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樓遊

天空的邊際,嫦娥乘坐銀光小船,在眾星的簇擁下,慢慢向著人間駛來,小船的銀光和寶石的光芒,給大地灑下一層柔和的光輝,照亮了寧靜漆黑的夜。

在這月色中,範府眾人也都早早睡下,諸多房屋中沒有絲毫亮光,不過倒是有兩間屋子除外,其中之一自然就是範銘哲的房間了,此時他正在秉燭夜抄,毛筆於手中使得飛快,再看那字,稱呼一聲草書“大家”,也不為過。

至於另一間嘛,便是範近同柳青青的屋子了。

範近翻著一本賬簿臉上滿是愁容,時不時還搖幾下頭,柳青青坐在**,自也是看見了這一幕,隨後便起身走到了範近背後,伸出手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輕聲道:“夫君可莫要愁壞了身子,生意之事妾實在不通,但也能知夫君在外的艱辛。”

有了柳青青的安慰,範近那愁悶的心情到緩解了不少:“哈哈,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其實也並無什麽可愁的,隻是這幾月來酒館生意一直不見上漲,再加上聽聞朝廷又要增收商稅,略有些苦惱,罷了罷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擾人心境。”

“這世道可真是越來不給人活路嘍。”

該說不說,柳青青按摩手法還是極為不錯的,範近此時一臉享受之色,過了一刻鍾,範近這才撥開柳青青的手,口中輕道:“娘子我們歇息吧。”

隨後直接橫抱起了柳青青,順帶吹滅了那還在燃燒的燭火,夜生活,開始!

第二天,範銘哲被自身生物鍾喚醒,早早便起了床,額,其實也不早了,至少範家上下他是最晚起來的,照例進行洗漱,注意宋當時是有牙刷的,刷毛用的馬尾,至於杆子就多種多樣了竹、骨等都是常用的材料,牙膏使用的是青鹽。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便開始了範銘哲的早飯時間,宋府一般是不做早飯的,隻是叫下人去街上采買,亦或者是主人家自己去街上吃,外麵食肆的早點種類豐富,而且還不貴,隻需花上十幾文錢保準好吃還管飽,而且還可以任由自己口味挑選,何樂而不為?

當然,出府範銘哲是肯定出不去的,隻能吃帶回來的吃食了,去到東廚端出一碗稀飯,拿了一個燒餅蹲在門前便吃了起來,但他此時腦中想的全然是外麵的灌肺、煎白腸等味道極好的吃食,嗯這應該也算另類的畫餅充饑?

這頓早飯量不大,沒一會範銘哲便吃完了,隨後便是快步跑回房間,拿出昨晚抄剩下的《禮記》,再次奮筆了起來,隻不過旁邊還多了阿亮、何伯幾人。

所謂團結就是力量,這話用在範銘哲身上一點沒錯,兩天時間,七本書籍竟已全部抄完,範銘哲開心極了,當即便拿起抄本交給了柳青青。

“你這小子,倒是有頗多主意,何伯幾人這兩天怕是遭罪了,若不是你爹替你求情,斷不會就此饒過你,可千萬莫要再有下次,否則我親自盯著你抄。”

看著恭敬立於自己身前的小人,柳青青簡直頭都要大了,小小年紀鬼精鬼精的,也不知和誰學的。

聽到柳青青的話語範銘哲眼睛瞬間亮了,忙拱手道:“多謝姐姐,姐姐最好了!”

說完還在柳青青臉上吧唧了一口,便蹦蹦跳跳離開了大堂。

“這孩子,可真會討人開心。”看著範銘哲離去的背影,柳青青輕笑道。

從大堂出去後,範銘哲陸續去見了何伯幾人表示了感謝還給予了一些錢財,隻不過幾人都拒絕了,對此範銘哲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將這份情義存於心中待他日再行報答。

“這範府真是片刻都呆不得,阿亮走郎君我帶你去聽小曲。”

