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終結者
有意思的是，陶子健最終也搞到了這份絕密的內部評估，之後竟然通過渠道，送了一個副本給村田。這可是雙方五十多年來唯一的一次高等級情報通報。這份情報層層轉遞，最後到了阿華手裏，複印件上最後一頁有一行手寫繁體字：“衷心祝賀最優秀的士兵創造了最完美的行動！由衷祝願我們永久和平！”
傍晚時分，一隊施工人員在連接司令部的小路路口，豎起了施工牌，把好好的路麵挖了一個大坑，隻留出一條窄窄的通道供軍車通行。
這一段路除了軍車，本來就沒有什麽車輛通行，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問題。
7點，天色漸暗。一輛黑色破舊的麵包車停在距離司令部大門約600米的路邊發生了故障，引擎蓋被打開，兩個男人開始修理汽車。哨兵看到了這個情況。但看不見600米外的車窗搖開了一條縫，伸出一個細長的麥克風對準了大門的哨位。大約20分鍾後，進出哨位的三批人都報出了當晚的口令，均被遠程監聽器記錄無遺。半小時後，一輛豐田皮卡趕來，拖走了麵包車。然而，兩輛車並沒有走遠，繞開哨兵的視線以後，分別開進了山。
第一班崗哨換崗後，又一輛皮卡經過了司令部的大門，也是直接鑽進了山。
……
9點50分，一輛掛著防衛省牌照的轎車以及兩輛掛著A軍駐J國部隊牌照的悍馬停在了司令部大門前。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陶子健身著J國軍裝，嚴肅地對哨兵說：“A軍第七艦隊特派員與山口聯隊長的機密會晤。我是防衛省聯絡官，立刻聯絡山口大佐，通知他A軍的瓊斯中校到了！”
哨兵核查了電腦，果然有一個會晤，時間、人物都吻合，敬了個禮，便放行了，也沒有檢查後麵的車輛。三輛車就這麽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司令部。
車隊在場內行駛的速度很慢，兩輛悍馬的後備箱悄悄掀開了兩條縫，趁著沒人，先後從後備箱裏“滾”出了2組，5個身著鬼子軍裝的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道崗是生化聯隊的崗哨，崗哨已經接到通知，直接放行。黑暗中，悍馬車中又滾下兩組3個人。
車隊停在隊部門口後，黑色轎車上下來3個“J國軍官”，每人都拎著一個碩大的金屬密碼箱；兩輛悍馬上下來5個“A海軍軍官”，其中惠子身著筆挺的A式海軍製服，顯得性感無比。其餘人也都拎著個同樣的密碼箱。
一行8人威武地走上台階。
第三道崗是生化聯隊隊部大門的門崗，門口有兩名衛兵以及一名軍曹。一名衛兵逐一核實了來客的身份證件。5個A軍軍官、軍士中，4個都是歐美人，衛兵看4人的體型總感覺有些別扭，仔細核對了證件，但也挑不出毛病；唯有惠子是亞洲人，身著A軍軍服相對少見。
“這是我們艦隊的翻譯。”阿華嚴肅地對有些疑惑的衛兵低吼道。
“不過，她以前是J國人。”說罷，又換了一副嘲弄的嘴臉低聲補充了一句。
衛兵麵無表情地抬手放行，心中暗想：“這麽正點的J國妞，又被你們A國人糟蹋了……”至於箱子裏是什麽，衛兵知道他無權檢查。
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駕駛員下來示意兩輛悍馬駛離現在的位置停車。不一會兒，兩輛悍馬停在一個黑色的角落裏，車上又下來3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其實黑色轎車停的也不是地方，但衛兵看著防衛省的車牌，又看駕駛員是一個軍銜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高級軍曹，想了想，見駕駛員沒有熄火，也就沒說什麽。
軍曹帶著一行人步入二樓，走廊底部的門口還站了一名衛兵，那應該是會議室。
經過門口時，一名A軍軍士也背著手挺立在大門的另一側，一個會議室門口現在有了一J、一A兩名衛兵。J國衛兵轉頭看了一眼A軍軍士，A軍軍士毫無表情地目視前方，J國衛兵也就沒有說話。
會議室內已經有7個J國軍官在等候。
其中一個45歲左右的大佐軍官首先開口做自我介紹。惠子翻譯著。
“這位是第三師團第五聯隊長山口向日大佐。”
“這是A國太平洋第七艦隊司令部特派員，A國海軍海豹突擊隊6隊隊長詹姆斯?瓊斯中校。”
“……”
不出阿華所料，第三師團司令官吉川次郎中將也到了。在這個節骨眼，A軍突然要求緊急會晤生化聯隊，J國人應該能猜到是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生化聯隊一個團級單位當然做不了主，師團長出麵是必然的，沒有來更大的官阿華都感到奇怪。
雙方介紹完畢。在場的還有師團司令副官、生化聯隊的參謀長、副官以及一名文書職能的軍官以及一名翻譯官。
防衛省方麵，陶子健是防衛省聯絡官。村田是海軍軍部聯絡官，陶子健的一名手下是書記官；A軍方麵，阿華是指揮官，馮振剛和齊俊峰是武器官，惠子是翻譯官。
不等落座，阿華首先開口。
“司令官閣下，本次會晤被列為絕密級，不做任何文字、音頻、視頻記錄，請不必要的人員離開。我們準備好了一份會議備忘錄，是有關城市反生化恐怖襲擊演習的討論方案，會議結束後我們雙方簽字就行。另外，請關閉會議室的監控、錄音係統。”
山口大佐和吉川中將對視了一下，向自己的幾個手下示意離開，村田、齊俊峰、書記官也跟隨離開，會議室內隻剩下阿華、陶子健、馮振剛、惠子以及吉川、山口、山口的參謀長以及一名翻譯官。
