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膽大包天
“你們打算要搶劫J國軍營？”村田的眼睛瞪得碩大。雖說也算“見過世麵”的人，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敢想象憑眼下這4個人，敢去搶劫軍營！加上前麵阿華說想“轟炸”J國海自基地，這幫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銀座一棟頂級辦公樓，48樓，HK順昌貿易有限公司J國分公司。
這是J國組織的另一個聯絡點，有點“中隱於市”的感覺。阿華、楊晨、齊俊峰和後來趕到的馮振剛、村田惠子、村田尚術以及另外1名當地的情報員圍坐在一個會議桌旁。
張向東被錢處神秘兮兮地安排到了其他任務，據說是回國了。
按規矩，村田並沒有相互介紹在座的人。
“根據安騰的口供，初步情報是X武器目前被存放於F島核電站的一間庫房內，由於核電站本身的放射性比較強，所以，技術偵測有些困難，具體位置已經很難鎖定，從圖紙上看，應該是在二層地下室的某一間倉庫內。得到這個情報後，我們立刻安排了對核電站的監控，目前暫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進入過核電站。我們之前在F島沒有眼線，所以偵察具體位置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預計還需要48～72小時。”村田尚術簡明地介紹著目前所掌握的情況。
“是否能幫我們進入核電站？48小時的時間太久了，目前安騰已經死了，但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計劃？x是否會被緊急轉移？我們好容易知道了X的內幕和大致位置，48小時真的太久了，我想，我們都進去，人多好辦事。”阿華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F島核電站的範圍很大，從臨海一側潛入是可行的，但問題是進入地下室管理非常嚴格，不太可能一下子進去很多人。”
“進兩個人可以嗎？”
“我們可以偽造證件，兩個人混進去應該可以，但你們能用J國語交流嗎？發生意外怎麽辦？那裏是24小時不間斷有人工作的。”另一個J國特工人員說出了疑慮。
“還有兩個問題，一是X的尺寸和重量，總部是否有答複？二是安騰計劃中負責培訓的兩個職員，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阿華沒想出好辦法，主動岔開了話題。
“有了，X內核，球形外殼，0.3～0.4立方米，大概和一個籃球差不多，重大概44公斤；但如果是彈頭的話，就有0.8～0.9立方米，差不多180公斤；從存放地點看，我們認為內核加一個包裝的可能性更大，不太可能把一個魚雷彈頭存放在一個民用設施內吧？”村田尚術加入了自己的判斷，雖說不夠客觀，但情報工作就是這樣，邏輯正確很關鍵，“另外，我們已經鎖定了兩個所謂的教官，隨時可以定點清除，並且會是以事故或者失蹤方式清除，即使引起懷疑，也不會有麻煩。”
“那兩個人我們就不管了。核電站的守備力量怎麽樣？”阿華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此話一出，楊晨側眼瞟了一眼阿華——阿華又想動武了。
“外圍是陸上自衛隊一個中隊，150人的守衛部隊；一個派出所，大概30人負責廠區治安；內部是核電站自己的安全部門，大概有100人，主要負責辦公區以及生產區的守衛，平時不帶槍。作為戰略目標，我們很早前就有排班表以及執勤線路。”說到這裏，村田尚術有些小得意。
“這樣，我和我的同伴研究一下廠區的平麵以及你們現有的資料，然後再定，可能需要你們提供協助。”
“沒問題。不過……”村田有些欲言又止。
“請說。”
“這不是我的任務範疇，原則上我不該問，但這件事情太大了，我想問一句，找到X以後，你們有處置計劃嗎？”村田沒有問“怎麽處置”，而是問是否有計劃，顯然，身為一名老特工，他是知道規矩的，但也能看出他真的很擔心。
“我們都接受過破壞X武器的訓練，原則上現場破壞，使其失效。”
“我無權幹涉你們的行動，我也不知道你們所謂的‘破壞’是到什麽程度，但我想提醒諸位一句，在那裏工作的都是平民，他們不應該承擔這樣的風險。”村田說得很平靜，但也很堅定。
