睛瞅了瞅剛走進來的許紫清，梗著脖子衝秦晟一嚷嚷。
秦晟一皺了皺眉頭，再次上下打量了程顥許久，半天才開口：“剛才是不是很好玩？要不要再來一次？”
程顥這個沒出息的，一聽這話，立馬躲到了我的身後，一個勁地推我：“薑菁菁，上，咬他！”
我還沒來得及教訓程顥這臭小子，李珂已經麵色潮紅地看著秦晟一，花癡地說道：“沒想到又在這裏遇到你，程顥這小子就這副德行，你千萬別和他計較……”
許紫清看了看李珂，又滿臉疑惑地看向我：“李珂是不是可樂喝多了？”
許紫清一出聲，躲在我身後的程顥再次沒出息地抖了抖。李珂回頭狠狠地朝她翻了個白眼，然後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示意我快說點兒什麽，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我硬著頭皮開口：“李珂說得對，程顥就那德行……”
“咚！”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程顥狠狠地敲了一下頭，他一下子跳到我麵前：“薑菁菁，你能有點兒良心嗎？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我什麽事情都幫著你，你怎麽和外人站在一條戰線上啊？你別忘了，是誰告訴你顧景澤參加抽象畫社團這麽重要的情報！”
程顥越說越氣，揮舞的手簡直快要揚到我的臉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他是小一。”
“哼，我還老一呢，什麽小……小一？”程顥愣了一下，呆呆地轉過身，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帥氣男生，“他，他是小一？是以前在你家住的小一？”
不得不說，程顥這家夥還是有優點的，起碼當知道秦晟一就是小一之後，他們兩個很快就冰釋前嫌了，而且他還很熱情地邀請秦晟一一起加入抽象畫社團。
秦晟一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爽快地點頭同意了。
之後，李珂一直拉著我悄悄地問關於秦晟一的事。
“他小時候在你家住過？”
“他為什麽會去你家住啊？”
第二個問題我怎麽也回答不上來，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秦晟一小時候會在我家住一年。他剛去青沙鎮的時候，我以為他隻是親戚家的小孩子，就像時不時會去程顥家玩的那個小表妹一樣。可是後來從青沙鎮的人多多少少的閑聊中，以及我爸媽的談話中，我才漸漸得知，秦晟一和我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不，如果非要說有什麽關係的話，嗯……大概就是爸爸在沒遇到我媽之前，曾經喜歡過他的媽媽。當然，這些還是我從程顥他媽那裏偷聽到的。
在聽到這個小八卦之後，我曾經很抵觸秦晟一。那時他也剛來我家沒多久，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柿子事件之後，我對他的抵觸一點點轉變成了友好。直到他離開我們家，這個小八卦就被我徹底遺忘了，現在李珂的問題竟然讓我想起了這件事……
看著正在和程顥說話的秦晟一，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搖搖頭告訴自己，那些不過是流言蜚語，別瞎想了。
過去認識的小夥伴久別重逢，對程顥和我來說，都是件很開心的事情。那天之後，秦晟一就加入了我們的行列，抽象畫室與其說是社團，倒不如說是我們平時用來聚會的地方。
除了上課、吃飯、睡覺外，其他時間，我們幾個都會待在這裏。
當然，除了顧景澤是真的在畫畫，我們幾個都是在混著玩，畫畫什麽的，對沒什麽藝術細胞的我來說，簡直是趕鴨子上架。當初要不是因為顧景澤，我是絕對不會參加這個社團的。
可我沒想到的是，在抽象畫室待了將近一個月之後，我竟然看到了李恩源，對，就是那個係花李恩源。
她出現時，我正坐在顧景澤旁邊看他畫畫，時不時問他一些顯得自己沒那麽白癡的問題，都是李珂和許紫清處心積慮替我從網上搜來的和畫畫有關的問題。
顧景澤一邊在畫板上塗塗抹抹，一邊耐心地給我解答著那些我完全不知所雲的問題。
那天，李恩源推開畫室門進來時，程顥和李珂剛去買了零食回來，而許紫清正坐在窗台上和朋友打電話。
從李恩源進來的那一刻開始，程顥的視線就沒有從李恩源身上離開過。他提著裝零食的袋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連李珂捅了他好幾下，示意許紫清正在關注他，他都沒有發覺。
除了程顥，還有一個看呆了的人，就是我。
我一直盯著李恩源，直到她站在我麵前，哦，不，準確地說，是站在顧景澤麵前。
“顧景澤。”李恩源的聲音都這麽好聽，“你上次不是說知道一家賣顏料的店嗎？方便陪我一起去嗎？”
顧景澤看了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的畫，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好啊。”他站起身，看了看我，“薑菁菁，要一起去嗎？你不是也很感興趣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程顥的聲音，他說：“我，我去，我去。”說完，他把一袋子零食扔進我的懷裏，一臉誠懇地看著顧景澤：“帶我去吧，我最近對顏料很感興趣！”
程顥說完，就推著顧景澤朝門外走去，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這樣，我硬生生地把就要說出口的“我也去”咽回了肚子裏。