這樣，會議室內A、J兩國人數的比例是4:4，會議室外麵人數比例是3:4。
山口起身關掉了會議室視頻監控的開關。
“山口大佐，我們要求檢查並帶走雹式魚雷的核戰鬥部。”阿華開門見山地說。
惠子一翻譯，吉川和山口以及在場的J國人都愣了一下。一屋子的J國軍人一見來人的軍銜就很不高興，原本以為最少來個基地副職以上的軍官，沒想到隻來了個戰鬥部隊的基層指揮官，口氣還那麽大。
顯然，雖然能猜到這次會晤的目的，但誰也沒想到眼前這個A國軍官這麽直接，連基本的外交辭令都沒有，怎麽說也是兩個主權國家軍隊之間的會晤吧。況且，直接提出帶走核彈，真拿我們J國軍人當小弟啦！
其實，每一個國家，政客為達到目的可以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但軍人，都是有血性的。
吉川壓住強烈的不滿，用略帶輕蔑的口氣說道：“中校，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畢竟，從軍銜上，自己的級別比中校要高出一大截呢。
“中將閣下，軍人之間的談話要放坦誠一點，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你們從F島核電站帶來了一枚核彈。皮特……”阿華邊說邊叫了一聲坐在身邊的武器官。
馮振剛站起身來，將一個密碼箱“哐”地一下放到桌上，開始解密碼箱的鎖。
眾人都以為這個“皮特”一定會從箱子裏拿出一疊照片，都眼巴巴地盯著，誰知馮振剛從密碼箱裏掏出一把F92手槍！大家還沒看清是什麽，隻見槍口一震，吉川的腦袋上濺起一片小血花，腦袋向後一仰，睜著不算太大的眼睛，就不動了。
“啊！啊……”剩下的3個J國人全都跳了起來，張著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阿華等人平靜地站了起來，各自從腰間掏出了配槍，不緊不慢地擰上了消音器。
“衛兵！”山口第一個反應過來。門口的衛兵反應很快，嘩地推開了門。而阿華幾個連頭都沒有回，馮振剛正平端著手槍指向對麵的三人。
剛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的衛兵突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門口伸出一支槍，噗噗兩槍，又收了回去。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麵慢慢地帶上了。
“山口大佐，如果不想追隨你的司令官，請立刻帶我們去倉庫！”陶子健把已經裝好消音器的手槍平穩地指向了山口。
“你們是什麽人？”山口還算是具備一點軍人的基本素質，並沒有驚慌失措。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你不帶路我也知道位置，我是想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你們殺害了吉川司令官，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嗎？身為大J國帝國的軍人，我絕對不會接受你們的要挾！”山口抬起了頭，高傲地說道。
“噗。”山口中槍倒下。
“吉田大佐，您是否也選擇死亡？”陶子健的槍口移向已經開始有些發抖的生化聯隊參謀長。
從這個參謀長的表情看，他顯然沒有山口硬氣。
“你可以選擇和他們兩個一樣的死法，但很可惜，你會更慘一些，因為你的家人……”陶子健邊說邊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接通後手機上顯示了一個視頻信號，陶接通了視頻，把屏幕慢慢伸到了吉田的眼前。
視頻上顯示出一個被捆綁著的中年婦女以及兩個四五歲大的女孩，三人哭成一片。
J國的3G信號就是好，畫麵流暢無比。吉田一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早在阿華公布行動裝備之前，陶子健和村田兩人全力組織手下忙活裝備的時候，兩個領導也沒閑著。通過陶子健事先掌握的一部分第三師團高級指揮官的背景資料，兩人詳細研究了12個可能參與其中的高級指揮官的履曆、性格甚至家庭等個人資料，分析了其中性格較弱或者無心從軍或者家庭觀念較重的4～5個人，而這個吉田，恰恰符合其中幾項，是個理想的突破口。而山口和吉田是第一批被排除在外的名單。
“你，趴下！”村田持槍指著已經瑟瑟發抖的翻譯官命令道。
翻譯官無比老實，乖乖地趴在地上，村田掏出捆紮繩，把翻譯官捆住，然後對著後腦就是一擊，翻譯官昏了過去。
村田這麽做，實際上是做給吉田看的，目的想讓吉田感覺隻要合作，就還有生的可能。吉田隻看見翻譯官被打暈，而實際上，村田那一擊看似不重，力量卻深入進去，打碎了腦幹。現在，尚有呼吸的翻譯官其實已經成為了植物人。
吉田停了幾秒，對家人的牽掛以及強烈的求生本能讓他最終放棄了殉國。其實他也不想想，這麽重要的行動，連兩個鬼子高官都被斃了，怎麽可能留個翻譯官做隱患呢？這又不是拍電影，等著人醒過來報警，好讓導演增加故事情節。
馮振剛走過去，掏出一小塊塑膠炸藥直接塞進了吉田的口袋。惠子說道：“遙控器在我手上，你敢搞鬼，我就引爆。”
說罷，幾人押著吉田走出了會議室。
出門的時候，阿華對著耳機說了一句“出發”。走到會議室隔壁的休息室時，門也開了，齊俊峰等人正常地走了出來。幾個連看都沒多看一眼，休息室開門時彌散出來的火藥味就說明了一切。
