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仍有溫馨尚存
短暫的寧靜無法享受太久，畢竟大部分人一出生就是來吃苦的。
晚九點。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來電，沒有騷擾標識。
被電話吵醒的陳澤選擇了接聽。
“是陳澤嗎，是我，王泓毅，你說的案子我找到了，是幾十年前的一件案子。”
“你現在方便的話最好馬上過來，算了，我帶著資料過去找你，你在家裏待著別動。”
“啊？”，看著對麵急切的掛斷了電話，陳澤愣了愣，有幾分不知所措。
不是已經放棄我了嗎……。
難道，他真的願意相信我嗎。
想到這裏，陳澤眼中忽然模糊了起來。
風雨之中，仍有溫馨尚存。
他真的，我哭死……
十幾分鍾後，身上有些雨水痕跡的王警官走進了陳澤的家門。
“你可能確實麵對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但你要記住，你有國家做後盾。”
王泓毅拿出密封袋裏沒有沾染一絲雨水的資料：“快看看吧。”
他抽出一遝資料：“你看，是不是這個案子！”
隻見其中幾張報紙赫然登著。
“震驚！一男子連斬五人，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
“電梯殺人藏屍案與縱火屠殺案皆出自一人之手。”
“喪心病狂！殺死妻子，大哥，妹妹之後，他又將邪惡之手伸向了小姨子！”
王泓毅看著將注意力看向報紙的陳澤，解釋道：“標題是有浮誇的嫌疑，但句句屬實。”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資料解釋：“我回去後，從你提供的信息裏麵整理出了大部分的相似案件，從登記最初到如今，甚至是昨天。”
“整理之後，因為目的非常明確，所以基本可以直接將案件確認下來了，就是現在你在看的這起案件。”
“殺人狂徐某，於第一日半夜時分，知曉妻子張某出軌結拜大哥王某，就將張某和王某殺死，碎屍二人並將他們塞入電梯之中。”
“隨後，在其通宵買醉後於第二日早晨，殺死了自己的親妹妹，但這還沒完。”
“其在殺死親妹妹之後，又在下午殺死了一個二樓的領居，隻因為這個領居讓他的情人，即他的小姨子，暫待了一個小時。”
“當天傍晚，他的小姨子也沒能活下來，隨後是大火。”
“整件事情連接起來，都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有任何人發現。”
“當火光燃盡，當地民警才發現所有痕跡，不過一切都晚了。”
“而他自己，也醉死在大火之中。”
是這樣啊。
陳澤恍然，難怪，那男子完全看不到。
它化成灰了啊。
“他們的住房結構是怎樣的？”
陳澤拋出了疑問。
現在他迫切的需要知道，那棟樓裏，各種人物所在的布局。
這關係到獲取線索碎片。
王泓毅聽了之後回憶了一下，伸手翻了翻，找出了一張紙，遞了過來。
“或許這篇報道能讓你知曉你想要的。”
陳澤接過紙道了聲謝。
隨後認真查看起來。
報道以圖片居多，不像是刊登報紙後的報道，更像是一個人對這個案子毫無頭緒之前的各種草稿和整理。
上麵用紅色的鉛筆字寫著一句話。
“他為什麽這麽做？”
跳過那句話，陳澤將目光看向第一張照片，心底下意識一顫。
是那棟樓，夢裏的那棟樓！
他的心也隨之熱了起來。
跟著報道所寫，他來到樓中，這裏沒有垃圾，有的隻是熏黑的牆壁，各種猙獰的黑煙與焦痕告知後來者，當時火情的慘烈。
視角慢慢來到第一個房子之中。
已經完全看不清模樣的布局，一切都被火融化了。
整個房間全是爛掉的樣子。
但陳澤所見的不同，他能清晰的複刻出，哪裏是床，哪裏是衣櫃，哪裏是桌椅，哪裏是梳妝台。
仿佛就在眼前。
這種幻覺讓他晃了晃腦袋，隨後他跟著報告走入第二間房子。
那間幹淨的屋子隻帶上些許漆黑色的煙痕，可能是因為東西很少吧，火勢並未徹底波及到它。
這點可以從它未徹底燒斷的床架看出。
廁所裏也有一個特寫，陳澤看向廁所的時候，有一種下半身一涼的錯覺。
就是這裏，自己裂開了。
將恐懼收回。
陳澤跟著報道走入第三間屋子，這裏出奇的保存的較為完美，像是有人在放火的時候避開了這裏。
火勢蔓延的有限，僅有一半物件被燒毀。
可以看得出是它的主人是一個女孩，外麵雖然焦黑，但裏麵粉嫩的顏色卻是如此調皮，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這是他妹妹的房間。”
王泓毅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澤沒有抬頭，而是呢喃了一句：“他妹妹嗎。”
快速記下房間布局，來到第四間，第五間，以及二樓。
第四間報道說是他小姨子所在的房間。
陳澤有些疑惑，因為根據自己所知曉的，小姨子應該是在那個小房間內才對。
第五間是他大哥的房間。
而第二樓，空無一物。
毀的太幹淨了。
像是一把焚淨世界的大火把一切都徹底燒毀了。
