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石破天驚

就在石長生正在被陰陽二氣衝突折磨得暈迷時，摩龍院長與索倫又坐在三年前那食堂的小桌上飲酒聊天，桌上酒瓶半空，看來二人聊天的時間已經不短。

摩龍喝了一口酒，對索倫道：“在你看來，這次帝都演武大會的武技之爭，誰會奪冠呢？”

索倫道：“如今的少年高手層出不窮，這三年來，你們特訓班人才輩出。比如那個肖小龍吧，以前我總看他一副將來無所作為、平凡一生的樣子，自從石長生走後老是吊尾巴，沒想到這兩年後來居上，一下成了特訓班的頭名狀元，把那個原本在特訓班高高在上的艾薇兒都給比了下去，文試武試，都名列前茅。我這雙老眼呀，花了，已經認不出人來了，你還是別問我的好。”

摩龍笑道：“這個肖小龍也是出乎我和霍真的意料，不過一想也不奇怪，他一直看不慣艾薇兒一副大小姐脾氣，總在尋思將她比下去挫挫她的銳氣，可沒想到這種競爭心態居然成就了他的文才武功，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是呀，還有那個葛斯，當初報名時，還用祖母綠寶石來賄賂霍真。你也知道，霍真最討厭這種有錢就賣弄的紈袴子弟，自然不會給他好果子吃，訓練起來對他加倍苛刻。沒想到這種苛刻反而讓這葛斯經受了不同一般的訓練，成績大好。這隻怕也是霍真意料之外的。”

“是呀，這就是勞其筋骨苦其心誌方得以擔大任的道理了。看到學院今年又是英才輩出，我這做院長的也就放心了，總算不枉我一番心血。”

索倫笑了，兩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索倫道：“看來，今年這場天下演武會，明瓏學院又要拿第一了。”

“那也不見得，如果比軍事技術謀略，我倒是有些信心，但如果比到武功魔法，恐怕就危險了。你還不知道吧，一向不參與帝都天下演武會的死亡掮客訓練營今年破例參加了比賽。而且據說龍城的火龍戰將也不知是看今年的獎金格外高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精英盡出，也來參賽。還有暗堡的高手和鬼麵黨的魔神刀手，都對今年的比賽有興趣。今年的比賽，可是高手雲集呀！”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衝著那幅地圖來的？”索倫皺眉道。

“很有可能，三年前加謬和卡休把消息帶回學校時，我就想到，既然加謬和卡休的打探到消息，那麽其他人自然也能得到，所以我想史前寶藏地圖這三年恐怕早已是天下人皆知的了。”

索倫默念道：“陰陽合一，天下第一，無形無相，所向無敵。這四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你也不用費神想了，普天之下這麽多人都在想，還不是一頭霧水？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

“對了！”摩龍忽然問道，“石長生的訓練狀況如何？索菲雅怎麽對你說的？他現在能出賽嗎？”

索倫點點頭：“肯定可以，隻是你當初說他不破鐵人殺陣不讓他出關的，怎麽現在又想到讓他參加呢？”

摩龍道：“三年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學得怎麽樣了。”索倫道：“你別忘了，你當年就算是除去你在外麵受訓的時間，也花了五六年才破鐵人殺陣的。他的資質總不會高過你吧。就算是他比你當年努力幾倍，沒個四年，應當是出不來的。不過呢，依索菲雅的觀察來看，這小子現在已今非昔比，你讓他去參賽的話，就算拿不到第一，第二第三應當有份的。”

“哦？不會吧，你要知道他這次的對手裏可是有龍城戰將和十字黑騎軍的頂尖高手，這些人的裝備和受訓條件比石長生的都要強呀，而且時間也比他長，石長生真能拿到前三名？”

索倫冷笑一聲：“你當年的裝備和條件不也樣樣比我強，你幾時贏過我呀？”

摩龍對索倫一瞪：“你怎麽一樣？你是瘋子來著！”

“那你以為這小子就正常嗎？你知不知道，他前幾天問索菲雅他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說是看那些鐵人的動作好像越來越慢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自己越來越快了。”

摩龍皺眉道：“這麽說來，這小子的進度可把當年的我給比下去了！”

