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村”行動5

16、激戰天鼓洞

直升機再一次丟完了炸彈,盤旋著升起。迫擊炮也打完了最後一組炮彈。被炸得千瘡百孔的天鼓洞洞口,像一隻浄狩的怪獸張開的大口,硝煙在上麵盤旋嫋繞。

奧登大手一揮:“開始進攻!”

M軍三個分隊被隊長拚命驅趕著迅速地越過巨石屏障,向天鼓洞撲去,三隊的尖兵幾乎是同時衝了進去。但是又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他們都踏到了毒刺。後麵的士兵在分隊長的催促下,繼續向前衝。

洞裏麵很平靜,隻有從天而降的河水在不斷擊打著洞中湖,發出巨大的敲擊聲。不過,洞裏昏暗的光線讓M軍士兵的步子變慢了許多。

突然,四周的岩壁上發出了聲音,仿佛是動了某種消息。M軍立刻向模糊的岩壁上開了槍。

四周岩壁上的石頭七七八八掉落下來,飛砸向M軍。M軍一時哪裏躲得開,頓時被砸倒了一大片。關鍵是那石頭仿佛是無窮無盡。

後麵分隊長還在催促士兵向裏麵衝。裏麵的士兵被石頭或砸破頭或砸斷腿或砸折腰,喊爹叫娘,紛紛向後退,頓時洞口亂成一團。

“打!”突聽一聲暴喝。四周岩上突然接二連三扔出手榴彈,在M國兵的人堆裏轟然炸開了。頓時,洞口的M國兵四散奔逃。

有人跑出了洞,有人直接跳入了洞中湖裏。有那被砸得半死不活的、走不動的,更大聲地慘叫起來。

“殺!”又是一聲暴喝。四處岩上跳下人來,子彈像雨一樣掃射向湖中的M國鬼子,湖水上漂起了緋紅的顏色。不一會兒,洞裏又安靜了下來。

三個分隊長都氣壞了。奧登紅著眼睛,像歐洲傳說中的吸血鬼。

巴郎陰險地冷笑起來:“用毒氣吧!”

奧登頓時高興起來:“好,我馬上請參謀長給你們調毒氣來!”

有直升機運輸,一切都很快。半個小時後,戴著防毒麵具的士兵,就帶著毒氣來了。

咬卵匠盯住陳阿大你說的洞呢?”

陳阿大圍著榕樹轉了一圈又一圈:“是啊!這洞呢?”終於他停了下來:“是有村子他沒偷的,這個村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我宰了你!”

“如果宰了我能解決問題,我寧願被你宰了!”陳阿大苦笑著說。

成珍也過來了,一邊不斷地抓著身上的癢,一邊說:“難道我們退回去!”

“老子死也要殺幾個敵人,這樣窩囊地退回去算什麽東西!”

“算熊包,算狗東西!”咬卵匠一把抱住頭,坐在了地上。

黎龍也過來了。

突然,一隊敵人的巡邏隊走出了村,說說笑笑地走進了田野。

一隻野鴨撲入田裏。

領頭的R國軍官叫起來打!打了拿回去,大大的好吃!”頓時幾支槍同時向田裏掃射。

“遭了!”咬卵匠叫道。

大家都一下子捋出槍來。因為成保是下一個,應該剛好爬到那裏。

成珍要動,咬卵匠一把抓住他:“誰敢暴露目標,格殺勿論!”

成珍猛地回過頭。

陳阿大一把繳下了他的槍,低聲咆哮:“你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救不了他。現在隻能看他的運氣。”

成珍閉上了眼,輕叫聲:“兄弟!”

野鴨突然飛了起來,越飛越高。敵人的槍口也越抬越高。R國軍官很掃興也很生氣:“八嘎!”

野鴨飛得沒影了,一個笨蛋還在射擊。

那軍官終於找到了出氣的對象,提著他的脖子連打了四耳光,大喝一聲:“回去!”

咬卵匠吐出一口氣。

大家緊張地觀察著田裏,似乎禾苗又在很慢很輕地搖動了。不知過了多久,成保爬了上來,身後拖著血跡。

成珍一把把他抱進林中,要幫他包傷口,讓他把手按住了,他艱難地把笑堆上臉:“哥,我不行了。我爬上,來,來,就,是,要把,這些彈藥,給,你,幫,我,殺,敵!”說完,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咬卵匠一跺腳:“我們決不能回去!沒有洞,我們也要挖一個到村裏去!”

“對!”陳阿大拿著鍬跳了起來。

成珍瘋狂地挖著洞,無論咬卵匠說什麽,他也不要人換班。

大家自然理解他的心情,也拚命地幹。特別是陳阿大,他的心情和成珍的也差不多,一心要進去為成保報仇,他勞力又比成珍大,發瘋幹起來,整個洞的挖掘速度,比咬卵匠想象的還快。

六個人幹到下午,已經越過了村口。

咬卵匠把已經虛脫的成珍抱出洞來,再一次爬上樹,矯正了方向,爬進洞裏。不一會兒,成珍再一次爬了進來。

咬卵匠輕聲對他說:“兄弟,你的兄弟也是我們的兄弟,你應該相信我們。”

成珍吞下一口氣:“我已經不衝動了,我也相信大家。隻是,我看著大家挖,

心裏要好受些。”

大家一個個都被他把眼睛說紅了,拍拍他的肩膀,更快地幹起來。

公羊子睡了一覺,覺得神清氣爽,取出望遠鏡,再一次觀察著峒山村。

峒山村很安靜。

他忍不住回頭對也爬過來觀察的戰士們道:“我們今夜要把峒山村鬧個天翻地覆!現在,你們每人想一個整人的主意出來!”

眾戰士頓時七嘴八舌地鬧起來。

老虎看著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高興得直想喊叫。領了武器的民兵們四散離開湄西島。他坐在島上最高的地方,用望遠鏡看著這些離去的民兵。

黎英輕輕地笑起來:“你像個孩子一樣的高興!”

“是的!”老虎一把抱住黎英,在草地上打了一個滾。

黎英也一把緊緊地抱住了他,突然一下吻住了他。

老虎看著賊眉鼠眼的阿慶:“老實交代,你剛才是不是在偷看?”

阿慶忍不住笑了起來:“頭兒,你做得我看不得呀?何況我不是有意的!”老虎眼一瞪:“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戀愛,知道嗎?小毛猴子!”

阿慶笑得更歡了:“知道,知道,是戀愛!”

