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命案

沒跑兩步,就感覺背後傳來一股巨力,一個趔趄,我又被陳守義踹倒在地上,陳守義抬起拳頭就要往我脖子上砸,這一下如果砸中了,我當場就得死這。

忽然,我看到了一絲希望,忙掙紮著坐起來說道:“陳大師,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是用我來治趙敏的嗎?你就沒有一瞬間想把我收為徒弟?”

陳守義揚在半空的拳頭停了下來:“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上天給了你奇特的身體。”

我又立刻說道:“那用我的血給趙敏治療好不好?”

陳守義搖搖頭,不準備再說話,就在這時,陳守義身體一軟,不可置信的看向背後。

卻隻見趙敏雙手抱著塊石頭正六神無主,陳守義對趙敏真是愛到了極致,又怎麽會對她下重手。趙敏隻是稍微暈了下就立刻恢複了意識,又不忍我死在陳守義手下,這才搬起石塊砸暈了陳守義。

陳守義的身體素質又何其之強,哪是趙敏能砸的暈的,隻見陳守義趔趔趄趄的走了兩步,又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趙敏忙衝我大喊:“你快跑啊。”

我苦笑了下,我現在這種狀態就是跑上半個小時都逃不出陳守義的追捕。眼光一瞥,剪刀正靜靜躺在不遠處。我惡向膽邊生,抓起剪刀就往陳守義脖子上插去。

陳守義瞪大了眼睛,要是他這個時候清醒的話十個我也插不中他,但是這個時候他被趙敏砸的暈頭轉向的,恐怕視物都難,又怎麽能躲過。

不過陳守義不愧這麽多年的摸爬滾打,即使在這種情況還是向下躲了一躲,剪刀沒插進陳守義脖子,卻從他眼睛裏插了進去,陳守義一把抓住剪刀,一聲暴嗬,直震得我耳膜發疼。

我使勁一抽,又朝著陳守義臉上脖子上胸口狠狠紮了十幾下,那時候的我已經完全快要瘋掉了,也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腦海裏全是要殺掉陳守義的聲音。

忽然,一塊石頭重重砸在我肩膀上,手裏的剪刀正中陳守義脖頸中間,整根沒了進去。

我也從那種癲狂的狀態下回了神,隻見陳守義張著嘴巴,一隻眼珠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隻留下空空的眼眶,鮮血把陳守義上半身全染紅了,有我的,更多的則是他的。

回頭一看,趙敏正亂拳打著我的背,奇怪的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趙敏看到我回頭了,一張嘴就要往我脖子上咬來,我忙一躲,趙敏咬在了我下顎,一個使勁,一塊皮肉就被咬了下來。

趙敏狠狠往地上一吐,就要找我拚命,我忙掙紮著站了起來,趙敏一推,我又摔在了地上。趙敏雙膝一軟狠狠跪在地上,又緊緊抱住陳守義,不住地喃喃道:“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答應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快醒醒啊!”

我又掙紮著站了起來,往遠處一步一挪的走去,走到路口卻聽到後邊已經沒了動靜,轉身一看,趙敏側臥在陳守義胸膛上,脖子上正插著一把剪刀,鮮血流在陳守義胸膛,和陳守義的血液不分彼此,她臉上竟然似乎是在笑的樣子。

寒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不願在這個地方多留一秒。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有一條腿更是隻能拖拉著,不敢用一點力氣。

我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影一晃倒在了地上。我掙紮著想站起來,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最後,眼睛一閉,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藥味把我喚醒,一睜眼,一個麵皮幹瘦的老者正杵在我麵前,看到我醒來了,堆起皺紋問道:“小夥子,醒來了?”

老者把我嚇了一跳,要不是這濃鬱的藥味,我都以為自己下到地獄了,而這老者就是催命的判官。我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的血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臉頰處的傷口也已經被包紮了,還給我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我忙想坐起來道謝。

老者摁著我的肩膀說道:“別,你傷得重,躺下吧。”

我也感覺到身體上的無力,順從的躺下說道:“真是謝謝你了。”

老者擺擺手,又說道:“怎麽?和媳婦打架了?然後跑到深山不小心掉下來了?”

