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讀心咒實驗
穿過了好多條走廊，梟絡和烏鴉助理來到了妮可的寢室門口。
“問問魔咒學專家，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烏鴉助理停留在梟絡的肩膀，隨後梟絡伸出右手按下了門把手。
門被輕輕打開，房間裏燃著許多飄起來的蠟燭，還能聽見關窗的聲音。
妮可關上窗戶回頭，梟絡熟練的關上了宿舍門並且反鎖上。
這預示著她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是一些秘密。
妮可回過身體去溫柔看著她，這一眼與平常她高貴的氣質有點不符合。
“你去找波特部長了嗎?”
舞會之前，梟絡去找過妮可，她把自己海娜施展讀心咒的事情告訴她，她想讓妮可對她施展一次讀心咒，如果是同樣的感覺，那麽海娜會使用讀心咒的事實成立了。
“恩。”梟絡收起了剛才在走廊走路時的闊步向前走過去，在這個屬於妮可的小房子裏麵，她顯得格外小心。
妮可看她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她臉上的疲憊也越來越明顯，她帶著紫水晶戒指的手慢慢抬起，等梟絡走到她麵前，她就伸手抹去梟絡那烏黑頭發上的一層薄雨。
從劉海和碎發，再到頭頂，然後是梟絡時常捆著的低馬尾，接著又是她的袍子。
她那張臉在蠟燭的火焰下並不清晰，好像笑著，但嘴角卻平放。
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嚇到平時冷清得人們不願意接近的奧維斯院長。
“那我們來試試吧，如果我可以幫上你一點忙，我很樂意。”
妮可的聲線中是很少在學生麵前表達的細膩，還有些安慰的意圖，今天的她與平常有一些不同。
“我前幾天又做噩夢了，很多年前的事情······”梟絡的眼神以改平常的精明和沉著，展現出來的唯有疲憊的恐慌。
妮可拂去她身上的細雨，爾後她與梟絡對上視線。
“是關於右手再也無法拿起魔杖的噩夢嗎？”
她輕微皺起的眉毛表示了她知曉梟絡的一切，一個願意把噩夢告訴你的人，自然會把其它任何一切喜怒哀樂都告訴你。
梟絡垂下了頭，這一刻她仿佛褪去了身為奧維斯院長的包袱，她不需要再那麽往自己身上綁住架子，而視線停留在妮可鎖骨中間的紫水晶項鏈。
沒有人知道妮可為什麽那麽喜歡紫水晶，其實隻是因為梟絡送給她過那枚戒指，所以她才會愛上了紫色。
“如果她未來變成我的樣子怎麽辦？”
失去右手的魔杖使用權，以及差點丟了一條命。
妮可對她的擔心的顧慮知道的很清楚，她看見海娜的時候就會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因為過度濫用天賦而遭受到天賦的懲罰，她雖然不知道海娜心裏怎麽想，怎麽看待她自己的天賦，但她忍不住想去製止。
她過去的經曆告訴她，海娜正在被天賦“侵蝕”。
“你不是已經跟她說過了嗎？她會聽話的吧，再說，你不是拿了抑製魔法的藥水給她了嗎”
“如果她神通廣大呢？她深不可測，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深不可測。”
梟絡的情緒開始上張，說話的語速比剛才快了不少。
“也許在合適的時機，你應該告訴她你想讓她知道的東西，因為她才是當事人。”
妮可知道梟絡想要保護海娜，但是她有點偏執的認為暗中保護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她希望海娜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影響。
其實，她還沒有問過海娜的意思。
“好，我會去考慮的······”
她低沉的聲線中透露著猶豫不決，她認為海娜身陷困境，所以想幫幫她。
同時她也在想，如果以前也有人能夠來幫幫她，她現在也許就不用每天帶著黑色的手套去遮蓋令人害怕的痕跡。
這算得上是所謂的“強者”的“孤獨”，沒有人可以理解到一個擁有極高天賦的人需要承擔什麽，需要接受什麽。
在自信揮舞的魔杖之後，是天賦在身體上造成的“反彈”，可能是斷掉一隻手臂，可能是失去一隻眼睛，也有可能是一些人們想不到的。
梟絡想要阻止這樣的未來，至少不要讓海娜再去承受那些痛苦，作為一個小孩，快樂的長大就足夠了。
小屋子裏的蠟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就像她現在心中所想象的一切不好的後果，可能它轉瞬即逝，但火星掉在人的身上，那一瞬間的刺痛不會減少。
妮可看著靜靜思考的人，她眼窩淺淺的凹陷，鼻梁高低剛剛好，薄唇透露著冷淡，一路往下，是她不會跟別人提起的、她整個右手臂和胸口的黑色細紋。
那些黑細紋像一張又一張蜘蛛網一樣牢牢地抓在梟絡的右半身，那代表著她身體的一部分無法感知外界刺激，並且沒辦法握住魔杖施法。
她第一次用左手拿魔杖就是在巫師指環賽的時候，因為右手戴著的黑色手套，還被大量的魔法媒體造謠她比賽作弊。
作為她的對手，妮可清楚的知道，她就算是用對平常人來說不太靈活的左手施法，也能夠製造出很強大的咒語。
這跟她的天賦異稟和勤奮練習都有很大的關係。
輸給她是一件榮幸的事情。
“那我來試試吧，我試試讀心咒。”
其實根據舞會之前梟絡去找她時的描述來看，妮可認為那就是讀心咒。
但是她想試試也沒問題。
梟絡又抬起了頭，再次看著妮可的眼睛，那眼神裏的期待和壓抑互相矛盾。
妮可稍微垂下眼睛準備施法，迅速抬眼時，兩個人的眼睛都泛起微弱的藍光。
梟絡的瞳孔迅速放大，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似乎給她圍上了無法抗拒的枷鎖。
這次的感覺比海娜施展時更加強烈，就算不是一個實驗，她也能夠知道有人在對自己使用讀心咒，並且可以通過魔法氣息方向確認是誰在施展。
隨著讀心咒的時間加長，梟絡越來越覺得身體不自在，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隨即，妮可結束了施展，在通過魔法建立的精神聯係斷開後，梟絡感覺一陣眩暈，身體開始不穩。
她大口的喘著氣，眼前有些模糊，一雙手突然扶著她幫助她能夠站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