不論是罪惡，痛楚，怨恨，恐懼還是希望，公正，包容，和平。
在二樓，似乎火即是正義。
什麽東西都不存在，包括那份陌生人的善意。
“她們為什麽沒有報警？”
陳澤發出疑問，但更多的是問自己。
王泓毅看著陳澤瞄向二樓報道的視線。
“不太清楚。”
按理說，一個女孩在接納陌生人一個小時之後，總會察覺到不正常。
這時隻要稍微警覺一些的人，都會選擇讓專門的機構來處理這件事情。
“除非她怕擔責，她自己也有一份罪責，所以才會隱瞞，亦或者是替親屬隱瞞。”
“那個小姨子就是這樣的。”
“可另一個人，報道上所呈現的是她完全陌生的信息，沒有和他們有任何交集，甚至連上班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可能產生交集。”
這時，王泓毅插嘴道：“警方調查的結果是，她很有可能是不能或無法報案。”
“她的個人檔案能夠證明她的智商是完全正常的，甚至有所超出。”
“她曾經獲得了官方組織的科技大學比賽一等獎，以初中生畢業的學曆和知識。”
說完，王泓毅指了指報道上的照片。
陳澤看向那裏。
女孩很美，很純潔，像是春天最柔的花，帶給人如沐春風的錯覺。
圖上，是她與自己的科技模型獲得第一名獎勵的照片。
可這樣一來，陳澤就更不解了。
不要小瞧獨居的高智商女孩。
她們的警覺往往比大部分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更高。
那是刻入基因裏的東西。
很有可能，在小姨子要求登門躲避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
並沒有在這裏糾結和停留太久，陳澤將其餘的資料也一並看完。
將整件事情全部納入腦海後，時間也來到了十一點半。
接下來是找不同。
比如夢中的第三扇門是關閉的。
閉緊的門嗎，可以捅開，這讓陳澤忽然湧起一陣回憶。
那是一個神奇的男人。
……
小陳澤費力的用鋼絲捅著鎖。
“不素這樣啦，別太用力，要用心。”
“要溫柔，對待鎖，就藥像素對待女銀，你看。”
“捅到深處，自然叫。”
“哢嚓。”
一把鎖毫不費力的被打開。
……
既然開門沒有問題，鋼絲從哪領呢。
陳澤花費十幾分鍾將所有事情敲定。
然後和王警官開始告別：“請您離開，我怕影響到你。”
見王泓毅想要堅持留下，陳澤決然道：“你和我不同，我沒有親人，你有，現在是下班時間，請離開我的住所，除非你有搜查令。”
兩人爭執不下，鄰居突然推開門對著兩人怒目而視，“你嗎了個……。”
看清警察的服裝以後，他又忽然變了個臉：“警，警察叔叔晚上好。”
撤回一個器官並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的他把門關了回去。
“……”
就在這時，王泓毅的電話忽然響起。
電話鈴聲是一陣小女孩撒嬌的錄音：“爸爸，爸爸，快點回家吧。”
陳澤看見王泓毅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並且咬牙接下了電話。
迎麵而來的是女人的連珠炮。
“跑哪去了？我問你同事他說你掏錢幫人看病，本來還想等你回來說道說道你，你呢，你倒好，人都不見了啊，留下我們母女倆……。”
王泓毅哄完自家老婆，並表示馬上就會回去，隻要待一會就好了，明天還會買個包致歉。
女人滿意的掛斷了電話：“老公快回來吧，不要那麽累，我們想你啦。”
這一切讓陳澤看的心底暖暖的，一陣羨慕。
通話之後，王泓毅無奈的看著陳澤。
陳澤對著麵前的人鞠躬：“王哥，非常謝謝您的幫助，現在你的家人更需要你，你快回去吧。”
“要是，我今天挺過去了，明天可能又得麻煩你了呢。”
說完，他抱以輕鬆的笑。
王泓毅聽完，麵色複雜的拍了拍陳澤的肩膀：“好吧，但你要記住，不論什麽時候，都有國家給你做後盾呢。”
陳澤重重點頭。
王泓毅頓了頓，看著陳澤將門關緊，隔著門說道：“等你的好消息。”
陳澤大笑：“放心吧！”
他不敢說太多，怕語調會變，因為眼中的熱淚已經流了出來。
……
淩晨十二點。
“又來了。”
熟悉的眩暈感，熟悉的大樓，熟悉的風，熟悉的。
“哐。”
陳澤沒有停頓，他快速的來到第一個房間，拿起梳妝台的一片鏡子。
仿佛演練了千百遍。
不再停留，奔跑前往第二個房間，馬桶裏有一根鋼絲。
他奮力將其扯出，扯不掉的，直接用牙咬斷。
現在沒有時間給他反複折斷。
在前往第三個房間的路途之中，將鋼絲扳成了自己熟悉的形狀。
來到門前。
一捅。
福至心靈般。
“哢嚓。”
鎖開了！
陳澤心中一震，然後扭動門把手就要往裏推。
一股莫名的力量阻礙了他的動作。
“噠，噠，噠。”
冷汗順著陳澤的額頭滑下，腳步聲從二樓響起，正以極快的速度下樓。
為什麽，為什麽推不開。
陳澤將目光看向二樓通往一樓的那扇門。
他竭盡全力想要將門推開，可這門就是推不開。
怎麽會！
極快的下樓聲。
陳澤麵露絕望，他似乎看到了門已經被打開，自己被撞碎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