門口，悍馬早已開回來等候了，一行人分別上了自己的車。吉田被阿華押著上了自己的悍馬。
吉田不算是個好軍人，但還算是個不錯的演員，經過大門衛兵敬禮的時候，他回禮竟然沒有一絲走樣。而他仍帶恐懼的眼神正好被快步出門的惠子擋住，惠子一個嫵媚的笑容拋向兩個年輕的衛兵，兩個衛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惠子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吉田的神色。
上車後，駕駛員對陶子健低聲說了一句：“各部門全部就位，不過門衛上有監控，我沒下手。”陶子健點頭接受。
由於短時間內不可能搞到全部的證件，陶子健的人無法進入司令部，因此，暫時沒辦法潛入司令部的保安中心破壞監控終端。負責破壞的那組隻能等警報響起來後趁亂進入，可能需要炸開保安中心的大門，才能破壞監控記錄或者采取另一個方式。
從見到兩個大門衛兵，阿華就開始倒計時警報可能響起的時間。如果衛兵發現異常，最快可能1、2分鍾之內警報就會響起來，慢的話，到行動結束也沒事，全看衛兵腦子反應了。
還好，車隊用了50秒開到了倉庫門口，警報還沒有響。
“希望衛兵的心思還在這個J國美女身上。”阿華暗自得意自己把惠子編進了潛入組。編組的時候他很矛盾是否應該帶著惠子深入險境，但好萊塢電影告訴他，秘密行動中帶個美女好像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何況惠子的戰術素養也不差。
生化倉庫位於隊部的西邊，地上是一層低矮的建築。阿華轉頭向右側的丘陵望了一眼，他知道那裏他布置的狙擊陣位、機槍陣位以及迫擊炮陣位此時一定都在看著自己，“希望他們別走火啊”，一個好笑的念頭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阿華笑了，此時，距離目標隻有一線之隔，勝利在望！一次性成型的乳膠麵具有些不舒服，不過效果很好。也可能他們一直板著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J國人察覺到他們幾個“A軍”麵部表情有些僵硬的問題。
下車的時候，村田在阿華耳邊低聲通報：“無線電監聽匯報，司令部在找他們的司令官，現在聯係不上，可能衛兵會去會議室找人了。”
“知道了。”阿華知道，警報快響了，他示意大家加快了腳步。
“2號，一組各小組的進度如何？”趁還沒到倉庫衛兵的麵前，阿華找到陶子健了解潛入組各小組就位情況。
“除了布雷組以外，全部就位，布雷組正在操作。另外，負責司令部直升機的那組炸藥還沒到位，停機坪上有哨兵，他們已經就位，開戰後幾秒鍾的事情。”
“藍色多瑙河！重複，藍色多瑙河！”阿華用對講機向6個小組的組長發出了“準備開火”的暗語。
山野裏仍是一片寂靜。
阿華心中最關心“小鳥”也就是直升機的情況，“小鳥”的起飛時間非常關鍵，飛早了，容易暴露目標，司令部周邊區域是民用飛機禁飛區；起飛晚了，不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的話，也是個麻煩。小鳥的首要目標是在放第一槍的同時使用反坦克導彈發射高爆彈頭摧毀司令部樓頂的無線電天線，這樣，配合破壞有線通訊，司令部一時半會兒就無法向上一級機關以及友鄰單位通報情況。
當然，如果真的遲到了，預案是利用兩門迫擊炮從不同角度齊射，也可達到效果，但會提前暴露重火力位置。計劃中，阿華將直升機的指揮權交給了楊晨，因為楊晨的位置可以俯瞰大部分戰場，更便於把握全局。
幾秒鍾後，耳機裏傳來了楊晨的回應：“二組全部就位，小鳥已離巢。”
阿華很欣慰楊晨知道自己最關心什麽。
倉庫門口有兩名手持89式突擊步槍的武裝衛兵。和剛才一樣，惠子的身材以及笑容分散了衛兵大部分的注意，他們隻看見參謀長帶著幾個A國人過來而沒有注意到參謀“哀怨”到極點的眼神。他們隻管敬禮，開門。
和剛才一樣，車隊的黑色轎車依舊停在了門口，兩輛悍馬被指揮到了一個較遠的位置。
經過大門的時候，阿華留意了一下倉庫的牆體。牆體厚度至少在45公分以上，按軍事防護標準，應該可以抵禦88mm口徑彈丸的直接轟擊，是個不錯的掩體。
一行走到了電梯跟前，惠子把事先搜出來的門禁卡遞到了吉田手上。此時，吉田顯得更加猶豫了，畢竟，讓一個軍人擔負叛國罪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吉田手伸了一半，僵在了那裏。
因為是高級保全措施，這個庫房應該有自己的監控中心，如果被裏麵的人發現情況有異常，很可能會鎖住電梯。
正在此時，聯隊隊部方向傳出來一聲爆響，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夜空也顯得動靜不小。
那一定是隊部的衛兵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馮振剛離開的時候，留了個小玩意兒在大門上。
“演出”開始了。
阿華沒有繼續下達任何指令，爆炸就是最直接的行動指令。此時，每個人都側耳企盼著聽到直升機的聲音。
阿華抬手看著手表，5秒、8秒、10秒、12秒。
“嗚——”尖利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雖然眾人早有準備，但當警報真的響起時，依舊異常的“刺耳”。
