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抗朱統一戰線
醉仙樓外人群來來往往，熱鬧非凡，而此刻在這三樓廂房中，隻剩桌上泉水被燒得翻滾的聲音。
範銘哲立於門口，眼中不見情緒流轉，就這般平靜看著不遠處的楊天基，好半晌終於動了起來，坐到楊天基對麵的座位，歎了口氣道：“楊知州，你倒是一個好官，不過有一點你卻說得不對，我也是親眼見過那人間煉獄的。”
說到此，範銘哲又想起了那個在黑夜中奮力求生的少女，和那六具倒在血泊中的百姓屍體。
範銘哲接著道：“不知楊知州你可知，那安樂坊中的曹家。”
楊天基並未回答。
“據我所知，那曹家不過也是普通百姓之家，靠給他人做工為生，卻不知因為何原因得罪了朱家，一夜之間落得個家破人亡，獨剩一小娘子存活於世。”
“你曉得嗎？你前幾日張貼的那張尋凶告示，其上的受害者正是這場曹家血案中的劊子手。”
“哼，不怕告訴你，你要尋的所謂凶手，現在就坐在你麵前，怎樣？是不是很詫異。”
說完範銘哲不屑地瞧了瞧楊天基的神情，倒是並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先前那般。
楊天基是個好官範銘哲並不否認，根據範家情報來看，這幾月中他確實是到處走訪，蘇州一百多個縣差不多都走遍了，若遇到什麽貪官汙吏也都相應警告一番或是直接替換，倒是讓百姓們是日子好過了一些。
對於取得的成果範銘哲是很認可的。就是這手段範銘哲倒是十分瞧不上，他認為，若不絕種，後患無窮，那種官吏就該直接殺了好。
所以範銘哲此時說這些話倒也是在側麵表達自己的觀念。
說了這麽久，那茶湯也涼了下來，楊天基給範銘哲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搖頭道：“賢侄倒是殺伐果斷，不過我卻並不能那般做，我乃朝廷任命的知州，時刻都有人盯著，若真那般做恐怕明日就要被革官下獄了。”
“我雖不惜命，但認為此命還是該為百姓做些事再丟得好，而除去朱家就是我之命最大的用途，還望二郎可以助我！”
說罷，楊天基想再次起身作揖，卻被範銘哲抬手阻止了。
“楊知州，實不相瞞，今日我既然會來此見你，其實就是我範家對你的一個考驗，不過好在你確實和民間傳說的那般，是個好官，而且我也正有對付朱勔之意，這個請求我範家同意了。”
說罷，範銘哲表麵平靜地喝了口茶，內心早就欣喜萬分，總算給我找到一個大腿了，雖然這個大腿現在還比較瘦弱。
“若是這般，除去朱家指日可待，蘇州百姓有救了！”
楊天基很是激動，整張臉通紅，範銘哲倒是無語得很。
“喂，咱不過就才確定了結盟，計劃啥的都還沒出來嘞，再說了有那顏通判的存在，你有幾分權利，夠和朱勔扳手腕的。”
當然這些不利於團結的話，範銘哲是不會說的，隻是在心中吐槽下罷了。
待楊天基平複下來後，二人又交談了許多，大多就是講些各自現在的問題，最後談著談著竟直接聊到了大宋現在的處境，楊天基見狀直接打斷了這場談話，隨後起身告退。
範銘哲倒是沒有挽留，不過最後倒是又坑騙了楊天基購買了些白茶。
拿著掌櫃分給的二十貫等價銀錢，帶著阿亮走在街道上，此時夜已經深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了，不過終歸還是有的，範銘哲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一如往常的明亮倒是周邊多了些小星星一眨一眨甚是好看。
範銘哲回到範府後已經很晚了，但曹若煙竟還未睡，坐在院中小石凳上，似是賞月，不過卻是在等範銘哲的回來。
曹若煙是敏感的，今日白天發生的事讓她有些害怕，害怕身邊人再因為她的緣故而落難，沒辦法在確定朱家就是幕後黑手後，她本能地以為是她引來了朱家。
範銘哲一回來便瞧見了這個坐在石凳上的妮子，握了握手中路上剛買的發簪，笑了笑朝她走去。
悄悄走到曹若煙背後，用手捂住她的雙眼，夾著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嗯，二郎君？”
“嘿嘿，恭喜你猜對了，呐，獎品。”
範銘哲鬆開雙手，笑了笑，拿出路上順手買的發簪遞給了曹若煙，曹若煙看著範銘哲手中發簪一時沒有回過神來，過了好半晌才紅著臉支支吾吾說到：“謝謝。”
隨後接過發簪便慌亂跑回屋中，範銘哲見此倒是摸不著頭腦，隨後便也回了自己房間，這時才終於後知後覺，在大宋男子送女子發簪可是有著想和女子成為結發夫妻的意思呀，不過轉念一想，曹若煙好像收下了。
“這，這是不是說明若煙她同意了。”
“想來應該是的，嘿嘿，姐姐我出息了，我找到媳婦了！”
範銘哲躺在**，自言自語著，隨後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
朱勔從芙蓉樓回來後，便一直待在書房，思考著接下來應如何應對範家的反擊。
白天之事已經打草驚蛇，對於範家來說若不一把給他打死，那麽待他有準備後說不定倒黴的還會是自己，不過朱勔在其中待了一晚上愣是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唯一想到的幾個方法還是需要通判幫助的，但就憑朱家和那顏家的關係，想來是絕不可行的，倒是隻有等顏勁達調任在做打算了。
至於什麽，給範家貼黃紙，不不不，這是萬萬不能的，範家可不像什麽其他富商，萬一給他逼急了，直接大呼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但憑其在民間的聲望，響應者絕不會在少數，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不過又好在範家隻是個富商，反擊的話也動搖不了朱家的根基，大不了直接把那些商鋪直接轉手給他人唄，至於少了的錢財，多貼幾次黃紙就行了。
至於後續，那就隻能見招拆招了，不過他現在還並未知曉那楊天基已經同範家組成了抗朱統一戰線，甚至還在計劃改日去拉攏下這個現在無任何權勢的知州。
第二日，辰時。
範府與往日相比倒是少了諸多家仆，何伯也不見人影，詢問柳青青後範銘哲這才知曉，他們是跟著範近去移栽那棵白茶樹去了，要將它送到通判府上去。
範家的茶園非在這蘇州城外郊，而是在那雲林縣中，也不隻範家，這蘇州茶商的基地也盡在那雲林縣。
蘇州下屬百餘縣，唯有雲林產出的茶葉水準最高，民間自古就有蘇州茶葉看雲林一說，不過雖說雲林以茶聞名，但其實當地百姓的生活也並不咋的，沒法，當地的主要土地盡數集中在那幾人手中，主戶，也才不過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