聽範銘哲這般說話,阿亮也是笑了笑,但並未說什麽,隻是靜靜跟在範銘哲身邊罷了。

至於範銘哲此行目的地可不是勾欄這種地方,而是更為美妙的芙蓉樓,額,就是青樓,為了趕上最好的時段範銘哲還特意等到傍晚才出門,笑話誰家去青樓白天去呀。

出門大致走了半個時辰,才能瞧見所謂芙蓉樓,共三層,遠遠瞧著還算氣派,門口站著許多小娘子,正奮力揮舞著手中的手絹,想要撫慰過往來客一天的勞累,有些毫無禮貌之人竟直接無視,連聲謝謝都沒有,臉上還滿是不屑。

範銘哲見此歎了一口氣,有感而發道:“哼,真是人心不古,我範某絕不同這幫毫無禮儀之人為伍,小胖你也莫要學他們。”

“下次麻煩說他人前,用鏡子照照自己。”

“哼,說的甚麽話,還不快快跟上!”

範銘哲再度出聲,帶著幾人朝芙蓉樓走去。

範銘哲一行三人,除了阿亮外,還有一個小胖子,年紀看著比範銘哲略大一些,是在範銘哲行進過程中被他強行拉過來的,至於用了什麽手段,倒也簡單,隻用了一句話——“胖子,你也不想你偷窺你表妹洗澡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隨後銘哲旅行團也擴充到了三人次,就是不知那胖子一路嘀咕什麽。

“白娘子,許久未見。”

待三人走到芙蓉樓門前,不待那些小姐上前招攬,範銘哲倒是極其自然向著其中認識的一人打起了招呼。

“喲,範二郎君,這可真是許久不見了,你看我這些新來的姐妹連您都不認得了,還不快來見過範二郎君。”

那白娘子聽有人喚她,轉頭朝範銘哲這方瞧來,待看清來人便立馬揮著手絹迎來,走路還一扭一扭地,笑著道。

那白娘子也是精明的人,讓那些娘子見過範銘哲其實也是打著要他賞錢的意思,但範明哲也不傻,我見你臉熟和你打個招呼你就想要套走我的錢財,呸,好大的臉,真把我當冤大頭了,範銘哲直接笑著回道:

“哈哈,怪我怪我,今後一定常來。”

隨後便帶著兩人走了進去,沒再給白娘子再說話的機會,錢財保衛戰,成功!

胖子本就不情願跟範銘哲來這裏,此時好不容易又找到了譏諷範銘哲的機會,他又怎會輕易放過,隨即便道:“喲,看來傳聞有誤呀,範二郎也並未同眾人所說那般為‘送財童子’。”

聽胖子這般說話,範銘哲倒也不惱,依舊向前走著,不過口中卻哼著歌了,歌聲不大,卻能完美落入胖子耳中,細細聽那詞為:王家有女名為婉,婉有一兄名為騰。兩小無猜同生長,奈何其兄為禽獸。崇寧五年穀雨季,院中窺看細荷身。

王騰自是這胖子的姓名,蘇州王家三郎君,至於那王婉便是他的表妹,蘇州王家在這蘇州也是富貴人家,家中有三子,王騰輩分最小,大哥在朝為官,二哥則是繼承了王家的生意,富商一枚,王家老爺子同範近也是忘年之交,兩家關係極好。

小聲唱完,範銘哲一臉賤兮兮的看著王騰道:“王三郎,怎樣我這打油詩寫的還不錯吧。”

見範銘哲這般摸樣,王騰臉都黑了,但再不敢出言諷刺,隻得賠笑道:“大哥還是喚我胖子吧,大哥隨口一吟便是佳作,隻是此詩內容實在低俗,拉低了這首詩的高度呀。”

“哈哈,不打緊我倒是覺得這詩中內容極好,少兒灑脫盡入其中,我也認識不少優伶,到時定要讓其好好編造個故事,替你揚名揚名。”

聽著範銘哲的話語,在看他那賤兮兮的笑容,王騰的臉更黑了,現在就想一巴掌拍死他,隨後看了看旁邊的阿亮,縮了縮脖子,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心中怒氣卻沒法揮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甚是有趣,倒是惹得範銘哲哈哈大笑。

“小兒心性。”

笑完還要罵一聲,這一波可謂殺人又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