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牢夜審,腹黑過招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悲慘起來,連喝涼水都是塞牙的。
天牢什麽的,以前沒見識過,現在見識了,還挺冷的,大好的夏天,就像是在冰窖裏頭,陰得發冷。
還有老鼠!真擔心沒被處死,就被各種細菌感染病死,好在她這些年啥都沒幹,就鍛煉了身體,畢竟身體可是本錢。
微弱的燭火之下,傅湘君麵前用天牢裏頭唯一而殘缺的被子,擋住一隻老鼠,看它自己亂跑。
同時麵露嫌棄的與它交談,
“老鼠啊老鼠,你說,你為什麽在這裏生活?難道這裏夥食比較好?”
“看來,你過得很好。”
一聲陌生的感歎由傅湘君的頭頂傳來,傅湘君倏然抬頭,麵前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高大的黑影。然後她立刻否認自己的想法,不是一個,是兩個!
黑漆漆的身影,剛好擋住天牢裏頭的燭火,看不清他的臉,可她記性不錯。
“民女見過王爺!”
“民女?”
他的話裏,包括了一聲微微的冷哼,傅湘君聽出來了。
他是在挖苦自己之前自稱屬下的事情。果然,這男人是愛記仇的。
不過啊,既然他有意見,自己就先道歉好了。傅湘君立刻恭敬的跪坐在地上,低頭朝他行禮,一並開口。
“是啊,民女。先前的事情,還請王爺見諒。”已經這麽誠懇了。
突然,傅湘君低著的頭,被人抬了起來,一雙冰涼涼的手,就在她的下巴上。對上他的眼,淩厲中,多了些狠毒,如鬼魅般的聲音就這樣出現在她的耳邊,
“堂堂的傅家二小姐,怎麽會是民女呢?”
就算是靠著微弱的燭火光,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太透徹,仿佛隨時都能把她看穿似的。不自覺的,她的手早已握拳。
一定不能亂了陣腳,需要冷靜,傅湘君閉眼三秒後,睜開,緩緩笑道,
“傅家二小姐,與王爺的顯赫身份相比,確實是民女!”
對於他能這麽快就查到自己的身份,一點都不驚訝,在太和殿中的人,都造冊登記過了,她也不例外。
淩慬看她閉眼,然後冷靜的看著自己說著話,讓他非常的不悅,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小心加重力道,直到看到她的眼裏終於出現因痛苦而產生的變化。
不過,她不抵抗,這一點,有些失望呢!
想著,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站直,朝身邊的人說道,“把她帶出來!”
隨後舉步離開。
傅湘君以為,是要轉換審判場地,結果,隻是走了幾步,到了空曠的刑罰區。牆上各式各樣的刑具,單是看著就會覺得害怕的,她也不例外,停住腳步,看著,呆呆的看著。
她停住腳步,還是冷靜的看著刑具,淩慬看她的眼中多了一抹沉色,問她,
“怎麽?害怕?”
當他知道她是傅家千金的時候,一開始很失望,不隻是因為她沒有特別的身份來‘刺殺’太後,或者是他。但是,下一刻,又很高興,因為她,是傅家人。
“是人都會怕。”被人安置在一條長凳上坐著,傅湘君才回答他的問題。
淩慬還是選擇坐在對麵,但是,他的椅子,是皇家特供,雖然覺得他這種在天牢中都鋪張浪費的行為很看不過去,可隻要想想他是什麽身份,也就理解了。
過了許久,淩慬都是坐在傅湘君的對麵,看著她,一言不發,她隻好先開口,
“王爺來此,有何貴幹。”
若是不問,是不是一定要坐在這裏,受他的眼神淩虐?
“傅二小姐是明白人,怎麽會不知道本王來此所為何事!”
淩慬又把話拋給她,傅湘君無奈啊,她怎麽知道他到底想要幹嘛?難道太後的傷,很重?不應該啊……
傅湘君陷入思考中,眉頭一皺,看著地麵。
思慮一番後,傅湘君抬首,問他,“敢問王爺,是不是太後的傷……很重?”
後兩個字,她問的很小心,哪怕是很確定自己沒有失手的幾率,可還是會懷疑的。
而且淩慬一開始就沒打算先開口,一味等著她說,這種方式,看起來很費力,可是,很有用。
因為總有人很煎熬,比如她。
淩慬嘴角一笑,搖頭。
“那是皇上或是王爺打算送我上路?”
隻有這個可能了,他們想要殺了自己,畢竟她傷了人的。
哪知淩慬還是搖頭,眼中還是混著笑容與算計,這種人,很難看得懂,她並不喜歡。
“請王爺直言,民女實在想不出王爺的目的。”
他這種把人放在鍋上,小火烘烤的方式,非常的讓人煩躁,好在她平日裏頭心靜,暫時不會被惹怒失去理智。
終於,淩慬願意先說話了,
“傅二小姐可識得這個?”
傅湘君見他手往後一招,他的隨從便把一塊絲帕恭敬遞到他的手裏。絲帕正中,正是她先前傷了太後的手術刀,她並不驚訝,可就是想知道,他想知道做點什麽?
“自然識得。”傅湘君點頭。
淩慬還是端著她的刀,很平靜的繼續說道,
“本王記得,傅二小姐進宮是來參加太後準備的聚會的……”
傅湘君胸口一震,恐怕還有下文。
“私自攜帶武器進宮,好像也是死罪吧!傅小姐?”
他在問自己,可這明明就是確定的,是她忘了,選擇不被侮辱,反抗太後,思慮不深。導致現在,她的生死,捏在他的手裏。
“恩。”
傅湘君低頭,即使她不怕死。
她很聽話,答案也是自己預期的,可淩慬就是覺得不悅。很快,他發現了,是她的表情讓自己不悅的,她太冷靜。
“不過,本王有個問題需要向傅二小姐討教討教,可否?”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淩厲的想要把她看透。
傅湘君抬頭,看著他,
“民女不敢,王爺請問。”
古代的人,總是心思縝密,一句話,轉幾個彎,或是深藏痕跡,她看麵前這位,更是,心思細膩無人能及,卻又從不表現出任何能看透他一點點的表情。
這種人,最好不要是仇人,否則,會死的很慘。
淩慬玩轉著自己手裏的小刀,怪異的樣式,手掌的長度,刀刃卻十分的鋒利,也不看她,便說,
“傅二小姐用刀插了太後十幾刀,太後卻隻是皮外傷……而且,隻有一個傷口。”
他要原因,傅湘君知道。
不假思索的,傅湘君回道,“回王爺,很簡單。因為民女每次插進去,都是同一個傷口,而刀本就不長,更不會讓人重傷。”
太後那裏,確實是輕傷,隻是淩慬對自己有了疑惑點,或許想要知道原因。這是他沒有讓人立刻處死自己的原因,她想。
說得這般容易,還沒有一點的衝突,淩慬很滿意,卻也很不滿意。
一個長年居家的名門千金,竟然會有這麽嫻熟的‘殺人’手法,如今是傷人,若有一日,自然也是可以用於殺人的。
她,到底是誰?
淩慬眼中,越來越多的銳利,眼中的她,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