說到這個問題，阿華和幾個戰友在前一天晚上也談過，不管怎麽處理，最低限度也必須完成“裝藥失效”，也就是說，一定會有輻射泄露。
至於說是現場處理還是帶走處理，幾個人也沒想好，主要是重量和體積是否便於攜行的問題；即便可以帶走，背顆核彈在J國滿世界溜達也不是個事情。本身的任務是解除裝置，但現在阿華被通緝，萬一帶著核彈被抓，那真是百口莫辯了。但現場處理就一定會有平民遭受輻射，武器級核裝藥的輻射級別可不是工業級可比的……為此，4個人也頗為頭疼。
“坦率地說，我們認為這不可避免。”阿華想了想，認為與其避而不答，不如攤上桌麵大家看看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關鍵是坦誠一些，更容易贏得支持。
“但你們考慮過，萬一泄露出去一絲風聲，在國際上的影響有多糟嗎？
那可是國際聲譽的問題！”身為一個外派特工，村田的思考點和阿華這幫軍人有著顯著的不同。
“其實，要保密更簡單……”齊俊峰冷不丁插了一句。
其實，阿華雖然從事情報工作時間不長，但以他多年的軍事經曆，他知道“絕密”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世界上沒有可以永遠保守的秘密，何況他們要經過那麽多嚴密的監控係統，曝光隻是個時間問題。
齊俊峰所說的“簡單”，在場的人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隻要引爆核彈，那麽，所有的證據就都沒有了。
“絕對不可能！就算世界上最邪惡的恐怖分子，也沒有人真的那麽做！”村田一驚，隨即反駁道。
“即便是這樣，這些傷害並不是我們強加的，是J國人自己造成的！”楊晨突然跳了出來。這時候“團隊”產生了“作用”，對於一個異常團結的團隊來說，楊晨不能接受“外人”用這種語氣對自己的隊員橫加指責。
會議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
“村田叔叔，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辦才能最合理才是啊。”惠子此時感覺自己最尷尬。一方麵，她是J國站的成員；另一方麵，她又和阿華他們經曆了一次戰鬥，這種“在槍林彈雨”中結下的友誼是那麽的深刻。眼下，新朋舊友有矛盾，真的不知道該站哪邊。
“我們並不打算引爆X造成大麵積傷害，但泄露在所難免，考慮在核電站內，可能影響的範圍是最小的。”阿華想了一下，盡量用緩和的語氣說道。
“這個我明白，但這最少也要波及幾百平民的生命安全。關鍵問題是，這些平民遭受輻射以後，J國政府就會介入，隨著調查的深入，證據肯定會指向我們，往後的事情會越來越不好收場。”
這個問題阿華這幾個還真的沒想到。看來，村田的擔心是有道理的，萬一證據指向一群C國的退役士兵受C國情報機關指揮，在一個民用設施內“釋放”武器級的核汙染，那我們的國際形象將會是什麽樣子？
“擁有戰略核武器和幾百萬軍隊的‘流氓國家’，A國人又能怎麽樣呢？”
阿華突然想到這個層麵的問題，感覺也挺好笑的。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人民的犯罪，我們不可能用上萬C國人的生命去冒險，J國這個狗日的國家，絕對不能擁有X武器，這個不用我說吧！”楊晨依舊不依不饒。
“我的意思是怎麽樣盡量減少對J國平民的傷害，或者我們可以把X交給大使館，他們有渠道可以安全地運回去。”
“我們收到的命令是‘摧毀’！”
“如果是J國孩子呢？”阿華突然打斷了村田和楊晨的對話。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你是說把X轉移到海軍基地然後再處理？”愣了幾秒，村田終於緩過了神。
“如果是引爆呢！”阿華平靜地說。
“唬——”
“啪。”
小九餅吹了一聲口哨，馮振剛打了一個響指。
“咳咳，現在畢竟是和平時期，這麽做，太瘋狂了吧……”不知道是被阿華這個主意嚇著了還是仍然沒回過神，村田有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其實即便是在海軍基地，一旦真的引爆，也會造成更大規模的附帶（平民）
傷害，而村田竟然沒有提。
“這個可是戰爭罪啊……”村田憋了半天，喃喃地憋出這麽一句。
“轉移X的事情我們承擔，你們隻要提供車輛就行；另外，請你們提供海上自衛隊基地資料，不要與A軍有關係，與A軍基地保持100公裏以上的距離，我們自己送進去。”