索倫長歎一聲道：“所以說呢，又到了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時候囉！”

摩龍又喝了一口酒道：“對了，問你個私事呀，你的女兒索菲雅今天同卡休約會，明天同霍真吃飯，她到底喜歡誰呀？她也年紀不小，都快二十有九了，你就不著急她嫁不出嗎？”

索倫眼一瞪：“開玩笑，我的女兒會嫁不出去？你小子花了一千金幣參加了這場猜二龍爭一鳳的賭局，想來我這兒套內部消息是嗎？別做夢了，既然參加了，就要公平，誰也別想套我的話。”

原來三年前關於索菲雅老師到底心屬卡休還是心屬霍真的賭局全校師生都參與了，但索菲雅對兩人的態度始終是一碗水端平，看不出來對誰特別一點兒，有時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令得全校草木皆兵，比如“今天索菲雅老師與卡休吃了午飯”的消息傳來，立刻壓卡休老師贏的金幣上漲；過一會又聽說“索菲雅老師在霍真生日時送上了親手織的圍巾”，壓霍真老師勝的籌碼馬上奮起直追。一場二龍爭一鳳的遊戲，弄得全校師生的心都跟著上躥下跳了三年。最後，索菲雅老師宣布，今年年底結婚，心中已有人選，而且人選正是卡休和霍真其中一位，立時全校一片歡騰，對於這位未來的“真命天子”更是紛紛猜測，下注的數目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摩龍與索倫兩個也都下了注，正在談談笑笑說著到底索菲雅心屬哪位時，忽聽轟的一聲大震，遠遠看到一股灰氣從學校後山湧起，然後又聽到一聲仰天長嘯：“我成功了！”

摩龍與索倫霍然站起：“那是誰？好像是石長生的聲音呀！”

索倫遠眺一下，看著假山上立著的人道：“沒錯，是石長生，雖然長高了，樣子可一點沒變。天，這小子在幹嗎？”

石長生一聲長嘯內力鼓**，方麵三百裏的校園幾乎人人都聽到了，加上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大震，無數學生老師紛紛往學校後山趕去，想看個究竟。摩龍與索倫連大門也來不及走，飛身躍出窗口，幾個起落就到了後山，遠遠看到一大群師生在圍觀一個立在假山上的英武少年。

摩龍與索倫奔到那假山旁邊，抬頭望向石長生，驚問道：“阿生，你怎麽了？”就在說話時，霍真、卡休還有索菲雅也都到了，驚奇地望著石長生。

石長生若是從前，立即會躍下假山，向摩龍與索倫行禮，但此時他絕藝初成，信心滿滿，有道是藝高人膽大，石長生豪氣幹雲，以笑傲群雄的姿態俯看著仰視他的人群，大聲說：“院長，我成功了，我終於練成了我自創的獨門絕技——暴火天雷！”

“暴火天雷？”摩龍與所有人從未聽過這套名字這麽威風的功夫，不禁又驚又疑，“什麽暴火天雷？”

石長生道：“我自創的，怎麽？不信呀？讓你們看看！”石長生伸出手掌，大喝一聲，扣住腳下一個假山山尖，用力一掀，頓時這數千斤的假山左右搖晃。石長生再吼一聲，一陣嘩啦巨響，居然單手像拔蘿卜一樣將它連根拔起，高高單手擎起，轟隆一聲，這巨石在他手中炸開，成千上萬的碎石四麵飛散，下麵的人群驚叫不絕，許多人被碎石打中，生疼生疼的，有些臉上還擦出血來。

“天啊！這小子成魔鬼了！”摩龍心中驚叫一聲，忙道：“你快下來！”

石長生輕輕從石上飄下，在摩龍和索倫麵前跪下：“院長，師父，石長生成功闖過鐵人殺陣，今日特向二老匯報。”摩龍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練成功夫就忘了師父了呢！”

