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聽到了嗎？
一年後，意大利某處監獄。
大雨下個沒完，一身海軍水兵工裝的女人躺在泥水中。
一雙絕美的眼睛沒有絲毫靈氣，慘白的嘴唇一陣一陣地發抖，發絲因泥水而凝固在一張精致卻毫無血色的臉上。
雨水，淹沒了她。
“她在這！快來！”監獄長揚著電警棍麵目猙獰地喊道，她的另一隻手還拿著長鞭。
一樣身穿工裝的女人跑過來，伸手直接拽了洛言就走，神情惡毒，“起！給我起來，裝死什麽？！”
監獄長手執長鞭揚手揮到洛言身上，“我叫你跑！再跑一個？！”
女人白嫩的皮膚上瞬間腫起一到紅痕，細密的血絲透過腫脹的皮膚在身體的蔓延，長鞭如毒神一般再次在女人皮膚上狠狠親吻，洛言擰著眉頭。
痛……
好痛……
“啊！別，別打了，嘶……”
她用手去當卻被長鞭直接狠狠甩到手背上。
就像滋喇一聲水被灑進滾燙滾燙的油裏一般，她下意識鬆手。
不容許！
她不可以懦弱！這點痛算是什麽？！
洛言硬著頭皮咬牙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長鞭的尾巴，就像抓住了蛇的芯子，不料抬著她的女人反手一巴掌甩到洛言臉上。
登時一個紫紅色的掌印覆蓋了她小巧玲瓏的麵龐。
監獄長趁機當頭一棒用電警棍擊暈了洛言。
……
陰暗潮濕的牢房中。
洛言孤零零地躺在草席上，身側是她的鐵床，可是那群人連將她扔在**都不肯。
她半邊臉還紅腫著，身上的鞭痕越發的肆無忌憚，發炎，膾膿，腐爛，整間牢房裏都是腐肉的腥臭味。
“白晚琛……”
這個名字她喊了兩年，記了兩年，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她記得，是自己要洛誌宏將她安排在意大利坐牢的。
她想，自己本來是打算在這裏念設計，可是人逢悲事，如今在這裏坐牢也好。
監獄長看她睜開眼睛，在鐵欄杆外狠狠諷刺道，“瞎子，我看你還敢不敢跑！”
洛言一愣。
瞎子……
對啊，她早就瞎了。
瞎的徹底，不止是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不過她還是不知好歹地要跑，因為昨天廣播裏說，x市首富白晚琛白先生再過一個星期，要訂婚了。
若是剛來這裏的時候她聽到這樣的消息，隻會笑罵白晚琛瞎了眼。
隻是如今不可能了。
她活得不好，也不能叫白晚琛活得好。
那人男人根本沒有心。
夜深，冰冷席卷著這裏，洛言縮了縮身子，將自己抱緊。
“啊，為什麽？為什麽？這樣還不夠麽？我都已經淪為階下囚了……還不夠麽？”洛言麵色猙獰在鐵**撲騰。
一個男人騎坐在她小腹上，一隻有力手死死地捂住洛言的嘴巴，另一隻手往她腹部一下比一下重地打去。
痛……
疼痛在蔓延。
幾下過後，洛言覺著小腹一陣酸痛，眼淚不住地往外流。
剛開始她還奮力撲騰，就像被甩在沙灘上的魚，明知不能反抗卻還是拚盡全力。
隻是，當她摸到男人左胳膊上一道傷痕的時候，洛言停止了反抗。
……
白晚琛？不會的……
他不會這麽狠……
可是白晚琛左胳膊上有一樣的傷痕，就算她看不見，就算她瞎了，但是這種觸感不會騙人。
“白晚琛，混蛋！你在幹什麽你自己知道麽……”
可是，可是為什麽啊……
她明明已經消失了啊……
男人停下捶打，重重開口，“監獄裏的跟我說你懷孕了，想來是那次吧，”他頓了頓，看著她一臉的不知所措又目光森然地開口，“這麽看你還不知道？”
懷孕了？
難怪這個月一直沒有經期啊，原來是有了寶寶。
洛言抿著嘴唇，揚頭反口在男人手腕上狠狠咬下，溫熱的**在她口中渲染，洛言卻不停下，一個勁地狠咬。
她不知道……
她聽過一句話，虎毒不食子，可是那時候那個男人告訴切身的告訴她，人心，遠比虎毒。
“瘋子！”男人揚手甩開洛言，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臉上，沒有絲毫憐惜。
也是，白晚琛對洛言從來都沒有憐惜……
隻是，他聲音不太像他了，從原本涼薄平淡變成了讓人惡心的流氓音。
她一度告訴自己，這不是白晚琛。
可是胳膊上的傷痕……
她解釋不清。
“白晚琛，你不得好死！你知不知道那也是你的骨肉？！你到底有沒有心！”
沒有的，從來都沒有。
男人冷哼一聲揚長而去，洛言在鐵**瞪大了眼睛，盡管她什麽都看不見。
腹部的疼痛叫洛言掙紮著從鐵**坐起來，她慌張地瞪著周圍的一切，安靜地恐懼的牢房叫她意識到一切都過去了，她慢慢將頭埋入臂彎。
原來是一場夢啊……
“洛言，一年多了，你還是很在意吧？那個你連知都不知道就死掉的寶寶……”
她多希望是一場夢……
過不去的。
腹部的後遺症是經常半夜酸痛，洛言甘之如飴，這份疼痛叫她永遠不能忘記，這個世界上，有個叫白晚琛的禽獸。
每晚每晚，都有嬰兒一樣的尖叫聲對她說，“媽媽，我想你了，你聽見了嗎？”
你聽見了嗎？白晚琛……
那聲音一次比一次尖銳，一次比一次委屈一次比一次慘烈。
“媽媽……救救我，我不想死掉，不想的，求你……”
洛言忽然發瘋一樣的捂住耳朵在鐵**肆意撲騰，緊緊咬著下唇不肯發聲。
一滴，兩滴。
溫熱的**從她蒼白的嘴唇上淌下，原本毫無血色的唇角被抹上一道絢麗刺目的鮮紅。
她突然安靜下來，伸手蘸著血液在自己嘴唇上畫圈，揚起嘴角癡癡道，“晚晚，你瞧我好不好看……”
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