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年的歲月

“喂,何伯能不能把我放下來呀,這樣好丟臉呀。”

範銘哲趴在何伯背上,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小聲說道。

“自是不行,這可是娘子想出來的主意,若非如此您又怎會乖乖跟我回來。”

聽到何伯這麽說,範銘哲也隻好認命了,隻能拚命將臉埋在何伯背上。

至於為何如此,大概是因為他現在隻穿了件褲子,而且隻有一根繩子連接著,隻要他從何伯背上跳下,恐怕就要幼節不保了,雖說他現在隻是個幼童,但是靈魂年齡早便有二十三了,身為曾經的“康平路賭神”,怎麽說也是個公眾人物,人前走光什麽的還是萬萬不能的。

至於他為何會穿越,他自己也記不太清了,隻是眼一睜便已經在一婦人懷中了,而且觀自己的身形,嬌小無比,就像剛出生兩月時的幼孩。

當然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自己就是做了一個十分逼真的夢而已,但隨著他身體一天天長大,也徹底否決了他先前的推論。

就算再怎麽難以相信,事實就擺在這,他確實穿越了,還是穿越到了北宋末年,沒有所謂係統,有的隻是一個家境還算殷實的家庭,和來自未來的靈魂。

“二郎君,到府中了,柳娘子在堂中等著呢,需要小人我將您背進去不。”

走了大致一刻鍾,範府終於到了,何伯看向將臉埋在自己背上的人兒,不禁笑了笑,隨後道。

範銘哲聽到了何伯的聲音,這才將臉移出,略有些生氣的道:“自是不必,小爺我自己會走!”

隨後便直接從何伯背上跳了下來。

“二郎君且慢!”

啪!

何伯話還未落,便聽一聲清響傳來,範府中自是有著其他仆人的,其中自也有看見這一幕的,皆是捂嘴輕笑,範銘哲的臉更加紅了,此時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但理智告訴他離開此地才是正解,隨後隻見範銘哲提著褲子光著上身,朝著大堂跑去。

倒是弄的何伯和下人哈哈大笑,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範銘哲跑得更快了。

跑入堂中,便見柳娘子柳青青坐在一旁,手中拿著一本書籍,目光正好看向範銘哲這方,嘴角亦如府中仆人,掛上了一抹微笑,但也隻是一瞬,隨後便又恢複了那如先前賭坊中的嚴肅。

柳青青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範銘哲坐過去。

“見過姐姐,今日之事且待孩兒狡辯,不,解釋一番。這不是見您生辰快到了嘛,孩兒便想自己賺些銀錢,給姐姐買個上好的生辰禮,但奈何孩兒實在笨拙,沒有其他方法,便隻好用這下下之策了。”

範銘哲剛一坐下,不待柳青青開口,先聲奪人,最後還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便偏過頭去。

其實這套說辭範銘哲在何伯背上時便想好了,至於什麽生辰,額隻能說剛好撞上了,當然生辰禮物肯定是要買的,隻不過如今正好用來做借口。

雖說範銘哲這套說辭,在加上他的演技也不失為完美,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也會誇讚範銘哲的有孝心。

不過柳青青是何人,聽範銘哲所說,麵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微抿一口茶輕聲道:

“你這說辭倒還是新鮮,和先前相比倒是有了頗多進步,這演技提升更為顯著,看來平日裏去瓦舍中遊玩倒是也學到了許多。”

拿起茶杯再次喝了口茶:

“對於這博之一事,我先前也說過許多,奈何你始終如此,我也不便在多說什麽,至於懲罰之之事,還是老一套,記得何時抄完何時出府,退去吧!”