“那你為什麽還笑?”老虎一下子站起來,“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老虎怎麽會吃自己同誌呢?”阿慶扭身就跑。

老虎一個箭步就抓住了他的耳朵。

阿慶舉起了手:“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老虎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輕聲吩咐道:“你去想辦法買隻雞,我請你客。”“請黎隊長嗎?”

“放什麽屁,我們一直不是在一個鍋裏吃飯嗎?”

“是,是!”他邊走邊大聲地唱起來,“有雞吃了哦,有雞吃!”

躲在樹叢裏的黎英也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很美麗。

毒氣無聲無息地在天鼓洞裏彌漫。戴著防毒麵具的M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把一個個洞打開!

用毛巾蒙住嘴的千裏眼仍在不斷地咳嗽。他當然知道狗急跳牆的M軍可

能用毒氣,所以,事先也有所準備。但是,敵人的毒氣說放就放,還是把他弄咳嗽了。

他並不怕敵人的炮彈打擊,因為這些天然洞穴都是東彎西拐的。老百姓已被他轉移到了後山的溝裏。他本來是要把敵人引進洞裏來。因為這些洞套著洞,是天然的伏擊戰場。他已經把遊擊隊和民兵進行了混編。每個遊擊隊員帶著兩個民兵組成一個戰鬥小組。也就是說,他手下已有了二十一個戰鬥小組,加上他的戰鬥小組,一共是二十二個。每個小組都選好了自己的進攻和後退路線。但是,他咳嗽得越來越劇烈,他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敵人毒氣的厲害。隻得命令留下地雷,全線撤退。

M軍進入地洞,完全進入了一個迷魂陣,到處是地雷在爆炸。忙碌了半天,還是沒有搞清楚這些太多的亂七八糟的洞。

奧登和參謀長的臉色難看得像陰溝裏的汙泥。

參謀長發出了一聲歎息:“消滅老虎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奧登一無所獲,部隊撤回到同鼓村。

“沒有什麽巧妙的陰險的辦法,比把他炸毀再好的,隻需要我的一個分隊,加上工兵就行了。”

參謀長默默地望著天空越來越明亮的月亮:“難道我們要把這個國度殺光炸光。”

奧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是一個該死的民族!”

參謀長皺了一下眉:“但是,西納爾準將希望見到老虎。”

奧登愣了一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參謀長,你是前線總指揮,我聽你的。”

參謀長淡淡一笑:“老虎不是上帝,我也不是上帝。所以,我們總會找到戰勝他的辦法,而且這個辦法,還要大家來想。”

參謀長閉上了眼。屋外還沒來得急轉運的傷兵在大聲呻吟。

17、大鬧峒山村

在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候,咬卵匠他們終於把一條長五十米的地洞挖成了,終點是村子的一片樹林。

大家躺在地上,一個個連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羊子是天完全黑下來才帶著人悄悄地來到村前麵的樹林裏的。他為咬卵匠他們帶來了熱乎乎的食物。但是,不久,咬卵匠就和公羊子激烈地爭論起來了。雖然因為靠敵人太近,兩人都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但是,兩人的爭論卻空前的激烈。

“沒有一個人會同意!我們沒有一個人會同意!”咬卵匠咬住了就不鬆口。

陳阿大竟然也加入了進來,而且不是站在公羊子一邊:“不行,你槍斃我,我也要進去。”

公羊子歎口氣咬卵匠,你知道老虎時常強調的用兵原則,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疲勞用兵。你們已經疲勞,無論是體力、反應能力都大打折扣,這在特種作戰時是要命的,兄弟!”

“是!”咬卵匠吞下一口食物,“但是,我控製不住他們,他們是一定要進去為成保報仇的!”

“我首先問的是你控製得住自己嗎?”公羊子雙眼炯炯有神看著他。

“控製不住,這樣誰也控製不住自己!”咬卵匠把食物使勁地往嘴裏塞,眼淚已經到了眼眶裏,夜太暗別人沒看到。但是公羊子感覺到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咬卵匠就是負了再重的傷也是不會流淚的,但是,眼睜睜不能為戰友報仇,他就會。

“我們必須保證這條退路。現在有兩條路供你選擇,要麽我進村,你來保住這條退路;要麽你進村,我來保住這條路。兄弟,我們是指揮員,要對戰士的安全負責。”公羊子緊緊地攥住咬卵匠的手。

咬卵匠終於把食物吞了下去,點了點頭:“你進村顯然更合適,我同意留下。”

“好,一切都拜托你了!”公羊子再回頭。

陳阿大猛地一搖頭:“我的精力是用不完的!”

成珍和黎龍、黎誌、黎竹都湊了過來:“我們要進去!”

公羊子閉上眼。

咬卵匠輕叫一聲:“吳大運!”

吳大運是經常跟著咬卵匠行動的。

“把你和你的小組留下,陪我守衛這條唯一的撤退路線!”

“是!”吳大運趕緊答應,他可知道咬卵匠的脾氣。

公羊子點點頭:“好!陳阿大你們五個人馬上睡覺,凡是睡不著的,一個都不許進村。”

老虎和黎英、阿慶已經走了三個村了。每到一個村,老虎都給民兵講了話。這些村莊的老百姓都發動起來了。

在路上,他的腦子裏又在構思怎樣通過奧登和R國兵來練兵了。他知道,隻要打退了這兩支軍隊,也就等於他的練兵工作完成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的主動進攻了。這是一個思考起來讓人激動,卻又不敢有絲毫大意的計劃。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你又在擔心千裏眼和公羊子他們了?”黎英輕聲道。

老虎點點頭:“他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戰爭就是一件冒險的事,就是我親自去,又如何能保證百分之百勝利呢?”

阿慶輕聲道:“你不是常常對我們說,我們打就一定要打贏敵人!”

老虎點點頭:“在戰略戰術上,我們要有立足現有條件打贏敵人的計劃,在精神上我們要有戰勝敵人的決心。”

阿慶點點頭。

“但是,在具體的戰爭中,我們總是又避免不了犧牲。有時的犧牲甚至是非常可怕的。但是,那也隻有嚇倒敵人!我們會前仆後繼,直到勝利!不過,對於作為一個個體的戰友,我們難道不擔心他們嗎?我們也是人,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阿慶點點頭,咧開嘴。

“為了民族自由,就是犧牲了,我們也應該感到驕傲!”他拍拍阿慶肩膀。阿慶也笑了:“頭兒,我絕不怕犧牲!如果我犧牲了,你一定要為我唱一支好聽的歌”

“好,你現在唱一支歌吧,我想聽。”

阿慶搖搖頭:“我想聽黎隊長的歌!”