“轟！”幾乎在警報聲響起的同時，司令部方向傳出來一聲巨響。阿華分辨出了助推反坦克導彈的尾音，但他沒有聽見迫擊炮彈的長嘯，小鳥按時趕到了！
“安全通道！”阿華終於放心了，同時放棄了電梯，率領眾人奔向安全通道。
惠子刷卡的時候，外麵接連又傳來兩聲爆炸。其中比較近的一聲應該是供電室，比較遠的一聲應該是蔣衝負責的地下光纜。其他的爆炸應該隨著司令部內人員的出動逐次開始，現在還沒聽到動靜，說明陶子健的行動組心理素質還不錯。
當然，有些帶了消音器的輕武器射擊，這裏是聽不到的。
按照計劃，目前，幾個軍火庫、固定哨、遊動哨的哨兵都應該被消滅了。唯獨倉庫門口的哨兵應該還在，因為他們在，就表明這裏沒事，可以為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
果然，室內的燈光全部熄滅，但應急燈很快亮了起來。阿華等人邊下樓邊把夜視儀戴在了頭上，但還沒有使用。
剛下到底層，就碰上兩個武裝哨兵站在電梯廳，武器已經在手，正在猶豫是上去看看怎麽回事還是堅守崗位。看見自己的參謀長從消防樓梯帶著一群人下來，也不知道是應該敬禮還是繼續保持警戒。
突然，其中一個哨兵感覺到一大團殺氣撲麵而來！眼前一個美麗的J國女人眼裏透著殺氣；一個A國人手裏的槍口正在上抬……剛想舉槍，齊俊峰抬手兩個點射結果了兩人。
“啊……”吉田終於崩潰了，狂叫著向倉庫內部跑去，陶子健和村田同時開槍，兩顆子彈都準確地命中了他的後腦，吉田一頭栽倒，鮮血混著腦漿迅速流淌開去。
幾人迅速從密碼箱內取出重武器，頃刻間武裝了自己。惠子甩掉高跟鞋，換上一雙黑色的運動鞋並把製式的一步裙嘩地從一側撕開了一條口子——可能用力過猛，居然露出了黑色的平角**。運動鞋配絲襪再加黑色**……阿華在後麵看的又有些“走神”了。
齊俊峰拎起一個打開的空金屬箱，卡住，加厚的密碼箱變成了一個防彈盾，足以抵擋7.62口徑彈頭的近距離射擊。齊俊峰走在前麵，陶子健、村田和另一個隊員立刻組成了一個4人室內戰鬥隊形，在前麵搜索前進；馮振剛和阿華帶著剩下的裝備在中間，惠子穿著“破裙子”，手持一把烏茲斷後。
倉庫室內地型比較簡單，各人也早已爛熟，行進速度很快。到達最後一個轉角處時，齊俊峰停了下來。
按照陶子健提供的情報，在一級戰備時，核心庫房門口應該有兩個武裝衛兵。
齊俊峰探頭望了一眼，果然，有兩個衛兵，並且同時開了火。他們應該接到了監控室的報告。
齊俊峰縮頭避開。身後陶子健的一名隊員掏出一顆和鴨梨差不多大的防禦型手雷，繞過齊俊峰的頭頂，直接甩了進去。
“轟！”轟鳴過後，應該有400多粒鋼珠以及破片以500m/s的速度同時散布到了狹窄的通道盡頭，通道內無遮無掩的……
齊俊峰閃了出去，但依舊縮在防彈盾後，兩名隊員跟了出去，也躲在後麵，對著煙霧區各自用M4打出一片掃射。
戰術縱隊繼續前進。路過核心倉庫大門右側的內部監控中心時，兩名隊員脫離，一名在安全門上安裝了炸藥，一名準備好了手雷。
其餘人員繼續前進。
路過兩名哨兵屍體的時候，誰都沒多看一眼。
核心倉庫的安全門異常厚重，惠子先用吉田的卡刷了一下，沒有打開，顯然，門已經被從裏麵反鎖了。
齊俊峰、陶子健、村田三人合力開始在大門門框四周安裝炸藥。阿華等人遠遠地等待著。
“轟！”監控中心的門被炸開了。
“轟！轟！”負責投彈的隊員一次投了兩枚手雷。
齊俊峰等三人安裝完畢，迅速閃到了監控室內，時間運用的分秒不差。
“轟！”倉庫整個搖晃了起來。如果不是軍用建築，眾人真擔心整個地下室都要塌了。
“嘣！嘣！”前麵幾人同時向倉庫深處投擲了兩枚防暴彈外加一枚神經麻痹毒氣彈，所有人立刻帶上了防毒麵具。
倒不是怕手雷會引爆核彈，主要是不清楚倉庫內還有其他什麽生化武器，擔心太劇烈的爆炸會造成生化泄露，所以，這一次的突入，文明了稍許。不過，就算使用防暴彈，馮振剛也是多次用“性命擔保”，甚至列舉了防暴彈的衝擊波的動能，並計算了複加總動能絕對不會破壞軍用級裝置的防護殼，才算打消了大家的顧慮。
此時，倉庫外麵的場麵更像是好萊塢的大片。
生化聯隊會議室的爆炸聲音並不大，司令部值班室根本沒有聽見動靜，倒是生化聯隊值班室首先聽見了爆炸並從監控中看到了哨兵被炸出來的慘狀。值班員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會議室又沒有煤氣，怎麽會爆炸呢？”
突然，值班員想起第三師團的最高長官還在裏麵，一個激靈顧不得多想，首先按響了警報。
司令部值班室聽警報響，值班參謀還嘟囔了一句：“哪個笨蛋這會兒按什麽倒黴警報啊？”
另一個值班員剛想拿起電話問是哪個部門發出的警報，生化聯隊的電話就到了。
“生化聯隊會議室發生爆炸，吉川司令官……”
話沒說完，值班室樓頂轟的一聲巨響，山搖地動，隨著爆炸，天花板爆裂著塌了下來，值班室內5個值班員瞬間不是重傷就是斃命。
黑鷹直升機又把一枚米蘭反坦克導彈發射入了已經破碎不堪的值班室。彈頭是反步兵高爆彈頭，又一聲巨響後，兩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飛出了5樓。
原本計劃趁亂進入值班室盜取監控硬盤的兩名突擊隊員，在幹掉哨兵後抬頭看了看一片火海的值班室，搖了搖頭，向陶子健通報了一聲，值班室已經沒有必要去了，然後轉頭撤離了。
在司令部樓頂爆炸的同時，東側營區內各部門的6個固定哨位，有3個被消音武器消滅，一個6人小型巡邏隊正好路過一輛軍車，也隨軍車的爆炸一起飛向了天空。
