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從前經常吐血?
今天晚上夜探花圃,勉強算是有點收獲。
但也讓池酒酒對霍詔的危險處境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在她沒有到來的這二十二年裏,他到底在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啊。
池酒酒滿腹心事地回到主宅,在一樓大廳遇到霍夫人。
霍夫人見她進門,關心地問道:“去哪兒啦?怎麽才回來。”
池酒酒懶得解釋,隻說:“隨便逛了逛。”
霍夫人沒多想,熱情地說道:“也對,你來了這麽長時間還沒去其他地方看看,明天起來,我帶你去周圍轉轉。”
這處莊園大得很,除了主宅,旁邊還有幾棟小洋樓。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八成是霍家那些亂七八遭的親戚。
想起來池酒酒就頭疼,她岔開話題,狀似無意間問道:“我看前邊兒有個花園,打理得倒挺好。”
霍夫人笑了笑:“那園子之前都是阿詔親自打理,花了大心思的,你要是喜歡,明天讓阿詔帶你去挑選幾叢花種進去。”
這花園竟是霍詔的?
池酒酒有些詫異:“他還有這個閑情逸致?”
許是想到霍詔的頑疾,霍夫人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是……他也做不了其他事。”
池酒酒自知失言,連忙安慰道:“您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定能治好他身上那些毛病。等他好了,讓他帶您去周遊世界。”
這話聽起來很像一句隨口的客套。
但霍夫人對此深信不疑,拉著她的手感激地說道:“你的話,媽相信。我也不求他帶我去哪裏,隻要他健康就好!”
這麽多年的病痛加身,折磨的不僅是霍詔,還有愛子心切的霍夫人。
池酒酒心中不是滋味,又陪著她說了會兒話,看她狀態好轉才說道:“我先上去洗洗睡了,明天還得早點起來給阿詔弄早餐。”
今天折騰這麽一整天,老婆餅已經在她懷裏睡得跟頭死豬似的。
她自己也沒能好到哪裏去。
霍夫人聞言趕忙催促道:“這幾天確實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別太勞累。”
池酒酒點點頭:“您也早點休息。”
她跟霍詔的房間中間隔了個書房。
因為霍詔死活不願意讓她住隔壁,更不願跟她同床共枕。
為此,池酒酒還不得不繞路,去他門口轉悠了一圈,確定沒有異常才折回自己的房間。
洗漱之後,躺在**沒多久就陷入了夢鄉。
本以為能一夜到天明。
“阿詔——”
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池酒酒猛地驚醒。
幾乎沒有任何間歇,她飛快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三步並兩步地跑向霍詔。
拉開房門,才發現走廊早已一片混亂。
霍詔的門口更是堆滿了人。
霍夫人絕望無助的聲音不斷傳來:“堅持一下,媽媽馬上找醫生給你看病,醒一醒,看看媽媽,阿詔!”
池酒酒心下一沉,撥開人群靠過去。
管家在旁邊打電話:“馬上派車過來,霍總不行了!”
池酒酒看不見人,隻能著急地揚聲問道:“怎麽回事!”
一聽到她的聲音,霍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聲喊:“酒酒,你快進來看看,阿詔又吐血了!”
又吐血了?
池酒酒顧不上震驚,急急忙忙來到霍詔的床邊。
還沒靠近,濃鬱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霍詔躺在**,被霍夫人抱在懷裏,雙目緊閉,鼻息微弱,整張臉蒼白如紙。
可他嘴角與鼻下湧出的鮮血卻豔麗得紮眼。
霍夫人不停叫她:“這是怎麽回事,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吐過血了!酒酒,你快來看!”
池酒酒摸上霍詔的脈搏,凝神感受片刻,問道:“他從前經常吐血?”
霍夫人太著急,思維有些混亂,說話顛三倒四:“隔個十天半個月就會來一遭,有時候時間長,有時候時間短,有時候咳嗽都會有,去醫院檢查,又說沒問題……”
池酒酒一時間心思百轉,大腦飛過無數個念頭,又統統被她強行壓下。
“你們都出去。”她沉聲說道。
霍夫人一怔:“出去?”
“想要他活命就都出去,立刻,馬上!”池酒酒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她上前去抱霍詔,想把人攬到自己懷裏,動作卻輕柔得很。
打完電話的管家進來聽見這句話,不由變了臉色:“這……救護車在來的路上,還是……”
池酒酒卻不聽他的話,自顧自忙著,讓霍詔完完全全靠進自己的懷裏。
一向對她信任有加的霍夫人在此刻也有些猶豫:“你一個人能行嗎?之前遇到類似的情況都是去醫院的……”
雖然沒辦法根治,但去醫院的話,好歹能保住這條命。
霍詔的情況不容樂觀,這群人還婆婆媽媽。
池酒酒不耐地擰起眉,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我說可以就可以,出去!”
溫軟的臉龐沉下來,竟也有駭人氣勢,讓人不由信服。
霍夫人一驚,正準備起身離開,一道尖利刻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幹什麽呢,大晚上這麽熱鬧?”
阮荷起夜聽見走廊的動靜,知道霍詔又犯病了,這是故意來找不痛快的。
霍夫人知道她在幸災樂禍,繃著臉走過去:“這沒你什麽事,走吧,都別在這裏圍著。”
阮荷雙手抱胸靠在門邊,伸著脖子往裏看,不滿地嘀咕:“今天又是鬧得哪出?這三天兩頭的,攪得不得安寧,想睡個覺都睡不踏實……”
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想著睡覺!
縱是脾氣再好的人,聽到這樣的話也會氣血上湧。
霍夫人瞬間上頭,氣紅了眼,恨恨地瞪著她:“你別太過分了,別忘了平時是誰在養著你!”
阮荷聞言也冷下臉:“什麽叫他養著我?我們家本來就有公司股份。”
就因為他們有股份,才會讓他們一直吸血!
全家上下好吃懶做,有手有腳身體健全的,都等著霍詔去上班賣命,坐等公司分紅。
這也就罷了,卻從來不知道感恩,看到霍詔連句好話都沒有,甚至巴不得他早死好分遺產!
霍夫人忍了很多年,積壓在心口的擔憂、焦急、委屈與怨恨在此刻爆發:“阮荷!這麽多年我們家阿詔沒有虧待過你們吧,他病了這麽多年你們關心過一句?問過一句嗎?現在他病倒了,你還要來冷嘲熱諷!連個清淨地都不給他!”
阮荷上上下下掃她一眼:“我看你真是瘋了,說話這麽難聽,算了,我跟你計較什麽,有個病秧子……”
“滾!”怒喝傳來。
一股勁氣刮過。
堵在門口的人都被震得一退三步遠。
不等他們站穩。
“哐——”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將房門狠狠甩上,發出震天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