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的電影票

我成了一名電梯工，可是沒想到，這部電梯的終點是地獄。

我叫森然，事情大概要從一年前說起，那時候我成了北京同方醫院的一名電梯工。

電梯工是一個很特殊的職業，一般的公司或者單位都是沒有的。

但是唯獨醫院是個例外，稍微有一點規模的醫院，都會有一個專門的電梯工。

大型醫院裏，一般都有好幾部電梯，都有一個編號，但惟獨不會出現四號。我負責的這個是八號電梯，已經有些老舊了，平時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病人會走這邊。醫院忙的時候，這邊主要是起一個應急和分流的作用。

在這個醫院，有個特別詭異的規定，那就是絕對不能在第十九層上下乘客，我剛來不久，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不過每次看著電梯上的數字經過十九層，我的心裏都會毛毛的，似乎如果電梯在十九層停下，就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由於是午夜班，晚上也沒什麽人用電梯，隻有十二點的時候，在五樓遇到了一個小護士，跟我差不多年紀，長了一副娃娃臉，十分的可愛。

小護士抱著一個大號的玻璃瓶，一進電梯就衝我笑：“你是新來的吧，我以前沒見過你。”

我想了想，心說不能笑的規定是針對病人的，對醫生護士應該例外，於是禮貌的笑了一下：“啊，今兒頭一天。”

小護士笑得更開心了：“午夜班的人換得最勤了，上上次那個帥哥，看上去還蠻舒服的，可惜沒待多久就走了。”

說完之後，用一種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我。

挺漂亮的一姑娘，說話怎麽這麽沒溜兒啊，我心說不是遇上花癡了吧，看來在醫院這種地方待久了，連護士都不正常了。

小護士繼續說：“第一天來，我送你一件禮物吧。”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把那個大號的玻璃瓶推到了我的懷裏。

我下意識地接住玻璃瓶問：“這是什麽？”

小護士笑得很開心：“嬰兒的屍體標本啊！”

我就覺得心裏一哆嗦，手上一沉，差點就把那玻璃瓶給扔地上。

此時我才看清楚，透明的玻璃瓶裏灌滿了福爾馬林液，裏麵搖搖晃晃的是一個隻有尺把高的大頭嬰兒。

最為出奇的是，他的那雙眼睛竟然是半睜開的。

我一把就把玻璃瓶給扔回到她手裏：“我說護士姐姐，玩笑不帶這麽開的啊！我膽子再小一點，非給你嚇死不可。”

小護士咯咯一笑，“逗你的，我周末剛好有空，陪我一起看個電影唄。”

說著話，把一張電影票就塞到了我的手裏。

我徹底迷糊了，我就夠自來熟的了，這小護士怎麽比我還快，約我看電影，我這算是被撩了嗎，她真不是花癡嗎？

地下一層的時候，娃娃臉小護士終於到了：“哎新來的，咱們可約好啦。”

說完擺擺手，做了一個電影票的手勢，抱著大玻璃瓶，就出了電梯。

我心裏暴寒，心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醫院裏也是百鳥朝會，什麽新鮮事我都能遇得見。

過了一點鍾，除了值班醫生和護士，基本上也就沒什麽人走動了。

我把電梯往基站樓層一靠，除了按規定一小時上下運行一次之外，其餘的時間就靠在電梯裏麵打瞌睡。

第二天一早，另一個電梯工準時過來接班。

我一回到宿舍，就把疲憊不堪的身體仍在了**。正迷迷糊糊要睡的時候，忽然想起揣在口袋裏的電影票。

當時我被那姑娘給驚到了，竟沒來得及細看。

現在掏出電影票，我隻掃了一眼，心裏就一陣膩味，竟然是什麽《茶花女》，還是他媽1916年的票。

1916年距離現在足足相差了一百年，就是這姑娘的媽媽都還沒出生呢，這不是耍我嗎？

想起那姑娘的那張娃娃臉，和她手裏的那個大頭嬰兒的標本，我心裏就膈應了一下，隨手就把電影票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