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地府裏爬出來

她眨了眨朦朧的淚眼。

眼前的男人一身的黑,臉部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其他部位被麵罩遮蓋,難以窺見。

顯然是刺客。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墨雅望鼻尖突然嗅到了一絲異香。

不好,是她在陳立晟書房裏點的催情香!

墨雅望忙開口:“這書房裏……!”

匕首又近了一寸,滲出血絲的脖頸傳來輕微痛感,也成功的讓她消了音。

“不準喊。”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口鼻,一手握著匕首,威脅她道。

墨雅望神情痛苦。

他跑不跑她管不著,但他不跑,讓她跑還不行嗎?

曾經她容色清絕,卻實在愚蠢,下藥連放多少藥量都不知道,直接全部囫圇給熏上了。

這個藥效,分分鍾藥倒一個八尺壯漢都綽綽有餘。

果不其然,在墨雅望大腦快速運轉,思考著如何脫身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呼吸越來越沉。

“你什麽時候下的藥?”男人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墨雅望被他捂著嘴,隻能發出嗚咽聲。

方才殺了那奴才已經耗盡了她的氣力,她現在是連掙紮都費勁兒了。

呼吸愈發沉重,男人身體發燙,小腹處近乎要燃起火,眼尾泛著靡豔的紅。

他袖下拳頭緊握,須臾之間心中已有了決斷。

哐當!

匕首被他丟在地上,尚不等墨雅望開口說話,男人一把扯下麵罩,以唇堵住了她的嘴。

眼前的俊臉放大,墨雅望瞳孔微縮。

攝政王蕭遇安?她記起來了,蕭遇安此行是來搜查陳立晟的謀反證據的!

她突然的就不掙紮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思量之間,衣帶撕扯,肌膚微涼。

滂沱嘩然的雨聲,遮蓋住了書房內旖旎的聲響。

看著渾身傷痕的女人,蕭遇安身下的動作幾不可察的輕了些許。

墨雅望似乎也沉浸在這場情事中,將這一切當做情緒的發泄。

但挨了鞭笞又淋了雨的墨雅望根本承受不住,沒多久便暈了過去。

“唔……”

艱難而緩慢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墨雅望眼簾的屋內陳設無比的陌生。

她從床榻上爬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仿若被碾過一般,散架而無力。

“醒了?”

一道清冽的聲音入耳。

墨雅望聞聲望去,就見蕭遇安身著錦袍,跨門而入,手中還端著藥碗。

看來這裏是他的某處私宅。

“書房裏的催情香,是你的手筆吧?”他問道。

“……是,但那原本是為陳立晟準備的。”

墨雅望心中腹誹。

冥冥之中似乎不一樣了,前世的她根本就沒有和攝政王有這一夜。

這蕭遇安權勢滔天,極有手腕。

在藩王叛亂時,他以一己之力平叛,力排眾議擁護幼帝登基,雷厲風行令人咋舌。

墨雅望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她要複仇。

而蕭遇安這個男人,或可成為她複仇路上最有用的一顆棋子。

藥碗不輕不重地擱在了她麵前,也拉回了她的思緒。

“昨夜的事,倘若你管不住嘴,本王隨時能取你的命。”蕭遇安捏起她的下頜,目光直直的盯著她,仿若要將她盯穿看透。

不僅僅是指他們之間的一度春風,更是指在將軍府書房撞見他的事兒。

“這是你的把柄,不是嗎?”墨雅望道。

她好不容易重生,不能這麽輕易地就死了。

隻要能複仇,現在的她做什麽都可以,“我若不明不白的死了,墨家和淩家都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王爺真的有把握不引火上身嗎?”

“你是在威脅本王?”蕭遇安眼中的詫異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殺意。

坊間傳聞這墨國公的庶女墨雅望,不是個良善軟弱、空有美貌的花瓶嗎?

墨雅望避而不答,隻是莞爾。

“你可知陳立晟暗中勾結樓蘭,意圖謀反?”

蕭遇安話鋒一轉,“你覺得,作為他的枕邊人,你會不會是本王手裏最有用的一顆棋子?”

就算他不挑明這事兒,墨雅望心中也一定會起疑,暗中調查他為何在將軍府。

他與墨雅望四目相對,隱有火花迸濺。

在這無聲的對峙中,墨雅望扯唇一笑,笑中帶了些許苦澀:“陳立晟棄我如敝履,我對他早就恨之入骨了。”

前世種種,曆曆在目。

她既恨那些人負她辱她,又恨自己識人不清,遇人不淑,因著一點血緣關係和愛情就掏心掏肺。

“若有所托,雅望必萬死不辭。”

她說著將碗中藥一飲而盡,以空碗示他,“現在,就勞煩王爺把我送回將軍府了。”

蕭遇安凝著她許久,斂了眸中殺意,一把奪過了碗:“最好別在本王這裏耍小聰明。”

墨雅望若死了,於他而言弊大於利。

待他目送墨雅望的馬車漸行漸遠,這才出聲:“國師大人確定這卦沒算錯?”

暗處藏了許久的男子終於緩緩走了出來。

他一身黑白素袍,眼神清明:“子時一刻,京城西北處,紫微星降。就是她,不會有錯。”

“但願吧。”蕭遇安冷笑。

若非因著國師所謂的卦象,墨雅望早在昨夜他藥性紓解完後就該死了。

他負手而立,不知為何,腦海中墨雅望方才走路怪異的姿勢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是初次,他確實過了頭,似乎……

腫了。

蕭遇安默了須臾:“蕭七,去拿消腫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