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

“哦!小姐,秋月回來了,現在還在外頭站著呢~剛剛您與青姨娘聊得起興,奴婢就沒讓她打攪。”

“嗯,叫她進來吧,你今日就回去歇息吧,明日有你忙的。”

秋月進入房門,看著倒是比之前瘦了許多,羸弱地上前行了一禮。

“罷了,免禮吧!”這是自己糟蹋的?這身子骨都要與她那未來婆婆相比了。

雖是這麽說了,但是有人卻偏不聽命,仍固執的行了一禮,緊接著竟然跪了下來。

“這是...?”

'奴婢先去找了家人,但是已經...然後又去找了那負心漢,他已經不是奴婢心中之人,奴婢現在了然一身。'

“我也說了,回來...就沒有退路了,想好了?”對於秋月會回來並不意外,合情合理,倒是將自己折騰成這樣就......

'想好了,從今日起奴婢一心隻為小姐,奴婢的命也是您的了。'然後將賣身契遞了上來。

“我要你命做什麽?你的衷心可比你的命值錢多了,賣身契就放在我這,要是哪天你不想再跟隨於我,你隻管跟我說,我再還你便是。”

'謝小姐收留。'

“別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吧!我給你五天時間,將身子骨養好,要不然...我這可不養無用之人。”

'奴婢遵命。'

“好了,你退下吧~不用關門了,去跟春花熟悉一下明日的事情。”

等人離開,起身來到身後屏障前,“出來吧~裴公子。”

“嗬嗬~唐姑娘還真是機智過人,就是不知你是怎的發現我的?”

這幾日每晚都能從暗衛口中得知她的近況,但不知怎的,想到那日人茶氣繚繞宛如仙境的場景竟有些想要見一見她。

“不知裴公子今日來此是...?”

見人有意避開話題,他也就沒再問,“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明日...”

“明日?哦~明日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年一度的皇家燈會嘛!想必是盛況空前吧!還真是有些想見一見呢~不知...裴公子見過那樣的場景嗎?”

看著眼前這位好似真的很好奇的樣子,他這想起來明日除了兩人成親的日子外,還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皇家燈會。

這個燈會說到底就是為那些癡男怨女一個機會,因得明日燈會上私定終身的人是得到皇家準許的,隻要你能搶的了花船上的牡丹花便可達成願望。

可是...今日他是想著來看她一眼的,怎的就聊到燈會上去了?

他也不知道今日來此是為了什麽,便想著就這麽來了。

“去過的,原是我一好友想要得一心上人。”

“那人莫不是裴公子吧~”

“不是,就是...”又想到那人定是不想其他人知道此事的,隻好改口說道:“真的是我的一位好友。”

本來就是想著岔開話題的,不想裴驊還真認真作答,還真是有趣。

“呀!你笑了,你剛剛是笑了吧!”難得看到眼前這人這樣笑,對比之下平日裏的還是這樣好看。

眼前這人一驚一乍的,嚇了她一跳,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是在這人麵前露出真情實感。

“不過是笑了一下,公子何故這般激動?”

“唉呀~你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好看,你應該多笑笑。”又想到此人過了明日便是他的妻,一種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是嗎?可是我平日裏不是一直在笑嘛?就像這樣?”說著還真對著裴驊笑了一下,以示她說這話的可信性。

“那不一樣!”唐婉詩剛剛無意間露出的真情才是打動人,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眼中盯著你看時更是要命。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以後多笑笑,公子可否滿意?”到底明日此人就是自己的夫君,以後是少不了矛盾的,但是在那之前她可不想成親前夜將新郎官氣到,隻好試探的問道。

裴驊轉念一想又覺不好,想到自己今日真要勸了人,到時候見了人就笑,那怎的行?那不是遲早給他找帽子?

“算了,還是以前那樣吧~挺好的。”

話說裴驊還真是多想了,要真要較真起來,唐婉詩還沒他來得驚豔。

而且他也忘了,兩人的婚約本就是他一時的權宜之計。

對於眼前這位夜半三更闖她閨房的人,唐婉詩表示她也很是無奈。

這想一出是一出的還真是位難伺候的主,她已經預想到自己嫁入永和府的日子怕不是那麽好應付。

裴驊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有欠妥當,隻好重新岔開話題,“你真要...真要嫁給我這個人?”

聽了這話的人愣了下,不懂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

別說唐婉詩不懂了,就連說這話的人現在也不懂,自己剛剛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好嘛!本來想著岔開話題緩解尷尬的,經他這麽一問更尷尬了。

“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那好既然話已經問到這了,就一次說明白。”

唐婉詩聽了這話,擺出願聞其詳的樣子,坐下來便開始沏茶。

“我問你這話也沒其他意思,就是...你也應該聽說了我在京城的名號,不是什麽良配。”

其實裴驊是想問,她嫁他是否會有不滿,但是他沒敢問出口,更不願從她口中聽到答案,保留底線也好以後的日子好過不是?

“良配嗎?敢問公子心中的良配又是什麽樣子的?”這是以為自己會介意他的惡名?就是介意還不是要嫁的,看這認真的樣子,他今日不會真是來問她這些?

“良配嗎?”本來是想聽聽她介不介意自己的惡名的,沒想到反而會被提問良配的真正含義,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看吧~公子也是不知的,既然如此公子是不是良配自然也是無從定奪的。”

“但是...但外人都說男兒當自強,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有這般誌向的人才是好男兒,想必就如家兄和父親,雖沒親自見過但是像祖父那樣的才是良配吧,至於我......”

裴驊越說聲音越小,直到後來幹脆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