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防禦計劃
計算斃、傷，共15人喪失戰鬥能力，31.3%傷亡，需要照顧的傷員最少6人，海豹突擊隊隻剩28人，不足60%的作戰能力，按A軍常規戰的標準，可以撤銷建製了，特種作戰也一定可以結束行動了。如果拉登兵力再充足一點，毀掉撤退的直升機，全殲這支突擊隊也不是沒可能。
“灣流”快降落的時候，Gun收到電話，臉色一變。
“怎麽了？”刺蝟難得見Gun變臉色，關切地問道。
“拉登被A軍擊斃了！”Gun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聽聞此言，另兩位也著實吃了一驚——10年了，公眾幾乎都快忘記拉登這個名字了。
帶著無數問題，飛機降落。雖然機場距離基地隻有12公裏，但Gun還是要飛駕駛著凱特來接他們。
三人趕回會議室的時候，基地駐守的12名隊員都到齊了。BBC的報道已經出來：“5月2日，A國海豹突擊隊突襲了巴基斯坦北部小城的一棟建築……”
“我們有哪些情報？”Gun看著電視屏幕問道。
“我們的消息比BBC早一小時。目前基本確定本次行動是A國海豹6隊，大約50人，4～6架直升機；根據我們早前的情報，本次行動的情報來源應該是當地人提供的，目前我們有三名對象可以甄別。A軍已經證實擊斃了拉登本人，但總統還沒有做最後證實，軍方也還沒有發布消息；現場一架阿帕奇升級版直升機墜毀，暫時沒有收到人員傷亡的報告。”
匯報的是一名女性，因為穿著作戰服，阿華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站起來匯報的時候，阿華打量著：身高大概165公分左右，感覺身材還行，留著棕色的短發，模樣一般，臉上還有些老外常見的雀斑。
“這是我們的情報主管琳達，原來是M5的。這是龍，我們的新隊員，前C國陸軍成員。”Gun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M5是E國軍事情報局5處的縮寫。培訓中老師曾詳細介紹過E國軍情局，非常厲害，其能力絕對不亞於CIA，但比較低調。007是M6的，隸屬同一個單位，但真正的軍情還是M5更專業。
聽到M5，阿華感覺這個女人不簡單，同時也感覺Gun不簡單，這種人都能搞進來。
擊斃拉登對A國人甚至全世界來說，都是件大事。而此時，這間房間裏的人更關心的是：拉登是如何被擊斃的？這無疑可以載入特種部隊突襲經典案例的史冊。
“我們現有的資料夠不夠做現場沙盤的？”Gun 問琳達。
“基本夠了，主攻目標的電子沙盤已經開始了，需要一點時間確定外圍。”琳達非常精幹地回答道。
“OK！”Gun終於放鬆下來。“龍，和大家認識一下吧。對了，這裏的人基本都見過你的直升機表演了，都想認識你。”
接下來，Gun介紹了“鷹眼”、“雪狼”、“雪茄”、“懷特”、“蒂李曼”等幾個雇傭兵，其中“鷹眼”是狙擊手，“雪茄”主管爆破，“懷特”是火力支援，“蒂李曼”是突擊手。阿華注意到“石頭”和“三葉草”不在，打招呼的時候憑感覺判斷著這幾個人的實力。總體來說，還是“刺蝟”比較值得“重視”，“獵手”值得在搏擊上較量一番。
琳達不斷提供著最新的情報。根據BBC滾動播出的新聞，很多情報是可以當場核實的，她的情報係統效率很高。
趁著這個空，阿華低聲對Gun說想看看基地的軍火庫。Gun爽快地答應了。
離開會議室，兩人直接往地下室深處走，中間經過兩道有虹膜檢測的安全門。最後，Gun用指紋打開一道1.5米寬的金屬大門。
“噓——”阿華吹了一個口哨——這就是阿華的“天堂”。
映入眼簾的是滿牆的AK、AUG、M16、L85、M4、M60、K2、CAL甚至還有C國的54、81、95式；A製羅斯、蘇製RPG???60迫、100迫、105迫甚至還有兩門115山地炮……前後貫通大概50米，每間有20平方米的四間房，有三麵牆擺滿了各式武器、野戰設備、攻堅器材、通訊裝備、急救設備等等，雖然麵積沒有特務連的大，但種類絕對比特務連還要多！
