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鎖魄碑

老劉不是人?我把行車記錄儀再次拿在手傷仔細觀察著,那輛自行車的確是老劉的,隻是車騎得歪歪扭扭,好像有一個老頭在轉著車頭在路上玩一樣。

“這下明白了吧,金大少爺?”婦人哼了一聲,然後轉過頭跟著司機說了一聲,坐在司機位上的小夥子也啟動了車子,看樣子就想直接開車走人。

“等等……你們要帶我去哪?”

我連忙出聲,但是那司機瞥都沒有瞥我一眼,便已經踩下油門。

突然一個黑影擋在了車窗玻璃上,定眼一看,竟是一張人型紙人。

婦人示意了一下,馬上後座的一個小夥子便下車,將紙人夾了起來,十分恭敬地遞給了婦人。

“啊……終於趕上了……”

高於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他扒拉著車窗,大口大口喘著氣。婦人想要合上車窗。但是高於的手已經伸進了車窗裏麵,指著婦人手中的紙人。

“這紙人我放的不隻一張。”

婦人陰沉著臉,果不其然,車子一下子就熄火了。

開車的小夥子皺著眉頭跟婦人說道:“車子下有東西!”

婦人陰沉著臉,不得已搖下了車窗,高於嬉笑著臉,才打開車門上了車。

等待高於進了車後,那婦人還一直瞪著高於,高於被瞪著發毛,隻得做了一個手勢,一張紙人便從車下飄了上來,然後隨風散成了灰燼。

哼,婦人不滿地轉過頭,小夥子也再次啟動了車。

高於在後麵拍著我的肩膀,我回頭,高於便將一個背包塞給我。

這背包沉甸甸的,看來高於已經幫我收拾了刻碑的器具還有一些保命的石碑。背包後還有一層暗格子,我看了一眼,便把裏頭的東西借助背包的掩護,塞進了自己的衣服的內袋中。

看來高於的預感跟我一樣,這一趟,根本就請君入甕。

路途十分的遙遠,一開始我還有心思算著,這路是怎麽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一股困意緊緊地咬住我。

千萬不能睡,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就在我這麽對自己說的時候,座位後麵傳來了均勻的鼻鼾聲。

我轉過頭,高於整個人舒舒服服地依靠在座位上,睡得正香,還打起了呼嚕。

隊友不給力,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阿姨,怎麽稱呼啊?”

我得找點事做,不然很容易就睡著。

婦人瞥了我一眼,“我姓霍,單字一個燕。你叫我霍姨就可以了。”

“這樣啊……霍姨,我們想在要去哪裏啊,還要開多長時間?”

這車已經開出來小鎮,看著方向,似乎是要上高速。

霍姨冷笑了一聲,“去霍家,然後讓你給我家霍老爺子瞧瞧。”

我一腔一腔地搭著:“您家霍老爺子現在是怎麽樣啊?”

婦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現在應該很困吧,睡吧。”

車子一晃,像是磕到了什麽東西。我的腦袋暈乎乎的,眨沒幾下眼睛,眼前驟然一暗。

……

“金兒,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一位白衣女子用袖口輕輕撫了下正在睡覺的我,我睜開眼睛。這個夢似曾相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白衣女子的臉是模糊著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離我越來越遠。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但是隻是擦過了她白色的袖子,便就摔倒在地。

“等等,等等我……”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執拗地伸出手,隻希望她能回過頭來看多我一眼,但是她沒有,應該是笑著,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別走……媽媽。”

“啊啊啊!”我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霍姨那張放大的臉。她一隻手搭在我的脖子,一副十分高深的樣子。

“你……你幹嘛?”

我呆了,霍姨哼了一聲甩了我一包紙巾,我抹了抹臉,發現滿臉的淚水。

車已經停了,高於下車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看我有沒有什麽事情。

我朝著他擺了擺手,拿著紙巾抹了抹臉。

車子停在一個氣派的宅子麵前。頭頂上還掛著一塊十分氣派的黑金牌匾,上麵寫著“霍家”。

我抬頭看著這塊牌匾,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似乎有一種違和感。

霍姨走在前頭,把我們所有人都領了進去。宅子很大,布局有些像四合院,但是裏麵卻沒有什麽人氣。

霍姨揮了揮手,跟著我們的幾個小夥子就走開了。

霍姨瞥了一下我和高於,冷冷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兩個去見老爺子。”

