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狼煙四起

幽州以北,極寒之地,這裏聚集著許多遊牧部落,在大漢帝國初期這些部落不斷南下侵略大漢帝國國土,這些人來去如風,給大漢帝國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直到武帝時才將這些部落一一擊破,這些部落或者遠遁千裏,或者投降,再也不敢南下牧馬。大漢帝國稱這些部落為蠻夷之地。

雁回關坐落在幽州邊境,這裏是幽州的最前沿,也是大漢帝國對鮮卑等部落的第一道防線。

這雁回關本來並不叫雁回關而是叫做藍關,後來是因為曾經有一名大文豪路過此地,站在荒涼的城牆上,看著天空大雁南飛寫下了一篇流傳千古的文章其中一句就是:雪過藍關寒氣薄,雁回湘浦怨聲長。

後來人們就把藍關的名字改成了雁回關,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這日雁回關外,一人白衣白袍騎著一匹雪白的馬佇立在雁回關外,眺望著這個久經戰事而顯得有些殘破的雁回關,輕輕嗬了一口白氣說道:“終於到了。”

關外的冬天要比大漢帝國的冬天長很多,此時洛陽已經有些綠色了,而這雁回關外竟然還積著一層厚厚的雪未曾融化。

男子搓了搓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腮邊微微冒出的胡須,縱聲笑了笑,當日惹了事跑了出來,後來家裏幾次來信說他的海捕文書並沒有下來,不過他當時有些喜歡上了這極寒之地,所以一直逗留在關外沒有回去,在這裏他得到了飛速的成長。這次家裏來人說父親病了,病的很重,他不得不回來。男子騎著白馬如一道閃電快速駛向了雁回關。

中平元年二月,公孫瓚白衣白馬從雁回關進入幽州,回到久別的故土。

冀州巨鹿有一座大山,這座山由於常年籠罩在雲霧之中,上山之人多半有去無回,要麽被野獸吃了,要麽就是在迷霧中迷失方向,最終被困死山中。所以當地人管這座山叫做迷蹤山,不過據當地人說山上住著神仙,也不知真假。

迷蹤山上,雲霧間稀,在山腰處赫然出現了一座座的房子,這些房子排列整齊,一直延續到山頂之上。房子中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著,這些人頭裹著黃巾,看樣子都是太平道的道徒了。

山頂之上有一座巨大的神殿,神殿遠看威嚴森羅,大殿內供奉著一座雕像周身玄黃,正是五方天帝之一的黃帝白樞紐,也就是太平道口中的黃天。

短短十餘年張角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這坐原本光禿禿的迷蹤山建成了如此規模,不得不說太平道確實實力非淺。

此刻大殿之內聚集了許多人,為首一人手持九節杖坐在那裏正是張角,身後兩個身穿蓑衣之人正是他的弟弟張寶,張梁。

這張寶,張梁在太平道中頗為神秘,很少有人見過這二人的真麵目。

大殿之中還坐著幾名太平道的長老,其中一人起身說道:“洛陽傳來消息,馬元義,封諝都死了,司隸之地的道徒十有八九都死了。”

張角目光如炬,良久他歎息一聲說道:“唐周啊唐周,你終究還是沒能明白我的深意啊。”

“大哥此言何意?”張寶本來就是思維敏捷之人,聽見張角說唐周二字說道:“您是說馬元義之死和唐周有關?”

張角沒有說話,張梁也開口了:“這個白眼狼,當初就應該直接殺了他!”

張角製止了二人的話,問道:“還有什麽事?”

殿上的長老開口說道:“帝國已經廣發海捕文書,緝拿您和太平道眾,已經有很多道徒被捕了。在這樣下去恐怕……”

張角眉頭緊皺,張梁重重的怒哼一聲說道:“大哥不如我們提前反了吧。”

張角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張寶也附和道:“大哥,我同意老三的看法,如果繼續猶豫下去,我們苦心經營幾十年的底牌就都沒了。”

張角也明白起義之事迫在眉睫,隻是處心積慮的暗棋已被大漢帝國拔除,倉促之間太平道的處境著實有些被動。

張角不斷的思索著利弊關係,最後狠下心說道:“傳我令,所有道眾,起事!”