“我們的裝備怎麽樣？”Gun看著阿華興奮的眼神，非常驕傲地問著。
“棒極了！”
“想試試嗎？我猜你很久沒摸過槍了。”Gun隨手抄起一挺M60，從門口的子彈櫃裏拎出一個彈帶掛在了阿華肩膀。
兩人走出城堡，來到海邊。出門的時候Gun向警衛示意了一下，到海邊的時候，有幾個警衛早已在高低不平的岩石上擺了大概20個啤酒罐。
阿華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在120～200米不等。今晚是滿月，能見度不錯。兩人找了個稍平的地方趴下，Gun把M60交給了阿華。
M60是A軍“二戰”後研製的班用機槍，後來被改進成通用機槍，使用7.62mm口徑機槍彈。特務連配了5挺，由於彈藥與C國標準彈通用，老兵們經常用來過癮。
阿華熟練地打開機夾，裝上彈帶，上膛，抵肩……“嗒嗒嗒”一個短點射。機槍強大的後坐力衝擊著肩膀，阿華感覺體內的腎上腺素開始分泌。
出膛的7.62mm機槍彈帶著一線暗紅飛向目標。Gun在一邊用夜視望遠鏡看了看，平靜地說了一聲：“脫靶，6點40，大概1英寸。”
對於第一射脫靶，阿華並沒感覺意外，很久沒有動機槍了，又是夜光、新槍、海麵側風等一係列的因素加起來，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阿華調整了一下身體姿勢，仔細瞄了一下。月光下的準心和缺口都泛著三層深淺不一的光，軍語叫“虛光”。阿華調整呼吸，以中間一層顏色較深的光為基準，慢慢地扣動了扳機：“嗒！”
機槍隻射出一發子彈！這種射擊技術是非常高的，即使是專業機槍手也不能保證每次想射幾發就射幾發。
Gun沒有轉頭，依舊看著望遠鏡：“6點45,1英寸。”
聽著Gun依舊平靜的聲音，阿華有點不高興了。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瞄準和擊發，應該沒有問題——那問題一定出在槍本身上。
阿華指了指瞄準具問道：“調整過沒有？”阿華突然忘記“校槍”用英語怎麽說了。
“校槍。”Gun知道阿華的意思，糾正了一下，然後說，“誰用誰自己校。”
阿華打開握把下麵的轉槽，一般保養工具都在裏麵。
裏麵是空的。阿華轉頭看了看Gun,Gun此時已經轉向阿華，無奈地聳聳肩，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華白了Gun一眼，心裏想，這不是成心難為老子嗎？轉念一想，就當考試吧，在特務連，自己也經常這麽折騰那些自以為很牛的“新兵”。
阿華不再理會Gun了，直接向2點一刻，高大約2厘米的位置偏移了瞄準點。
“嗒嗒嗒……”又一個短點射。阿華感覺這次應該沒有問題，同時，他感覺到身後有5～6個人正在靠近，目前的距離大概是30米左右。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阿華沒有理會後麵的人，而是伴隨著越來越熟悉的“槍感”，一口氣射擊了22個目標。而這22個目標距離差不多，但高度差距最大在120公分左右，橫排也超過了50米。
用機槍連續射擊一個高低不平，扇麵超過50米的集群目標，還是在夜光下，難度極大，阿華大約用了40秒就完成了。
“噓——耶——”後麵發出一陣喝彩聲。Gun回頭笑盈盈地看著阿華：“太棒了，隻有一個目標脫靶。”
阿華向脫靶的方向看了看，起身半跪著舉起超過12公斤的M60，簡單地瞄了一下，又是一個長點射……
大家又回到會議室。整個區域的電子沙盤已經完成，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攻擊方案，很是興奮。