我和高於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四合院很大,我們倆跟著霍姨穿過走廊,再穿過幾個庭院一樣的地方,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鍾的樣子。

“這宅子真大。”我出聲感歎道。看來這霍家是有身份的家族,現在在農村和小鎮裏,哪裏看得到這種規模的大宅子啊。

霍姨沒有說話,然後讓我們倆在這裏等候,她進去跟老爺子說一聲。

高於百無聊賴地蹲在池塘邊,池塘裏中間還種這些許荷花,雖然不是花季,但是那些荷花依舊開得十分的燦爛。

高於在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在池塘上玩起來水漂。

霍姨進去了很長時間,我看了一下太陽,已經快要接近正午了,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咚咚咚……”

隱約的鼓聲響了起來,我尋聲看過去,原來是池塘旁邊搭建著一個戲台,兩邊放著幾麵牛皮大鼓,是專門給唱戲用的。

一個梳著辮子的小孩子舉著木槌,在那裏點著腳尖敲著鼓麵,另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的小女孩在戲台上嬉笑著。

可能是霍家的小孩吧。我真想要走過去看看,霍姨不知道什時候出來的,就站在我的身後。

“老爺子說想要見你。”

我停住腳步,高於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想要跟我一起進去,但是霍姨卻擋在了高於麵前。

“老爺子隻見金子一人,你就在外麵等著先吧。”

我朝著高於拍了拍口袋,高於在車上瞧瞧遞給我的東西我都有保存好,高於隻得讓步。

我跟著霍姨拐了幾個彎,然後在一間獨立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霍姨在我麵前推開了木門,我跟著她一同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擺設十分的陳舊,一看都是些有曆史的東西。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沉木的味道,霍姨走到桌子前麵,將快要燃盡的香換掉,重新填了幾塊沉木。

沉木香可以驅蟲養生,上好的沉木可以養神聚魄。看來這霍老爺子的精神狀況並不是很好。

霍姨將一塊木盒子遞給了我,在霍姨的準許下,我打開了木盒子。

盒子裏裝的就是那天看到的“鎖魄碑”,石碑被安好的擺放在紅絲綢裏麵,隻不過上麵的裂痕,好像比昨日的,還要更深一些。

我從來就沒有聽我父親說過有關“鎖魄碑”的事情,聽“鎖魄碑”這名字,應該屬於延壽那一類。

人有三魂六魄,若是缺了一魄,可能會失去七情六欲,又或者是失去神誌。隻要人缺了一魄,靈魂就是殘缺的,是沒有辦法投胎轉世的。

霍姨拉開了屏風,對著我:“進去吧。”

我合上了盒子,進入了裏屋,一個老爺子埋在紅綢被子中,一雙眼睛大大睜著,就這樣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老爺子的神誌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跟他說過了,他知道來的是你。”

我走到窗前,霍老爺子的眼珠子就轉過來,直勾勾地看著我,嘴巴張合著,隻能聽得出嗚嗚的聲音,看起來情緒十分的激動。

霍姨走向前,把耳朵支在霍老爺子前,聽了一會,然後跟我說:“霍老爺子想要讓你幫他再刻一塊鎖魄碑。他說,金文斌不在了,能夠救他的,隻有你了。”

雕刻鎖魄碑?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接觸過鎖魄碑,而且也不知道怎麽解魄封魄,怎麽雕刻?

霍姨好像知道我在想些什麽,一把將我拉出房間,然後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門。

“金文斌之前雕刻的鎖魄碑在你手裏,你模仿著雕刻一塊,應該不難吧?”

“這不是模仿的問題,我沒有接觸過這種石碑,如果處理不好,老爺子的魂魄可能就散了,然後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用了!”

石碑是不能隨意雕刻的,尤其像是這種有延壽功效的石碑,我想起《刻碑手記》裏被封印的那幾頁,也有些明白父親將其封印的用心良苦。

霍姨明白我的難處,也沒有多加逼迫。我將盒子裏的鎖魄碑還給了霍姨,但是霍姨沒有接過去,而是說先留在我那裏。

霍姨安排了幾個人負責我和高於的起居,然後不知道要去處理些什麽事情。臨走之前,我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什麽東西。

“霍姨,我想問一下,這塊石碑是怎麽裂的?”

那個時候,霍姨整張臉掩蓋在陰影之下,她聽到我的問題後停頓了一下,揮了揮手,但是卻沒有回頭。

“被黑色的雷劈的。”

說完,霍姨就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