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手沾來

忽然!

他靈光一閃,對著門低吼一聲。

“你不對勁!”

門就這樣被推開了。

陳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鑽了進去。

下一秒。

“嘭!”

熟悉的踹門聲。

陳澤屏住呼吸,將門慢慢合上。

聽到外麵開始搜尋的動靜,他快速打量四周。

一張女孩的大頭貼貼在牆壁上,粉嫩的房間,粉嫩的一切。

一本日記就那樣攤在桌子上,毫無防備,任君采擷。

衣櫃裏裝滿了女孩的衣物,床底被拖的幹幹淨淨,甚至能反光。

見到日記,陳澤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就在他要一睹全書的時候。

“你是誰?”

陳澤一個激靈。

他直接將眼神投向了牆壁上的大頭貼。

女孩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是誰?”

仿佛閃電劈到頭頂,從頭麻到尾巴尖。

這,這裏有個……。

陳澤瞪大雙眼,呼吸紊亂。

雖然他也想跟自己說膽子大,它也要放產假,可真的麵對的時候,身上沒一處肌肉是能硬起來的。

這一刻,仿佛他沒有知覺。

但是。

“嘭!”

門外的人不會因此停下。

感覺腳步逐漸往這個房間靠近,陳澤深陷泥沼,寸步難行。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難道說,自己又要死了?

這把白給?

“快躲進衣櫃裏。”

女孩的大頭貼忽然多了幾分靈動。

如聽仙樂耳暫明,陳澤如蒙大赦,想也不想就一頭紮進衣櫃。

將各種女孩的衣物堆在身上,最後,內衣堆裏的他露出半個頭。

一個女孩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她一步步靠近,陳澤心中的跳動一點點強烈。

冰冷的氣息席卷而來,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濃烈。

女孩從衣櫃中拿出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似乎想要給自己換上。

就在這時,

“嘭!”

門被踹開的聲音。

陳澤下意識望去,卻發現自己剛好被女孩的連衣裙擋的嚴嚴實實。

女孩冰冷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陳澤清晰的感覺到這種寒意在透明人出現的時候瞬間加重了幾分。

“你來幹什麽!?”

腳步沒有任何挪動,雙方似乎在對峙。

冰冷的寒意一遍遍衝刷著四周。

直到。

“噠,噠,噠。”

透明人腳步遠去的聲音回**在走廊上。

“哐。”

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連衣裙終於被挪開,陳澤得以打量自己麵前的女孩。

膚白貌美大長腿,氣質冰寒小冷禦。

她紮著馬尾,挑眉,臉頰像是被削過一樣立體,眼中帶著幾分輕蔑:“你瞅啥?”

瞅你咋地?

這話陳澤心裏說了也就算了,晾對方隻是個小姑娘,就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他實誠的將頭扭向一邊,發現是C杯。

他老臉一紅,支支吾吾的:“沒看什麽。”

“裏麵待著舒服嗎?還不出來。”女孩腳上踩著一雙粉紅色拖鞋,整個人就像是蛇一樣癱在椅子上,徹底軟倒在自己的書桌前。

舒服,但陳澤乖乖照辦。

他感覺女孩好像很累。

他們沉默了會兒,陳澤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好像很累。”

女孩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反而開始低頭看自己的日記。

陳澤很想奪人所愛。

這日記,很可能是線索碎片啊!

女孩沒理他,陳澤隻好將目光看向四周。

他忽然鎖定了大頭貼。

他一步步走過去,就要伸手摸到的時候。

“你想幹嘛?”

背後傳來的冰冷讓陳澤一個哆嗦,他難看的咧開嘴角,回過頭,朝著女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不想幹什麽,我就隨便看看。”

女孩冰冷的眼神露著**裸的威脅和殺意:“別動你不該動的東西。”

雙方再次沉寂下去。

直到。

“嘭!”

是那個人上樓關門的聲音。

女孩合上日記本:“你該滾了。”

根據上一次裂開的經驗,陳澤已經清楚的知道,那個家夥狡猾似狐,說不定現在他就待在他妹妹的門口等自己出去。

陳澤沉聲開口:“他沒走,關門聲隻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

女孩驚訝的看了陳澤一眼:“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陳澤聞言差點沒繃住,他深呼吸幾口:“我怕從你這裏出去,會連累到你。”

女孩聽到這句話後忽然直勾勾的看著他。

陳澤平靜的和她對視。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雖然大部分還是自私的想要自救,但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他沒作假。

女孩似乎從陳澤眼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沒有再開口趕他走。

她再次看起了自己的日記。

陳澤看向日記本上塗滿的繪畫,心中一動。

花費三個多小時記下的各種資料浮現在腦海之中。

“徐靜,徐剛的妹妹,從小父母雙亡讓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對於徐靜而言,唯一的親人便是自己的哥哥。”

“徐靜自幼失去雙親,這使她變得非常內向,在表達內心情感的時候,她更喜歡以繪畫的方式。”

“兄妹兩的親情非常深刻濃厚,直到徐剛娶了他的妻子張某,有了家庭之後,兩人的感情才慢慢消退。”

陳澤忽然開口問道:“你也喜歡畫畫嗎。”

女孩沒有回應,但可以看到她豎起了耳朵。

陳澤忽然笑笑:“我也喜歡畫畫,但我畫的不好。”

“我是在一所孤兒院裏麵長大的,裏麵有很多兄弟姐妹,但他們大都不會管我,因為我實在太孤僻了。”

“但就有那麽一個人,是老院長。”

“老院長常常跟我說,你又沒有畫畫的天賦,你為什麽要堅持畫畫呢?”

“我就跟他說,可我的畫裏會有對別人的感情呀,我相信會有人可以明白的。”

“老院長隻是搖頭,說,誰會來關注你的感情呢?你這樣豈不是越來越孤獨了嗎?”

“他勸我說,我應該學會表達,用大家都明白,都懂的方式,可我想了想,如果那樣的話,我的感情豈不是會變得非常廉價?”

“豈不是隨便一個路人看了我的文字之後,都會對我表達感同身受的理念。”

“可是,那可能嗎?於是,我就堅持了自己拙劣的畫作,即便他們不能被任何人看懂。”

“但是有一天,我看到老院長在偷偷的翻我的畫冊。”

“我不理解,那天他為什麽一臉憂愁,為什麽翻了一頁畫冊就會歎息一聲。”

“直到有一天,老院長摸著我的頭,問我,孩子,你到底在想什麽呢,我真的好想好想幫你。”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孤注一擲的賦予情感,將感情全部藏起來,並不會打動任何不在意你的人。”

“它隻會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自那以後,我就開始用老院長能看懂的文字,表達自己的情緒。”

隨手編完故事以後,陳澤看到女孩的背影正在微微顫抖。

她好像在哭?

三分假七分真的故事往往最深入人心。

畫畫是假,但過程是真。

年幼的陳澤比女孩還要不堪,他對於情感的表達僅有哭泣。

陳澤很理解女孩的哭泣。

他正想要開口勸慰:“你。”

女孩的身體忽然扭轉一百八度,下半身朝裏,上半身麵對著陳澤。

這讓陳澤瞬間大腦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