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青牙玄衛

春日下,青州牧焦和的車隊在青州鐵衛的護衛下緩緩朝洛陽進發,一天的路程在官道之上隻走了三十裏路,天色漸晚,陳芝找了一處開闊之地安營紮寨。

青城鐵衛搭建了一些簡易的防守建築,青州牧的車輛被青州鐵衛護衛在中間。

焦和下了那輛豪華的馬車,坐了一天的馬車,焦和也有些累了,焦和伸了伸腰,活動了一下筋骨。

“大人!”焦和回頭看去見青城校尉陳芝正在自己的身後,焦和皺眉問道:“怎麽了?”

陳芝低聲說道:“屬下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咱們能不能,連夜趕路?”

焦和神態透漏著疲憊的說道:“你是想累死本大人麽?”

陳芝敢忙回答道:“屬下不敢。”

焦和指了指正馬車周圍,此刻馬車上的州牧府的家眷們也都下了馬車,這些家眷多數都是柔弱女子,那裏經曆過這些,一天的車馬勞頓,讓她們嘰嘰喳喳的抱怨不斷。

“哎~”陳芝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真的很無奈,如今自己這隻隊伍簡直就是犯了兵家大忌。

焦和也看出來陳芝的擔憂,焦和也沒有一味的去責備陳芝,畢竟他也是青州牧,那些馭人之術他也多少明白一些的,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到洛陽就靠手下這支青城鐵衛了。

焦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陳芝,別擔心,青城鐵衛乃是我青州之地精銳中的精銳,那些蛾賊在青州鐵衛麵前完全不堪一擊。”

焦和繼續說道:“你去找管家,讓他給青州鐵衛的弟兄們每人發五十兩白銀,等到了洛陽本官還有重賞。”

陳芝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去找州牧府的管家了,焦和看著陳芝離去的背影,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就不信有誰會和錢過不去。”

焦和哼著小調回到了車廂內。

而距離露營的不遠處,黑暗中幾道身影浮現,這幾個身影遠遠的打量著麵前這個嘈雜的軍營,鶯歌燕舞從軍營內不斷的傳出來。

黑暗中有一名虯髯大漢低聲對身邊人說道:“這青州鐵衛不愧是青州的精銳部隊,你瞅瞅人家隊伍裏還配備了這麽多女子,在瞅瞅咱們,全特娘清一色的大老爺們。”

“嘿嘿,你懂什麽,人家這叫勞逸結合。”另一道瘦弱的男子回道。

“行了,安靜點!”另一名儒衣男子低聲說道,這儒衣男子正是黃巾軍青州渠帥卜巳,此刻他皺著眉頭打量著前方,思索一陣,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原來如此!”

“渠帥,什麽原來如此?”魁梧漢子看著卜巳問道,

卜巳回身對身邊瘦弱男子說道:“卞喜,你在這裏繼續監視。”

“好。”被叫做卞喜的瘦弱男子點點頭答應道,卜巳起身對其他人說道:“其他人跟我回去。”

青州黃巾軍大營帥帳內,卜巳拿起一張青州軍事圖,卜巳看著地圖上青州鐵衛的方位以及行走路線,卜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果然如此,這青城鐵衛在保護重要的人在逃跑,青州能讓青城鐵衛護衛的人能有誰?

顯而易見,隻有青州牧焦和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如果自己所負責的青州擊殺了青州牧,那自己在太平道中的地位將更加水漲船高。

卜巳眼睛在地圖上遊曳,最後目光定格在一處地方,卜巳一拍地圖對著帳內的眾人說道:“立刻挑選精銳準備出戰。”

“好咧!”帳內黃巾軍將領紛紛領命下去了,隻剩下一名虯髯壯漢,卜巳對著這名虯髯壯漢說道:“管亥,你跟我走。”

“好!”被稱做管亥的虯髯漢子點點頭,卜巳在看了一眼地圖,手中由於興奮而有些顫抖,地圖被弄得有些褶皺,而這地圖上的褶皺之地名叫東河渡口,青兗交界處有一條河,而這東河渡口正是青州通往兗州的最快之路。

青州黃巾軍大營內,幾名黃巾將領已經整裝待發,卜巳一揮手,瞬間這些黃巾將領帶領著手下兵卒呼嘯而去,而帥帳前還剩下一直隊伍,這隻隊伍和剛才走的那些黃巾軍有些區別。

無論是盔甲還是武器都要比其它黃巾部隊要好,這支隊伍人人身材魁梧高大,手持丈二長槍,全身都裹挾著玄青重甲,渾身上下隻露一雙眼睛,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座鐵塔。

這是卜巳的直屬部隊青牙玄衛,卜巳從知道張角的意圖之後,就開始秘密培養這支部隊,這也是他的王牌部隊,青牙玄衛屬於重甲步兵,攻防能力極高,對騎兵更是殺傷力十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支部隊行動遲緩,機動力不足。

這隻隊伍人人在胳膊的甲胄處係著一條長長的黃色絲帶,風一吹,隨風飄搖。

卜巳看著這隻部隊滿意的點點頭,他要趕在青城鐵衛之前到達東河渡口,而那些被他派出去的黃巾軍不過是為了延緩青城鐵衛的時間而已,雖然己方派出了五萬的兵力,但勝算依舊不大。別看青城鐵衛隻有寥寥五千騎,但有些時候戰力與人數往往不成正比,在兵家而言,兵之多寡並不能左右一場戰鬥的勝利。而部隊的精銳成度往往是取得一場勝利的關鍵。

昔日冠軍侯霍去病何以憑八百騎破匈奴兩萬,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卜巳看著眼前的青牙玄衛開口說道:“出發!”

