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殺人了
小時候我跟著爺爺奶奶住在農村，那時候偶爾還能見到賣貨郎，挑著挑子，或者推著小車走在鄉村的道路上，搖響撥浪鼓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買幾毛錢的東西。
那樣的情形早就成了我記憶中的畫麵，現在大街小巷都是超市，已經多少年沒見過賣貨郎了，想不到這黑燈瞎火快要半夜了，在城市街頭竟然再次聽到了賣貨郎的叫賣聲。
何證道左手摸出兩張黃符來，左右拿著那把木劍，揚聲衝撥浪鼓傳來的方向叫道：“賣貨郎，我要買東西！”
“好咧，來嘍！”那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然後我們便看到霧氣中一個身影，“吱扭吱扭”地挑著兩個筐搖搖晃晃而來。
何證道給我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和老兵小心，自己雙手背在身後迎了過去，冷聲衝那身影道：“你這筐裏都有什麽東西？這大半夜的也不怕打擾別人睡覺！這樣吧，我都收下了，你快點走吧！”
“小兄弟真的是個大方人，不過我帶的東西雖然不多，隻怕你也未必能全部買得下！要不……我們先看看東西再說吧？”蒼老聲音對何證道說道，然後邁步接著向我們走來，“吱扭吱扭”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沒來由地覺得煩躁。
“大師，小心！”老兵輕聲提醒何證道，閃身走到了何證道身後，手裏握著明晃晃的匕首。
他們兩個都有自己的武器，就我空著兩手，便四處掃視了一下，隻好把平時我們用來拉卷簾門的鋼筋拿在了手裏，也跟了上去。
老兵看到我手裏的鋼筋失聲笑道：“木子，你拿它幹什麽？”
“哦……這東西比較長，要是那老頭敢撲過來，我就把他支開。”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硬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此時對麵的身影已經走到了離我們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和老兵也顧不得說話了，一起看了過去。
霧氣中，看上去那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佝僂著腰，所以顯得很矮小，肩上是一根木頭扁擔，兩頭抬著的是藤條編成的圓筐，難為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我當然不會真的把他當成賣貨郎了，不是故意來找我們的才怪，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何證道以前的仇家了。
“哦？就你這副窮酸相，難道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你怎麽知道我買不下？多了不敢說，十萬八萬我何大師還是拿得起的！”何證道對那老人冷笑道。
“是嗎？那也未必！難道大師你沒聽過破家值萬貫嗎？再窮的人家也有那麽三件兩件值錢的東西！別的不說，人命值不值錢？就我這條命，大師你買得起嗎？”老人“吧嗒”一聲把筐放在了地上，嘴裏對何證道說道。
看他們兩個這一唱一和，一問一答的，我都覺得著煩，忍不住在後麵輕輕捅了一下何證道的後腰道：“你和這老家夥囉嗦什麽？忘了和那女人約好的事了？晚了賣屍油膏的就跑了！”
“嗬嗬，木子你還惦記著你那姐姐呢？是不是今天和人家摸了幾下手摸出感情來了？不過隻怕她現在情況不妙吧！這老小子既然找到了我們這裏，說這到她們已經遇到危險了。”
何證道對我笑道。
“靠，你有沒有同情心？既然你知道她們遇到危險了，還能笑出聲來？你是說這老頭就是賣屍油膏的嗎？還等什麽？上呀！”我對何證道罵了一句，然後舉起手裏的鋼筋便向那老頭衝了過去。
何證道和老兵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衝動，兩個人伸手來抓我，可是已經晚了，我幾步就衝到了老人的麵前，舉起鋼筋就向他胸前狠狠紮了下去。
“撲”的一聲輕響，鋼筋竟然直接紮進了對方的胸膛裏，我抓著鋼筋在了那裏，回過頭來看著何證道，呆在了那裏。
我本來以為對方一定會躲閃的，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動也不動，被鋼筋一下穿透了身體，還從背後露出了一截。
我隻覺得手腳冰涼，心裏驚恐萬分，衝何證道叫道：“何證道，我……我殺人了！怎麽辦？怎麽辦？他為什麽不躲呀？”
我都能聽出來自己的聲音裏帶著哭腔，這一下是真的嚇壞了。
如果那老人真的被我捅死了，我不是要做牢嗎？
“木子你別激動，把鋼筋給我。”老兵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伸手就要來奪我手裏的鋼筋，被我一下撞開了：“老兵哥，你不要碰鋼筋，免得在上麵留下你的指紋！人是我殺的，有事我自己擔！”
電影上經常演類似的情節，查殺人凶手的時候會驗指紋什麽的，我不想拖累老兵。
“好了兄弟，如果真的是活人，別說是鋼筋了，你拿刀捅都不一定能把他的身體捅穿！這事一定有詐！”老兵嘴裏安慰我，把鋼筋從我手裏拿了過去，輕輕一拉便抽了出來。
老兵說的不錯，我也是嚇暈了，現在想起來自己剛才確實沒怎麽用力，鋼筋竟然能穿透老人的身體，確實有些奇怪。
“哼哼，在我何大師麵前搞這些伎倆？”何證道冷哼一聲，“嗖”的一聲，手裏的黃符便向那老人飛了過去，“撲”的一聲在他身上燒成了一團火光。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老人，隻見火光裏他的身體竟然變成了一張紙！不由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並沒有真的殺人，隻是用鋼筋捅破了一張紙而已，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一陣“唔唔”的聲音從筐裏傳來，似乎有人被裝在裏麵，老兵看向何證道問道：“大師，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你們兩個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看看。”何證道輕聲說了一句，舉著木劍向那個紙人走了過去，輕輕掀開蓋在筐上的白布，向裏麵看了一眼驚聲問道：“你怎麽跑到這裏麵去了？”
說完他伸手拉起一個人來，老兵手裏的手電照了過去，我們麵前便出現了一個白花花的身體，正是白天來我們店的那個女人，隻是現在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