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前檢查

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慕容縉生怕呼吸聲重了而驚擾眼前的少女,有生以來頭一次,他覺得雷雨夜好像也沒有那麽的可怕了。

愣神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昨夜的記憶慢慢地回籠,一瞬間,他臉色爆紅!

下一刻,林清清竟也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二人四目相對間,慕容縉的腦子跟炸開了一樣,“噌”地一下坐起身來,無意識的揪緊了被子:“臣、昨夜……唐突了……”

“無事。”他這反應著實是讓她好笑。

他不敢看她,卻問得直白:“殿下為何不推開我?”

“為什麽要推開你?你在我眼中就像弟弟一樣,難道你做噩夢了我還要置你不顧,任你踹我宮裏的牆?”

其實是因為推開了他又會繼續扒拉上來。

林清清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像是撫摸一隻可愛的小狗,“我小時候也會做噩夢,每次我做噩夢我娘就抱著我哄。如今隻有我在你身邊,既然你喚了我一聲姐姐,我便是你的姐姐了。”

這番話讓他幾番啟唇,卻頓覺喉嚨幹澀發啞。

良久,慕容縉才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今日難得不用上課。

雨過天晴,林清清正打算開始對慕容縉的教習進程時,慕容縉卻言明自己須得回去還衣裳,林清清雖覺得奇怪,卻也主動提出與他一同前去。

畢竟,誰知道慕容縉會不會趁機對慕容晨下手呢。

正在趕往相府的二人卻不知,此時的相府已快成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像是特意挑在丞相去早朝這個時間段,一大早宮裏便來了人,美其名曰:給未來的準駙馬做婚檢。

“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奴婢隻是奉命行事,還望公子不要為難奴婢。”那宮女也不卑躬屈膝,絲毫不因為眼前的人是公主未來的準駙馬而有半分諂媚。

好一個奉命行事,分明就是給他穿小鞋。

皇後隻怕是已然記恨上了慕引章打林清清的那一巴掌,慕容晨不由得握緊了袖下的拳頭,“當然可以查,查什麽?”

“查公子身上是否有疤痕,是否完璧之身,尺寸是否達到五寸……”

“難不成還要你扒了我的衣服來量尺寸?”慕容晨打斷了宮女的話,眸中顯然不悅。

“自然。”宮女低眉道。

羞辱,絕對是羞辱!

慕容晨氣得渾身發抖,甚至激烈的咳嗽起來。

萬一林清清知曉了有其他女人瞧過他身子這件事,會不會與他心生嫌隙。

見慕容晨始終不鬆口,宮女似是料到了這反應,淡定開口:“若公子拒絕,奴婢便回去如實稟報了。”

皇後真是打得一個好算盤,這檢查他若不應,便可以給他扣個心裏有鬼的帽子。

進退兩難!

像是聽見了慕容晨的心聲,蓋世英雄在這個時候踏著七彩祥雲推門而入:“公子,公子!公主來了,不過她是來……”陪那庶子還東西的。

待看到眼前一堆皇宮中的奴婢來者不善的立於大堂,侍從的話不由得消了音。

然,聽到公主來了時,慕容晨卻眼睛一亮:“去把殿下請過來。”

“是。”

待到侍從屏息離開後,門被帶上了。

見此,宮女錯會了意:“既如此,檢查事宜奴婢盡量快點結束,不會耽誤公子與殿下相敘。”

言罷,她直截了當地上前,在慕容晨跟前站定後,壓根不等慕容晨反應,手便直接去解他的腰帶。

當她的手一碰上那腰帶時,慕容晨再也忍不住,直接把宮女揮開了,他麵色鐵青:“誰讓你碰本公子的?”

他解了被她碰過的腰帶,視之如垃圾一般扔在地上,即使那腰帶繡著金絲,鑲著和田玉。

麵色亦不大好看的宮女剛要開口,卻因一道聲音而止了話。

“北辰。”

是林清清。

剛剛推門進來,卻見大堂中烏泱泱站了一堆人,而且氣氛似乎還有些隱約可聞的火藥味兒。

她認得的,那是母後身邊的宮女。

林清清默了須臾:“怎麽了?”

“她方才碰我腰帶,還想脫我衣裳。”慕容晨手指著宮女,委屈巴巴的跟林清清告狀。

雖有些慌,但宮女總歸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她連忙跪下澄清:“殿下明鑒,是皇後娘娘命奴婢替慕公子做婚前檢查的。”

這句話無疑換來慕容晨的嗤之以鼻,早就看宮女不爽很久的他不由得開口嘲諷道:“做婚前檢查還要扒人的衣裳嗎?你是不是還要親身試一試本公子能不能人道啊?”

“奴婢不敢!”這一刻,宮女確實是開始冒冷汗了。

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玷汙公主的男人啊。

“好了,下去吧。”大致理清事情來龍去脈之後,林清清就算用腳趾頭想都明白皇後是何用意,對此,她隻是作出簡單的警告,“下次若是再敢亂碰,手便留下吧。”

這句話雖輕描淡寫,但威懾力十足。

宮女一直都明白這位公主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更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她學得是帝王權術,手段之狠辣自己也是見過的:“是,謝殿下不殺之恩。”

而後,她忙帶著一群人匆匆離開。

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口頭懲戒讓慕容晨心生不滿。

他拉住了林清清的手,眼底滿是獨屬於年少時的醋意,像是因不被注意而生氣的孩子:“就這麽放過她了?殿下是真的覺得這事兒不大,還是說殿下根本就不在乎?”

她一向最愛他身上的少年意氣,敢愛敢恨,性情中人。

林清清輕輕地捧住慕容晨的臉,蜻蜓點水般啄了啄他的唇,“怎麽會不在乎呢?但她隻是奉命行事,不應為難。”

柔軟的觸感傳來,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足以讓慕容晨紅了耳尖,“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

她又親了一下。

然後他沒聲了。

“檢查還是我親自來吧,母後可不是輕言善罷甘休之人,那宮女今日不得手,必會改日再來。”林清清說起這個時,麵色很是嚴肅認真,絲毫讓人生不起旖旎之心。

可慕容晨耳尖更紅了,跟煮熟的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