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魂不散
“好了好了,還愣著幹嘛?”
霍夫人見兩人神色各異,也不管霍詔是怎麽想的,說完就拉著她的手朝著餐廳走去,邊走邊又補充一句:“咱們去吃早飯,先吃飽再說,阿詔要敢跟你吵架,看我怎麽教訓他。”
話裏話外的,都是對她的維護。
池酒酒轉過頭對著霍詔做了個鬼臉,這才跟著霍夫人一起去了餐廳。
霍詔拿她沒辦法,隻能眉宇壓下,眼神不虞的看著她離開。
“霍總,還去畫展嗎?”程特助試探性的問道。
“去書房。”霍詔冷淡的瞥了程特助一眼,驀地,輕咳了兩聲。
心口泛上一陣鑽痛,他呼吸一滯。
他能感覺的出來,最近身體愈發見差,甚至連睡眠時間都比以前久了。
“霍總……”程特助眼神擔憂。
霍詔擺擺手,程特助這才沒再說什麽,默默按下電梯,跟著霍詔去了書房。
“查到什麽了?”
書房裏,霍詔坐在窗戶前麵,看著院子裏跑得歡的老婆餅皺眉。
“小夫人早上起得很早,問傭人拿了幾枝鮮花就去了後花園,但園丁沒讓她進去。”
程特助如實匯報池酒酒的行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霍詔冷冷看著窗外擺擺手,程特助立刻退了出去,窗玻璃上倒映出他的影子,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發現他的臉色有多蒼白,病態的樣子讓他有些生氣。
“逆天改命?嗬!鬼才信。”
自言自語的吐出一句話,霍詔按著電動按鈕,來到書桌前,在電腦上敲下“遺囑”兩個字。
正在餐廳吃早飯的池酒酒感覺耳根一熱,夾到一半的煎蛋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媽,阿詔什麽時候輸營養液啊,我想看看。”
是的,霍詔不能吃食物,這些年全靠輸營養液活著。
池酒酒動了動手指,鬆口氣,旋即把桌上的煎蛋撿到自己碗裏。
“酒酒,掉桌子上了就別吃了,阿詔每天晚上輸一次營養液,算算日子,今天家庭醫生要來送新的營養液了。”
霍夫人說著夾了一個幹淨的煎蛋放在池酒酒碗裏。
“沒關係的,不能浪費食物,再說也不是掉在地上,能吃的。”
池酒酒謝過霍夫人的好意,滿足的把碗裏的兩個煎蛋都吃完,又喝了一碗粥,幾個小籠包,這才滿足的放下碗筷,打了個飽嗝。
霍夫人滿意的看著這個兒媳,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跟霍詔一起吃過飯了,跟家人其樂融融的一起用餐是她從來沒想過的,現在池酒酒來了,家裏熱鬧了,也滿足了她。
“酒酒,阿詔什麽時候能像正常人一樣跟我們一起吃飯啊?”
霍夫人忍不住問道,語氣夾雜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感覺,生怕把池酒酒催的不耐煩了。
“很快,就是我現在廚藝不精,阿詔嫌棄。”
說到這裏池酒酒也歎了口氣,想她道行不淺,唯獨廚藝不精,之前在道觀都是師父給她做飯吃,那些師兄師姐的手藝也都是一絕,唯獨她像是的罪過灶神一樣,做什麽糊什麽。
“不急不急,媽信你。”
霍夫人聽到這話明顯鬆了口氣,這小丫頭的本事她是見過的,再加上清微道長的名聲在外,她沒理由不信。
兩人正說著,外麵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沒過一會池酒酒便看著蘇母拎著一個保溫桶進了餐廳。
阮荷看見池酒酒立刻翻了個白眼過去,重重的把保溫桶往餐桌上一放,坐了下來。
“蘇願怎麽樣了?”
霍夫人看見她這樣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還是壓住脾氣,衝著阮荷問了一句。
“人醒了,算是脫離危險了,隻不過全身多處骨折和挫傷,醫生說至少要在醫院住半年。”
阮荷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掃池酒酒一眼,那眼神恨不得變成刀子,把她身上的肉剜下來。
“醒了就好,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以後可別大晚上出去鬼混了。”
霍夫人鬆了口氣,再怎麽說蘇願也喊她表姨喊了這麽多年,也不想真的看著他出點什麽事。
“媽,昨天表哥晚上不是回來了嘛?怎麽又跑醫院搶救去了?”
池酒酒摸了摸自己下巴,故意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氣的阮荷直翻白眼。
“還不是你詛咒的?說什麽你表哥會倒黴,結果呢?昨晚就出車禍了,真不知道表姐你找這麽個兒媳是幹嘛的?攪家精嗎?”
“表妹,你怎麽能這麽說酒酒?你再這樣別怪我跟你翻臉了。”
霍夫人語氣變得很是嚴肅,安撫的眼神看了看池酒酒,又接著對阮荷道:“酒酒是我親自挑選的兒媳,你們以後再說她的不是就是在說我的不是,誰都不許欺負她。”
阮荷聽完隻好不情不願的閉了嘴,將頭轉向一邊。
池酒酒吃飽了,也吃夠瓜了,便站起身衝著霍夫人道:“媽,我吃飽啦,我去看看阿詔。”
霍夫人巴不得池酒酒跟自己兒子多接觸接觸培養一下感情,於是忙說道:“去吧去吧,阿詔就是那臭脾氣,他要是給你臉色看你就跟媽說,媽給你做主。”
“媽媽你真好,但是我覺得阿詔也沒有給我甩臉色啦,他也許是心裏裝的事情太多才會這樣,我不介意的。”
池酒酒的話讓霍夫人一臉的感動,眼底滿是欣慰之色,她這個兒媳婦不僅人美心善,還對霍詔如此的好,她怎麽能不欣慰?
“那就好,酒酒,我們霍家能娶到你做兒媳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霍夫人這話說的池酒酒一陣心虛,匆忙敷衍了兩句就急忙上樓,她慣是不會撒謊的,特別是在對自己好的人的麵前,也不知道要是以後霍夫人知道霍詔這輩子這麽辛苦都是她的原因會怎麽想。
池酒酒心事重重的下了電梯,一股陰冷之氣撲麵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昨天第一次進來霍家別墅的時候還沒有覺得,待了一晚上以後倒是感覺越發明顯了,這裏的戾氣比昨天重了許多,她雖然察覺出了異樣卻沒有找到源頭,倒是有趣。
慢吞吞的朝著霍詔的房間走去,這股戾氣倒是消散許多,書房的門突然打開,霍詔坐著輪椅從裏麵駛出來,池酒酒一個沒注意差點撞到他。
“你真是陰魂不散。”
霍詔沒好氣的看著池酒酒。
“阿詔,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