“遵命!”張寶,張梁二人帶著太平道的長老下去了,張角起身出了神殿來到迷蹤山的山腰處,張角手持九節杖,嘴中念念有詞,沒多久迷霧之中,傳來淅淅索索的動靜,遲緩的身影在迷霧之中漸漸浮現,一個,兩個,越來越多。

“吼!”視線所及,以張角為中心,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這些人,身體幹枯,渾身長滿了黑毛,一聲聲低吼響起,這就是張角的底牌,青州之地他製造了一萬黑毛僵屍,隻是縱然有這些不死不滅的僵屍,在這大漢帝國廣闊的疆域來說終究顯得有些杯水車薪,張角最終所倚重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數以百萬計的黃巾道徒信眾。

中平元年二月太平道發動起義,起義之人頭裹黃巾,高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時間,大漢帝國七州二十八郡狼煙四起,他們燒毀官府、殺害吏士、四處劫掠,一個月內,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舉國震動。

青州州牧府,青州牧焦和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州牧府內忙碌一片。

“收拾好了麽?”焦和不斷催促著手下,青州之地一夜間出現了許多反賊,他們頭裹黃巾,迅速攻破了許多城池。起初焦和認為這些反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他多次派兵征討,結果反賊不但沒有少反而越殺越多,如同那鋪天蓋地的蝗蟲一般。

“這群該死的蛾賊!”焦和越想越氣,一下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大人,財物已經收拾妥當。”一名甲士躬身說道,焦和連忙跟著甲士走了出去,州牧府外駐紮著一隊精銳甲士,這隊甲士大約五千人左右,這支部隊名叫青城鐵衛,是青州最後的精銳部隊。此刻隊伍中有數十架馬車,馬車裏坐著青州牧府內的家眷,隊伍後還有幾十輛大車裝的都是青州牧焦和這些年撈來的金銀財寶。

焦和上了隊伍中的一輛馬車,他回頭看了一眼州牧府,如今青州之地大勢已去,他不得不逃出青州,雖然朝廷肯定會怪罪自己丟了青州,他看了看身後這十多輛馬車,有這些財物自己多半能夠留住性命了。

隊伍緩緩開拔,中平元年二月,青州牧焦和棄青州城,一路向司隸方向逃去,此時青州之地尚有官軍苦戰,不過最後這些官軍都隻能困守孤城。

青州北海城,孔融站在城頭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黃巾軍,眉頭越皺越緊,北海太守胡尋已經戰死,如今自己這個北海相就是這裏最高的統帥了,青州之地的儒家弟子都到了北海城,如果不是這些弟子,這北海城恐怕早就失守了吧,孔融也組織過幾次進攻,可是都被打了回來

“賊軍勢大,為今之計也隻能等待青州城的救援了。”孔融自言自語的說道,隻是他並不知道,青州牧焦和已然不戰而逃了。

青州黃巾大營內,卜巳坐在帥位上,一身儒衣的他坐在帥帳內和一些黃巾將領交談著青州的戰事,他本來也是一方道師,自從起義之後統領整個青州的太平道眾,而唐周叛逃之後,他也就成為青州之地的黃巾渠帥的不二人選。

“報!”一名黃巾軍快速跑進大帳跪在大帳內稟報道:“渠帥,斥候來報,前方十裏有一隊朝廷的人馬!”

卜巳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須眼睛露著精光說道:“有多少人馬,那裏的部隊?”

這黃巾軍低聲說道:“約摸五千人左右,看旗幟應該是青州城的青城鐵衛!”

卜巳沉吟,青城鐵衛是直屬青州牧的精銳部隊,這些青城鐵衛怎麽到這裏來了,思索片刻卜巳對帳內的其他黃巾將領說道:“走,去看看。”

青州的官道之上一支隊伍緩緩前進。

“籲!”一名校尉模樣的人勒住了戰馬。

他是青城鐵衛校尉陳芝,作為一名帝國軍人陳芝其實對焦和這樣拖家帶口的行軍是反對的,隊伍從青州城出來走了這麽久隻走了三十裏不到,而且裝著錢財的車輛很多,又很沉重,導致青城鐵衛隻能走官道,這麽大又移動緩慢的目標,陳芝歎息一聲:“千萬別遇上大批反賊啊。”

陳芝策馬來到隊伍中的一輛豪華馬車旁,看著這輛豪華異常的馬車,陳芝就想罵人,這個焦和,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裏是的。陳芝敲了敲馬車的車廂說道:“大人,末將陳芝求見。”

車簾掀開,焦和不耐煩的問道:“怎麽了?”

陳芝憂心忡忡的說道:“如今賊眾勢大,我們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賊軍發現的,您看我們能不能舍棄些車輛,這些車輛嚴重影響我們的行進速度。”

焦和眼睛一瞪罵道:“放屁,你懂什麽,這些東西可是我的命,保護好了,要是丟了一車我拿你是問!行了別在廢話了,我累了。”

焦和說完將車簾放下,陳芝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話自己今天已經第二次說了,第一次說的比較委婉,焦和可能都沒有聽懂,這一路行來,有不少士卒都比較擔憂,所以自己隻好硬著頭皮來和焦和直接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可是這焦和對自己的這些財物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沒辦法誰叫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是青州牧,不知比自己這個小小的青城校尉高出了多少,他的命令又不得不聽,陳芝陷入了煩惱。

“都精神點,眼睛放亮些!”陳芝沒好氣的對著這條緩慢的行軍隊伍喊道。

春風微暖,迎麵撲來,可是陳芝卻感覺這風竟比冬季的雪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