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公平契約
痛！
好痛！
頭好痛！
鬆井緒迷迷糊糊間，想要捂頭，想要坐起，想要挪動，身體卻根本無法控製，待更清醒些，才發現被綁在了一張木椅上。
麻繩一圈一圈的將他纏繞，綁得很緊，由上至下。
九妹千穗右手拿著明晃晃的扳手，臉上帶著可愛的甜笑，左手親昵地摸了摸鬆井緒受傷的額頭，柔聲發問：“鬆井同學，疼嗎？”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會打死人的？！”
“我要報警！！”
鬆井緒騰地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他想到少女漫畫書中的病嬌，眼前的九妹千穗絕對是一個病嬌，而且還是精神有問題的那種，正常人誰會在書包裏放扳手啊？
“分明是你不好，你好好說的話，我肯定會還給你的。”九妹千穗聲音越發溫柔，笑容裏帶著甜絲絲的味道：“你不想要日記本的嗎？”
一會兒凶狠，一會兒甜笑。就像剛才打他的是另一個人一樣，看得出九妹千穗情緒很不穩定，真是白瞎了她那張漂亮的臉。
鬆井緒噴了一句，“有病！”
九妹千穗微微一笑，從包裏拿出鬆井緒的日記本，隨意翻開一頁，開始誦讀。
“學姐的手指真是纖細漂亮，如果蘸上蜂蜜的話喂食我的話，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學妹的笑容真是又蠢又萌，腿型也好，要是能穿上過膝黑絲襪肯定好看，不對，也許黑絲連褲襪更誘人些……”
“啊，這位女同學身上香香的，粉唇真是完美，親吻的話一定很綿軟……”
“……”
九妹千穗的朗讀抑揚頓挫，橘橘的關西腔透著絲滑魅惑，鬆井緒臉脹的通紅，羞恥得想死。
終於……
她讀完了。
九妹千穗將日記本合攏，鄙視地看了一眼鬆井緒：“我是精神病，那你就是變態嘍，看你表麵像個正經人，一肚子壞水，我替女性同胞教訓你，很合理吧！”
“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鬆井緒慌忙辯解，日記確實是他寫的，但也是有原因的。
九妹千穗眨了眨眼睛，“你說，為什麽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鬆井緒嘖了一聲，緩緩開始訴說：“其實我是治愈師，我有一種超能力，能治愈女孩子受傷的心靈或者身體的病痛，隻是每次治療都要與女孩子身體接觸，偶爾我會記在日記裏舒緩一下，畢竟，畢竟我也是一個正常男人。”
鬆井緒老老實實說出了心裏想法，不想被九妹千穗認為自己是個變態、流氓。
“你就是最近校園裏流傳的神秘治愈師？”
“對，是我。”
九妹千穗雙手環胸，冷哼一聲：“事實上你還不是有那種齷齪的想法，我看你遲早會付諸行動的，不行，我得公布你的日記，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變態，離你越遠越好。”
“求求你，別！”鬆井緒急了，他不想社死，他還想在社會上做一個體麵、受人尊重的人，於是小聲哀求：“千穗同學，你想怎麽樣？”
“嗯——”九妹千穗拖了一個好聽的尾音，眼波流動：“我想想……”
鬆井緒看著九妹千穗，心中惶恐禱告，隻希望她要求不要太過分才好。
“你真的會治療嗎？”
“會。”
九妹千穗美眸微眯，語氣很認真拋出一個選擇題：“和我談戀愛，或者社死，你挑一個？”
鬆井緒聽得這句話有點耳熟，他聯想起了夢裏自己悲慘的結局，毛線談戀愛？這是有生命危險的好不？心裏很排斥，於是小心翼翼的問：“嗬嗬，能換個要求嗎？”
“我說了！挑一個！”九妹千穗臉色一沉，將日記本在鬆井緒眼前晃了晃：“要不？明天我就在班上大聲朗讀，場麵肯定會很精彩的。”
鬆井緒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哭喪著臉，“好，我挑第一個，和你談戀愛。”
“嗬嗬，這就對了。”
“以後你要乖乖聽話，不許反抗我。”
九妹千穗從書包裏拿出紙筆，颯颯而寫，過了一會兒，將紙杵在鬆井緒麵前。
“戀愛契約？”
字跡很娟秀，上麵羅列各種條條款款十幾條，全是對鬆井緒作為男朋友的要求義務，自己的義務卻是隻字不提，完全沒有公平可言。
九妹千穗將筆遞到了鬆井緒的手中，將紙塞在他的筆下，用命令的語氣道：“簽了！”
鬆井緒身體被綁住不能動彈，手臂和手還是能動的，他抬眸哀怨看了九妹千穗一眼，可又不敢反抗，遲滯了兩秒，在條款右下角簽上了大名。
“感覺還差點什麽……”九妹千穗嘖了一聲，輕聲自語，單膝跪地蹲下，鬆井緒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隻感覺右手食指一陣疼痛，九妹千穗狠狠地將他的食指咬出了血。
“按個手印。”
“你……”鬆井緒愈發覺得眼前的這個漂亮少女不是善茬，哭喪著臉，用帶著疼痛、鮮血的食指，按上了手印。
九妹千穗滿意的看了一眼契約，小心翼翼地折疊成小方塊，塞進了百褶裙隱秘的兜裏。
“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我綁得難受。”
“可以。”九妹千穗溫柔地替鬆井緒鬆了綁：“以後可要好好相處哦。”
“好。”
鬆井緒摸著受傷的額頭，啟動意念打開係統麵板，頓時眼前出現了泛著淡紫色的屏幕，作為重生者，這是他的係統，它的係統有兩種功能。