說完不理石長生，飛身一躍，從大洞口躍進了訓練房。索倫與霍真、卡休還有許多人也都先後躍下。

進訓練房一看，滿地鐵人碎片。摩龍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索菲雅更是驚叫出聲：“這……這……他怎麽做到的呀？”再回頭看其他地方，隻見鐵桌鐵椅被石長生的鬥氣衝得五分四裂，桌上的書籍更是全成了片片碎紙，找不出完整的一頁來，隻有雷霆戰甲、精靈強弓和精鋼長劍三件極品裝備還完好無損。水管也炸斷了，水花從水管處噴起老高。鋼板地麵有幾個深達數寸的腳印。這一切的一切，都向眾人訴說著這裏誕生了一位絕世高手。

“奇跡！這真的是奇跡！”索倫喃喃自語，“這不是人的力量，這小子……他簡直是個像人狼一樣的妖怪！”

摩龍卻眉頭緊皺，一下躍出大洞，來到石長生身旁，急問道：“阿生，你怎麽練習的？”石長生對自己身體為何產生這種變化一無所知，照實說道：“就是照索菲雅老師的安排練的呀！”

“這不可能！”摩龍目光炯炯，“快說，你到底在裏麵還幹過些什麽？”

石長生想了想：“我喝過笑哈哈。”摩龍道：“廢話，我們這裏的高手哪個沒喝過笑哈哈？”石長生道：“可我一次性喝得特別多。”

“你喝了多少？”

“一整瓶！”

所有人瞠目結舌。索菲雅大驚道：“那你居然還能活著？”石長生拍拍胸口：“是呀，我沒死，我從沒覺得這麽舒服過。”

“笑哈哈是天下奇毒，從沒聽說過喝這麽多還不死人的。阿生，你到底在裏麵還練過其他什麽沒有？”

石長生想起艾薇兒給他的《零界法經》，但他不敢告訴摩龍，否則他就要說出他每星期六都與艾薇兒約會的事，便搖搖頭：“沒了，真的沒了。”

索倫上前道：“我想他沒撒謊，不管他練什麽，有史以來，我從沒聽說過哪種武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這隻有一個解釋，的確是他自創的，這孩子是天賦異稟，百毒不侵！”

索倫的話雖然不能讓眾人盡皆心服，可所有的高手左思右想，覺得除了這個解釋，實在沒有其他說法更合適了。摩龍沉默良久，忽然一掌拍向石長生。石長生不閃不避，砰的一聲正中胸口，可他隻是晃了一晃，麵上毫不在乎。

“你怎麽不閃？”摩龍問道。石長生道：“因為院長這一掌看起來不太嚇人，我知道是試我的，沒必要閃。”

索倫大笑：“意思是說你殺氣不夠！”霍真對卡休道：“他居然可以憑直覺就斷定對方的招式是實招還是虛招，這小子簡直不是人。”

摩龍點點頭，猛地大吼一聲，全力一掌，毫不留情地向石長生打出。索菲雅不由驚叫一聲：“院長，手下留……”索菲雅見石長生雖然已技藝有成，但料想離院長應當還是有所差距，見摩龍下手毫不容情，她與石長生相處三年，師生情深，不由出聲求情。

但話音未落，石長生已一掌迎向摩龍，砰的一聲，摩龍隻覺胸口血氣一陣翻湧，蹬蹬蹬連退六七個大步才拿住了樁。所有人一片嘩然！摩龍院長與人過招落了下風，這還是第一次，而對手還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還是石長生未盡全力，他剛才若是全力與摩龍放對，那摩龍隻怕這一下就要見上帝了。

“好功夫！”摩龍讚了一聲，口中溢出一口鮮血。石長生大驚：“院長，對不起，你沒事吧。”

“我……”摩龍正想說什麽，忽然間一名學生飛跑來稟報：“報告院長，明珠同盟國國主來訪，此刻離學院不到一裏路了。”

“哦！”摩龍沒想到這個時候明珠皇帝會來訪，他心念一動，知道明珠皇帝這次禦駕親臨必定是為兩件事：一件是為他快要畢業的公主艾薇兒，另一件就是為了天下演武會。

“趕快列隊，全校出迎！”摩龍拭去嘴邊血跡，又轉身對索菲雅道：“你馬上找人把這個訓練房收拾一下，把它填了，它已經沒用了。”說完這句話時，心中泛起一股奇特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摩龍又轉向石長生：“你也快去換衣服，隨我一同迎接明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