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搖錢樹
“夠了!”許知南看破不說破,衝上去擋在蔣奕麵前。
看到她傷的不重,許知南鬆了口氣,回頭看著許昊,累極了的問:“這次又輸了多少?想要多少?”
沉了口氣,她遂而轉頭問蔣奕:“還有,你需要我做什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清楚自己還有一絲利用價值,所以蔣奕才會打給她。
“隻要三十萬。”看自己女兒主動開口詢問,許昊神色緩了不少,大言不慚道:“爸爸就要這麽多,但你媽剛才說也需要大量錢,鬼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許知南看向母親。
蔣奕淚水如注,抓著她的手,哭訴:“南南,是你弟,他把一個女孩肚子搞大了,那家需要我們賠一百萬,否則就告你弟弟強奸。”
“媽就你弟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一個三十萬,一個一百萬,都說的如此輕易,仿佛她錢來的很容易。
殊不知,她全身加起來也不到20萬。
這些年,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買一件貴的護膚品,所有的存款早填補了他們的無底洞。
母親的一句‘媽就你弟一個兒子’將她千瘡百洞的心再次傷的遍體鱗傷。
她特別想問一句:他是你兒子,我不是你女兒嗎?
可問了又能改變什麽?
“我沒錢。”許知南心力交瘁,歎息一聲,麵上苦笑著。
母親被打是假,問她要錢才是真。
一如既往的計策,偏偏她每次明知是假,第二次依舊會心軟上當。
“你找郯之呀!”
“就是!”蔣奕話音剛落,許昊也附和了句。
他大搖大擺地坐到沙發上,往外吐出一口濁氣,“南南,爸媽辛苦撫養你成人,你不能自己嫁入豪門飛黃騰達了,就不管家人死活了吧?”
“郯之賺這麽多錢,你不拿來花,他就去給別的女人花了,傻女兒!”蔣奕也說起了自己的婦人之見。
許知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堆積在心底的委屈傾洪而出,忍不住低吼:“一直以來,我幫襯這個家已經夠多了,不止是力所能及,是全力以赴。”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顫抖著身子,聲音也低了幾度,“到底怎樣才算幫?是要我把肉一塊一塊割下來嗎?”
“南南.......”
“許昊,你閉嘴!”
蔣奕見許知南發火,不太妙,喝止許昊後,開始跟她說好話。
“對不起啊南南,是媽剛才說話重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但你是家裏最大的孩子,也一向懂事,你不會不管家人的,對嗎?”
蔣奕暗中給許昊遞眼色。
許昊把手指頭豎在太陽穴旁,發起誓來:“南南,爸爸給你發誓,今天這筆錢我拿去還了賭債,保證之後再也不賭了,否則天打雷劈!”
賭徒的話,能有幾分真?
許知南站在原地沒動,表情冷僵著,平複著心情,一言不發。
“乖女兒,真別生氣了,你不是最愛吃媽媽做的桂花糕嗎?今晚留下吃飯,媽媽去給你做。”蔣奕抱了抱許知南。
她渾然不覺許知南身上冷冰冰的,自顧自地說:“爸媽也是走投無路了呀!”
暗裏,蔣奕許昊眼神在空中交匯好幾個來回。
兩人都清楚,這筆錢必須得從許知南身上出。
她現在是許家的搖錢樹,得抓牢了。
“不用做了,我不吃。”
想起父母從小到大重男輕女的偏心,委屈、崩潰和難過的情緒在心中爆開,百轉千回後,隻化作一聲喟歎。
許知南抿了抿唇,從包裏取出一張卡。
“卡裏有10萬,餘下的我來想辦法。”
算她欠許家的養育之恩。
這一百三十萬,是她最後一次報答他們的恩情,之後他們還想要錢,那就把她的肉一塊塊剜掉吧!
“我就知道女兒最好。”蔣奕笑逐顏開。
夫妻倆都如釋重負,但轉瞬許昊又皺緊眉頭,“南南你得盡快,那人隻給了爸兩天時間,否則就要剁掉我的手!”
蔣奕皺眉,立刻附和:“哎喲,媽也差點忘了說,那姑娘家裏也隻給了你弟一個星期期限,拿不出錢就得坐牢。”
“知道了。”
許知南走出許家大院,熾陽深埋進濃濃雲層之中,燦爛的餘輝薄如蟬翼,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她卻覺得好冷,冷得她全身發抖。
沒有打車,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個騎自行車的學生從她身上飛快經過,她踉蹌著往後一躲,驚魂未定,手撫上尚且平坦的肚皮。
“寶寶,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想到男人那紙離婚協議,許知南艱澀地扯唇:“對不起,寶寶,媽媽讓你一出生就要變成沒爸爸的孩子,但你放心,媽媽跟你保證,會給你很好的生活,從今天起,媽媽會努力賺錢。”
給他買最好的奶粉。
念最好的幼兒園。
即便沒有爸爸,他也會健康地成長。
暮色降臨,別墅接到陸郯之來電。
“先生,夫人下午剛回家不久,就急著出去找朋友了。”
彼端的男人,眸中暗湧起伏。
明明身子不舒服,還急匆匆出門,難道是見她那位心愛之人?
“知道了。”
陸郯之掛掉電話,薄唇掀起一抹涼意。
醫院
“知南,你沒事吧?”
許知南上夜班途中,孕吐不止,一小時不到去了洗手間三次,同行值夜班的同事把她扶出洗手間,“要不你請假先回家,我來替你吧!”
許知南搖了搖頭,“不用,我沒事,謝謝。”
這個節骨眼,她不能再請假。
肚子裏的寶寶,許家的窟窿,都還等著她呢!
“知南,你手機在震動。”
她想出了神,直到同事提醒,她翻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陸郯之的發小郗溟洲。
他不是一向討厭她嗎?
怎麽會這麽晚打她電話?
思及此,許知南眉尖微擰。
“許知南,郯之在夜色會所喝醉了。”剛接通電話,郗溟洲用命令式的語氣開門見山:“你現在過來接他回去。”
許知南心神一**,緩了緩神說:“我在值班,可能沒空,沈小姐不是.......”
話音未落,那邊已掛了電話。
等她再打過去,卻始終無法接通。
許知南連續打了兩次,結果都是一樣。
“敏敏,能麻煩你幫我值下班,我有急事要出去下。”她有點放心不下。
“好,去吧!”許知南人好也美,在心外科人緣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