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晚上吃什麽?

清晨的細風從花叢間吹過,留下甜膩的香氣。

師父看著黑衣男人腳下的光禿禿的綠色花徑,眉頭皺的更緊,那緊抿的唇顯露出白衣男人暴怒的隱忍。

“你知道腳下的花嗎?”聲音冷的像是寒冬臘月裏的雪霜,刺骨的寒意順著明殤的衣襟向裏鑽。

“那叫罌粟!食之上癮,若求不得,非死即傷。終生難戒!”一字一頓,一字一沉,字字如同重拳一下一下擊中男人的心。

明殤沉默,想到嘴邊的花瓣痕跡,和失蹤的那些花朵,入墜冰窟。

兩人的臉色都不好。

師父看男人震驚的樣子臉色更加陰沉。

飛白這個小混蛋,這麽愚笨的人也值得她去救,果然是善心太多了塞住了腦子。這樣的徒弟,放出來不到三個月,攪和的半個江湖都追殺……要不是因為一刀閣從中阻攔,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哼!

“所以你攔我是想說明你腳下的花是你吃的嗎?”

話語平平淡淡,聽在明殤耳中簡直是字字珠心。

他自身難保,如今又是生死莫測,跟著自己走,自己無暇照顧……

可是,又覺得舍不得……

明殤陷入兩難,身居高位,何時考慮過別人的生死,又何時因為個如此為難過!

師父看對方猶豫,已經等得不耐煩,就想著一掌拍死對方,飛白知道了會不會和自己鬧別扭。

這時,懷中人突然難受的動了動。

一雙黑眸在晨光中睜開,長直的睫毛薄翼一樣抖動,蒼白的臉上漸漸鍍上血色,呼吸漸漸快起來。長眸下彎,眼角含笑,恍若一隻妖從睡夢中清醒。

的醒來瞬間緩解了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個大男人都眼珠不動的看著蘇醒。不,不是,那分明是一個俏皮的漂亮姑娘。

“師父!”漂亮姑娘甜甜的叫著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眼裏染上笑意,一絲無法察覺的懷疑順著笑意的綻放沉到眼底,無人察覺。

“恩!”師父淡淡的回應著。

明殤看著麵前的女孩張大了眼,似乎連呼吸都被忘記,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飛白。上彎的唇角帶著笑意,臉頰因為笑容甚至出現了酒窩……整個人的年齡似乎一下子就小了下來。

飛白完全忽略一旁的目光,大眼撲閃著看向低頭的師父。

“師父我腳疼!”可憐兮兮的口氣聽得師父眼神一晃,語氣更加輕緩。

“恩,想吃什麽?”

“師父做什麽我吃什麽……”

“恩……”

明殤被這**裸的秀親近晃瞎了眼。邁著僵硬的腿向女孩走進了一步。

“飛白!”

女孩疑惑的看了黑衣男人一眼,皺皺眉,看向師父。

“他是誰?”

師父抱著的手一僵,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不認識!”

明殤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裝傻不成!冷笑出聲,又覺得不對勁。和墓室中的那個……

“飛墨,又是你!”

“飛墨是誰?”無辜的口氣,迷茫的眼神,無一不說明著,她不認識他!

像是被明殤的口氣嚇到,飛白又向師父的懷中縮了縮。撒嬌的小聲嘀咕:“師父,他好嚇人,你幫我殺了他!”

師父寵溺的摸著自家愛徒的頭,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眼裏的殺意毫不隱藏。

“祁王爺,若是飛白之前有所得罪,想必經過這一次也是一筆勾銷了!希望以後你們能保持距離。還有,聽說你家出事了!”

你家出事了!你家!皇宮!這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比起飛白的不正常,自身安危和皇權似乎成了更加重要的東西。

師傅很少說如此多的話,尤其是對外人,如今為了趕走男人也算是破天荒了!

“你的屬下在另一邊,你去接應,然後就消失吧!否則……”

話說的決絕,肯定的語氣無時無刻不說明著,我的耐性盡了,反對我就宰了你!

明殤江湖人見過不少,自身功夫也是頂尖,但卻從沒見過那個人能像這一刀閣閣主一樣,氣勢驚人,武功蓋世,又毫不顧忌!肆意妄為!

飛白如今是帶不走了!等萬事解決完……

明殤一瞬間權衡完畢,一抱拳,行了個江湖禮。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意味深長。

“明殤先行,望閣主照顧好飛白!”飛白兩個子咬的極重,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黑衣男人磕磕絆絆的走出花海,白衣的男人抱著黑衣的站在花海中目送。

的興奮藏在眼底,雀躍的看著明殤離開。

“晚上吃什麽?”聲音從頭頂傳來。

心情不錯,隨口回到:“啥都行!”

師父聽了麵色不顯露,手一鬆,懷中羽毛一樣的丫頭頓時變成泰山,啪嘰一下摔倒泥土中。

“說吧!你是誰?”師父冷著臉,眼皮下搭,整個人籠罩著陰冷的氣息。剛才的和煦陽光瞬間變成暴風驟雨。

地麵上的姑娘別摔的一蒙,撲拉了好幾次才坐起來,大眼睛水漉漉的看著男人,一臉不解和委屈。

“師父……”軟糯糯的聲音在男人心尖上撩撥一下。

師父的眼神更冷,好像一張嘴就能突出冰。

“說!”

寒光一閃,那柄師父隨身帶的雲水劍就落到了脖子上。

甚至沒能看清劍是如何拔出來的!

師父一向溫文爾雅,一臉雲淡風輕,世外高人的樣子早就深入人心。還是第一次看見師父發火,隔著空氣都覺的怒氣衝人。

“嗬嗬!我有什麽破綻!”一改賣萌討好的樣子,嘴角也不上揚了,酒窩也隱藏起來了,乍一看起來像一個冒充冷酷的小姑娘。但是那周身的淩冽煞氣,活脫脫一個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飛白也冷漠,卻到不了這種萬物皆芻狗的程度。

“飛白愛吃,受傷了怎麽會告訴我隨便吃!”師父對著熟悉又陌生的臉,隻是臉色越發冷硬,連冷笑都不屑用了!

“是啊!飛白那麽傻,除了吃和玩還知道什麽!”冷笑。

師傅沉默著看自說自話。

“我是飛白的另一麵,自名飛墨,第一次見到師父,請多指教!”跪坐在土地中的無視脖子上閃著寒光的劍刃,輕聲陳述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