“程顥！”許紫清掛了電話，從窗台上跳了下來，一路追了出去，“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最討厭寫寫畫畫的嗎？”
李珂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後做了個手勢：“我跟著去看看！”
於是，剛剛還有很多人的畫室，瞬間隻剩下了我和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秦晟一，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
“不去嗎？”秦晟一走到我身邊，把程顥扔在我懷裏的零食袋子拎了出來。
我呆呆地搖了搖頭。其實我很矛盾，剛才顧景澤問我的時候，我是想去來著，可是想到要和李恩源同行，我埋藏在心底的自卑感就滋生出來。
秦晟一在我旁邊坐下，然後看了看旁邊顧景澤的畫，半晌才開口：“你喜歡他？”
04
李珂回來之後，繪聲繪色地跟我描述了一路上許紫清是怎麽把自己的“鄉霸”潛質發揮得淋漓盡致，而李恩源又是如何不動聲色地站在巔峰藐視眾人的。當然，最後她還像模像樣地總結了一句：“其實啊，‘鄉霸’一開始就輸了，誰讓她口中的‘男朋友’程顥喜歡的是李恩源而不是她呢？”
說完，李珂看了我一眼，我當然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大概是說幸虧我沒有跟著去，要不然我絕對是那個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出戰就要裹屍還的人。
看在我這麽有自知之明的分上，李珂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為難我，而是突然拋出了另一個問題：“我覺得‘鄉霸’可能真的喜歡程顥……”
她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了許紫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走進了宿舍，還站在了我們旁邊。
她瞥了李珂一眼，問道：“你說誰是鄉霸呢？不過，我倒是真的喜歡程顥……”
從許紫清口中聽到這種話，我和李珂都嚇傻了。我和李珂一開始都以為許紫清隻是玩玩的，她雖然比不上李恩源，但還是個漂亮的女生，這樣的女孩，追的人自然不少，見過的男生也不少，怎麽可能喜歡程顥那種沒出息、隻會胡鬧的男生呢？
所以，我和李珂雖然迫於她的**威出賣過程顥，但那個時候，我們想的是等她新鮮勁兒一過，覺得程顥沒意思了，自然就不會再出現在他身邊，當然，也會搬離我們宿舍了。
可是，明顯我們倆都想錯了。
許紫清為什麽會喜歡程顥呢？用她的話來說：“有過想要追我的男生，但是好幾個都是在得知我是許紫清之後就滾遠了，程顥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是許紫清還沒有被嚇跑的人。”
那是因為他膽小懦弱，怕跑了被你廢了！
當然，這句話我沒敢直接告訴許紫清，隻是在私底下對李珂說過。
李珂這個壓根沒有過初戀的家夥，還有模有樣地給我分析：“愛情，很多時候就是個美麗的錯誤，所以不奇怪。”
我們並沒有再繼續討論下去，因為來接程顥的程叔叔已經到學校門口了，而我要跟著回去。
在快到我家門口的時候，程叔叔突然開口：“菁菁啊，我買了好多菜，不如你去我家吃個飯再回去？”
程顥也大大咧咧地攬過我的肩膀：“就是，雖然你沒幫我追上係花，但我不會怪你的！”
我趁著程叔叔不注意，使勁地掐了程顥一下，他痛得齜牙咧嘴，收回了胳膊。
我婉拒了程叔叔的好意，說想回家。就在我準備下車的時候，程叔叔看著我，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最後還是擺了擺手。
家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車，剛才坐在車裏隻顧著和程顥胡鬧，我根本沒注意。
“媽，我回來了。”
我推開門，忽然發現家裏的氣氛很不對勁，屋子裏超級安靜，有一瞬間，我還以為家裏沒人呢。
可是沙發上明明坐著三個人。
對，是三個人，除了爸爸媽媽之外，還有個燙著大波浪卷發的阿姨。
她看起來和我媽媽一樣年紀，臉上化著精致的妝，穿著得體雅致的套裝裙。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竟然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看到我時，我媽臉上露出一抹慌張之色，她站起身說道：“中午在這裏吃飯吧，我去做……”
大波浪卷發阿姨站起身，仔細地看了看我，最後搖了搖頭：“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我走了。”
她出去的時候，爸爸跟著走了出去，說要送送她。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原本還站得好好的老媽突然倒向了身後的沙發，我慌忙跑過去扶她。
半晌，才聽到她開口：“菁菁啊……”
我緊張地“嗯”了一聲，可半天沒聽到她說下文，許久，她才重新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我去做飯……”
至於那個大波浪卷發阿姨到底是誰，爸媽都閉口不談。吃飯的時候，我多嘴問了一句，得到的卻是沉默，倒是我媽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不自然。
