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婚書由來,因果循環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生活在黃河邊的我,自是對魚有著深入了解。
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誰,竟會以魚皮作為信紙?
……
魚皮輕薄,上麵的字跡更是無比清秀,一看就出自女孩兒之手。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這竟然是一封婚書。
甚至還以喜鵲為媒,天地為證,足見寫下婚書之人有多麽重視。
可問題是,自打爺爺死後,我便被村民孤立。
那麽,又會是誰?為我寫下婚書呢?
顯然,這是不成立的。
更何況,今日還是爺爺頭七。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封婚書,乃是村民的惡作劇。
念及此處的我,終是一笑置之。
隨即轉身,黯然離開。
怎料,轉身的那個瞬間,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安陽!”
回頭看去,院外竟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這女孩兒穿著一襲紅白相間的沒膝長裙,皮膚如羊脂一般潔白瑩潤,好似能掐出水來。
特別是那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更是宛若星辰般璀璨。
女孩兒的年紀與我相仿。
隻是與之對視,我的心便撲騰撲騰亂跳。
長這麽大,我還沒有離開過村子,自然沒有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孩兒。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她就站在那兒看著我笑,雙手不自然的梳理著胸前長發。
眼神還時不時的與我接觸,很是害羞的模樣。
“安陽,你,為什麽不理我?”見我遲遲不語,隻是盯著自己,女孩兒臉頰微紅的又喊了一句。
早已習慣了被疏遠的我,一時間竟沒能反應過來,慌亂間反手指著自己,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認識我?”
“嗯!”
女孩兒點點頭,然後抿嘴一笑,指著我手中的婚書說道:“我是你媳婦兒!”
“什麽?我媳婦?”
聽到這話的我,下巴差點脫臼。
可女孩兒的模樣,又似乎不像是在說謊。
見我眼神呆滯,女孩兒接著說道:“十八年前,黃河水畔,女魃現世,天下大旱。”
“你爺爺心係蒼生,協同門道友,滅女魃,求降雨,終是換得天下安寧。”
“也是在那個時候,你爺爺與我的爺爺,定下了今日婚約。”
女孩兒的一番話,著實把我給聽傻了。
我雖聽瞎子說過當爺爺與同門滅殺女魃之事,卻並不知其中還有這麽一段曲折故事。
不禁暗想,難道這婚約,真是爺爺當年所訂?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蹊蹺。
倘若這婚約真是爺爺所訂,那為何爺爺死時,她卻不曾出現?
偏要等爺爺頭七之日,再來尋我呢?
想到這裏的我,不禁質疑道:“即是如此,為何爺爺死前,你不來尋我,偏要等到現在呢?”
女孩兒聞言,表情瞬間變得沉重:“對不起安陽,並非我薄情寡義,不想來尋你,而是你爺爺明確說過,必須要等他死後頭七之日,再來尋你。”
“為什麽?”
“具體緣由,我也不知,我隻是遵從兩位爺爺的安排罷了。”
“對不起,恕我不能相信你。”縱然女孩兒說的誠懇,但我卻始終不敢相信她。
見我眼神凝重,女孩兒突然激動道:“安陽,我知我突然出現,會讓你心生疑慮。”
“但這婚書的確是十八年前,兩位爺爺親自訂下,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有什麽證據?”
“有,我有證據!”
“你可還記得葛爺爺死時對你的交代?”
“什麽交代?”
“你腰間的那半匹紅布!”
聽到這話的我,立馬就不淡定了。
那個瞬間,我更是不自覺的想起了爺爺對我的叮囑:“但倘若河水中,漂出半匹紅布,你就必須要將紅布帶回家中,好生保管。”
想到這裏的我,下意識的解開了係於腰間的半匹紅布。
見我拿出紅布,女孩兒竟也舉著半匹紅布,來到了我的麵前。
彼此靠近的一瞬間,一股沁人幽香,瞬間鑽進了我的鼻子。
天呐,這幽香竟真與那束頭發的香味一模一樣。
一時間,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反觀女孩兒,卻是溫柔的將我倆手中的半匹紅布,拚湊在了一起。
沒曾想,竟真的嚴絲合縫。
且隨著兩匹紅布拚湊完整,紅布的中間位置,更是浮現出一白一紅,兩條錦鯉。
更為駭人的是,那兩條錦鯉,竟好似活物一般,在完整的紅布上遊曳。
“安陽,這下你信了嗎?”見我呆滯不語,女孩兒笑著問道。
“嗯,我信!”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可女孩兒卻是掩嘴嬌笑,追問道:“那現在你可允許我進屋?”
“啊?哦!請!”
片刻遲疑,我果斷側身讓路,帶著女孩兒回到家中。
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帶陌生女孩兒回家。
倘若爺爺還在世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我雖和女孩兒麵對麵坐著,卻誰都不曾主動開口。
我們就這樣幹坐了好半天,女孩兒才主動打破平靜:“安陽,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不,我隻是,隻是有些不習慣!”
“那就好,哦,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我叫玄青鱗,你叫我青鱗便好。”
“今日來此,除了做你的媳婦,照顧你飲食起居之外,我還有一個額外的任務。”
說話間,青鱗從懷中,摸出一封信,將之遞到我的手中:“這是葛爺爺生前,交給我爺爺的,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在今天,將它交於你的手中。”
看著手中的信件,我頓時淚如雨下。
因為信封上的字跡,赫然是爺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