工兵聯隊和司令部的警衛小隊從睡夢中被驚醒，茫然了一陣以後，大多數人邊穿衣服邊來看情況，幾個軍曹奔向軍械庫，其中負責軍械庫大門的軍曹掏出ID卡，卻怎麽也找不到原本就在門框上的刷卡器。軍曹顧不得太多，直接用鑰匙打算手動打開軍械庫的大門，但鑰匙怎麽也插不進鎖眼，最後找來手電筒一照，發現鎖眼內有一根折斷了的火柴棍！軍械庫沒有窗戶，圍牆和大門都是加固的，沒有20磅以上的C4炸藥根本別想進去……各聯隊都有兩個值班軍官配著手槍，但剛掏出來，就眼前一黑或者一口血噴出來，倒在了地上；旁邊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射來的子彈，彎腰揀槍，但誰揀誰倒。倒了三五個人以後，再沒有人敢靠近屍體，哇哇地叫喊著四散隱蔽，根本集結不起來像樣的隊伍。
各單位的指揮官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所有的電話都失靈了，慌亂中有幾個反應快的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司令部認識的戰友電話。
由於是下班時間，司令部裏沒什麽人，在樓內的人還在試圖組織救火，根本沒工夫接手機。直到爆炸3分鍾後，最早獲知第三師團司令部發生爆炸的是西京911警察報警電話，可惜的是，由於現場誰也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911第一時間派出的是消防隊而不是特警隊。又過了兩三分鍾，911以及防衛省、友鄰部隊的一些個人而不是單位，才知道司令部遭到了襲擊，但具體什麽情況仍不清楚。
終於有一個參謀想起來可以利用司令部直升機上的無線電聯絡其他單位，便飛奔向直升機。在停機坪一端，竟然和負責破壞直升機的一組兩個人擦肩而過。兩人穿著J國軍服，正趕往下一個目標點，這個J國參謀壓根沒在意；兩人看著他明顯是去找直升機的，也沒下手，還居然停了下來。
J國參謀趕到直升機前，一把拉開艙門，也沒注意到艙門內滾落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一屁股坐進去打開電源準備使用機載無線電。幾秒鍾後，“轟”的一聲，機體內部發出了一聲巨響，機身四分五裂，J國參謀到死也沒明白是他自己拉開了一枚手雷的保險。
遠處的兩個人終於欣賞完了自己的“傑作”，擊了個掌才轉向下一個目標。
比較麻煩的是生化聯隊警衛隊。警報響起後一分半鍾，所有的戰鬥員滿員整裝集合完畢一一當然，除了大門處兩個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哨兵。
剛完成集合，指揮官還在撥打手機，突然一頭栽倒。而此時大部分士兵都抬頭仰望著夜空，因為他們聽見漆黑的夜空中傳來一陣呼嘯，好像是——迫擊炮！隊列裏幾個老兵先反應過來，“炮”字話音未落，一枚100mm口徑的高爆迫擊炮彈在人頭上方大約2m高度發出一聲特有的悶響，“砰——”一個中隊100多人，有20多人倒在了地上，其中有七八個沒有了腦袋。
阿華為了增加首輪打擊效果，特意配備了30%的定時引信，經過張向東等人的精確計算，炮彈在殺傷效果最大的高度爆炸時的殺傷效果幾乎是觸地爆炸的200%！
隨後，14.5高平兩用機槍的彈頭先於機槍的咆哮而至，無情地掃**著地麵上活著的、死了的、到處亂跑的或者原地不動的所有可見肉體……
最麻煩的是特戰聯隊警衛隊。阿華特意安排了3人小組，裏麵有王超推薦的一名海軍特戰隊的退役偵察兵。
摸到距離哨兵不遠處，三人就地隱蔽。王超的人憑經驗，猜測這個部隊很可能還布有暗哨，位置無非在屋頂以及建築轉角處的幾個位置，但找了半天，也沒發現目標。
爆炸響起後，三人先從隱蔽處擊斃了大門口的哨兵。保險起見，3人沒有突入，迅速更換了觀察位置，繼續隱蔽。
營房內沒有還擊的火力。
“不過如此嘛，比我們連差遠了。”王超的手下暗自得意。他服役的連隊，就算C國30年沒打仗，駐紮在艦隊司令部，夜間都配備暗哨，明哨出問題，此時的暗哨一定已經發現並肯定要首先還擊。
不過，這支部隊的訓練以及戰鬥素養的確與眾不同。
出事後，各班並沒有湧出來大批武裝士兵，一分鍾內，每個班隻出來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應該是班長。而這批班長出來後沒有列隊等候命令，而是迅速組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禦圈，半蹲著，持槍警戒；2名指揮官也帶著89式突擊步槍隨後趕到，半蹲著進入了防禦圈的中心位置，使用對講機呼叫著什麽。
由於這裏處於迫擊炮和機槍的射擊死角，暫時還沒有炮彈呼嘯而來。不過，3枚35mm口徑槍榴彈隨著“砰、砰砰”3聲發射，瞬間落在防禦圈的中心。雖然每個士兵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和戰術動作，但由於距離太近，兩名中心位置的指揮官和3名士兵都差不多被轟殘了身體。
他們的確不錯，就在槍榴彈爆炸的同時，各宿舍內幾乎同時冒出了槍口的火焰！5秒鍾不到，火力就集中到了突擊隊的位置。
3名突擊隊員沒有戀戰，各自看了一眼自己早已布好的反步兵地雷，趁著黑暗，撤了出去。
然而，對於這支部隊來說，他們的噩夢才剛開始。
幾秒鍾後，夜空中傳來了黑鷹直升機的轟鳴，宿舍裏的士兵都以為是自己的直升機趕來支援，大部分直起了身體。
“嗚——”機身一側冒出三米多長的火焰！那是20mm口徑火神開火了！