“這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請示總部。”
“如果請示，一定不被批準，即便被批準，無非是把責任推卸給了國家，對於現實，沒有任何幫助。還有，是否可以交給大使館，你可以請示，但我隻接受我的上級的命令，所以，請務必抓緊。在我收到新命令之前，一切按我們的原計劃行事。”
“我們絕對不能自作主張處理這麽大的問題。”
“好，現在我明確一下，x武器我們自己處理，我們需要你們提供一些資料，僅此而已，你們不需要知道行動細節，有問題，我一個人承擔。”阿華拋出了最後的牌。本來，如何處理X就不是J國小組的工作範疇。
“核電站的資料沒有問題，但你們要海軍基地的資料，用途是什麽？我需要你們說明。”明擺著，村田開始動搖了，現在他隻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其實他也知道，把X交給大使館無疑也是把一個燙手的山芋扔給更高層，憑他的經驗，不一定會有答複的。
“玉佛行動以及安騰的供詞現在都涉及到了J國軍方，對於開戰後J國方麵可能提供的軍事基地，我們需要潛入偵察來做戰役的早期情報準備工作，這是我的核心任務。”阿華振振有詞地說。
……
沉默了良久，村田說了一句：“我接受。8小時內提供若幹基地的資料，如有其他需要，我們盡量滿足。”
6小時後，阿華、楊晨、馮振剛、齊俊峰4人聚在西京市區的一個安全屋內。本來，4個人是分兩個地點隱蔽的，村田隻用了2個小時就整理好了資料，因此4個人立刻聚到了一起。
村田送完人後，主動退了出去，看來他真的是不想攙和進這個膽大包天的行動中來。
4人迅速粗粗地瀏覽了一遍村田提供的8個J國海上自衛隊基地，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衝繩、橫須賀、佐世保等幾個有戰略價值的艦隊基地全部都有A國駐軍，剩下的都是什麽學校或者後勤基地，實在不值得冒這麽大的風險。
4人雖說都是“一介武夫”，但也都明白，“襲擊”A軍海外基地無疑就和向A軍宣戰一樣，A國有珍珠港之痛，這麽莫名其妙地再被襲擊一個基地，非跳腳不可，何況還是核襲擊！
阿華的目光停留在衝繩基地的圖紙上。這裏距離C國最近，戰機起飛20分鍾就可以進入W海，A軍海軍、海軍陸戰隊以及航空兵等在J國的兵力一大半都在這裏，從戰術角度而言，無疑是最理想的襲擊目標，可是……
“要是有三枚核彈就好了。”阿華自言自語地念了一句。
“嗬嗬，你還真貪心。就算我們能同時毀掉三個大基地，也隻能損失A軍太平洋艦隊大概25%的軍力，何況A軍還有其他5個艦隊，9艘航母呢……”馮振剛有意無意地搭了一句。
“這麽大一個國家，連一個完全獨立的海軍基地都沒有，也夠慘的。”齊俊峰感慨道。
“這就是戰敗國。”馮振剛答了一句。
現在，幾個人的心思有點散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要不，換個陸上自衛隊或者航空自衛隊的基地？”楊晨怯怯地問了一句。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陸上自衛隊對於C國來說，沒什麽戰略價值；航空自衛隊一個基地的飛機數量有限，也沒有動用X武器的價值。
“你是真怕浪費這枚核彈啊……”阿華也感覺氣氛有些沉悶，特意調侃了一下。
“哈哈哈！”幾個人都笑了。
“要不，還是就地破壞吧。”馮振剛又補充了一句。
“嗯，我的意見是化妝潛入，這樣可以不留證據，我、老馮找到X，老馮破壞；楊晨、老齊你們直奔監控，破壞所有的記錄，怎麽樣？”阿華攤開了圖紙，大家的注意力回到了任務本身。
“你們去倉庫的路線沒什麽問題，我們去監控中心勢必會被看見，問題是進門。從圖紙上看，這道門是防爆門，必須要炸開，即便我們騙開門，放倒守衛沒什麽問題，問題是破壞延時需要1小時，我心裏沒底能不能堅持那麽久？”楊晨說出了擔心。
“不管了，保安換班是4小時，老馮把炸藥做得複雜一點，即使被他們發現，報警、拆彈組趕過來也需要時間，能拖多久算多久了，你看怎麽樣？”阿華轉向馮振剛谘詢。
“沒問題，我至少可以讓拆彈組研究個把小時不敢下手。”這一點，馮振剛很有把握。
“那就這麽定了，大家各自熟悉任務，我去找村田提供證件。”
“哎，可惜了……”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又想到了阿華那個狗血而大膽的計劃。