三人坐了下來。

黎英看了看老虎,略顯羞澀地低下頭,歌聲卻如山風一樣婉轉而起:

稻田有多少株稻穀

河流有多少個彎流

雲彩有多少片雲層

有誰能夠

清掃林中的落葉

告訴風兒別再搖撼樹兒

春蠶要吃多少桑葉

才能為過去織就一件彩衣

天上要落下多少雨滴

才能讓大海盛滿淚水

月亮要經過多少歲月

才會蒼老

夜正濃

月兒當空照我身旁

偷走我心的人呀

我將永遠為你歡唱

咬卵匠一個個地把陳阿大他們叫醒:“記住,進去的第一個任務,是找到藏身殺敵的地點。第二是選擇好退路!殺敵就不用我教你們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成珍的手:“隻有勇敢地戰鬥下去,才算真正地為兄弟報仇!蠻幹,不是戰士!”

成珍點點頭:“我已經想通了。”

“去吧,幫我殺一個敵人!”

戰士們鑽進了地道。

十二點的自鳴鍾聲響起,山口能活一步步地走到外麵,看到在瞌睡的崗哨,他叫起了片岡:“睡覺的,打!你再親自帶巡邏隊出去走一趟。”

片岡哈依了一聲,立刻吼了起來。

山口持上指揮刀,提起一根軍棍,親自出來了。

突然,一聲清脆的槍聲傳來,聲音來自北麵。他急忙登上樓,北麵燈火通明,人聲嗜雜。四個方向都傳來了一聲槍響。於是,四個方向都人聲嘈雜,電筒光四處亂射。

“轟!”一道爆炸的光芒升起來。

山口能活不由神經一緊。但是,槍聲又全部消失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電話響了起來,四周的部隊都報告死了一名士兵,但是,搜索的結果,都沒發現Y軍。

“八嘎!給我把村裏的樹林全部用火焰噴火器點著了,我看他在什麽地方藏身!”他咬著牙,大聲地吼道。

突然,在村中的街上,一陣連環的地雷爆炸聲傳來。那是他的巡邏隊行進路線。

他舉起望遠鏡。隻見巡邏隊倒了一片,正在慌亂地向四周開槍。

“哼哼!”山口能活笑了起來。他正了正帽子對衛隊長道:“全體進入作戰狀態!”

衛隊全是R國軍官組成,不一刻已占據了院子四周的位置。

公羊子罵聲:“雜種!”跑出樹林,一個滾翻過了街道,上了一棵靠近木樓的樹,一翻上了房頂。突然“啪”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他的耳邊飛過。公羊子身子不停,一下子滑到屋簷下。

隻見山口能活住的樓上走廊裏(公羊子當然不知道),一個留著胡子的鬼子正舉著槍,向這邊瞄準呢。

公羊子罵了一聲卻不急於反擊,放眼望去隻見這是一坐獨立的大宅子,燈火通明,上麵還有支出來的天線,圍繞著它的全是一些低矮的木樓,頓時冷笑一聲,想來這一定是R國人的總部。他決定要好好的玩玩了。

隻見他突然一下子撲上一棵樹,舉槍,開火!燈光下,那小胡子頭爆開了!

公羊子身子不停,繼續上了另一個沒被燈光照著的房頂。

大宅子裏一下子冒出了數條火舌,把他開始射擊的樹打得攔腰斷了。

最厲害的是那四挺機槍。每挺占據著大宅子的一個角,而且是在房間裏從窗戶上打出來的。

陳阿大聽得槍聲起來了,心裏那個急呀!後麵的人心裏又何嚐不急,一個個直往前拱。突然,他猛烈咳嗽起來。因為樹林被火焰噴火器燒了起來,煙霧正往地洞裏灌呢?

成珍在後麵叫道快,用尿把毛巾打濕,捂住嘴往上爬!”一時間眾人咳成了一片。

好不容易到了盡頭,上麵火光正烈。他們作為預備隊的五人上不去了。

咬卵匠和吳大運是被叢林裏巨大的響動驚醒的,那是南Y軍隊圍上來了。

咬卵匠輕罵一聲,回頭道:“你們四個人沿樹林向小河邊,分開偵察,把情況搞清楚後,報告給我!”

吳大運忍不住問道:“我們四個人能保住這條退路嗎?”

咬卵匠點點頭:“必須!”

老和尚是在夜半回到湄西島的。

就在他回到湄西島的時候,老虎從夢中一下子驚醒過來,心緒不寧,索性走出了門,望著一天月光出神。

老和尚的心情倒是不錯:“千裏眼那臭小子以天鼓洞為依托,耍的那一幫M國大兵忙活了一天,損兵折將,退回了同鼓村,正在喘粗氣呢!”

老虎點點頭,望著東邊的天空,好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你擔心公羊子他們?”老和尚輕聲道。

“今天早晨,M軍的飛機一直往峒山村方向飛。我懷疑R國人指揮的軍隊在做大動作。隻要他們動,是很容易被圍困的。”他出了一口長氣,“據我們從甘嶺西得到的情報,R國人在甘嶺西的專家頭子是一個叫山口能活的人,他對我們遊擊戰術有很深的研究。”

“我去一趟峒山村?”老和尚輕聲道。

老虎搖搖頭:“一個人去沒用!”

老和尚盯住他:“你想去?”

老虎盯著他:“你是不是很疲倦?”

“不是,今天我幾乎就是在樹上睡覺和觀察,現在一身正難受,想大動一下呢!”

“好吧,千裏眼正好拖著奧登,我們便去借了大嘴的兵力用一下。”老虎向老和尚搖搖手,輕手輕腳地向屋內走去。

可是,阿慶和黎英就站在門口。

老虎笑了:“我正要告訴你們,我和老和尚去找大嘴商量一件事……”

“我是你的聯絡員,必須跟著你。”阿慶說。

黎英撇撇嘴:“我說過在叢林裏,單兵較量我不會輸給你!你用不著把我當包袱!”

陳阿大看看火小了一些,一個翻滾,進入了火裏。其他幾個如何會示弱,一個個也翻了進去。

這時,守在這片燃燒的樹林前的南Y軍隊,眼看燒了十來分鍾,也不相信這裏還有人了。隻留下了一個觀察哨在這裏,其餘的向響槍的地方衝去了。

所以,五人五團火突然一下子冒出來,嚇得那觀察哨不知道是開槍是逃跑還是叫喊!

