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闊別故土,麵見孫老
‘吾孫安陽親啟!’
“人命天定,不可造次,天下生靈,皆有命數。”
“我知你悲痛難消,故才會於須彌間,留一道殘魂護你周全。”
“現我靈魂已消,再無力保護於你,故在此叮囑,離開村子,前往江城,尋八兩典當行的孫淳良,求他教你本事,唯有如此,你才能安然度過二九之極。”
“另,彌留之際,我與你說過,早已為你鋪好後路。”
“既然你看到了這封信,就代表婚約已達,良緣已至。”
“吾孫謹記,青鱗乃是我特意為你尋的媳婦,你二人之婚約,更是我與其爺爺共同訂下。”
“青鱗身份不俗,必定能替我照顧好你,望你能夠好生對待她。”
“人死魂消,萬望勿念。”
“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信中內容雖不算長,卻讓我感受到了爺爺的一片苦心。
原來,他早已為我安排好了後路。
我雖心存疑惑,但正如爺爺所說,未來的某一天,我定然能夠解開心中疑團,知曉一切。
“安陽,爺爺可是說了什麽?”見我如此模樣,青鱗主動為我擦去眼角淚痕,柔聲問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信件,遞與青鱗。
青鱗略作猶豫,終是執信而看。
“葛爺爺當真是用心良苦。”青鱗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將信件折好:“安陽,你有何想法?倘若你不喜外界噪雜,我便留在這裏陪你安穩度日。”
“可倘若你想要遵從葛爺爺為你鋪好的路,我便陪你一起離開。”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我怔怔抬頭,不敢置信的問道。
可迎接我的,卻是青鱗溫柔且甜美的笑容:“我是你的媳婦兒,自然要隨夫而行,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尊重你,支持你。”
“謝謝!”
這一聲謝謝,道盡了我的感激與辛酸。
反觀青鱗,卻是輕輕將我擁入懷中,任我悲痛哭泣。
……
這一夜,青鱗以媳婦的身份,留在了我家。
他不僅為我做了一頓簡單飯菜,更是為我收拾好了一切,隨時能夠離開。
沒錯,我決定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我想要遵從爺爺為我鋪好的路,因為我知道,爺爺定然不會害我。
隻是這一夜,氣氛多少有些璿妮。
我屋裏就隻有一張床。
雖然爺爺那屋也能住人,但今夜終歸是爺爺頭七之夜,萬不能隨意留人。
和一個陌生女孩兒躺在一起,當真太過煎熬。
哪怕她是我的媳婦,也難免有些不適應。
可她身上的香味,終是讓我難以自持,我的手更是不自覺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察覺到異樣的青鱗,俏臉瞬間殷紅,顫顫巍巍的問道:“安,安陽,你要做什麽?”
我沒有說話,但呼吸卻變得沉重了幾分。
縱然這十八年來,我沒有接觸過其他女生,但本能卻讓我的身體,變得燥熱難安。
青鱗似是有些害怕,小手不安的將我推倒一旁,細聲細語的說道:“安陽,我知你情難自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克製自己。”
“並非我不願意,而是爺爺曾叮囑過我,你的命理異於常人,必須要保證純陽之身,才能不懼邪祟。”
“而我也與普通女子不同,倘若你定力不足,定然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甚至因此喪命。”
“我斷不能眼睜睜的見你喪命,當然,倘若他日,你能夠克製自己,我斷不會像今日這般拒絕於你,望你能夠理解。”
“再者說,今日可是葛爺爺的頭七之夜,你也不希望被爺爺小瞧吧?”
再次聽到爺爺的我,終是平複了心中躁動。
是啊,先不說青鱗本就與眾不同。
便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就讓我無法自拔,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沉淪感。
倘若今日我把持不住,未來必定更加難以控製。
再者,今日還是爺爺的頭七之夜。
想必今夜,爺爺定會回來看我。
如若讓他知道我沒能把持住自己,沒能保住純陽之身的話,怕是一定會非常失望吧?
念及此處的我,終是主動與青鱗拉開距離,縮在角落裏獨自一人睡去。
怎料,這一晚,我竟又一次陷入噩夢。
夢中,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女人,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她嘴角微張,似是在笑,卻又好似在哭。
我嚇壞了,本能的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
“滾開!”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那尖嘴猴腮的女人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瘋也似的逃走了。
待女人逃走之後,我猛然驚醒。
卻不想天色已經大亮,青鱗更是第一時間,為我端來了清粥。
“醒了?吃些東西吧!”
我點了點頭,接過青鱗手中的清粥,慢慢喝了起來。
青鱗沒有吃飯,就隻是癡癡的看著我。
等我喝光碗中清粥之後,方才貼心問道:“安陽,決定好了嗎?倘若你還有放不下的事情,我可以陪你一起完成。”
一時間,我沉默了。
回首這間生活了十八年的老屋。
回望屋外熟悉的土地。
心裏忽然有些傷感。
可一想到村民對我的孤立,這所謂的傷感便**然無存。
也許,這裏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我吧?
念及此處的我,終是無奈搖頭,隨即在青鱗的陪同下,遠遠遙望黃河,最後拜祭了一次爺爺。
想來,有著青鱗的陪同,泉下的爺爺也能夠安心了吧?
“爺爺,安陽會好好活著的,您放心吧。”
自此,青鱗陪著我離開了這個生活十八年的小村子。
……
我倆一路上舟車勞頓,終是在傍晚時分,抵達江城。
並在一番詢問之下,於一條幽深巷道內,找到了爺爺提及的八兩典當行。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典當行的門臉,居然這般殘破。
若非門頭上掛著的牌匾,寫著八兩典當行五個燙金大字,打死我都不會將這裏與典當行聯係起來。
剛一推門而入,我和青鱗便看到了一個麵容枯槁,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人的眼神雖然有些凝重。
可我卻是注意到,其眼光,明顯在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一瞬間,我竟感覺自己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秘密一般。
我心中頗為驚訝,這老頭兒,究竟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