我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扒了一口飯，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結束短暫的周末，我剛到學校沒多久，李珂就興衝衝地跑到我身邊說道：“薑菁菁，我剛剛在校門口見到秦晟一了！”
看她的表情，我還以為她見到周傑倫了，這麽興高采烈。
“對了，你還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我見到過秦晟一和一位阿姨在吵架嗎？”李珂把包扔到**，繼續興致勃勃地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剛才我又看見那個阿姨了，原來她是秦晟一的媽媽。”李珂說道，“不得不說，秦晟一長得還挺像她……”
我把洗好的衣服從包裏拿出來，疊整齊放進櫃子裏：“這不是廢話嗎？他當然像他媽啦！”
“可是……”李珂咬了咬手指，不甘心地說道，“我總覺得他媽媽很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得了吧，你見誰都覺得很熟悉。
我在心裏默默念叨了一句之後，就躺在**玩起了手機遊戲，在我玩著玩著快睡著的時候，忽然被李珂拽了起來。
她說：“薑菁菁，走，陪我去買內衣！”
我果斷地拒絕了她的要求：“買內衣這種事，自己去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麽要拉著我？”
李珂並沒有放棄，一直拽著我說個不停：“不行！我自己去會害羞的，尤其是……尤其是店員問罩杯多大時……”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扔下一句：“隻要說拿最小號的不就可以了？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再說，你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麽寫嗎？”
李珂不依不饒地勸說了我半個小時，我隻好站起來，陪她去買內衣。
在路過廣場的時候，LED屏幕正在播放新聞。
“秦氏集團董事長秦綿，於今天上午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對於之前一直流傳的離婚言論給予了回複……據說……”
我向來對這種新聞不是很感興趣，隻想陪著李珂趕緊買完內衣，回去接著玩遊戲。
李珂卻時不時回頭瞅一眼大屏幕：“你沒聽說嗎？據說秦氏集團董事的兒子是私生子……”
我白了她一眼：“你啊，要是把這種八卦的心思用到記方向上，就不會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李珂說道：“這不是我要八卦的，你沒看到報紙雜誌上都在說這件事嗎？我隻是聽說了而已……”
我懶得再和李珂說下去，拽住她的手，示意她快點兒走。
“啊！”李珂突然停下了腳步，使勁地掐了我一下，示意我回頭看屏幕，“薑菁菁，那個人……那個人……”
“又怎麽了？”我不耐煩地停了下來，“你到底還去不去買內衣？”
“是秦晟一的媽媽！”
大波浪卷，紅唇，熟悉的眉眼……她不是那天出現在我家的那個阿姨嗎？
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你……你說她是誰？”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李珂。
“秦晟一的媽媽啊！我之前在學校門口看到他們了，我親耳聽到秦晟一叫她媽媽……就說嘛，我怎麽會覺得熟悉，前幾天的報紙上好像有她……”
李珂下麵的話我都沒有認真聽，小時候青沙鎮流傳的謠言再一次塞滿了我的腦海。
“那個小男孩啊，他是薑懷民的私生子……”
“聽說還是個有錢女人生的……”
“是真的，那個女人來送小男孩時，還對著薑懷民哭了……”
那些話語再次在我的腦海裏響起，李珂之前的話像是往我心裏扔了一顆炸彈。
“據說秦氏集團董事的兒子是私生子！”
還有我媽那天不自然的神色……
一瞬間，我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過了好半天，我才打斷正在絮絮叨叨的李珂：“我現在要回學校一趟。”
“喂，薑菁菁！”不等李珂回答，我已經轉過身，朝學校的方向折了回去。
我現在特別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爸爸是不是真的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秦晟一究竟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腦海裏唯一的念頭竟然是找到秦晟一，去問他，而不是打電話質問我爸。
“小一……”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秦晟一，好半天才開口，“小一，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爸爸的……”
“私生子”這三個字我還是沒能說出口，我像很多年前那樣叫他小一，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乞求。
秦晟一愣了一下，慢慢地走近我，用手撥了撥我的劉海兒。
半晌，他才開口，語氣裏滿是堅定：“薑菁菁，你才不是我的姐姐。”