嘿,這大爺有點意思,我還正愁著怎麽編借口,他一下就幫我想好了,我恩了一聲,表示他說得對。

老者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小夥子,你這媳婦可有點狠啊,瞧把你咬的。”

聽到老者這麽說我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趙敏和陳大師死在一塊的樣子,又抬起雙手看了看,就是這雙手殺掉的陳大師,上邊雖然沒有鮮血,但我總感覺他髒。

老者把藥放在我身邊說道:“這兩口子啊,過日子就得磨合,磨合磨合就好了,我和我老伴年輕時候也幹仗,現在那?還不是隻有她陪著我?”

旁邊一位老婆婆笑罵了聲什麽我也沒聽懂,倒是樂的老者哈哈大笑。

我不由得想到,如果趙敏沒有病的話,如果陳大師沒有愛上趙敏的話,幾十年後,估計他也會跟一個女子長相廝守到老吧,可惜人生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老者看我不說話,又寬慰道:“行了,等會你吃了飯,帶我去你們家,我給你倆好好說道說道,保管她抱著你哭!”

我忙回答道:“沒事的,我這就走了。”說著我就要起身。

老者又把我摁倒:“不讓我去你們家好歹吃個飯吧?”

其實我是一點都不餓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不餓,還是吃不下飯,不過老者都這麽說了,我也就沒再推辭,喝了藥之後又等著吃飯。

沒一會,老婆婆就把飯做好了,我也感覺恢複了些許力氣,也就自己掙紮著起了床,坐在飯桌旁邊。

飯菜很簡單,老者和他媳婦卻吃的有滋有味,我胡亂吃了兩口就起身告辭了,謝絕了老者的一再挽留,順著路往步家村走去了。

這個地方是真的不能待了,待在這裏遲早被警察抓住,回去之後,稍微收拾收拾就得趕緊走了,不管去哪裏先離開這個地方。

我身體的恢複能力越強了,一晚上的時間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隻有胸口和小腿的地方還有些疼痛,不過已經不影響我正常走路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回到了步家村,看到人我就緊張,生怕他們知道我殺了人,一路低著頭快步往二蛋家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二蛋驚喜的說道:“文昊哥,你怎麽回來了?”

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狠狠地抱了下二蛋,這次我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這個村裏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兄弟,實在有些不忍。

二蛋嫌棄的把我推開:“起開,渾身臭汗了,發什麽瘋。”

我勉強笑了笑,張了張嘴想把我殺人的事情告訴二蛋,轉眼一想又沒說,隻是對二蛋說道:“我要出去打工了,來跟你道個別。”

二蛋驚叫一聲:“啊?你不是跟著陳大師嗎?怎麽又要出去打工了?”

我回答道:“陳大師說我不適合學他那個,就把我趕跑了。”

二蛋哎了一聲,又說道:“他不要你你就回來嘛,家裏雖然不福,但又不少你這一口飯,我給你說,我都看好了,河橋有家人的姑娘長得特水靈,我給你介紹介紹,你倆說不定就成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還是想出去見見世麵。”其實二蛋說的我都心動了,要是我身上沒有命案的話或許我真的留下來了,但是,現在我留下來隻會害了二蛋,不得不硬起心腸。

院子裏出來一個人,打眼一看,原來是步長貴,步長貴一看是我,立馬滿臉堆笑:“文昊回來了啊,快進去啊,站門口幹什麽。”

二蛋說道:“爹,文昊他說要出去打工,攔都攔不住。”

步長貴吧嗒了口煙袋,隨即對我說道:“你決定了,那我也不攔你,想出去看看是好事,要是實在不行就回來,這家裏總有你一個床睡,一口飯吃。”

聽著步長貴的話,我心裏著實感動,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狠下心腸。

步長貴又吩咐道:“站著等我,我給你拿點吃的,路上吃。”

我點了點頭,又和二蛋說了幾句話。

這時候步長貴又出來了,提著個籃子,走到我麵前,朝我掀開說道:“這裏邊放了點饅頭和辣椒醬,你要是路上餓了就吃了。”

我接過籃子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不敢多呆一會,我怕我真的忍不住留下來了。

走到班車師父家裏的時候才得知人家已經發車了,我又不敢耽擱,一尋思,村長家有自行車,便轉頭往村長家走去了。

步長生那小氣鬼平時都不騎自行車,又怎麽肯借給我,我趁他不注意,搭在自行車上就跑,氣的步長生追著我屁股罵。

不過好在沒有被他追上,他追出村追了一會也就累的氣喘籲籲地,我轉頭一看,步家村已經成了一個小點,步長生肥胖的身影擋住了大半個步家村,這幅畫麵印在我腦海裏怎麽也消散不了,它的名字叫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