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搶到一張凳子
“大師，拜托你了。”黃連玉給老頭端上一杯茶，畢恭畢敬。
老頭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腦袋裏使勁摸索出一些隻言片語。
顧晶晶這時候像極了個豬隊友，完全忘了一開始胡掰瞎扯的動機，現在就變成了個信命信風水的傻丫頭。
老頭看到顧晶晶的樣子，心裏暗暗感歎：這丫頭怎麽這麽天真呢？
“大師，我好慘啊……”接待室的門才關上，黃連玉就聲淚俱下，哐當跪在老頭麵前，說道：“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好苦啊……”
這苦情場景，驚得顧晶晶往老頭身後躲了躲，隻探出腦袋來說道：“有話好好說，你別把老頭給直接嚇得埋土裏去了。”
黃連玉連忙抹了把臉，一改平日裏那精幹女強人的模樣，有氣無力地趴在沙發上，說道：“大師，我覺得那句話，你得到什麽必將失去些什麽，是對的。”
看黃連玉說話抑揚頓挫的模樣，顧晶晶小聲嘀咕：“你要不要現場吟詩來表現你的慘？”
老頭用手肘杵了杵她，低聲說道：“丫頭，認真聆聽。”
黃連玉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著自己順利的事業，以及一波三折的感情經曆，被當第三者，被假借戀愛之名騙錢，以為遇到了真愛，不想隨後被敲詐勒索。
“我覺得你應該報警吧……”聽著黃連玉的故事，顧晶晶做出了自己的判定。
老頭也讚同地點了點頭，黃連玉捂著臉，激動得肩膀在顫抖，哽咽著說道：“可是，可是，我很愛他們的呀……”
“們……”顧晶晶黑著臉重複了這個字，慢慢轉了看著老頭，說道：“我覺得這好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老天爺也沒辦法的。”
老頭一直在搖頭，黃連玉紅通通的淚眼望向他，乞求道：“大師，求求你幫幫我，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老頭搖頭又歎氣，說道：“黃老板，這是你自尋苦惱啊！你回去以後，工作之餘，經常去福利院、養老院獻些愛心，看看那些孩子、老人，再去寺廟裏上香敬佛，等你的心靜下來了，你真正的桃花也就會開了……”
黃連玉驚訝地看著他，老頭從兜裏緩緩取出一塊像是瑪瑙石的石頭，說道：“我看咱們也有緣，這護身符我隨身帶了幾十年了，現在送給你吧！希望能幫你擋掉那些困擾你的黴運。”
黃連玉如見至寶，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石頭，連連感謝，還說給他錢。
老頭連忙擺手拒絕，起身說道：“我們鍋爐房還要燒鍋爐，黃老板休息一下也請回吧！”
離開接待室，老頭鬆了口氣，顧晶晶跟在他身後，一直到鍋爐房，都盯著他不說話。
老頭被盯得按捺不住了，自己先開口：“好吧！我承認那石頭就是你上次撿的那塊，不過你已經送給我當見麵禮了，我有權處置它。”
“高！”顧晶晶無話可說，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拎起鏟子去給鍋爐添煤塊。
鍋爐房的事情安排好，清欠二人組又來到了昨天來的那家服裝公司，這再次證明了顧晶晶的嘴巴開過光的猜想。
服裝公司裏一片狼藉，像是經曆了一場毀滅性的大戰，桌椅板凳不見蹤影，紙張撒的滿地都是，印著不同的腳印，打爛了的花盆，土壤到處都是。
“跟你說昨天晚上我們來搬點東西，你還不同意，現在好了吧？連口水都輪不到喝了！”顧晶晶跑到裏麵的辦公室看看，也是一樣的慘狀，氣得直衝老板的辦公室。
空空的辦公室裏，那個服裝公司的老板落寞地站在窗口，說道：“我什麽都沒有了，我……”
“付錢！”顧晶晶可不給他多說話的機會，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譚老板，立刻馬上付錢。”
譚老板轉過身來，一臉憔悴，無奈攤開雙臂，沙啞的嗓音說道：“我也想付錢，如果按照我的方法來，一定能扭虧為盈，為什麽他們就是聽不進去呢？”
“你還能有什麽辦法？要麽付錢，要麽現在割下一隻耳朵！”顧晶晶急性子，沒耐心聽他多說。
老頭按住她，說道：“丫頭，你要人家耳朵幹什麽？做鹵耳嗎？”
說著，老頭轉向譚老板，問：“你有什麽辦法？”
提到自己的辦法，譚老板來了神氣，將衣領往上提了提，下巴微微抬起，開始滔滔不絕說起自己的扭虧為盈的辦法。
“我敢保證，隻要把現在倉庫裏的這批衣服按照我的辦法銷售出去，我就可被所有的虧空彌補回來，工資不是問題，欠你們的錢更不是問題！”
譚老板拍著胸膛信誓旦旦保證，顧晶晶不耐煩地問道：“你的貨在哪裏？帶我們去看看。”
她的心裏打著拿貨抵債的主意，譚老板卻是抓耳撓腮，支支吾吾，說道：“這貨，貨，才到就被債主給拉去抵債了……”
“你他媽……”
顧晶晶和老頭異口同聲，跳起來給了這個說大話的男子一拳頭，走的時候順便搬走了他辦公室裏的最後一張凳子。
飛揚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顧晶晶和老頭垂頭喪氣拿著賣凳子的一百塊錢回來交差，這可憐的場景，陳助理站在一旁，看著桌上被風吹得微微扇動的一百塊錢，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既然這家公司已經倒閉了，後續讓法務部去跟蹤就行。”白揚用自己的鋼筆壓住那一百塊錢，說道：“你們繼續收回其他欠款。”
顧晶晶眼巴巴看著桌上那一百塊錢，老頭轉身走了幾步都沒見她跟上，回身來拽著她走，低聲訓斥：“二十塊錢你還要是不是？出息！”
陳助理在背後沒忍住笑出了聲，白揚抬起眼來，看著顧晶晶被拽走的背影，也不禁笑了笑。
言歸正傳，陳助理看白揚的笑容逐漸消失，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到了他麵前，說道：“董事長，這是查到的一些資料，請您過目。”
白揚犀利的目光從資料上緩緩劃過，那如大海一般波瀾不驚的眼眸裏緩緩閃現出了一道異樣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