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和鳥的戰爭一觸即發
如同大金毛見了最愛的零食，應崇明見到手機裏的人立即撲扇著翅膀飛到烏渺渺身邊。
烏渺渺：“翅膀別動！！！”
畢方鳥隻有一隻腳，而眾所周知，三角形最具有穩定性。
再加上應崇明心髒受損，基本上是沒辦法用一隻腳站住的，他委屈地看著烏渺渺，“我得用翅膀保持平衡。”
“哦。”烏渺渺手機傳來錢款入賬的提示，一看是應崇明的定金到了，大發慈悲地原諒他。
“你看吧，別把我手機燒著了。”
手機上是一張舒夏的照片，烏渺渺進病房後拍的。
照片上的她乖巧恬靜。
應崇明看著看著，眼裏泛著淚光，“其實……我們曾經很幸福的。”
無論烏渺渺是否願意當聽眾，應崇明都因為無處發泄，把過往和舒夏有關的回憶娓娓道來。
“她當初什麽也不懂，但她都會努力學。我看她很辛苦，就說給她錢，我養她，可她竟然……偷偷錄下了我說的話當證據，她竟然想告我！”
烏渺渺抓了一把瓜子，邊嗑邊說，“沒錯啊，敢於反抗職場騷擾，她很有勇氣。”
應崇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當時我氣瘋了，我覺得她不識好歹！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對誰心動過，我都答應要娶她了，她反手舉報我！”
烏渺渺：“大哥，你把被你娶當成獎勵？”
應崇明：“不然呢？！”
“……”
畢竟是活了很多年的神鳥了，這觀念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烏渺渺沒再跟他糾結這個事兒，“請繼續闡述您的犯罪事實。”
“……”應崇明神色尷尬，“後來就是塗大人告訴你的那些，不就是把她關起來了麽，不讓她工作，還拿她的父母家人威脅她，有時心情好了我就放她出去，她逃跑時遇到危險，我突然出現，神鳥天降，瀟灑倜儻，非常符合你們期待的那種英雄救美情節。”
烏渺渺深吸一口氣，“不是我說，你可真該死啊你。”
“人家好好一個小姑娘努力上進！憑什麽要被你這麽玩弄於股掌間！她都明確拒絕你了！”
烏渺渺聲音揚高了些許，應崇明也不甘示弱。
“那我以為她是要的！難道不是嗎？！女人說不要就是要！！！”
烏渺渺擼起袖子，“行，你要吧，我現在就要把你燉了！”
塗玉回來的時候，一人一鳥正打得不可開交。
地上，鳥毛亂飛，雖然畢方是神鳥，但由於隻有一隻腳，又重傷未愈，仍舊落了下風。
“別打了你們兩個，渺渺，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說。”塗玉正色道。
烏渺渺手裏拿著一個鍋鏟，頭上頂著一根紅色羽毛，拿下來一看，還是個藍紅漸變色。
呸，壞鳥，她被應崇明氣得不行，塗玉沒問就知道情況，他說：“錢你不都收了麽？先忍忍。”
“就是因為他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有錢人，以為錢就可以擺平一切，我把錢還給他——”
“暫時還不了。”塗玉拿了個椅子過去，讓烏渺渺先坐下，“沒貨幣，很難做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烏渺渺：“你說吧，之前在山海境內都是你照顧我，現在來到了人間，我肯定幫你啊。”
五分鍾後。
烏渺渺：“這忙我幫不了。”
塗玉：“……”
當然，烏渺渺覺得這事兒不能怪自己，畢竟她的命隻有一條。
塗玉目光平靜地看著烏渺渺，最後妥協，“我幫你進藥山，你可以做一瓶藥帶出來，這是我的底線。”
實際上，但凡是山海境出身的妖怪，是要遵循人界守則的。
也不可以利用自己的妖怪身份大肆斂財，不能輕易動術法。
更何況，在人間還有妖物調查組這一神秘組織，專門監察妖怪所作所為，妖怪們對這組織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烏渺渺剛重返人間，並不知道這些事，藥山對她來說，就像憑空出現的寶貝，她也沒想據為己有。
確實準備進去搓大力丸送給舒夏的……
烏渺渺掙紮了片刻，對塗玉說：“不行就……報警呢？”
塗玉目光中已經寫了答案，那就是不可能。
“可是……”
烏渺渺苦惱地說，“我真的不想和虞家有半點聯係！”
“可她是青丘狐族唯一的血脈，你還記得嗎？在你去山海境的第一年，那隻叫雪盈的小狐狸，你摟著她睡了一整個冬天……”
“她現在被人關了起來，青丘族長預料自己時日無多，隻希望能找回因賭氣離開家的小女兒。”
原來塗玉來到人間，就是受故人委托，尋找一隻九尾狐的下落。
而經過這幾天的調查，他已經查明，雪盈就被關在一個莊園裏。
莊園主人虞止山，正是虞奉夜的大伯。
“虞奉夜……得三十了吧，他大伯六七十歲的人，關那麽一個小女孩兒幹什麽？！”烏渺渺百思不得其解。
塗玉搖頭，“那個莊園有人下了禁製，妖怪不可出入。但凡今日來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沒有九尾狐族之間的感應，就不會聽到莊園裏，雪盈的求救。”
所以報警？要怎麽說？虞止山是本地有名的慈善家，也很有威望。
“警察叔叔你好我舉報虞止山非法飼養保護動物。”
“哦是什麽動物？”
“九尾狐。”
“……”
烏渺渺在腦海裏模擬了一遍報警流程，就知道完全行不通。
可是……
回想起雪盈毛茸茸的觸感，當初烏渺渺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很小一隻狐狸，現在幻化人形大概也就二十歲的樣子，那樣一個小姑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怎麽能視而不見呢？
“好吧，我答應你，可我要先進藥山。”
塗玉點頭，繼續說正事：“據我調查，三日後，虞止山舉辦宴會，屆時親朋好友齊聚，你作為他的侄媳，進去輕而易舉。”
烏渺渺卻搖頭，“不，你不知道，我見虞奉夜一麵有多麽難，今天去了他公司，人影都沒看見。”
不知道塗玉怎麽得知她現在的身份。
烏渺渺也完全沒問這件事，隻是在擔心自己聯係不上虞奉夜。
很顯然，虞奉夜在躲“她”。
塗玉說：“也許，你可以試著給他打電話說清誤會。”
烏渺渺想了想，瘋狂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就是死，也不想解決這具身體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