陳阿大一冒出來,就似一頭著火的猛虎,雙眼隻是要找人。這一下正好和這個倒黴的南Y士兵來了個對對碰!

陳阿大隻一槍給他穿了個透心涼,再一下子扔進了燃燒的樹林裏。

這時節,公羊子已翻了四座木樓,正在木樓上深呼吸。

那四挺機槍太厲害了,他決定把節奏慢下來。他一挺身下了地,傍著木樓的黑影,迅速地來到了宅子的另一麵。

這個大宅子真的不錯,幾個方向都沒有射擊的死角。公羊子不得不再想其他的主意。

黎龍一身已幾乎燒得精赤,頭發也燒得沒有了,在黑夜裏就像個黑鬼。他一路摸索著鑽進了一個南Y士兵的軍營。那門口站崗猛地看到一個黑糊糊的家夥,還真吃了一驚。打仗時吃一驚當然是不對的,因為那就著了黎龍的道兒。他就是來殺人的!殺人的動作很幹脆,準確地一下子抹斷了那崗哨的脖子。

黎誌對著院裏就是一頓掃射,掃得一梭子彈,扭頭便溜了。

成珍的體力出現了巨大的虧空,因此他沒有跑,而是慢慢地在村中找了一個高高的竹樓,敲開門,讓他們另外搬了一家去住。然後,他坐在了樓上,一槍一槍地為兄弟成保殺敵人報仇。

這時,咬卵匠已偵察清楚了。村莊四周全被包圍了,而村前也埋伏下了一個南Y士兵連。

他命令吳大運進村報告公羊子。

敵人一營長完成所有的包圍,已經是淩晨三點半。

山口能活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給我把南Y兵全部派出去,拖住他們。點燃所有的竹樓木樓。然後把部隊全部撤到我的指揮部周圍。”接著他叫通了一營長:“以民房燃燒為號,你的部隊從四麵攻進來。”

山口能活用望遠鏡看著整個村莊,自己手下的士兵不斷地向自己的指揮部靠攏,剛才從四麵不斷攻擊自己的遊擊隊的槍聲消失了,村外的一營南Y士兵已經進入了村子。他嘿嘿地笑起來。

老虎帶的軍隊就在這時來到峒山村外的山梁上。耳聽得峒山村裏槍聲不時響起,他舉起望遠鏡,月光下,卻見村莊四周果然黑影憧憧,不由得心中一凜,顯然事情完全照著自己最壞的打算在發展。

他輕吐一口氣,回身盯住老和尚:“從目前情形看,村莊外麵敵人已完成攻擊準備。”

老和尚接過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我進去。”

老虎搖搖頭:“不行!”

“讓我去!”黎英道。

老虎猛回頭盯住她:“你?”

“我從樹上去。”黎英平靜地道,“都別盯著我,我有這個能力。我無數次這樣越過敵人的封鎖,逃過敵人的追捕!”

老虎閉上了眼。

“別擔心,我可不會強逞能!M國鬼子對付Y國人的手段,我可也是怕的。”黎英輕聲說。

老虎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顆手雷,交到她手裏,緊緊地握她的手,輕輕地在她耳邊說:“我好想娶你。”

黎英也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一定要嫁給你!”

眾人都把眼睛移開了。

老虎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敵人對我們的判斷,第一,我們會從村口突圍;第二,我們有外圍打援部隊接應。而我們呢?現有部隊根本不足以突破敵人包圍層;那將是巨大的犧牲。”他抬起頭,“我決定,從後山突圍,因為那裏是絕壁。我們馬上過去占領,放繩子下來接應。突圍時,打信號彈四發!”

“是!”黎英答應一聲,翻身隱人了樹叢裏。

老虎回頭再看著大嘴:“看到四顆信號彈升起,你帶領民兵,從村口向敵人發起猛烈攻擊,但不得向裏突。無論情況怎樣,你們半小時後撤離。”再回頭,“其餘所有同誌,馬上向後山出發!”

老虎帶領大嘴手下的二十餘名遊擊隊員向後山疾奔。因為要繞過敵人,走的路非常艱難,老虎輕聲命令道:“不管掉隊的,全速前進!”然而,當他們將要走到後山懸崖時,村裏的民房已經被點燃了。

峒山村村子周圍突然熱鬧起來,火把齊舉,向村內逼進去。頓時整個峒山村被照得放光放亮。可是,公羊子信號彈還沒有升起。

老虎輕吼一聲:“快!”第一個向後山懸崖撲去!

突然,兩個黑影一下子撲向了他。老虎一個翻滾,落入了一片荊棘中。兩把匕首閃電般就到了。老虎不得不在荊棘中又是一溜翻滾。

老和尚閃電而至,月光下看得分明,大喝一聲:“什麽人?”

兩個黑影卻是周勇和孟郎,聽得喊,隻一愣。兩人均著了老虎一腿,全摔在地上。

一個英俊的老虎,臉上被掛了不少的口子。懸崖邊,一下子又冒出幾個人。老虎突然明白了:“公羊子早就把你們安排在這裏了?”

咬卵匠猛地回頭,盯住樹上,槍口慢慢地對準了樹上。

“我是黎英。”

兩個戰士也一躍而起:“黎隊長!”

黎英從樹上像猴子一樣敏捷地一溜而下,落地沒有一點聲響。

18、脫險

成珍打完了最後一發子彈,抓起手榴彈,扣上了弦。他決定最後拖住敵人,掩護公羊子他們撤退。突然,外麵亮如白晝。他的木樓四周響起了猛烈的槍聲。公羊子第一個衝了進來,回身道:“立刻打信號彈,我們向懸崖下突圍!”村口響起了猛烈的槍聲和手榴彈聲。那是大嘴打響的。

公羊子一把拉起成珍向木樓外衝去,但是立刻被大宅子的機槍打了回來。山口能活在大宅子上布的機槍開始了封鎖射擊。

這當然是一個陰險的計劃,因為大宅子尚居於村子中心偏向村口的方向。而村子方圓也不過一公裏,幾乎全部在大宅子上的機槍射程之內,一營的南Y士兵已經一步步進入了村內。

公羊子大喝一聲,隻一腳把後牆蹬穿了,帶著成珍衝了出去。

但是,整個村子都在燃燒,等於點燃了一個大火把,公羊子的身影一出現,立刻再次遭到了機槍的追擊。

公羊子抱著成珍急速地翻滾著。成珍猛地掙脫了,大叫一聲:“快跑!我跟著你!”兩人在機槍射擊中瘋狂地跳躍著。

被通知撤退的戰友們,正從各個方向向大宅子射擊,但是R軍的機槍隱蔽得很好,根本無濟於事。反而有戰友被敵人的機槍鎖定,倒在了血泊裏。

南Y士兵出現了,胡亂地朝從火光中逃來的老百姓開著槍。

咬卵匠大聲地叫著:“鄉親們快跳下!”

