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物證
麻子臉的話驚呆了侍郎郭嬋。
這不是昨日他交代的話！而且準備好的三個證人，怎麽就突然死了倆呢？
有問題！
看看太子，郭嬋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李政一點也不慌張。
他找來的人證，一定是被太子策反了！
可他有點想不明白。
麻子臉三人，他都許了前程，也拿性命威脅了他們。
棒子有，甜棗也給了！
甚至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他郭嬋手裏捏著，他怎麽還敢倒向太子？
不僅是侍郎，三皇子李乾和首輔蔡國勝也沒料到會變成這樣。
“咳！”
蔡國勝重重咳嗽一聲，以示不滿。
郭嬋立刻臉色一僵。
完了，首輔動怒了！
這事兒辦砸了，首輔日後肯定給不了他好果子吃！
難道是嫌好處沒給夠？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郭嬋心中燃起了怒火，言語中帶了點陰狠的意味：“人命關天，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不過他口中的人命，當然是麻子臉這條命！
麻子臉跪在地上，高聲大喊：“小人說的就是實話……”
“你——”
麻子臉的話，讓侍郎更加急躁。
蔡國勝的臉色也變得更難看了起來。
這時李乾抱起拳頭，高聲對龍椅上的皇帝說：“父皇！此人在撒謊，兒臣的愛妃關輕柔，性格又溫柔又善良，絕對不可能做出什麽下毒的事情來！”
“請父皇明鑒！”
李自明端坐在龍椅上，指節敲擊著龍椅扶手，嘴角浮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看得出來，李乾對李政的指控，明顯是汙蔑。
令他驚喜的是老九李政，居然能提前預料到，並做出了安排。
“抬起頭來。”
他忽然開口。
麻子臉顫抖著抬頭，看向龍椅上麵色有些蒼白的無上君王。
“關輕柔雖未成婚，卻是朕賜給三皇子的妃子。”
“汙蔑關輕柔，可就是汙蔑皇家！”
“你可知，汙蔑皇室，欺騙朕的下場？”
麻子臉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小人知道！殿前欺君，是殺頭大罪！”
“可小人沒有撒謊，小人有物證在手！”
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精致的金製酒壺來：“啟稟皇上，那日那名女子就是帶著這隻酒壺進的天牢！”
“她忽然被太子殺死，酒壺遺落在天牢裏，小人的大哥起了貪念，把酒壺藏了起來。”
“說喝完裏頭皇家的美酒，再找機會帶出去賣了錢三人平分。”
“結果就被毒死了！嗚嗚嗚……我那可憐的大哥和三弟呦！”
物證？！
侍郎郭嬋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親自去天牢找這三個獄卒的時候，他們可沒說還有什麽金酒壺！
蔡國勝的牙關也咬得更緊了，事情正在一步一步脫離控製。
皇帝使了個眼色，讓太監把酒壺呈上，端詳一番。
“可是宮中之物？”
“陛下，這酒壺確實是宮中之物。”
“老奴記得清楚，去年中秋，陛下您命令工造司做了三把。”
“一把如今在陛下寢殿，一把陪皇太後入了皇陵，還有一把……”
“還有一把。”
老太監微微側目，看向三皇子李乾：“賜給了中秋宴上投壺奪魁的三皇子殿下……”
李乾聞言，緊緊皺起眉頭，暗自咬牙。
他怎麽也沒想到，關輕柔那個蠢女人，居然敢拿他宮裏的酒壺去給太子喂毒！
李政掃了眼李乾，故作震驚之色：“三哥，原來這酒壺是你的？”
“莫非真正想要下毒害死本宮的，不是關輕柔，而是你？”
“三哥！你我可是親如手足的兄弟！你究竟為何想要了本宮的命？”
“你別胡說，平白無故，我害你做什麽？”
李乾急忙辯解道：“父皇！一個酒壺說明不了什麽！”
“這分明是太子命人偷了酒壺，在此借機陷害兒臣！！”
他表麵鎮定，其實心裏已經慌了。
李政嗤笑一聲。
“借機陷害？”
“嗬嗬嗬，難道本宮能未卜先知，知道你今天會在大殿上向本宮發難？！”
“還有，這證人，不是你的人找來的嗎？”
李政聲音不大，但分量卻極重！
尤其是“你的人”三個字。
言外之意就是李乾跟侍郎郭嬋結黨針對他！
“太子不要亂說！”
“證人是侍郎找來的！”
“他本就是刑部之人，出了命案他來過問再正常不過，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個時候，李乾隻能撇開關係，畢竟保住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關輕柔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查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郭嬋！你怎麽查的案？！”
李自明忽然揮手，把酒壺扔了出去。
一陣“叮當”的響聲之後，酒壺停在了刑部侍郎腳下。
“這麽重要的物證還沒找到，就敢在金鑾殿上構陷太子？”
“你好大的膽子！”
郭嬋心慌不已。
一邊是皇帝，一邊是首輔，兩邊他都得罪不起。
但這事兒辦的，卻是兩邊都得罪了！
沒幫首輔辦好事兒，首輔饒不了他，在大殿上陷害太子失敗，皇帝也必然饒不了他！
怎麽辦？
憤怒的他，忽然跪在地上的麻子臉，恨意湧上心頭。
哦不是這麻子臉臨陣倒戈，他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他憤怒地衝到麻子臉跟前，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狗奴才，你昨日分明不是這麽說的！”
“你——”
話沒說完，突然一道無人察覺的青光閃過。
一枚銅錢從金鑾殿房梁上的陰影處飛出，砸在了郭嬋身上。
那銅錢速度極快。
滿朝文武誰也沒有注意，隻有龍椅旁邊的老太監抬了抬眼皮。
石頭砸中了郭嬋腰間。
他下意識去摸，腰間錢袋卻突然落地。
“嘩啦！”
錢袋摔開，許多銀子銅錢被摔出來，散落一地。
他下意識去撿，一隻腳卻踩在了他的手上，抬頭一看，正是太子李政！
“太子？”
李政彎下腰，撿起一枚地上的銅錢，端詳一番：“這是……蒙國的錢幣！”
郭嬋愣住了：“蒙國的錢幣？”
他的錢袋裏，為什麽會出現蒙國的錢幣？
隻見李政眯起眼睛，目光中露出一抹凶狠：“郭嬋，你竟敢裏通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