05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秦晟一堅定的眼神，我就這麽相信了他。他不會對我說謊的，我就是這麽肯定。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是因為爸爸沒有背叛這個家而放心，還是為秦晟一不是我弟弟而放心。
“喂，薑菁菁，你怎麽回事啊？說好了和我去買內……”沒過多久，身後傳來了李珂的聲音，她不放心地追了過來。
不過，在看到我身邊站著的秦晟一後，她識趣地收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內衣”兩個字。
“秦晟一，這麽巧啊。”李珂走到我身邊，熱情地和秦晟一打了招呼，然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聲說道，“薑菁菁，你怎麽回事？不是說好陪我去買內衣的嗎？怎麽跑來找秦晟一了？”
我沒打算把那些陳年往事告訴李珂，隨便說了個理由：“就是……有點兒事情。”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李珂已經快速點頭了：“好啊，好啊！”
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多愛湊熱鬧，寧願扔下自己的正事，也要跟著秦晟一一起去吃飯。
秦晟一一路上很少開口，大多時候都是李珂和我在說話，李珂問一句，我就回一句。
我一邊和李珂說著話，一麵偷瞄了一眼秦晟一，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眉頭微皺。
到達餐廳門口時，秦晟一停下腳步接了個電話。我和李珂率先推門進去了，在靠窗的位子坐下之後，李珂趴在桌子上衝著我笑：“薑菁菁，真的謝謝你啊！”
我有些困惑地看了她一眼。
李珂笑嘻嘻地說道：“因為你，我才能和秦晟一這樣的大帥哥一起吃飯，真的太開心啦！”她剛說完，服務員就拿著菜單朝我們走了過來。
“喂！”李珂突然直起了身子，盯著服務員看了很久，在我準備點餐時，她突然開口問，“帥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金城武啊？”
點餐的小哥有些害羞地笑了，就在這個時候，秦晟一打完了電話，推開門朝我們走過來。在看到他的瞬間，李珂又改口說：“不過比起金城武，我還是更喜歡帥出自己風格的人。”
這個花癡！我無奈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尷尬地衝點餐小哥笑了笑。
秦晟一很快就走到了我們麵前，他很自然地在我對麵坐了下來，指著菜單詢問：“你們都點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呢。”
點完菜，因為秦晟一在，接下來整個吃飯的過程中，李珂都有點兒飄飄然，她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薑菁菁，你說秦晟一會不會是看上我了啊？要不然他怎麽會陪我們來吃飯？”
雖說她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距離那麽近，這些話傳進了秦晟一的耳朵裏，正在喝飲料的他嗆了一下，不自在地掏出手機看了起來。
飯桌上隻有李珂在不停地說著話，我和秦晟一鮮少開口，他在玩手機，我在低頭猛吃。
吃完飯，他送我們回去。到宿舍樓下時，他突然開口，衝我笑著說：“很久沒去青沙鎮了，有些懷念呢。”
秦晟一的話讓我想起了幼時一起玩耍的歡樂時光，我們兩個人不免話多了起來，說了一會兒，他接了個電話，擺擺手表示要回家一趟，我和李珂這才和他告別，回了宿舍。
李珂早已忘記了要去買內衣的事，回到宿舍好久，還在花癡地驚呼著“秦晟一好帥”。
“薑菁菁，真的好羨慕你，和秦晟一那麽早就認識了。啊，對了，秦晟一小時候是不是也很帥啊？”李珂抓住我的胳膊，激動萬分地問道。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小時候的小一安靜、很少說話，他的個子雖然瘦弱，卻會保護我，說起長相，我的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李珂遺憾地撇了撇嘴：“唉，不懂得欣賞帥哥的美貌，簡直浪費。”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對了！薑菁菁，你之前跑去找秦晟一究竟有什麽事啊？剛才吃飯那會兒，秦晟一一直在看著你。”
秦晟一在看我？不知道為什麽，李珂的話竟然讓我有些驚慌，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站起來朝著洗手間走去：“沒……沒什麽事。”
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李珂已經躺在了**，目光和我對上時，她又八卦地開口：“對了，你說那些傳聞是不是真的啊，秦晟一不會真的是……”
“才不是！”我當然知道李珂要說什麽，於是不等她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肯定是瞎傳的，他肯定不是。”
“你怎麽知道？”她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回答李珂的問題，而是拿起手機，繼續玩之前的小遊戲。
秦晟一否認了我是他姐姐，就是否認了他是爸爸的私生子，他不會騙我的，我是如此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