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郯之喝醉
晚風習習。
她剛下出租付好錢,抬起眸的刹那,恰好看到了從裏麵出來的兩男一女。
陸郯之喝的酩酊大醉,走路搖搖晃晃。
郗溟洲吃力的扶著他,身後沈亦然一襲紅裙,一頭波浪大卷和細高跟,無一不襯出她十足的女人味,真是夜色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戴著全黑口罩也壓不住她的美。
許知南怔了怔。
在郗溟洲朝路邊看過來時,她眼疾手快的躲到了草叢後麵。
應該沒被發現吧?!
待發現自己動作,她不由疑惑,自己為什麽要躲?
“我送郯之回去吧!”
沈亦然說完,郗溟洲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冷著臉拒絕,“沈亦然,到此為止,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沈亦然張了張嘴,又什麽都沒說。
不遠處的草後,傳來異動。
郗溟洲很警惕地看過去,“誰在那?”
許知南咬了咬唇,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草叢後麵蚊子太多,咬了她好幾口,否則她也不會亂動打草驚蛇了。
看到許知南,沈亦然高傲地揚起下巴,看她的眼神,變得盛氣淩人。
原來這就是白月光的底氣。
許知南心中諷刺一笑,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看向郗溟洲,笑著說:“既然你們都在,那我就先回去值班了。”
“站住!”
她一轉身,還沒走兩步,被郗溟洲冷聲喝止:“郯之都這樣子了你還回去上班,到底誰才是他老婆?”
許知南沒動,也沒轉身。
對啊!
誰才是他老婆?
為什麽她反而像第三者。
郗溟洲冷嘲:“虧得郯之對你這麽好,敢情是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的話,委實刺耳。
許知南眸子稍動,慢慢轉過身來。
逆著光,她一張白皙的臉看不太清,會所外絢爛的霓虹忽然打到她臉上,一雙眼裏映出的光彩,明明滅滅。
“我跟他就快離婚了。”
誰是他老婆?
這個問題,大抵需要此刻站在陸郯之身邊的那女人來回答了。
晚風和煦,她的發絲被吹亂,聲音懶散,聽不出什麽起伏,“比起我,郯之可能更喜歡沈小姐送他回家,而且這不是正如你所願嗎?”
從她跟陸郯之結婚,郗溟洲就一直不看好她。
基本沒給過她好臉色。
剛才打電話給她來接人,語氣都是橫衝直撞的。
郗溟洲跟陸郯之一樣,也是喜歡沈亦然的。
這女人,立在光底下,實在光芒萬丈,萬千寵愛集一身。
而她,許知南呢?
家世平平,從小到大都是藉藉無名,哪怕曙光萬丈能照耀所有人,都照不到她半寸,能嫁給陸郯之,是她僥幸。
但這份幸運,如今到頭了。
“如我所願有什麽用?郯之他.......”郗溟洲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他金絲邊眼鏡下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盯著許知南,冷道:“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先問問你自己對不對得起郯之?”
什麽意思?
對陸郯之,她從來都是問心無愧。
“溟洲......”旁邊寂然半晌的沈亦然,忽然開口,眼底隱有不安。
但郗溟洲根本不理會她。
郗溟洲走兩步,把醉得七葷八素的男人扔給許知南。
陸郯之很重,趴在許知南的肩膀上,壓得她差點喘不上來氣,幸好司機過來搭了把手。
“送她回去。”
郗溟洲大手一揮,交代自己司機把沈亦然請上了車,自己折回了會所。
沈亦然看到陸郯之隨許知南離開,紅唇咬著,透出些許不甘,但轉念想到剛才許知南說的那句話,眼底又是笑意翩飛。
終於要離婚了。
大抵是喝太多胃不舒服,陸郯之在車裏坐著不安分,扯掉領帶隨手扔到地上,又朝著許知南栽倒過來。
“郯之。”許知南輕輕托著他的頭,讓他枕到自己腿上。
車子開得很穩,沿途車水馬龍,絢爛的霓虹時而透過車窗灑進來,把男人棱角分明的臉映得流光溢彩。
許知南輕輕撫上他的臉。
隱沒在暗處的眸子裏,閃爍出幾分晦澀。
這張臉,恐怕以後再也摸不到了。
心神微動,她慢慢低下頭來,壓抑著心中悸動,想最後一次吻過他的嘴唇,就要碰到時,前排傳來司機的一句:“夫人,到了。”
也不知司機瞧見沒有。
許知南臉上浮著一絲薄紅,讓傭人出來幫忙把陸郯之送上樓。
“滾開。”男人醉醺醺的,卻大手一揮,不許任何一個傭人碰他。
許知南擰著眉頭勸慰,“郯之,你喝多了,先去臥室好不好?”
傭人們才又上來。
陸郯之摟住許知南的腰,口吻霸道:“隻要南南。”
許知南無論如何勸,陸郯之都咬死不許傭人扶她,迫於無奈,她隻能咬著牙,使出渾身解數,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艱難地往屋裏走。
沒走幾步她就大汗淋漓。
真要把他送上樓,估計她半條命也沒了。
醫生建議懷孕初期避免劇烈運動,許知南沉思了會,還是扶著他,拐進了一樓的客房休息,沒去樓上臥室。
“夫人,我去給先生煮醒酒湯。”
傭人剛走,**的男人就鬧了。
“這是哪兒?”陸郯之眉頭擰得緊緊的,不肯躺到這張**,“南南,回我們的房間,我們不睡這裏。”
許知南盯著他醉得霧蒙蒙的一雙黑眸,沉口氣,耐著性子勸他:“都是一樣的床,在哪裏不是睡覺?今晚就睡客房,等你清醒些了,再自己上樓。”
她輕輕托著他的後頸,嗓音溫柔:“躺下吧!好不好?”
他摟著她的腰,僵直著,不動。
許知南嘴角扯了下,垂眸盯著他湛黑如墨的眸,明明喝醉了,還這麽執拗。
“當真要回樓上去睡?”
男人卻忽然從**起來,試圖把許知南攔腰抱起。
許知南杏眼立刻瞪得圓圓的,拍打著他的胳膊驚呼,“郯之,你放我下來!”
要是摔壞肚子裏的小孩,怎麽辦?
傭人們聽到動靜,立刻過來問要不要幫忙。
“滾!”
陸郯之沉聲厲嗬,等傭人們都退下後,回頭看許知南,又換上一張含情脈脈的臉。
許知南狐疑地盯著他。
有句話在心中百轉千回,最終她還是問出了口:“陸郯之,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喝醉酒,這麽黏著的這個女人。
你覺得是許知南,還是沈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