阿華一直沒說話，主要是語言問題，插話比較費勁，還有，從大家的意思上猜，方案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其實這種方案，達到在場這些人的層麵，已經沒什麽秘密可言了。
“龍，你有什麽看法？”Gun突然問阿華，在場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阿華明白，剛考過射擊，這回是想看看自己的戰術籌劃能力了。雖然HK的案子自己出了一個完全與眾不同的方案，但那個方案其實也就是個投機取巧的方案，不能算真正的戰術方案。
不過，在這群人麵前，要不不說，要說就要有點真貨。阿華稍微思考了一下，說：“攻擊方案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也沒有太多內容可以補充了。”說到這裏，阿華有意停了停，看看大家的反應。
在場的人除了Gun和刺蝟以外，其他人多少又露出了稍許的不屑。
“不如我們來看看防禦方案吧。如果你是拉登，或者說我們受雇於拉登做警衛，我們應該怎樣應對這種突襲？”
阿華此言一出，在場包括Gun在內，都把頭重新轉向了屏幕。阿華暗自得意，這種場麵，被自己輕而易舉地控製了。
“請允許我先說說吧。”趁大家還沒有回過神，阿華搶先開口，“作為一個全球矚目的逃犯，選擇固定居所，拉登顯得很聰明，但又太外行！聰明在於他敢於選擇一個國家首都的郊區，同時還鄰近兵營（巴陸軍軍事學院），很有大智大勇。但其實這種智慧C國人都具備，地球人有一半也都知道。這裏說說他外行的地方。
“首先，作為一個堡壘，他們缺乏最基本的外圍防禦措施，從錄像看，A軍從直升機機降到炸開圍牆，基本沒有受到火力阻擊。最基本的防禦手段，按房屋外型，最少配備3個火力點，同時增加一個對空防禦火力點；武器應該不缺，考慮A軍白天強攻的可能性有限，白班3～4人，晚班6～8人，總體10～12人就夠了。聰明一點就應該在建築周邊再布置3～4個暗哨，一來可以提前預警，二來也可以從外圍提供火力支援。考慮A軍有先進的衛星偵察，紅外搜索、重火力或者無聲清除等手段，有能力在進攻之前偵察並肅清外圍火力點，這些人的作用主要是預警，阻擊的作用有限。院內大麵積、主要通道布雷，這是最基本而且有效的防禦措施，隱蔽效果好；如果采用遙控引爆手段的話，平時是無法偵察的，同時殺傷效果好，遲滯效果更好。門口以及室內通道甚至建築結構支撐點都可以安裝遙控或者觸發引爆裝置，多看幾部好萊塢大片就能學會的手段不知道為什麽不用，大不了同歸於盡嘛。房間內設暗室、地下通道，如果說以上手段都是遲滯手段，那麽地下通道就是逃生手段了，就算沒有預警，直升機那麽大的噪音，聽見聲音花30秒也足夠進入暗室或者地道了，逃生工具事先備好，進入地道後跑一段，炸一段，活埋幾個海豹，自己逃出生天，多理想的結果啊！如果照這個方案布防，我們按最大毀傷效果來評估一下海豹的戰損：第一階段，接近目標，防空火力擊落直升機一架，損失8人，一般來說，A軍會終止行動了；第二階段，機降：外圍火力殺傷2人；第三階段，強攻建築：地雷殺傷1人；主要入口殺傷1人，到這個階段，A軍99%會終止行動；第四階段，室內搜索：爆炸物殺傷2人，100%撤退；第五階段，地道追擊：活埋1人；第六階段，撤退：外圍狙擊點再狙殺一人。
“計算斃、傷，共15人喪失戰鬥能力，31.3%傷亡，需要照顧的傷員最少6人，海豹突擊隊隻剩28人，不足60%的作戰能力，按A軍常規戰的標準，可以撤銷建製了，特種作戰也一定可以結束行動了。如果拉登兵力再充足一點，毀掉撤退的直升機，全殲這支突擊隊也不是沒可能。”
阿華不緊不慢地分析完防禦方案，雖然中間有很多發音不標準，甚至需要手勢比劃，但從在場人的表情看，他知道，不但每個人都聽懂了，而且都被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