就像打遊戲一樣，彈幕精確的橫掃過宿舍的每一間窗戶，前麵兩間內大部分直起腰的士兵幾乎被攔腰切成了兩截；後麵房屋內的士兵趕緊貼牆隱蔽，但20mm的鋼製彈頭對隻有40cm的磚牆根本不屑一顧，一時間碎磚夾雜著彈頭碎片滿屋橫飛，傷亡甚至超過了前兩間宿舍。
終於，3000發的一個彈倉打完了，火神停止了咆哮。黑鷹轉向，一道長長的尾焰直奔車庫而去，車庫內幾輛普通軍車以及兩輛96輪式步兵戰車瞬間支離破碎並燃起了大火。
40秒內，這支150人的加強中隊，在阿華的特別關照下，比其他任何一支建製部隊都慘，還沒鬧清為什麽，就基本失去了戰鬥力。按阿華幾個人的計算，最多還有不超過100人的戰鬥力，在6枚地雷以及一路的機槍阻擊下，在15分鍾內趕到1號目標地域的戰鬥員應該不超過50人了，何況到現在，還沒有一支部隊知道是哪裏出了狀況。
司令部內的這一切，基本都發生在第一聲爆炸的3分鍾以內。雖然進入倉庫內部的主要大組長暫時還不知道整體戰果，但所有潛入小組都幾乎100%地完成了對預設目標的戰術任務。3分鍾後，全部潛入小組都開始撤退或者轉入下一個任務，有1個小組甚至連槍都沒有開過，溜達著從司令部大門走了出去。
核心倉庫是一個大概2000平方米的空間，兩側有幾個房間，地形比較簡單。阿華不想在室內開火，為了確保組員的安全，阿華不惜動用了神經性毒氣彈。
本來，化學品倉庫都設有意外泄露情況下的應急排風裝置，但由於失去了主電源，外加被防暴彈震的，沒有人能啟動應急電源，阿華等人進去的時候，室內煙霧彌漫。
大家仍保持著持槍警戒的姿勢。核心倉庫很大，整齊地碼放著一些帶有危險品標識的櫃子，阿華打開了幾個，都是炮彈彈芯，有些大家夥一看就知道是導彈彈頭內的彈芯。看來，J國人仍沒有放棄化學武器。
戰術小組由外至內逐一搜索前進，還好，外麵沒有發現人員。幾個隊員逐一開始安置經過馮振剛“精心調配”的超高溫燃燒彈。
在徹底摧毀倉庫的計劃方麵，阿華和村田以及陶子健發生了一點爭議。阿華主張徹底摧毀這個倉庫，但另外兩人都擔心引起化學泄露，造成大麵積的汙染，要知道，這裏距離西京不足100公裏，那可是一個人口上千萬的國際大都市。
阿華一再保證可以用超高溫彈徹底分解所有化學品，但另外兩位還是不放心。最後，兩人各自叫來自己的炸彈專家，名義上是協助馮振剛製作炸彈，實際上也就是監督了。
馮振剛和兩個炸彈專家用了差不多一小時就完成了炸彈樣品，離開的時候，兩個炸彈專家各自慚愧地低著頭走了。村田追上去問情況，兩人同時搖搖頭說道：“那家夥從哪裏來的，他到底是軍人還是大學化學係的教授啊？他的配方以及技術，和我們學的都不一樣，真的不是我們可以了解清楚的，可能、應該、或許沒什麽大問題吧……”
很可惜，這裏僅僅是一個成品倉庫，不是研發實驗室，阿華有些遺憾，炸毀眼前這些，再生產出來並不困難。倒是村田和陶子健忙不迭地拍照，這回好了，終於掌握了J國仍然儲備化學武器的一手證據了。
很快，一行人搜索到了最裏麵的一間。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人，人都活著，但都處於昏迷狀態。大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排球大小的黑色物體，上麵已經插了一些導線，連著不同的電腦。無遺，那就是X了。
除了馮振剛以及陶子健的一個炸彈專家直奔X以外，其他人則開始向已經昏迷的人補槍。這些人不是軍方核心，就是核武器專家，阿華是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這回，“生意”算做大發了，隨便看一眼，兩個中將，一個少將，大佐中佐一大堆，可以說，滿地的“星光閃耀”！
有意思的是，阿華、齊俊峰以及陶子健手下的一名突擊隊員都是有軍事背景的，他們隻向身著軍服的人射擊，而都不自覺地放過那些著便裝的。陶子健和村田很快發現了這個規律，彼此隔著防毒麵具苦笑了一下，主動挑起了對身著便裝的“平民”的補槍工作。
馮振剛打開一個密碼箱，取出工具以及一大堆電路板，和一名助手開始“安裝破壞裝置”，由於麵具有些妨礙視線，進度不算快。而他的助手很快認出了這是一枚核彈而非之前通報的生化裝置，著實吃了一驚。回頭看看陶子健，自己的上司好像一點也不驚訝，也就沒敢多問，擦了擦手心上已經冒出來的汗，專心自己的工作了。
一會兒，有人打開了室內應急電源，強力排風扇開始工作。陶子健盯著空氣檢測讀數計，2分半鍾以後，陶子健摘下了防毒麵具。
阿華抬手看了看表，行動已經開始15分鍾了。目前為止，各大組的組長還沒有什麽事情向他匯報，說明進展順利，唯一就是X的處置，目前為止，進展好像不大。
由於之前的視線問題，馮振剛的進度的確比預計的慢了很多。破壞性爆炸很快就搞定了，唯有引爆裝置嚴重滯後，好在有J國電腦讀數，多少算彌補了一點進度。
核武器曆來都是每個國家的最高機密，R製係統和C國產係統完全不是一回事。雖然圖紙提供了一些參考，但具體電腦讀出的參數與圖紙需要一一對應，找到正確的連接方式，別說是核彈，就算一枚普通炸彈，也沒人敢掉以輕心。
漸漸地，馮振剛的臨時助手看出了一些門道，感覺越來越不對了，趁他不在意，悄悄地挪到了陶子健的身邊。
“他好像是在組裝核彈啊。”
“你感覺能引爆嗎？”
“這我不知道，沒學過核彈，不過，有現成的數據，隻要端口連接正確，電路沒有錯誤，按理說就可以引爆。”
“隨他們去吧，他們都是瘋子，我們已經蹚了進來，現在也不是想退就能退出來的，盡快協助他完成任務。”陶子健倒挺“瀟灑”的。
不“瀟灑”也不行啊，陶子健注意了阿華和村田早就注意到自己兩個人在說悄悄話了，再加上目前的處境，外麵至少還有1000多鬼子兵；眼前有一枚核彈，即使不引爆，也會泄露；身後有幾十噸化學武器，引爆裝置也在阿華手裏；最主要的是身邊這幾個大陸特工以及士兵，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瘋狂！