阿華正想出門找村田，看是否能做四套矽膠臉模用於化妝潛入。剛一拉開門，就看見村田正急匆匆地往裏麵趕。
“出問題了。”村田的臉色異常沉重。
“進來說。”阿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看村田的臉色，一定不是小事。
“剛才負責監視電站的同誌報告，有一隊J國陸上自衛隊的車隊開進了電站，非常不正常！”
阿華一時不知該怎麽分析這個情況。
“以前，沒有過嗎？”阿華小聲問了一句。
“據我們了解，從來沒有軍隊進入過。”村田邊說邊掏出手機。
阿華接過手機，上麵有幾張照片。
第一張，一個5輛悍馬車組成的車隊遠景，車門上都有明顯的J國自衛隊軍旗圖案。
第二張，頭車近景，副駕駛上有一個鬼子軍官正在用對講機通話，車頂架著一挺5.0口徑的通用機槍，槍手就位。
第三張，頭車車牌照。
第四張，後麵兩輛車的相對近景，阿華注意到第二輛車裏坐了四個乘員，身著防化服，但沒有戴麵具。
第五張，一輛悍馬改裝的篷布運輸車，車廂蓋著篷布，好像沒有裝什麽東西。
第六張，悍馬運兵車，後箱裏坐了6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一個加強班。”阿華的第一反應是計算出兵力。
“從車輛配備上看，應該是武裝押運任務。”阿華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如果X武器落到J國軍方手裏，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麽樣。雖說J國肯定不敢輕易使用，但核武器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嚇人用的。同時，以J國的技術能力，把魚雷彈頭裝在運載火箭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運載火箭實際上就變成了洲際彈道導彈。還有，J國目前的核技術，從工業到武器，實際上也就是一道低低的門檻，現在有一個現成的核武器擺在眼前，這道僅存的門檻也就立刻化作無形了……
“你怎麽看？”阿華低沉地問村田。
“可能性極大吧。”村田的語氣也極為沉重。
“從情報係統的流程來說，安騰失蹤了一周，早就應該啟動應急預案了，之所以今天才有動作，我想，可能是安騰組織剛剛確認安騰已經被你們擊斃的消息，所以才啟動了預案。但我們不知道原定的預案是不是就是通知J國官方或者J國官方早就知道X武器的存在，甚至存放地點。”村田在邏輯上還算保持著清晰。
“我想，至少他們也是剛知道存放地點的，否則，這麽重要的東西不可能存放在一個民用設施內。”
“那，你們下一步打算怎麽辦？”村田有些泄氣地追問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搶唄！”楊晨在一邊滿不在乎地插了一句。
“你們打算要搶劫J國軍營？”村田的眼睛瞪得碩大。雖說也算“見過世麵”的人，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敢想象憑眼下這4個人，敢去搶劫軍營！加上前麵阿華說想“轟炸”J國海自基地，這幫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你們能確定車牌上的單位嗎？我要部隊番號以及所有的情況，以及最終X將被存放在哪裏？”阿華平靜地問著。
“這個一定可以，我已經安排嚴密監視這個車隊，他們在場內的活動情況不一定準確，但無論從哪個門出來，都會有三個小組以上的人員全程跟蹤。部隊番號應該一會兒就能查到。”
果然，不一會兒，村田收到了詳細的信息。
車牌號隸屬於J國陸上自衛隊第三師團直屬防化聯隊。自衛隊第三師團是J國陸自中最大的一個師團，說是師團級的單位，也就相當於C國的一個軍級單位，實際上規模有3個半師，總數有5萬多人；這個聯隊是一個加強團的編製，足足2000人；聯隊部在西京遠郊的第三師團司令部內，下設三個作戰中隊以及一個後勤保障中隊；全國範圍內還有三個基地，後勤保障基地在司令部裏麵……
看到這個信息，村田的心都要“碎”了，按常理分析，X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被存放在總部基地，也就是說，阿華他們4個人準備搶劫J國陸上自衛隊主力部隊的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