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麻雀

進了屋子之後,我們才看到那兩個醫生已經在了,一人在幫著徐程誌做些無用的按摩,另一人拿著台照相機在從各個角度拍照。

我看我們倆也幫不上什麽忙,果斷拉著二蛋向外邊跑了過去,邊跑我邊對二蛋說:“去找紅點,找到紅點就找到那個人了。”

跑出屋子一看,周圍一片漆黑,根本沒有什麽紅光,我對二蛋一指:“咱倆分開找,那人肯定就在附近。”

二蛋點點頭,也沒有多說話。

我也認準之前見到過那人的方向跑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感覺這個人應該會是在這裏出現,我自己也不知道自信是哪裏來的。

跑了一會之後,果然一個隱隱約約的紅點在前麵閃爍,我也沒多想,徑直就追了過去,那紅點也不像上次一樣掩飾了,反而每隔一段就停下來等一等我,就像在引導我一樣。

不過當時我也沒有細想,隻是一味地想抓到這個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隻是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我實在累的受不了了,捂著胸口蹲在地上休息了會。

不曾想,那個紅點竟然也停了下來。估計他也跑的受不了了,我又打起精神悄悄地往前摸了過去。

眼看距離紅點位置已經不足十米了,我卻始終也看不到半點人影,糟了!上當了。我忙抽身往來的方向跑去,不曾想,還不等我跑幾步,就從黑暗中伸出一雙手,對準我狠狠的一推,我早已脫力,又哪來的力氣去反抗,便順著陡坡一路滾了下去。

借著點點月色,我清楚地看到那人的眼睛,流露著我不曾見過的凶狠,就像見到自己殺父奪妻的仇人一樣。

我緊緊抱著自己的頭,身體盡量蜷縮成一團,好讓重要部位不要受傷,這個人肯定是本地人,而且對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上一次我肆無忌憚的追他之後,他肯定就想好了怎麽對付我,果然這一次我又如他所願的去追他了,這才落入了他的圈套。

想通這一點,我不禁在心裏罵了一聲自己,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好在這裏的坡不算太陡,加上我又努力保護自己重要部位,這才沒有受什麽傷,隻是胳膊和背讓荊棘刮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借著月色努力尋找可以讓我抓的地方,終於坡慢慢變的不那麽陡了,我看準下邊一棵比較粗壯的樹,在我身體劃過樹的一瞬間伸出胳膊勾了過去。

不曾想,樹上長滿了刺,我在月色下並沒有看清,這一摟不知道多少根刺深深地鑽進了我的肉裏,把我疼的嗷的大叫了一聲。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鬆手,因為我知道,這時候不鬆手隻是胳膊疼,要是鬆手了,下邊等我的不知道是什麽。

終於,我止住了下滑的趨勢,又不顧胳膊上的疼痛猛地一使勁,把自己身體拉了上去。借著月光,我看到右邊不遠處有一個低窪,於是艱難的爬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地坑上邊。

這時我才有機會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了,背部火辣辣的疼,左胳膊也被刺紮的鮮血直流,胸口泛起一陣一陣的悶痛。

哎,剛被人放血到快死,現在又被人從陡坡上推了下來,我運氣怎麽這麽不好,想想也怪我自己,被陳大師放血那次,是我跑前跑後把陳大師請到我們村裏的,這次又是我自己獨自一人來追害徐程誌的人,真是好人沒好報。

現在天色又晚了,我一身傷口,實在是一下都動不了,隻能呆在這裏等天亮了再謀出路。我不止一邊在心裏祈禱二蛋能早點發現我已經被人推下山崖了,不知道二蛋能不能聽到我的祈禱。

我在低窪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幸好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多拉了件徐程誌的厚衣服,這才沒有讓我感覺太冷,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捂著胳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蟲子咬醒來的,我隨手揮了揮,卻又扯開了剛愈合一點的傷口,一股紅色的**順著傷口滲了出來。

我這才看到我胳膊上至少有六七個一厘米左右的傷口,背上的傷口倒是不太疼,隻是胸口悶疼的讓人心情煩躁。

打量完自己,我這才有空看看周圍,我不禁一陣後怕。下邊不遠就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要是從這摔下去我就是九命貓也得當場死這。

上邊我滾下來的地方零零散散的遍布著些較大的石塊,要是碰到其中任何一塊我肯定也得當場身體癱軟,最後掉進懸崖摔死。

這家夥是奔著要我命來的啊,這種地形可真不多見,為了取我性命估計他也是煞費苦心的找了這麽個地方。現在我更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先是暗害徐程誌,在發現我擾亂了他的計劃之後又是把矛頭直指向我,心思惡毒又冷靜,就像一條藏在家裏的毒蛇一樣,永遠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咬誰。

現在我的情況真是糟糕的要命,且不談我受傷的身體,就這種我不熟悉的環境就足以置我於死地了,我又不敢隨便的去走,一個不慎就容易跌倒萬丈懸崖之下,到時候就是粉身碎骨。

我隻能把希望寄托於二蛋能找到我了,不曾想,我從日出等到日落也沒等到二蛋,看樣子這個地方不是一般的偏僻,估計平時也沒什麽人來,這個凶手才會有機會把我引到這裏。

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雖然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但是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了,至少不在流血了。

我決定自己順著懸崖爬上去,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是已經被逼到絕路了,再不離開這裏我遲早會死。昨天晚上沒有遇到什麽野獸已經很幸運了,但是不代表今天晚上我也會安然度過,更何況如果凶手不放心再來看下的話我更是凶多吉少。

但是從這裏爬上去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我現在身體虛弱,看這坡估計都有七十多度了,直線行走都很勉強更別說往上爬了。

就在我想往上爬卻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隻極其平常的麻雀卻朝我飛了過來,它也不怕我,徑直飛到我的身旁。

我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揮手趕了兩下,麻雀近不了我身,但也不飛走,反而在我麵前不斷地飛來飛去。

這是什麽意思?這隻小麻雀不斷地在我麵前往下邊飛去,看我坐在低窪不動,又站在地上邁著兩隻纖細的小腿,一步一步往下邊走著。

難道它想讓我從這裏走下去?雖然越往下走坡度越平緩,但是下邊是萬丈懸崖,走到懸崖邊又能怎麽樣?想到這裏我又苦笑了下,我求生欲已經強到看到一隻麻雀都胡思亂想了嗎?我還是想辦法繼續往上爬吧。

就在我忍著渾身的疼痛,往上手腳並用的爬了兩下之後,忽然感到背後有什麽東西在動我的背。

我轉頭一看,那隻麻雀正撲棱著翅膀用小爪子一下一下的觸碰著我的背,看到我回頭,它又落在地麵,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了。

忽然,我又想到爺爺說的:鳥會飛,離天最近,是最接近神靈的動物,也是最有靈性的動物。

我又看了看這陡峭異常的山峰,要爬上去難度何其之大,我咬咬牙,跟這鳥走一次!看它能把我帶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