突然成珍輕叫一聲,一下子撲下地,向著南Y士兵滾去,直滾人了南Y士兵堆裏,轟!他身上的手榴彈炸響了。南Y士兵紛紛跳下了。

公羊子不敢停留,繼續翻滾著、跑跳著。

山口能活大聲地咒罵著:“追擊!”

一營長拍著胸脯說:“放心,那是五丈高的懸崖!我派了三挺機槍在那裏!連鳥也飛不過去!”

山口能活聽了這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聲大喝:“機槍停止射擊!全體都有,追到懸崖邊,全部抓活的!我要用遊擊隊活祭初升的太陽。”

他當然不知道,他的機槍已經被周勇和孟郎他們幹掉了!

立刻山口能活的衛隊立刻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這樣,走在最前麵的就是R國軍官團,後麵的南Y士兵有了人壯膽,一個個也凶惡起來。黑壓壓的五百來人,像下操一樣地向公羊子他們跑去的後山撲來。

公羊子和戰士們瘋狂地跑著,但是,在一個燃燒的村莊裏,他們就暴露在了山口能活的視線裏。

山口能活很喜歡這樣的追擊:“喲西,把你的人從兩翼包抄上去。他們逃跑你們就開槍把他們逼回來。我要抓活的!”

南Y士兵這個時候全興奮了,以為立功的機會到了,立刻四麵行動起來。山口能活雙眼像喝了人血的狗一樣紅:“保持軍容,從容地圍上去!”

R國軍官齊齊邁著操典步伐,形成了有節奏的“啪啪”聲,仿佛整個燃燒的村莊都在顫抖。沒有死的老百姓都跳在地上,不敢動。

山口能活感覺到征服殺伐的快感!看到高高的懸崖了,他大聲地命令:“打照明彈!”再回頭對自己的勤務兵道:“你的,照相,把這個場麵照下來!”

照明彈把筆直的懸崖照得透亮。

老虎清楚地看到公羊子、咬卵匠他們到了,他大喝一聲:“機槍射擊!”五挺重機槍,形成一個巨大的扇麵,猛烈地射擊起來。目標就是山口能活的衛隊。

霎時間,猝不及防的R國軍官們被掃倒了一大片,山口能活也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五挺機槍越叫越凶,形成了一道雨牆,要不是片岡冒死抱著山口能活朝後滾去,隻怕他也要見閻王。兩邊的南Y士兵也沒被“虧待”,他們享受的是手榴彈,像落冰雹一樣向下落的手榴彈。

霎時間,南Y士兵四散自己去找安全的地方了。

五根繩子早就放到了懸崖底,第一批受傷的戰友被拉上了懸崖。

山口能活被氣得大叫起來:“八嘎!”他抓過了一個R國軍官的槍就胡亂地向前打,嘴裏叫著:“射擊!”

機槍組成的雨幕一點點向前推來。片岡再次拉著他,向後退去。又有軍官為他擋住了機槍子彈,號叫著倒下了。山口能活這才想起:“呼叫直升機!呼叫直升機!”

再一次扔下繩索時,所有隊員都攀上了繩索。老虎緊張地用望遠鏡望著甘嶺西方向的天際。東邊的天空已經發亮了。突然,他看到了四架直升機的身影。

南Y軍隊的機槍和迫擊炮都搬過來了。第一輪機槍子彈過來,有兩個戰士從繩索上滾了下去。第一輪炮彈撞擊在懸崖上,又一個戰士發出一聲驚叫,落了下去。

老虎大喝一聲:“全部過來拉!”大家一起用力,把五根繩子拉得一下子飛了上來。

直升機已經到了頭頂,機關槍掃射下來。

“撤!”眾人向相互攙扶著向叢林深處退去。

敵人的計劃又一次落空了。

西納爾的辦公室裏,在參謀長的主持下,一個新的計劃誕生了,被命名為:狼煙計劃。

這個計劃分三步,第一步為特種兵用火箭炮對山洞進行轟擊;第二步所有進洞的特種兵全部釋放不但破壞敵人呼吸係統也破壞敵人視覺係統的毒氣一失能劑。最後一步就是實施消滅行動!

奧登殺氣騰騰地道:“除非他眯著眼睛也能打仗,不然,今天就是他們的末曰!”

“不要說得那麽可怕!對於停止反抗的,一律俘虜回來!”參謀長對巴郎說。因為最後一步是由巴郎少校的分隊實施。

第一步的實施者是拉西少校,拉西少校很高興:“我喜歡幹這個活兒!”

M國人都喜歡瘋狂,他們甚至把別人不瘋狂叫做人性壓抑,甚至是叫做沒人權。現在叫他們不斷地用火箭炮毀滅那些叫他們瘋狂不成,甚至要他們死亡的洞穴,當然熱情萬丈。

不一會兒,天鼓洞裏“轟隆隆”的爆炸聲熱火朝天地響起來。

等到巴迪的第二分隊戴著防毒麵具,抬著施毒工具進來時,一個天鼓洞的石壁已炸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

這種熱鬧的場麵,顯然對巴迪的士兵也是一個刺激。這些兵像街頭流氓一樣哄叫著,開始了他們的放毒工作。

毒放完了,洞裏一片死寂。

千裏眼還是低估了敵人的毒氣威力。堅守地道的遊擊隊員和民兵幾乎都是摸索著向下撤的,而且都全身**著,包括千裏眼。

千裏眼控製不住自己的肌肉,眼睛不斷地流淚,這對於號稱千裏眼的人的打擊當然是致命的。整個村莊的人從洞裏早就退下來了,已經在叢林裏建立起了營地。

看到他們出來,整個營地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有女人在為自己的男人眼睛看不到而大聲地哭泣;有老人在為自己兒子受到的傷害而大聲咒罵。不過哭泣和咒罵讓千裏眼感到了自己的責任。

他一邊讓組織老百姓撤退的農會主席趕往大嘴的那八村,報告這邊的情況;一邊組織所有受傷的人都到水塘邊去洗洗眼睛。然而很快地他的神經也出現了幻覺。若不是被老百姓拉起來,他幾乎淹死在水塘裏。

幸好,由於地洞裏岔洞很多,巴郎的部隊進入洞裏,一時間,或轉了回去,或找不到出路,還沒有找過來。

千裏眼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村民們一時沒了主張,有人說應該走,不然M國人來了,有人又問,這是故土我們能走到哪裏去。

正當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一組M國兵已走出了洞口。老百姓先自慌張起來,一個個叫了起來。這些M國兵倒嚇了一跳,一個個趕緊縮回洞口,如臨大敵一般把槍對準這邊的樹林裏,開槍就亂掃。這時,隻聽一個聲音響起來:

鄉親們,大家不要慌!