聽到柳青青這般說辭,範銘哲心中也早有準備,用手擦了擦眼淚,嗚咽道:“孩兒知曉了,這便退去。”

隨後便離開了大堂,往內院走去。

待範銘哲徹底走遠,柳青青這才吐出一口氣,其實剛才的嚴肅表情全是她裝出來的,不然一個母親又如何會真的狠下心去懲罰自己的孩子呢,回想範銘哲最後的神情,她便滿是痛心,但又不得不如此。

要換成其他事情,柳青青說不定隨便訓幾句就算了,但唯有賭博絕不可容忍,所謂賭博十有九輸,想起自己那個爹爹不就是沾上了賭,致使家破人亡姐姐也早早離世,獨留下她一人。

但宋的賭博之事,乃是自上傳下的,北宋的皇帝幾乎都是好賭之人,所謂上有所好,下有所趨,民間自也是紛紛效仿,雖說也有法令禁止賭博,但由於各種原因,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實施。

社會風氣使然,柳青青一介女子又能做什麽呢,唯有管製好自己的孩兒和夫君。

與此同時,範銘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臉上的淚痕早以不見,看那神情倒很是高興。

“今日不知為何有那多人壓小,不過這倒也是好事,肯定能賺上不少。”

想到此,範銘哲更加開心了,嘴都要咧到耳根了,隻待阿亮前來。

隨即便聽阿亮聲音在門外響起:“二郎君,小的來了。”

“哈哈,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範銘哲忙從**起身開門,看到阿亮背後的籮筐中才半數銅錢,臉上笑容頓時消散。

見到範銘哲臉上的表情變化,阿亮連忙拱手道:“二郎君,框中財物娘子拿了半數,小的實在是不好阻攔。”

“罷了,這也怪不得你,你且先離去吧。”

範銘哲此時心情有點小糟糕,擺了擺手招呼阿亮離去,打算自己將它搬回房中,但雖說隻有半框錢財,對於隻有四歲的趙銘哲來說,還是有些重量的,足足用上了吃奶的勁才終於將其搬至房中,隨後便關上了門。

“罷了,不過就是半框錢財而已,以後有需要去向姐姐要便是,她還能不給我?”

範銘哲稍稍開導了下自己,便將框中的錢財一股腦倒在了地上,開始了他的數錢事業。

一刻鍾後,地上的錢財便又被重新裝回籮筐,範銘哲抱著籮筐坐在地上,嘴中喃喃道:“嗯,真是不錯,五十貫呀夠我揮霍好一陣了。”

按照當時的物價,五十貫換算下來大致相當於現在的三萬五千塊,三百塊都能幫冠希回香港了,更何況這三萬五。

範銘哲就這麽抱著籮筐,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待再次醒來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吸了吸鼻子,滿是飯菜的清香,嗯,剛好是飯點。

範銘哲將錢財藏好,便推開房門,看到那落日餘暉滿是感慨,隨心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範府還是很大的,範銘哲花了三四分鍾才走到前院。

範家沒有那多規矩,此時飯桌就擺在院中石桌上,範銘哲直接落座,任由夕陽灑在身上,好不自在。

又過了一會,待柳青青和範近落座後,晚宴才終於開始。

範近,這範府的主人,範銘哲的父親,親的!

宋人的飲食文化燦爛無比,煎、煮、炸、燉、炒,早已深入民間,東坡肉、火鍋等美食也流傳甚廣,現在能想到的中華傳統菜品,在當時也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雖說如此,但大多數底層百姓,卻是同往朝並無太多不同,食野充饑任是常事。

當然,範家肯定不在此行列中,看他那吃的滿臉流油的樣子便能知道,什麽,吃相不雅?笑話,在家吃飯,管什麽吃相。

“咳!”

就在範銘哲吃的正盡興時,突然聽到一聲咳嗽,這才抬頭看向柳青青,之見其滿臉怒容,四周空氣仿佛都要凝固,再看範近,嗯,始終掛著憨厚的笑容,隻是目光時不時瞥向柳青青的方向,剛才那咳嗽聲便是他發出的。

“爹爹,姐姐,孩兒吃飽了,這便退去了。”

見情況似乎不對,以防自己遭受皮肉之苦,範銘哲果斷使用飽遁之術,隻是走前還不忘用手再抓了兩個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