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迷霧重重

我打開手電筒,就看到我爸站在我的麵前。

“爸……爸。”

我失聲叫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但是經曆過這麽多事情,盡管是看到我爸那副熟悉的麵容,我的內心依舊有些動搖。

“臭小子,見到爸爸不開心嗎?”

我爸張開雙手,似乎是想要和我擁抱一個,但是我卻不自覺的向後倒退了一步。

鄭叔曾對我說過,他觀過星象,也給我爸占卜過,我爸的確是過世了。那麽,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又是什麽呢。

“你……是人是鬼?”

我屏住呼吸,時刻盯著“爸爸”的一舉一動。我晃著手電筒,看鬼先看影子,果不其然,好家夥,果然沒有影子!

“老子是鬼你就不認老子了嗎?”

“爸爸”吹胡子瞪眼的,一個拳頭就想要敲在我腦門上,但是我沒有打算乖乖地承受這一擊,像魚一樣溜到門口。

高於估計還在為打開門鎖而煩惱著,隔著片門我都能感受到高於破門的振動。看來高於是一時半會是進不來了,現在房間裏隻有我和“爸爸”。

但是我並不信任他。

“爸……你是怎麽過世的你還記得嗎?”

我雙手背對著“爸爸”,以拉扯門鎖作為掩護,實際將散魂碑握在手心中。石碑帶著我的體溫,卻並不溫熱,反而帶著令人醒神的涼意。

“小兔崽子,外麵的道士想要進來,還得看我同不同意!金子,老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對老子說的嗎?”

“爸爸”一副貓逗老鼠的樣子,雙手環抱著,戲謔地看著我。

我低著頭,笑了一聲。

“你的演技太差了,我爸從來就不自稱自己為‘老子’!”

“爸爸”臉色驟然一變,然後整個身軀都顫栗起來,我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左邊走了一步,將門的位置給高於讓了出來。

“破”最後一聲大喊,一陣盤旋的的氣流驟然向上,門被硬生生的地打開了,跟隨著門進來的還有幾張黃色的符紙,直直地貼在了“爸爸”的額頭上!

“爸爸”麵容像是遇見強堿強酸一般,像水一般融了下來,然後軀體猛地向外膨脹了幾分,一隻黑影就破開了軀體鑽了出來。

“金子趁現在!”

高於對著我大喊一聲,沒有高於提醒我也知道什麽時候出手,我將懷裏的散魂碑給扔了出來,散魂碑遇見黑影帶出的氣流時候,就發出了湛藍色的光芒,懸掛在半空中!

驟然,散魂碑的光芒大盛,黑影像是被這光芒灼傷一般,本來膨脹起來的身軀開始冒著煙霧,竟一點點地縮小下去。

那黑影支吾著,似乎疼得發抖。散魂碑的光最後還再乍現一下,那黑影就“嗷嗚”一聲,被蒸發殆盡,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

一張人型的紙人隨著風緩緩落地,散魂碑也像是沒有了支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板上。我過去將散魂碑撿了起來,上麵有條清晰可見的裂縫。

又是紙人,之前好像也出現過類似的事情。隻是,這散魂碑,倒是頭一回破裂。

高於走過去,剛想要將紙人撿起來看看,但是還沒等高於伸出手,那紙人便燃起了綠色的火焰,最終化為了一灘灰燼,散了空氣當中。

“這不是普通的紙人,它會用術。”

高於走到房間中間,將幾張符紙拿在手中,低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麽,四張符紙就開始冒著金光,盤旋在他的周圍。

“去!”高於抬起頭來,打了一個手勢,四張符紙便飛到了房間的四個角落,連成了一個立體的四方形。

我撫摸著手中的散魂碑,上麵的裂縫擱著我的手心有些疼。高於做完法術後,讓我把散魂碑拿給他看。

“金子,你最近要小心一點,這種紙人是利用厲鬼的怨氣驅動的。來人將紙人幻化成你父親的模樣,看樣子是衝著你來的。”

“是鬼王嗎?”我問道。

高於皺著眉頭思考,“如果是鬼王,那麽就代表著鬼王與高深的道術師合作了,這對你很不利。”

我不自覺的摸著我自己的胸口,就在不久之前,我還被隱藏得很深的人種了蠱。這些事情,會不會是有聯係的?