老虎和咬卵匠、公羊子他們退入叢林,清點人數,一共失去了五名特種遊擊隊的戰士。老虎心痛得臉色都變了。

公羊子低著頭來到老虎麵前:“你處分我吧!老虎!”

老虎慢慢地說:“不,你做得很好!特別是在懸崖邊突圍這一個後手。隻是麵對強大的敵人,我太掉以輕心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公羊子的手:“老虎,公羊子這一招真是用得很絕,我都被蒙在鼓裏。”

老虎對大嘴村裏的遊擊隊道:“把你們彈藥和糧食全部留給公羊子他們。”再回頭:“公羊子、咬卵匠,我命令你們,繼續跟蹤。不得再作冒險攻擊!等待我的決戰命令!”他再回頭看著老虎戰鬥隊的所有同誌,“隻要你們不死不休地跟住這些R國鬼子,我保證,把他們消滅得幹幹淨淨!”

朝陽灑進了叢林裏,照著勞累了一夜的老虎戰鬥隊隊員。

他們睡著了。老虎卻不能睡,他還要趕回那八村去。

大嘴剛走回村,就遇見了同鼓村的農會主席,聽了他的話,頓時急得一下子蹦了起來,一把抓住民兵隊長:“我命令你守住村莊,等待老虎他們回來,馬上告訴他們同鼓村的事情!”他回頭就向民兵們道:“走!”

可是,累了一夜的民兵可不是特種遊擊隊,這會兒早一個或打瞌睡或癱在凳子上,有的根本就回家去了。

大嘴一拉同鼓村的農會主席:“走!”

農會主席愣住了:“你,就你一個人!”

民兵隊長道:“要不,我和你去!”

大嘴搖搖頭:“不行,要有人告訴老虎。”

“那你把農會主席帶走了,等會兒誰帶路啊?”民兵隊長道是個有頭腦的家夥。

大嘴頓時愣在了那裏,望著村外:“老虎,你為什麽還不回來呢?”

且說,這裏先出來的M軍槍一響,等於給在洞裏徘徊的M軍指明了方向,頓時,他們都往這裏過來了。

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一把抱起了千裏眼,指揮大家把所有中毒氣的人都扶起來,向更深的叢林轉移。而從他身後,另外轉過來一個人,把槍一瞄,一槍便打得一個M軍滾出洞來,直向穀底落去。

他的槍不斷響,一會兒單發,一會兒連射,伴隨著鄉親們轉移。但是,一支槍,終究扛不住那麽多人的進攻。隨著更多的M軍擁過來呐喊著衝出洞向這支槍撲來,這人隻得也向叢林退去。

M國人衝入了叢林,直升機也轟鳴著向叢林撲來,一路對叢林掃射著。老百姓再度慌亂起來。

那背著千裏眼的人再次大喝起來:“鄉親們放心撤退,你們知道後麵的人是誰嗎?他是過山賊,他有一千多種辦法擋住敵人的進攻!”

老百姓當然知道過山賊,那是一個綠林大盜,是一個殺富濟貧的好漢。關鍵是傳說中他有上天入地的本領,聽道這番話語他們便繼續向叢林深處撤去。

突然,一顆手榴彈爆炸了。M軍迅速地散開。接著又有M軍叫喊起來了。有人抱著臉猛抓,有人抱著手猛抓。

那人再次冷哼了一聲,縱身上了樹,朗聲道:“這是Y國人的土地,一切侵略者都滾出去!”

立刻M軍循著聲音,猛烈地射擊起來。

巴郎也過來了,大聲地命令:“全體都有,強力突擊!”

老虎回到那八村,馬上補充了彈藥,向同鼓村的後山趕來。他們趕到同鼓村的後山時槍聲卻已經平息。隻有M軍還在山上徘徊,直升機還在天空轉悠。

一時摸不清虛實的老虎,隻能細細地在那裏觀察。觀察了良久,他緊皺起了眉:“是誰幫了他們?”

農會主席搖搖頭:“誰會幫我們?除了你們。”

19、喘息和醞釀

在叢林裏折騰了一整天,望著被草、樹木、刺藤占據的叢林,M軍參謀長歎了一口氣。

“我不相信他們能上天入地!”奧登很不甘心。

拉西中校輕聲道:“已找了半天了,這叢林不是人待的地方。”

奧登狠狠地瞪著叢林。巴郎緊趕幾步:“據我所知,有一種新的化學武器叫落葉劑。我建議我們用直升機灑落葉劑,把這些樹子的葉子落光,把他們和他們的叢林分割開來。”

參謀長點點頭:“好吧,我們是高貴的文明人,我們要用文明、科學的辦法來對付他們,教訓他們!不應該和他們拚命!”

夕陽照著叢林,M軍的直升機在天空自在翱翔著,運走了屍體,運走了傷員,又運走了筋疲力盡的M軍。

老虎定定地看著,喃喃道:“我們終將也會有自己的直升機,我一定給他安上刺刀,把這些鬼子全部埋葬進地獄裏!”

大嘴迫不及待地在叢林裏轉著。

“不要著急,敵人這是喘息去了,讓我們也喘口氣吧!”

老虎在天黑時遇到了出來查看情況的同鼓村老百姓。大家把他帶到一個半山腰上,完全被刺藤巧妙網住的山洞裏。可是農會主席問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帶他們進山洞的人是誰,隻知道在後麵阻擊的是“過山賊”。

老虎很納悶,過山賊怎麽會到這裏?能很好地組織老百姓的人是誰?

老和尚在忙碌著,大嘴也隻有圍著他轉,一時幫不上忙。但是,老和尚忙碌了半天,救治工作並沒有效果,索性坐了下來,閉著眼。急得大嘴在那裏轉過來轉過去,又不敢說話!

突然,老和尚睜開了眼,盯住老虎:“這次隻有冒險了!”