助手返回工作崗位，隨手扒拉著桌上一堆電子零配件，突然他舉起一塊電路板說道：“你看這個……”
電路板上有一個不大的R軍LOGO，馮振剛眼睛一亮，一把抓過來和彈體上的接口比對著一一這很可能是核彈原配的引爆電路。
看來安騰組織也交出了引爆電路板。
這回好了，馮振剛立刻開始了測試，並囑咐助手開始拆除已經安裝的線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阿華抽空主動訊問了一下外麵的情況。
“1-A完成；1-B組正在撤離……2-A組正在壓製……”總之，進展異常順利。
“C目標（西京警視廳反恐中隊）已經出動，120人，正在向H點（阻擊位置）移動，3分鍾；B目標（陸上自衛隊裝甲學院）安靜；A目標兩架直升機正在點火，不過，天氣預報很準確，目前風力大概在6.5級，大雨，差不多是旋翼飛機起飛的極限條件了，如果起飛，E點立刻就開火……”楊晨把遠距離情況也通報了一下。
馮振剛額頭豆大的汗珠已經滴到了桌麵，但從表情上看，依舊平靜，專注。
又5分鍾過去了，惠子、齊俊峰以及另外兩個突擊隊員已經返回一層待命了，房間裏隻剩下阿華、陶子健、村田和馮振剛四人。
阿華緊盯著手表，村田緊盯著陶子健，陶子健緊盯著馮振剛，馮振剛緊盯著核彈……
第22分鍾，馮振剛終於連接了原裝電路板，停下了手裏的活，抬頭看了一眼阿華。
從所有的線路都插入了對應接口來看，應該是完成了。
阿華看著馮振剛，點了點頭。
馮振剛把右手食指放在了一個按鍵上，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像發射火箭一樣，極其鄭重地按了下去……
1秒……很短，電路板沒有反應，大家都屏住了呼氣。
“嘟！”很微弱的一聲，一個電源指示閃了一下。
緊接著，“嘟嘟嘟……”電路板上兩排8個指示依次全部亮了起來，最後，一個稍大的一點總檢指示也開始有節奏地閃爍起來。
馮振剛興奮地抬起了頭，握緊了左拳，阿華的左拳同時到了，兩個鐵拳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陶子健和村田同時長出了“半口氣”，出來的一半是因為終於搞定了X，他們可以撤離了；沒出的一半是誰都看出來，這個引爆裝置絕不是阿華事先說的“感覺能引爆”，以馮振剛的表情加上那塊原裝電路板來看，現在，這枚核彈99.999%能引爆了。
兩位“情報特工”都苦笑了一下，眼前這兩位“軍事特工”一點也沒有感覺自己即將抱著一顆核彈“上路”的意思，感覺就像真的發射了一枚火箭或者是馮振剛剛生了一個兒子似的充滿了喜悅。
“視死如歸！”陶子健和村田的腦海裏同時迸發出這個古老的詞匯！一時間，兩人也感覺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
“星巴克（目標完成），重複，星巴克，一分鍾（撤離）。”馮振剛用一個背包背起核彈，留出了兩根長長的導線在外麵。
四人飛奔向一樓出口。
此時，外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生化聯隊警衛小隊在被重創以後，“幸存”的生化聯隊副參謀長花了一點時間，終於大致猜到了被襲擊的原因。派了2個機靈點的士兵先趕到了聯隊部，發現第三師團以及自己部隊的最高長官都已經掛了，唯有參謀長不知去向。由此，副參謀長總算是“明白了”。
這個家夥也算有些戰術經驗，指揮七八十人的殘部炸開了自己的圍牆，繞道向庫房方向突進。一路上又在地雷和直升機的打擊下損失了一二十人，但總算還有50多人勉強包圍了庫房。不過他們目前主要麵臨的是機槍、迫擊炮的交叉火力打擊，一時半會兒根本部署不起來向庫房發動像樣的攻勢。
特偵中隊損失過半，但尚有兩個小頭目接到了生化聯隊的手機求援，不惜用七八個士兵消耗了6枚地雷，又在路上損失了殘部的一半，總算有30多人勉強趕到了生化聯隊的外圍，但那裏的交叉火網又讓人寸步難進，再想往前，隻有全軍覆沒了。
其他部隊，包括司令部的警衛中隊在內，到現在，大部分士兵還沒有拿到像樣的武器。憑借幾把手槍，在隨時而至的火網下，隻能龜縮在各自的室內，祈禱千萬別有火力過來，他們根本無法完成最基本的集結。
楊晨的外圍火力從開戰起就非常輕鬆，每個陣位基本都是按照預設的時間、指向和目標開火，幾乎分秒不差。如果說阿華的計劃尚有瑕疵的話，也就是外圍各火力點位置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更換戰位，但他們此時還沒有更更換戰位的必要。打得正過癮的炮手、重機槍手根本不在意偶爾“飄”過來的89式5.56mm步槍彈，酣暢淋漓地拋灑著從11.4到100mm不等的各類口徑的彈藥。
阿華一行很快撤到了倉庫一樓的大門邊，守在門口的突擊隊員邊還擊邊匯報著眼前的情況，一切基本順利。
阿華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剛好過去了25分鍾，5分鍾撤離，時間還算基本夠用。
此時，已經有並不算太密集的子彈從不同的方向射向這裏了，好在有臨時掩體的掩護，加上突擊組的自動步槍都配有瞄準鏡，發現一個火力點，就立刻會有精確的還擊，敵方的火力在密度和精度上暫時都還沒有形成有效的阻擊。
“鍋爐準備點火。”阿華下達了潛入組準備撤離的指令。
