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魚
“還好嗎？抱歉······”妮可下意識道歉，看著梟絡難受的樣子，她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梟絡更多的時候並不願意把一些痛苦分享想給她，寧願自己一個人挨著。
所以還有多少煩惱不先告訴她呢？
不想告訴她的原因隻是擔心會影響她的心情。
其實並不會的，她也在找能夠延長梟絡生命的辦法，她從來都不覺得梟絡是一個負擔。
“我沒事······”這句話是梟絡的口頭禪，她無時無刻掛在嘴邊。
“還沒事嗎？額頭都出汗了。”
妮可騰出一隻手，也像剛才那樣，輕柔的為她拂去她額頭上細密的汗。
“她一定知道了些什麽，應該是關於我右手的事情。”
當時梟絡已經把藥水給了她，那種情境下，海娜想知道一些事也不是說不同。
“她使用的讀心咒隻留下了一點像蚊蟲一樣大小痕跡，我真好奇你們兩個誰更勝一籌。”梟絡帶著疲倦開了一個玩笑，接著說道，“謝謝你。”
這句謝謝並不是妮可想要的，她希望梟絡可以明白，她沒有把梟絡當成負擔，她希望她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承擔。
“好……”
夜晚的密談結束了，妮可把梟絡送到門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才把門關上。
她又屬於自己當然是一件好事，她再厲害嘖不過是一個巫師罷了，哪裏能夠自己解決這麽多事情？
房間裏的燭火似乎印照著剛才那個人的餘溫，妮可靠著門，抬起手臂將紫水晶觸上自己的唇，一抹冰涼蓋在唇珠，記憶開始在她腦海裏翻篇。
她們在巫師指環賽認識，後來在總決賽賽區的酒吧遇到，接著成為了朋友。
梟絡不愛說話，而妮可是個溫柔高貴的“喜劇演員”，她總能讓梟絡笑起來。
總決賽前夕，妮可偶然在郊外碰見練習咒語的梟絡，也是在那個時候，妮可才知道為什麽她會一直帶著那個黑色的手套。
她發現梟絡在逼迫自己使用天賦，結果高頻率的使用強大的魔法咒語拖垮了梟絡的健康，甚至威脅到了她的生命。
妮可央求她退出比賽，但執著的梟絡仍然在比賽的最後一天上場與她爭奪總冠軍。
她不懂梟絡想的執著是想證明什麽，所以在她昏迷的時候對她使用了讀心咒。
於是她知道了梟絡的一切，這甚至需要牽扯到二十幾年前的霍格沃茲大戰，那是哈利•波特與伏地魔的殊死一戰。
那個時候開始，妮可開始對梟絡有了依賴。
如果以後的某一天梟絡突然死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隻有自己一個人的魔法世界。
她隻能努力的去尋找能夠減緩反噬的辦法，這是她在巫師指環賽以後打算成為魔咒專家的初衷。
夜深了，霍格沃茲的天空如期而至的飄下了毛雨。
斯萊特林的宿舍位於湖水中，公共休息室的玻璃外時不時會遊過來一些魔法生物。
學生們都在宿舍熟睡，而海娜硬生生的從就寢時間等到了半夜大家都沉睡的時候。
她今天要試一試那個咒語，她想知道自己到底丟失過什麽記憶。
她偷偷的從**爬起來，確信卡莉凱已經熟睡以後她才下床穿好鞋，接近從袍子裏麵輕輕抽出自己的魔杖。
這個過程中哪怕是一點點小小的動靜都把海娜嚇得靈魂離體，她生怕把卡莉凱吵醒了。
其實這件事並不是卡莉凱不能所知的，不過她舞會之後的情緒還沒有褪去，所以就有自己一個人去做就好了。
希望麥格校長能夠妥善處理這件事吧，侮辱同學的母親應該不是小事吧。
她對“父母”這個詞一直都很陌生，所以沒辦法去想象卡莉凱是什麽感受。
海娜按著宿舍門的鎖，盡量不讓金屬發出碰撞的聲音。
將鎖頭往外拉開，金屬的摩擦音若隱若現，海娜通過窗外的暗光時時刻刻“監視”卡莉凱的睡眠。
一番驚險而漫長的開鎖之後，海娜終於“安全”除了宿舍，等合上了門，她才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走廊裏的蠟燭交替燃著火苗，蠟燭的石像底座都是一條光溜溜的蛇繞著柱子，火焰的光照著它們，細細的蛇尾巴恍惚間動了起來。
海娜被嚇了一跳，走廊盡頭就是去公共休息室的樓梯，她加快腳步趕往那裏，把牆上印照出的影子拋在身後。
來到公共休息室，這裏的情況比走廊更糟糕，這裏甚至沒有蠟燭。
海娜握著魔杖的手微微發抖，腳尖摸索著樓梯，憑借著白天對這裏的記憶摸索下樓梯去。
玻璃外的湖水中時不時傳來生物遊動的呼嚕聲，海娜隻能裝作沒聽見的去分散自己的害怕。
“嘿……”一聲低沉的輕喊。
“誰在那！”
黑暗中的海娜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她握著魔杖對準聲音的來源處，那個方向是休息室的玻璃，玻璃外就是湖水。
湖水底部的流動音被她的耳朵放大，她一點一點的挪著腳步過去，但離玻璃還有一些距離。
那個生物的呼吸在海娜的耳邊非常清晰，似乎就是想讓她聽見。
她們隔著玻璃僵持了一會兒，那個呼吸聲一直持續，海娜現在確認玻璃外確實有個什麽東西在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的小聲問：“誰？”
此時，玻璃外的湖水中竟然慢慢亮起了一點星星大小的光，那個呼吸聲的聲源慢慢的在海娜的眼前清晰的呈現。
那是一個皮膚呈現深藍色的少女，長發是更加深的藍色，同一樣顏色的眼睛在湖水中顯得更加通透，嘴唇和指甲微紅。
少女的麵孔精致無比，平緩的眉毛讓她看起來有些悲傷，她的脖子上帶著一根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顆銀色鑲嵌的藍色乳石。
她的上半身蓋著不透明的紗，一些長發繞在她的手臂旁邊，精細的腰下連著的一條世俗罕見的魚尾。
海娜呆在了原地，她的眼睛因為那條魚尾巴而充滿的驚奇。
魚尾由上到下逐漸變得透明，尾處已經透明到能看見魚骨，幾片鰭斜著連接。
尾部的鱗片發著微弱的光，流淌著血液的血管若隱若現。
“你好……”人魚輕聲提醒海娜，她盯著自己時間太長了。
“嗯？抱……抱歉……”海娜抬頭看向人魚，人魚的項鏈正在發著光，光芒微弱，隻能照見人魚的全身，她身後仍舊是一片混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