老虎沒說話,他知道老和尚要做的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老和尚於是大聲地吩咐人拿來了一口大鍋,放上水,命令老虎親自燒火,慢慢地加柴。他把千裏眼脫光了,放進裝滿水的鍋裏,又在鍋裏加上他隨身帶的藥。然後他一隻手放進水裏,一隻手控製著千裏眼,讓他所有的地方都浸進水裏,隻露兩個鼻孔在水麵。

“火小一點,保持加溫就行,再小一點,好,可以,就像一盞燈一樣的火。”老和尚輕聲地道。

大嘴看得不過癮,一邊把手往鍋裏伸去,一邊道:“喂,你不要把人煮熟了!”接著“哎喲”一聲叫一下子跳了起來,甩著手在原地跳。

老和尚橫了他一眼:“這水溫已達六十度,燙傷你的皮膚是沒問題的。”

大嘴吼道:“你的手呢?”

老和尚不再理他,水裏的手慢慢地在千裏眼身上撫摩著。

汗水從他的頭上、臉上冒出來,一點點地往下滴。終於,他大喝一聲:“拿條幹淨毯子來!”也就在這時那千裏眼發出了一聲呻吟。

早有人把毯子拿來,他把千裏眼一下子提出來,放進毯子裏,小心地抱到一個老百姓鋪的幹草上,然後蹲在那裏,細細地觀察著。突然,他立了起來,回頭盯住老虎。老虎的心突然也被他那雙黑眼盯得加速跳動。

久久地老和尚輕聲道:“成了!”

直升機為山口能活運來了他需要的所有東西,他再次把他的假工作隊補充滿了八十六人。讓一營長帶著部隊押著老百姓給他守衛。他帶著他的人在裏麵安穩地睡起覺來。

參謀長在半夜給他送來了一個好消息:“西納爾準將決定,派一個M軍分隊配合你的行動。他允許你任意發揮你的才能。”

山口能活其實也不太瞧得起M軍的戰鬥精神。但是,他明白這些M軍都是特種兵,而且武器絕對是讓他也流口水的。

他興奮得怎麽也睡不著了,在帳篷裏轉來轉去。

公羊子他們吃了飯,一個個在睡袋裏眯了一會兒。等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又動開了心思:“總不能讓R國鬼子就這麽好好地睡覺啊!”他扭頭看看熟睡中的戰友們,一雙眼睛和他對上了。那當然是咬卵匠。

“你又在動修理R國鬼子的心思?”咬卵匠輕聲道。

公羊子微微一笑,抬頭望著一棵棵參天的大樹:“我要有一門加農炮,這一炮過去,他們隻怕又會跳一陣子。我喜歡看著鬼子跳,我睡覺!那心裏才舒坦。”

咬卵匠笑起來:“要不你用羊鞭甩顆手榴彈過去!”

公羊子也笑起來:“我目測過距離了,從我們這裏到村子裏鬼子的營地,有八百米。但是,如果我們到懸崖邊,直線距離隻怕有四百米吧!”

咬卵匠搖搖頭:“四百米,你甩得過去?”

公羊子搖搖頭:“不行!”

他繼續望著樹木,慢慢皺起了眉:“我記得小時候我們放羊時,常常打土大炮!”

“什麽土大炮?”

“那就是十來個放牛放羊的小娃兒,把一棵大樹吊下來,在上麵捆上石頭,然後,喊一、二、三同時放手,那石頭可以打到對麵山上去!”公羊子越說越興奮。

咬卵匠回頭看,很多人都醒了,頓時一蹦而起:“來來來!大家一起來玩玩土大炮!”

公羊子也一翻而起:“好,走!”

也是山口能活倒黴,遇上了這幫天天都想上去捅他的家夥。

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地來到懸崖邊,選了一棵適合的大樹,大家在公羊子的指揮下,一個人先爬上樹幹,然後依次向上爬,直到把樹壓彎下來。綁了一個大約有三顆手榴彈重的石頭,大家一起放手,打出去,竟把一個外圍的南Y兵打得腦漿飛漉出來。

外麵的南Y兵立時慌亂起來,卻又不知這天降之物是哪裏來的,紛紛往中間縮。

“換一棵再大一點的!”公羊子完全進入了放羊時的角色。

大家再吊下來一棵!嘿,這次管用,直打到了中間去。也沒驚動山口能活,因為石頭下去,沒有爆炸聲驚天動地。

“來真格的!”

大家都玩上了興趣。這次三顆手榴彈捆了上去,大家壓得更低。

公羊子喊:“一、二、三!”一把拉了弦,大家一起鬆了手。

隻聽“嗖”的一聲,那束手榴彈一下子拋上天,劃出一道拋物線,砸了下去。

“轟!”把山口能活的帳篷掀去了半邊。隻聽得他怪叫一聲,跳了出來。

黎英回到湄西島,不見老虎他們回來,一個人怎麽也睡不著,直到天亮時,才迷糊著睡去。

太陽光晃著她的眼了,她驀地睜開眼,卻聽得不遠處帳篷裏傳來一陣陣鼾聲,是那樣的熟悉,不是老虎是誰?隻見他衣服沒脫,鞋也沒脫,正在起勁地打鼾呢!

她知道老虎能睡這麽熟那一定是千裏眼他們脫險了。當然更重要原因是老虎回來了。

她哼著歌兒打來了一盆水,輕輕地為老虎脫了鞋子,又輕輕地為老虎洗臉、洗腳。老虎翻了一個身,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她又細細地把自己的頭發梳了一遍,甚至還插了一株香草在頭上,這才又去看回來的戰士,去做飯。

一會,老虎醒來了,吃了飯,精神又來了。他對老和尚道:“我想知道M軍現在甘嶺西又動什麽歪心思。”

“我也想知道。”

“好,你去完成這個任務。”

山口能活又押著老百姓開始了他的遊行。

片岡輕聲問:“司令,我們去什麽村?”

山口能活在太陽下又神氣起來:“我們一直朝北走吧,看到哪個村,就進哪個村!他們阻擋不住我們!”

他有充分的信心,因為他這次的搭檔是M軍特種兵!