青牙玄衛緩緩開拔,大地仿佛都為之震顫。

陳芝躺在營帳內,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穿好了衣服,出了營帳開始巡視起來,自己有五千青城鐵衛,加上州牧府的三百多名劍客,實力確實不弱,隻要不遇上大規模的黃巾軍,自己這隻隊伍應該很快便能渡河到達兗州。

陳芝一麵思索,一麵左右張望,此刻已然到了子時。除了正在巡邏守衛的甲士,其他人都已經沉沉睡了。

夜裏總是這般安靜,陳芝來到一處尚未熄滅的篝火處,雖然到了春天,但是夜裏還是很冷的,有幾名守夜的青城鐵衛圍著篝火取暖,這幾名青城鐵衛聽到腳步聲,抬頭望去,見是陳芝,紛紛起身招呼道:“大人!”

陳芝對他們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陳芝也跟著他們坐了下來。

陳芝拿了個木枝挑著篝火說道:“怎麽樣,沒什麽異常吧。”

一名青城鐵衛回道:“沒有。”

陳芝點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放稍時一定要提高警惕,現在我們這支隊伍目標太張揚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眾矢之地。”

陳芝說完看到一名青城鐵衛看著自己,欲言又止,陳芝說道:“想說什麽就說吧。”

那名青城鐵衛看了看左右,然後一臉不甘的說道:“大人,我們為什麽要保著他們逃跑?”

陳芝愣了一下苦笑道:“因為這是州牧的命令啊,我們是軍人,服從命令就好了。”

那名青城鐵衛心有不甘的繼續說道:“我就是不甘心,現在青州大地,黃巾肆虐,我們不去抵抗黃巾賊,卻要保著這個飯桶逃跑。”

“噓!”陳芝一下捂住這名青城鐵衛的嘴,臉色難看的低聲罵道:“你不想活了?”

陳芝看了看附近除了他們幾個再無其他人後,將手拿開後低聲說道:“這些話,和我說說就行了,千萬別讓別人聽到,我不想看我的兄弟沒有死在敵人手,卻死在自己人手裏。”

那名青城鐵衛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也不在言語了,一時間場麵變得更加安靜了。

陳芝看著天空浩瀚的繁星,一時間竟有些癡迷了。

“嗖~”破空聲傳來,將正在出神的陳芝嚇出了一身冷汗,陳芝回頭隻見一支羽箭快速朝他射來,

“大人小心!”剛才與陳芝交談的那名青城鐵衛一把推開發呆的陳芝,羽箭瞬間射穿他的甲胄,透胸而過,這名青城鐵衛身體搖晃,一頭栽倒在地。

看著麵前倒地的屍體,其他幾名青城鐵衛也都回過神來了,紛紛抽出腰刀,大喊道:“敵襲!”

陳芝看著麵前這張死不瞑目的青城鐵衛,他抬起手將他的眼瞼合上,作為一名軍人他早就看淡了生離死別。

這時大營裏亂成了一片,那些家眷聽到敵襲後像一群群無頭蒼蠅是的亂竄,大營外無數火把一同亮起,喊殺震天,陳芝眉頭緊皺,果然自己擔心什麽就來什麽,看這架勢,敵軍不下三萬人,而且隻多不少。

青城鐵衛不愧是青州精銳中的精銳,在經過最初一波箭雨後,很快變接成陣型。

陳芝冷著臉抽刀將麵前幾名亂竄的州牧府家眷斬殺後,這些家眷也都安靜下來了,他們這時才明白麵前這支隊伍可是青城鐵衛,這支隊伍並不是一條溫順的狗,他們僅僅能保護自己,而且也能隨時隨地殺了他們。

焦和看著陳芝冷著臉隨意砍殺自己府內的人,本來他想說點什麽,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現在的青城鐵衛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活命籌碼,為了幾個家眷現在得罪他們,就是傻子,焦和自認為自己不傻。

“陳校尉,這裏的事都交給你負責。”焦和留下這句話,便帶著幾名年輕貌美的侍女躲進了那座豪華的馬車車廂內。

“全軍上馬!”陳芝嘶吼道,很快青城鐵衛都騎上了自己的戰馬。

當初安營時,陳芝特意選在這處空曠之地,一是防止敵人近距離突襲,二一點就是方便自己突擊。

很快有一名斥候來到陳芝身旁說道:“啟稟大人,是黃巾軍,人數大概在五萬左右。”

陳芝眉毛挑了挑,五萬?這些黃巾軍還真是看的起自己這支部隊,陳芝大聲說道:“三隊隨我反衝敵軍。二隊立刻保護州牧前往東河渡口。”

陳芝下達了命令,很快青城鐵衛在幾名千夫長的帶領下,集結完畢。

陳芝抽出腰刀上前方一指,喊道:“殺!”

瞬間三支千人隊的青城鐵衛如同一道揣急洪流般,無聲無息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