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馬將軍果然不解風情
馬騰無奈道：“阿雲，謝謝你還記掛著我。可是，我離開烏嶺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你應該沒忘吧？”
卓雲咬唇想了想，再抬頭已經是淚眼朦朧了，哀哀問道：“郎君，是不是阿雲讓你為難了？你有了新人對嗎？我不在乎的，我……”
“阿雲！”
馬騰大聲打斷卓雲：“你這又是何苦？”
卓雲大大的眼眶裏蓄著兩泡淚，泫然欲泣的樣子楚楚可憐：“郎君，阿雲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爹爹被叛將殺害，連你都不要我，那阿雲……阿雲……”
“你說什麽？寨主他怎麽會……”馬騰震驚道。
“姑爺，是真的。”
嘴快的竹兒搶著回答：“寨主被叛將勾結氐人害死了，留下遺命讓小姐繼承當家。可是，他們都不服小姐，還要密謀把小姐送到氐人部族去。姑爺，小姐現在可就隻能靠你了，你不能不管她啊！”
這丫頭竹筒裏倒豆子劈裏啪啦一陣兒，眾人聽得明白，原來這卓小姐還是大部落的千金呐！隻是家裏遭了難，她爹被殺害，自身難保下才來尋找馬騰投靠的。
女子本就是弱勢群體，現在聽她們這樣一說，人群裏一片同情聲。
馬騰自然也是唏噓憐憫，不忍心再苛責卓雲。
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該講清楚的還是要講清楚，以免產生誤會：“阿雲，對不起。你節哀順變吧！寨主於我有恩，他被奸人所害我也很痛心。你說要我怎麽幫你，馬騰肝腦塗地也必為你做到。隻是，還請你和諸位姐妹莫要在說什麽姑爺、郎君的話了。我已經成親，有了家室，當日的玩笑話我從未放在心上過，你也不必執著。”
“玩笑話？嗬嗬……”
卓雲冷笑：“馬騰，我爹在世時可是烏嶺十八寨的大頭領，他親口說要招你為婿，這是玩笑話嗎？”
“是啊!我們烏嶺人盡皆知，大頭領可就隻有這一位小姐，既然招你為婿，你不就是我們的姑爺嘛！”
幾個丫頭群起而叫，嘰嘰喳喳的，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
“住口！”
馬騰大喝，震得丫頭們閉上了嘴，場麵總算安靜下來。
馬騰臉上有了怒色：“阿雲，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可就真的生氣了。當日，寨主是說過那話，可我從來沒有應承過，我馬騰的誌向從不是占山為王。這個寨主和你不是不知道！那一天，我說清楚了我的誌向，也明確的告訴了你們，我不可能娶你的，你們認可了才放我下山繼續西行的。今日，我感激你們曾經對我的照顧。現在你有難了來找我。我自然鼎力相助。但是，你既然明知我已成婚，可還要不依不饒拿這個來脅迫我，你這個樣子，我倒要懷疑你的動機了。”
卓雲看馬騰拒絕的不留情麵，再也裝不下去柔弱了，便拿出了烏嶺大小姐的派頭。
她擦掉眼角的淚痕立即就英氣十足是另一幅麵貌了。
卓雲略帶調笑道：“馬將軍果然不解風情。不知道你新婚的夫人能不能受得了你的刻板呢？”
馬騰無奈苦笑：“阿雲，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卓雲還是慣常的為人行事，而馬騰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馬騰哭笑不得，數落道：“遠來的都是客，如果你不嫌棄，就請進府一敘，我和夫人歡迎你。隻是，你別再拿寨主的生死亂開玩笑了，他可是你爹。哪有兒女咒爹娘的道理？”
卓雲這次卻沒有笑，她認真的盯住馬騰，眉眼間籠起傷痛道：“你說的對，我再也不拿我爹的生死由嘴胡說了，因為以後再也說不著了。他……他真的離開我了。”
馬騰被卓雲捉弄過好多次，不敢輕易相信她的話，質疑地皺起眉頭道:“你這丫頭一直以來都擅長演戲，這次休想哄我上當。”
“是真的。”卓雲大吼，大顆的淚珠兒就從雙眼中滾滾滴落。
她哽咽道：“我從沒想過他會離開我，他常說自己是烏嶺第一厲害人，沒有人能取走他的命，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可是……可是他卻騙了我，他讓人把我打暈送出去。他們都說我爹他死了，可是，我還沒有見他最後一麵……”
說到這裏，卓雲已經泣不成聲了。
剛剛等著看好戲的人群，先被搶親的噱頭吸引，正看的興致勃勃，想知道胡家的新女婿怎麽消受齊人之福。
轉眼間形勢急轉直下，才知道這是外來的漂亮女子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
人們的好奇心即可都煙消雲散了。
馬騰這才相信卓雲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已經家破人亡了。
卓雲一改之前的胡攪蠻纏，梨花帶雨哭的哀哀切切，倒賺了圍觀百姓的好一把同情淚。
看著一街的愁雲慘淡，胡老太公歎口氣站了起來：“這個戲不好看，不好看。”
說著起身就回了府，其他人自然攙的攙、扶的扶，都跟著老太公撤走了。
胡川現在也看明白一切了，他看中的女婿果然沒有給他丟臉。他滿意的看了一眼馬騰，給了女婿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速戰速決。
既然這女子跟馬騰之間不存在婚約一說，他也不用擔心了，適才真是憂心不已，好在是虛驚一場。於是，他也服侍著老太公，跟著胡家長輩們呼啦啦的退回府裏去了。
馬騰一邊勸慰卓雲，一邊命安圖去城裏最大的客棧給卓雲一行訂最好的客房。
說實話，他這人就是刻板，也不懂怎麽安慰女孩子。
卓雲折騰了這半天，也感到累了，隻好抽抽搭搭的哭著，跟著馬騰往客棧那邊走去。
圍觀的百姓們見主角走了，也很快便散去了，重新融入到了熙來攘往的人群裏。
這樣的見聞他們可能會說笑上一陣子，但很快又會被其他更有趣的事件取代，沒有人刻意去在乎一起烏龍事件。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街角一個鬥笠低壓隻露出下巴的人卻遲遲沒有離去。他一直盯著馬騰和卓雲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掉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