“把老虎工作隊的旗幟打起來!”他眯著有些發紅的眼睛。

公羊子也起來了,慢慢地跟著。

這時,有兩雙眼睛盯住了山口能活的假老虎工作隊。

20、偵察和糾纏

山口能活又在搞他那一套土改工作了,不過他正興高采烈時卻聽到了槍聲。槍聲是他的士兵開的。因為他的士兵看見了一具被扭斷了脖子的屍體。山口能活吃了一驚。這種大白天肆無忌憚地把他的哨兵悄悄暗殺的手段讓他既憤怒又不能不說有一絲恐怖。好半天他才開口道:“把部隊全部分成一個個小組,派出去站崗和逐間房屋進行搜索。”

正在頂著共產共妻的牌子尋歡作樂的士兵被集合了起來。山口能活也爬上了他作為指揮部的大宅院的樓上,用望遠鏡細細地看著這個叫夜郎村的村莊。

部隊對村莊進行了反複的搜查,結果什麽也沒發現。山口能活並不著急,他至少可以斷定,潛入的人數並不多。

那麽,他們不可能對分成小組的站崗放哨人員形成威脅。他有一萬多種辦法可以叫這些人再一次現身。

他陰冷地笑著:“把女人全部送回那些家裏去!然後組織一個個小組,到那些人家裏去共妻!”

片岡愣了一愣,頓時也被這個絕妙的計劃弄笑了。

山口能活很欣賞片岡的聰明:“這更能敗壞老虎的聲譽,激怒老虎!現在他的人既然進來了,就讓他看個夠!要大張旗鼓地幹!隻要他們忍不住,我們就把他們消滅掉!”

片岡大聲地答應著走了。

十二個有工作組的村莊都響起了直升機的轟鳴聲。

十二個村莊都虛驚了一場。

這些飛機隻是在村莊周圍轉悠,甚至沒有放下一個兵,也沒有扔下一顆炸彈,隻是把一些白色霧狀的東西灑向了叢林。這讓所有的村莊都緊張起來,他們灑的什麽化學武器?

老虎也緊張起來,千裏眼他們的毒雖然被老和尚想辦法逼了出來。但是二十多條漢子還虛弱地躺在湄西島。他不敢大意,命令所有村子一律不得飲用井水,一律不得觸摸有藥粉的樹葉,一律暫停外出,發現中毒,一律馬上報告。

老和尚挑了兩個人,他們是水蛇、陰陽無常,還有對甘嶺西地形熟悉的地方遊擊隊的何平,老和尚自己一直帶的特種遊擊分隊的武剛,一共五個人,組成了偵察小分隊。

公羊子見假老虎工作隊在夜郎村不斷地頻頻巡邏,更進一步地斷定,在夜郎村裏,一定有人進去了。可是因為情況不明,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山口能活的壞事卻正在忙活。那些女人一回到家裏,片岡指揮的一個個小組就行動了。

夜郎村一共是七百二十戶人家。

他集中了四十八名士兵,分成八個小組,每個小組一個R國軍官帶領。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向中間開始行動的。

陳阿大搶過望遠鏡看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受不了了!打吧,隊長!”

孟郎叫道:“好,我算擅自行動,與兩位隊長無關!”說罷,提槍就往山下衝!被咬卵匠一把把腰提住了:“革命軍人一切都是軍隊的,沒有擅自行動的權利!”

公羊子咬得牙齒咯咯直響,汗水也下來了,久久地才平息下呼吸:“這是敵人的計謀!”

大宅子就在這個時候起火了。此時,山口能活正用望遠鏡四處看著,邊看還邊嘴裏叫著:“喲西,喲西!”突然,一股煙味飄入了他的肺裏。接著就有濃煙冒了起來,就聽見下麵的士兵叫了起來。他才發現,火已經起來了。不是從一處,而是從他所在的這個大宅子建築群的多處。而且,這煙裏還有硫黃的味道,所以,火一燃起來,就迅猛異常。

幸好那衛隊長是一直跟著他的,他一邊指揮撲火,一邊帶著人衝了上來,護著他就往樓下跑。衛隊長也是老兵,不斷地大聲發著指令,衛隊的士兵很快地向這邊靠攏來。

“砰砰”,接連四顆炸彈正正落在門樓上。不知是什麽炸彈,威力並不強,卻像炮打出的燃燒彈一樣,大量的燃油四射交織在一起,一下子產生了衝天大火。

“嗒嗒嗒嗒!”是AK-47的子彈,像雨一樣朝山口能活這邊掃來。子彈竟然是從樓房下燃燒的大火中冒出來的。衛兵才向那發出子彈的火裏射擊。

另一蓬大火裏,突然又飛出了手榴彈,炸得衛兵鬼哭狼嚎。整個大宅子的火越燒越旺。

山口能活緊張地四處張望,這火燒得很有專業水平。要說燒得最旺的還是門樓,看那架勢是用火在包圍自己,把自己和外麵的部隊隔離開來。

外麵的片岡吃了一驚,見大宅子的火越燒越旺,爆炸聲和射擊聲越來越激烈,急忙發出戰鬥警報,召集四處的士兵向大宅子衝去。

山口能活一把從一個衛兵手裏奪過機槍,發出瘋狂的呐喊:“給我殺!”立刻所有R國軍官的獸性被點燃了,向著發出子彈、扔出手榴彈的大火,用手雷、機槍、步槍瘋狂地攻擊起來。

山口能活打得一氣,那火雖然越燒越大,裏麵卻再沒有子彈和手榴彈出來了。而那門樓究竟木材不多,也快燒完了!這會兒走出火的圈子來,從片岡手裏抓過話筒,大聲道:“對著那著火的木樓,實施轟炸!”這才回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南Y傷兵,惡狠狠地道:“八嘎,統統地站起來!軍人負傷,不準呻吟!”

公羊子當然也看到了,大喝一聲:“咬卵匠帶一、二、三組,其餘的跟我殺進去!戰術是一掠而過,不得戀戰!”

公羊子和咬卵匠都沒停,從兩邊一殺而過,向村的後山衝去。

公羊子他們這一陣風過去,一個個終於出了一口惡氣,躺在高高的石頭上,早受著石頭的清故和山風。

“喂,誰看到了大宅子裏麵究竟是什麽人?”周勇終於忍不住問道。

“挺厲害的人!我咬卵匠就想和這樣的人交往一盤!”

公羊子歎口氣:“可人家不認識你呀!”

咬卵匠冷哼一聲那也未必!”

陳阿大又幫上了公羊子喂,咬卵匠大哥,你除了我們這些遊擊隊兄弟,還認識什麽人嗎?”

這話把個咬卵匠頂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爬起來,又躺回去:“老子不告訴你!”

大家頓時都笑了起來。

公羊子搖搖頭:“別著急,兄弟,看這架勢,這些兄弟能輕易地進去,是有目的地衝著這假工作組去的,必不會善罷甘休。大家好好睡一場,等到晚上,或許能見到他們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