指令一出，外圍火力點逐漸減弱，中間甚至出現了20秒左右的火力空窗。
大部分J國人以為外圍在做撤離準備，感謝上帝，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而實際上，那是各火力在調整目標或者更換彈倉。
趁著重火力的暫停，敵軍開始冒頭。幾十個生化聯隊的士兵開始調整位置，最近的已經抵達倉庫門口大門側麵不遠處，停放著的“防衛省”轎車一側，現在成了距離倉庫最近的隱蔽點，十幾個冒死突進的士兵都蜷縮在了車後，伺機發起攻擊。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這輛轎車明明處在外圍火力的打擊之下，但到現在，這輛車竟然完好無損。
突然，電光火石，“轟”的一聲巨響，“防衛省”轎車內部發生了巨大的爆炸，轎車後麵十幾個士兵瞬間化為碎片，就連最遠80米外的人都被巨大的氣浪推出了很遠的距離。
隨著爆炸發出的指令，外圍火力點瞬間又恢複了開火，並且火力較之前更為凶猛。迫擊炮之前還在意精度，此刻炮手舉著炮彈直接往炮管裏填裝。
各類口徑的機槍之前很少有長點射，而此時，射手隻管踩著踏板或者扣動扳機，根本不看彈著點在哪裏。
即便這些火力都不考慮精度，但在強大到隻能用瘋狂來形容的火力下，絕大部分尚在運動中還沒有就位，或者原本位置就比較“勉強”的士兵仍被打擊得成片倒下。
而此時，隻有那架黑鷹直升機，在爆炸之前投下一大筐的煙霧彈之後，飛行到了倉庫上方，遲遲沒有開火。
阿華一行衝出倉庫，在防彈盾的掩護下，以馮振剛為核心組成了一個移動掩體，沿牆體一側迅速向著轉角移動。
移動中，幾枚流彈擊中了防彈盾以及一名突擊隊員的小腿，防彈盾出現了一個空缺，好在煙霧彈遮擋了對方的視線，並沒有更多的火力跟進。
“嗚——”恐怖的火神機炮又加入了開火的行列，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發導彈。
由於配備了紅外夜視儀，在煙霧中，射手仍能發現目標，凡是稍有靠近倉庫的敵人無遺都遭到了極為殘忍的打擊。
20mm機炮的高爆彈此時最大的作用不僅是殺傷個體目標，同時也造成了更大的混亂。煙霧中，血肉、彈片橫飛，大部分士兵失去了方向感，臥倒後再次爬起來接著盲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槍口已經轉向，有的甚至對著自己戰友的方向。
很快，阿華一行轉移到了自己的悍馬車跟前。多虧了倉庫圍牆阻擋了絕大部分的氣浪，位於轉角後的兩輛悍馬基本完好，但前麵的一輛明顯移動了位置，好在整體防彈車身沒有受到彈片的破壞。要知道，車輛停放的角度、距離都是事先經過精確計算的。
兩個突擊隊員從兩輛車內各自抱出一挺M60機槍，開車的同時也開始開火。兩輛車上都裝備了一個紅外指示燈，自己的火力會主動避讓。再說現在，生化聯隊營區這個範圍內，能開的車輛也沒幾輛了。
“小鳥開始指引方向！”車輛一發動，阿華就下達了指令。
黑鷹上的火神停火了，三四秒後，一挺M240機槍開始向地麵開火，所不同的是，火力沒有直接打擊煙霧中的敵人，而是發射了一連串的曳光彈，最先落在煙霧外圍，隨著悍馬的趕到，曳光彈的彈道開始向煙霧中心移動，悍馬緊緊地跟在彈著點後方10米左右的距離，追著煙霧中殘留的曳光以60碼的時速飛馳。
悍馬偶爾會遭遇個別流彈的打擊，可惜，BY國家聯盟5.56mm的彈頭根本傷不到皮糙肉厚的防彈車身，車上的機槍手也放棄了掃射，哪裏有流彈襲來，就轉向打出一個點射，眼看到了大門，也不用管是否擊中目標了。
“聖母瑪麗亞、聖母瑪麗亞。”阿華下達了全部撤離的命令。
丘陵中，火力減弱，十幾秒後，幾個火力點傳來爆炸聲，那是隊員在銷毀重裝備。
經過大門，阿華抬眼看了看手表，倒計時還有1分42秒--計劃完美，實施更完美！
據半年後的J國軍方統計，本次襲擊，包括：防衛省軍部副總參謀長原田太郎中將、佐川美中將以及第三師團司令官吉川勁中將、參謀長左值亞明中將在內，8名將級軍官“陣亡”；生化聯隊聯隊長、正副參謀長等23名少佐以上軍官陣亡；尉官陣亡44人，士兵陣亡82人，傷240餘人；包括一座生化武器庫以及司令部的建築、車輛、武器裝備總計損失約合33億日元；8名核工業、軍事領域的平民教授、博士死亡，技術力量損失無法估量……
而對於襲擊者，“戰報”始終沒有明確的指向，最後用了“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50～100人”草草帶過。
軍方內部私下把這次襲擊比作“終結者”式的，史上“最完美”之“戰術行動”。
有意思的是，陶子健最終也搞到了這份絕密的內部評估，之後竟然通過渠道，送了一個副本給村田。這可是雙方五十多年來唯一的一次高等級情報通報。這份情報層層轉遞，最後到了阿華手裏，複印件上最後一頁有一行手寫繁體字：“衷心祝賀最優秀的士兵創造了最完美的行動！由衷祝願我們永久和平！”
雖然沒有簽名，但阿華知道那一定是陶子健的手跡。
J國媒體在幾天後，在《朝日新聞》、《產經新聞》的報道標題是：“J國陸上自衛隊一武器裝備倉庫在演習過程中，因電路故障引發武器庫發生強烈爆炸，數十名自衛隊官兵堅守崗位，以身殉國。”正文隻有寥寥數語。隨後，就被“尖G列島”、“獨島”等“島爭”新聞以及海上自衛隊如何部署，如何強硬的新聞淹沒。
至於幸存者之後如何在民間流傳此事就無法控製了，若幹年後，竟然演變成：“為了保護西京，J國陸自和外星人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