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不就我我就山

霍宅一樓,池酒酒看著老婆餅離開的方向陷入沉思。

正琢磨著怎麽才能更快地取得霍詔的信任,霍夫人突然走過來,把她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說道:“看媽的!”

不待池酒酒多問,霍夫人已經施施然朝二樓走去。

這都什麽跟什麽?池酒酒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在一樓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他們下來,她便徑自回了房間。

沒成想到了下午,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

池酒酒揚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程特助的聲音:“小夫人,霍總要出門了,特意來問問您,是否要一同前往?”

有一瞬間,池酒酒懷疑自己幻聽了。

她一溜煙小跑過去拉開門,難以置信地問:“什麽?你說什麽?誰來問我?”

程特助答:“霍總。”

話音未落,池酒酒靈巧的身影已經不見蹤影。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此刻就算霍詔要拐賣她,她都非去不可!

跑下樓時,霍詔已經等在門口,霍夫人站在他旁邊,一個勁兒地囑咐:“出門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要我說,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完全必要親自出麵……”

霍詔一言不發地聽著,眉峰微擰,看起來不太耐煩。

甭管他冷峻如山,池酒酒自熱情似火,充滿活力的嗓音瞬間充滿整個客廳:“我來啦!去哪裏?幹什麽?什麽時候出發,我已經準備好了!”

霍詔冷冷地剜了她一眼,不悅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霍夫人見池酒酒到了,猶豫著後退半步:“早去早回,照顧好酒酒,她平時在鬧市走動的少……”

眼見著又要開始嘮叨,霍詔毫沉聲打斷:“知道了。”

隨後看也不看池酒酒,掉頭就走。

怎麽還是這個態度……

池酒酒心裏納悶著,就看見霍夫人在旁邊比了個手勢,然後用口型說了句“快去,加油”。

懂了。感情霍夫人剛才指的是這個。

在她的“妙計”之下,霍詔這冷麵閻王可算是鬆了口,答應帶池酒酒一起去出門。

隻是從頭到尾都沒個好臉色,甚至都不許她搭乘同一輛車。

池酒酒彎著腰,好聲好氣地跟他講道理:“你坐你那邊,我坐我這邊,我保證不影響你。”

好不容易能近距離相處,她可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奈何霍詔油鹽不進,薄唇輕啟:“滾。”

透過防偷窺膜的陽光落在他雪白的皮膚上,讓他看起來越發不近人情。

池酒酒默默地看了他兩秒,繞到另一邊。

開門,關門,上車,一氣嗬成。

把程特助都給看呆了。

空氣有三秒鍾的凝固。

霍詔鐵青著臉,隱隱有爆發的趨勢:“誰準你上車的!”

池酒酒笑容可掬地看著他,眉眼彎彎:“兵家有雲,先禮後兵。我已經征求過你的意見啦,但你不同意,我就隻能擅作主張咯。”

“別生氣哈,下回我一定經過你的同意!”

才怪!

就霍詔這狗啃的脾氣,依著他的性子來,她池酒酒的修道大業遲早完蛋。

主打的就是一個,山不就我我就山。

霍詔臉色越發難看,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你給我滾下去,來人!”

又叫人!能不能換個新把戲!

池酒酒眼疾手快地竄過去,把他的手從按鈕上拽開,連聲招呼石化的程特助:“別愣著了,快開車!”

程特助回過神來,下意識驅動車子。

霍詔一把推開池酒酒,聲音陰沉:“程陳。”

連名帶姓,威力無窮。

程特助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看向後視鏡,對上一雙若冰似雪的眼睛。

作為霍詔的特助,這次屬實是不該。

他心虛地說道:“霍總……我,聽錯了嗬嗬……還以為是您叫我開車……”

霍詔不為所動,冷漠無情:“耳朵背成這樣,批你一天假,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治不好就不用來公司了。”

程特助大驚,連忙表忠心:“絕對沒有下次!”

池酒酒趁亂偷偷往霍詔那邊蹭了蹭,嘴上大義凜然地說道:“老公,你別這麽凶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又靠近了一點,離成功更近了,嘿嘿……

還沒等她美完,霍詔無情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離我遠點。”

“……”眼睛這麽尖。

池酒酒默默移回了原位。

不好太得寸進尺,萬一把人惹惱了就得不償失。

得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

霍詔像是懂讀心術,接著又說道:“收起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把戲,隻要我活著,你就永遠別想得逞。”

這麽多年的艱難求生,把他磨得跟個刺蝟一樣,對周圍一切充滿了防備。

池酒酒暗歎一聲,耐著性子哄道:“好好好,知道啦,下次不敢了。”

上輩子造太多孽,這輩子的這點兒苦,活該她吃。

霍詔冷冷地看著她,冰冷刺骨的視線銳利無比,似能看破所有虛假與黑暗。

池酒酒任由他看,坐姿端正規矩,溫軟的臉上滿是無辜:“真的,我保證乖乖聽話。”

她有副人畜無害賞心悅目的好皮囊,盈盈水潤的秋眸極具欺騙性,被她專注地看著,很容易卸下防備。

霍詔有一瞬間的恍惚,意識到自己的鬆動,他渾身冷氣更甚,嗬道:“閉嘴!”

果然是神棍!蠱惑人心倒有一套!

池酒酒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怎麽又翻臉了。

算了,能並肩坐在一起已經是莫大的進步,隻要她今天能一直跟霍詔待在一起,拿件超過四小時的貼身物品,不過是輕輕鬆鬆小事一樁!

池酒酒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正想著,一股冷風突然拂麵而過。

霍詔也感受到了,他凝眉問道:“你開空調了?”

程特助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看了眼空調開關:“沒有啊。”

霍詔還欲再說什麽,池酒酒猛地伸手在他麵前一抓,差點一拳掄到他筆挺的鼻子。

察覺到他冷冷的視線,池酒酒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有邪祟想要靠近你。”

霍詔看著她一言不發,顯然沒有相信。

池酒酒真誠地晃晃拳頭:“真的,你看,還是隻迷老鼠呢。”

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姑,攥著拳頭在眼前晃來晃去,說著神神叨叨的話。

兩人離得近,霍詔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檀木香。

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他額頭青筋暴起:“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