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張旗鼓
範近不在的這幾日，朱家並沒有什麽動作，倒是低價轉手了一些商鋪，有便宜不占是傻叉，範銘哲也趁機以範家的名義購上了幾間。
這幾日範銘哲倒是和往常沒有啥太大區別，平時該去哪就去哪，以防意外還帶上了阿亮和曹若煙，當然範銘哲也不是沒有幹正事。
第一天他就去找了這蘇州城中最出名的道觀，請其中道士多多宣傳下那白茶之事，當然這些道士剛開始還自詡清高，並不願答應此事，不過就在範銘哲提出八十貫報價之後，嗯，原本還一臉嚴肅教訓範銘哲的那些道士，此刻恨不得將範銘哲供起來。
當然憑那道觀的一天的人流量，賺個八十貫也就幾天時間罷了，原本範銘哲還準備再次提價，不過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範銘哲自是欣喜，隨後便將那日同顏成蔭吹說的話語告知於這些道士。
至於怎麽宣傳最有效果這些道士是專業的，也不用範銘哲過多擔心。
幾天時間過去現在蘇州城到處都在談論那什麽白茶，一個比一個說得神奇，有說什麽：“這白茶乃天上掉下的種子，落於地上偶然長成，采其嫩芽製茶喝之，即刻便可升仙。”
又有：“白茶乃上古時軒轅同蚩尤大戰，軒轅受傷所流的一滴血液化成，千年才能成樹，再兩千年才能取其芽。”
反正一個比一個傳的神。
現在範銘哲攜曹若煙走在蘇州城中，各處皆有人談及此事，這個效果範銘哲還是很滿意的，這也讓範銘哲對於道觀的職能重新定義了一番，說不定跟他們合作，弄一個報紙啥的出來效果還挺好。
大宋其實是有報紙的，正規的一種被稱為邸報，是一個叫“進奏院”的機構負責的，不過刊印的主要就是朝堂上的事情，譬如：今日又頒布了什麽法令，誰誰誰被撤職了，誰誰誰又升官了亦或者重大時政事件，主要受眾還是官員。
至於不正規的沒啥具體名字，不過在南宋時被稱作小報，不過這小報多少就有些營銷號的意味了，專門就寫些有趣的事情，譬如：宰相蔡京目不明而強視，耳不聰而強聽，公行狡詐，形跡諂諛，內外不仁，上下無檢......
不過這小報雖說被北宋官方所不容，不過卻也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最多就今日立個法，明日張貼下告示表示要嚴厲打擊小報產業，舉報有獎啥的。
對於範銘哲來說這蘇州城倒也沒啥逛的，主要就是打發下時間，不過曹若煙顯然不是這般想的，不論看到什麽都很是新奇，尤其是看到些精致的小玩意更是直接走不動道。
這不曹若煙就停留在了一家賣琉璃的攤位前，看著其上那對晶瑩的小兔子，雙眼都在冒光，一時難以移動腳步，範銘哲便也在一旁陪著她。
“掌櫃的，這對琉璃兔售價幾何？”
“小娘子你可是好眼力見嘞，這對琉璃兔可是我這工藝最好的物件了，不多不少，三十貫。”
雖說曹若煙心中做好了買不起的打算，但是這價格一出還是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隨後便打算走，不過這時範銘哲卻拉住了她，笑了笑道：“我要了，不過今日出門卻並未帶那麽多銀錢，稍後你去範府取便行。”
“誒，慢走慢走。”
隨後那掌櫃的便笑著將那對琉璃兔，遞到了曹若煙手中，曹若煙雖然喜愛，但此時卻並不想接這對琉璃兔，便將手背在身後，看著範銘哲嚴肅的道：“範銘哲你個敗家子，有你這般花錢的嗎，雖然我確實很想要，但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範銘哲直接打斷：“好了好了，這些話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隨後範銘哲從掌櫃的手中接過那對琉璃兔，推著曹若煙走了。
當然這兔子最後還是交到了曹若煙手中，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範銘哲強塞給她後，還是肉眼可見的開心的。
接下來幾日都是這般，平凡而又有趣，範近運樹回來的日子也逐漸到來。
這天，範銘哲可是天未亮就早早起床，帶著阿亮直接溜到了城門，但奇怪的是，街上也有許多百姓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經過這些天的發酵，白茶之事已經被傳得人盡皆知，甚至那應奉局朱勔都到處派人打聽這白茶之事，想尋得一兩棵樹種，獻給官家，以求晉升之道。
在此基礎上，範銘哲便讓人透露出他範家有一棵白茶樹的消息，還會在今日清晨運至這蘇州城。
當然百姓大多是不信的，不過也抵不過眾多人說呀，這不心中好奇就被勾起來了，現在都想去占個好位置悄悄瞧瞧這“神樹”。
待範銘哲趕到城門時，天色已然微亮，城外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眼瞧不見頭，範銘哲帶著阿亮隨意找了個位置便鑽了進去，靜候範近的到來。
過了大致一個時辰，天色已大亮，範近的運樹隊卻遲遲不見影子，人群倒也是有些牢騷。
在等了一會，才終於聽到最前方人激動的聲音：“來了，範員外來了，車上確有著樹影，還綠油油的，真不愧是神樹。”
“你這漢子，甚都不曉，你可見冬日落葉的茶樹？”
隨著“神樹”的現身，人群的氣氛終於被調動起來了，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範銘哲可不管這些，拍了拍阿亮的身體，阿亮頓時會意，直接離開人群不知去了何處。
再過許久，範近一行人倒是來到了城門近處，見到這許多人倒是也沒甚太大情緒波動，畢竟範近早就和他們事先交代過了，不過近距離觀賞“神樹”的眾人此時卻激動萬分。
“我好似看見這神樹上升起的仙氣了。”
“是極，是極！”
“不過這神樹長得好怪異。”
“切，都說是神樹了自然是要長得奇怪些的。”
“你們看那護城河中！”
就在眾人議論的正激動時，突然一道喊聲傳出，聽其話語，眾人下意識便朝那護城河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見那護城河中大片魚兒聚攏，還盡是金鯉，有的動作太快泛起陣陣漣漪，有的躍出水麵，暖陽照耀，金光燦燦，甚為壯觀。
“祥瑞呀，這是祥瑞之照呀！”
“神樹便引金鱗現，這是神樹的引那金鱗所出的呀。”
範銘哲看著這一幕倒是心中樂開了花，不過隨後又有些心疼起自己的錢財來。
不錯這場祥瑞正是範銘哲弄出來的，他可是跑了許多地方才買到這百條金鯉，餌料又買了三大缸，足足花了五十貫，五十貫呀都不知可以點幾次芙蓉樓的頭牌了。
範近此時看見了人群中的範銘哲，範銘哲也恰巧瞧見，範近隨後點了點頭表示範銘哲這事幹得不錯。
這整個計劃範明哲是沒有同範近說的，但不知為何範近就是覺得範銘哲會搞事情，所以也就提前同運樹隊中人交代好了，不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要保持淡定，現在一看果真如此。
“咳咳！快快趕路，莫要再耽擱了，否則顏通判怪罪下來，可沒甚好事。”
範近隨後也不耽擱，淡淡說了聲，便帶著眾人往蘇州城門走去。
“通判，這神樹竟是要送到通判府去的。”
“不過也好，若是被那些應奉局的惡狼瞧見，怕是真真可惜了這等神物品。”
這一手矛盾轉移使得是真真的好，給一旁的範銘哲看得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