我的腦袋有些疼,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父親去世的突然,除了鬼王這個毒瘤意外,我感覺我好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潭中間,周圍都是隱藏行蹤的獵人。

我是他們的獵物。

我依靠在桌子上,不小心拉扯到什麽東西,桌子上的紙張全部散落了下來,其中一張飄到了高於的腳下,高於將紙撿了起來,然後把它遞給了我。

這是那張畫著“鎖魄碑”紙張。我在畫圖的時候,好像有人窺探著我內心,操控著我的身體將它別扭地畫了出來。

“早點歇息吧,明早那個婦人不是還要來?”

高於將我手中圖紙抽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我點了點頭,看著高於離去的背影,我也關了燈沉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窗外麵不知道什麽在幹什麽,十分的吵雜。我打著哈欠下樓把店鋪的鐵門向上打,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吉普停在我的店鋪門前,昨日那個婦人正在跟老劉吵架,也不知道在理論些什麽。

老劉見我已經開門了了,便推著單車過來找我理論。老劉的單車上有被車撞到的痕跡,看樣子,是婦人的車剮蹭到了老劉的單車。

“金子……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她刮了我的車,說是我的車擋到她了,你說這有理嗎?”

我一頭霧水,那婦人就靠在她的吉普車旁,她身後還有幾個穿著襯衫的年輕小夥,來勢洶洶的樣子。

可能是真的剮蹭了老劉的單車,婦人難得的沒有出言反駁,隻是靠著車,有時候抬起頭來瞪了一下老劉。

“劉叔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急忙將老劉拉在身旁,低聲問著。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我總覺的那婦人聽得見我的說話的聲音,雖然眼睛沒有往我這個方向瞥,但是卻若有所思的樣子。

“金子,你也知道的嘛,我是歲數大了,我不就是將單車停在樹下去買了點東西,回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那車就停在我的車旁邊,我的單車也倒了,車上的油漆都掉了一大塊!”

老劉氣的直吹胡子:“我也不訛人,但是你好歹跟我說聲抱歉啊,或者什麽的,這事就過去了,但是她不聽,然後車上就下來幾個小夥子就抓住我,一直推搡著我!”

聽老劉這麽一說,我也來了氣,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直直的上去就找那個婦人理論。

“我說,阿姨,您不能這樣欺負人吧。老劉看起來雖不顯老,但是也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了,你們怎麽隨便欺負人呢!”

婦人懶懶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沒欺負他,都是他自己作的。”

聽這婦人的語氣,我頓時也火了:“阿姨,如果今天這事兒不在這裏解決了,我就不做你生意了!”

婦人聽聞,抬起頭,眼神異常的犀利。她盯了我一會,然後朝著後麵揮了揮手,她身後的幾個年輕小夥子看見了,就馬上圍了上來。

我看著架勢,這是完全的一多欺少啊!看他們的人,一個個都生得比我壯實,我除了會刻碑,其他什麽功夫都不會,難道我要拿石碑去砸他們嗎?

我向外掙紮著,老劉見我的也被他們的人欺負了,在原地一直跺著腳,看了我幾眼後,竟然腳底抹了油,跑了!

老劉這個人精!我暗罵了一句,如果不是你老劉,我用得著淌這個渾水嗎!這個沒有良心的家夥。

見狀不對,我就隻能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是我的連腳步都沒有動一下,一個小夥子便已經到了我的身後,直接將我推搡進了吉普車裏。

“你們想幹什麽?放開我!別動手動腳的!”

在推搡的過程中,我隱約還聽到婦人不滿地嘀咕了一聲:“這就是金家人?”

我整個人像是被塞麻袋一樣塞進了吉普車裏麵。吉普車被改裝過,裏麵十分的寬敞,兩邊同時上來個人,把我夾在位置中間,這些我是怎麽跑都跑不掉了。

婦人也上了車,看到我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嘖了一聲,便調出了車載記錄儀,直接扔在我的手上。

我回瞪了她一樣,然後拿起了行車記錄儀,上麵的時間顯示剛好是一個小時以前,大概也就是兩方起了摩擦的時候。

車載記錄儀沒有聲音。我看著畫麵,畫麵的內容裏有一輛單車,隻是,那單車上並沒有人,但那單車的踏板竟是運動著的。

我整個人就愣了。婦人一把將記錄儀拿了回去,然後再我麵前晃了晃,臉上還掛著嘲諷的笑意:“這下看明白了吧。”

我呆呆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明白什麽?”

婦人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我就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金文斌的兒子了,那個老頭不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