每個周末能化身陰陽師消滅妖精，而另外五天便是治愈師，能治療人類、妖精、任何生物的傷病。
【姓名：鬆井緒】
【狀態：輕傷（可治愈）】
【治愈lV2：210/300】
【臨時技能：開發中】
【任務：治療自己無獎勵】
【獎勵：無】
係統設計的很簡單，隻要治愈各種病人，就能獲得大量的技能升級、金錢獎勵，可以在係統商城裏買五花八門的道具、學習各種技能，而且每治好一個病人，還會隨機獲得一周的一項臨時技能。
鬆井緒摸著額頭，啟動了治愈技能，一股暖氣從額頭源源不斷的滲透，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他的額頭、手指完好如初，傷口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啊……厲害！”九妹千穗瞪大了眼睛。
“還好了，也不是所有的病可以治，我現在還在修煉中，類似氣功的那種。”鬆井緒說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係統什麽的肯定是不能說的，畢竟這種反科學的治愈能力，也要給一個合理的說法。
他不想被人誤會報警，送進青山精神病院。
“心髒病能治嗎？”九妹千穗期盼的問。
“你心髒病？”鬆井緒敏銳的感覺九妹千穗果然不是想和他談戀愛那麽簡單？如果有求於他，這個就說得通了。
“嗯。”九妹千穗垂下睫羽，輕咬了下嘴唇。
鬆井緒眉頭微蹙，“把手伸出來。”
“那。”九妹千穗將手掌攤開，鬆井緒將自己的手掌輕輕貼了上去。
係統麵板顯示：
【姓名：九妹千穗】
【狀態：心髒病（暫時不可治愈，可延緩）】
【治愈lV2：210/300】
【臨時技能：開發中……】
【任務：請努力升級，治愈好矢神玖美。】
【獎勵：金錢100000、技能一級】
鬆井緒搖頭，“我現在治不了，但是可以延緩。”
“是嗎？”九妹千穗眼神明顯暗淡下來，很快又笑了：“治不了算了，我無所謂。”
鬆井緒看著九妹千穗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漂亮得讓眾生嫉妒的臉，心裏忽然萌生出一個卑鄙的想法，九妹最好死了才好，這樣秘密就不會發現了，但接著又為有這麽卑鄙的想法感到羞恥。
就算九妹千穗病嬌，好像也罪不至死吧。
不過現在的能力確實治不了，也是事實的存在。
鬆井緒表情露出一絲古怪，小聲安慰，“你等我慢慢修煉，以後應該有機會，治愈好你的心髒病的。”
九妹千穗眼裏閃過一抹皎潔的光，調侃發問：“鬆井，你剛才有沒有希望我最好死掉？”
“沒有沒有。”鬆井緒感覺耳尖發熱，趕緊否認，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九妹千穗眯起眼睛，“在我麵前不要耍小聰明。”
“沒有。”
九妹千穗拿出了手機，“那好吧，咱倆交換LINE。”
“好。”
……
鬆井緒剛治完一個病人，走出治療室，鎖好鐵門。
外麵已是霓虹閃亮，空氣裏鏈著草木的清香。
【九妹千穗：緒醬，在幹嘛？】
鬆井緒眉頭一皺，手指敲擊著手機，回複著簡訊。
【鬆井緒：沒幹嘛。】
【九妹千穗：注意你的態度？！（生氣）學校食堂的午餐不好吃，明天你給我做一份天婦羅愛心便當，記住！是必須！不然我不確定明天會不會在班上朗讀日記。】
“什麽嘛？不會自己做嗎？”完全是威脅的語氣，鬆井緒心裏討厭，覺得被九妹千穗訛上了，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誰叫自己手賤寫日記呢？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等把日記本哄到手，就可以和她翻臉了。
【鬆井緒：（笑臉）矢神同學，剛才是我不對，我會好好表現的，今天請靜候我的愛心便當。】
鬆井緒租住的公寓離這裏並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就可以回到家。
想到要給九妹千穗做便當，鬆井緒路過便利店，特地買了天婦羅便當所需要的新鮮食材。
他其實廚藝還可以，本來晚上打算吃一頓簡單的速食麵，看樣子是不行了。
鬆井緒踩著鐵製的樓梯，來到二樓，狹長的回廊，略顯昏暗的吊燈。
這是東京老式的出租公寓，兩層樓被隔成了許多單間，租住的人大多是附近學生或者在東京打工的人。
進入房間。
明亮的白熾燈將房間點亮，整個屋子大約三十平米的樣子，很狹小。
一室一衛，客廳也是臥室，一眼能望到頭。
開放式的廚房，隻有冰箱、電視等最基本的電器，一張榻榻米，嵌入式木衣櫃，已經鋪好白色床單的地鋪，便是整個房間的全部。
鬆井緒將一大包食材放在灶台上，圍上藍色的圍裙，開始忙活。
“嘩嘩嘩”的衝水聲，鬆井緒將買來的十幾隻基圍蝦放在水龍頭前洗淨，一隻一隻抽去蝦筋。
廚台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鬆井緒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是九妹發來的簡訊，漾著笑容，將雙手在圍裙上抹了一下，趕緊打開。
【九妹：想你了，期待明晚的見麵。（偷笑）】
鬆井緒笑容更甚，看看這語氣，多溫柔，這才是女孩子嘛，又想到了九妹千穗，蹙了蹙眉，都是叫九妹，怎麽性格差這麽遠呢？
【鬆井緒：我也是。（笑臉）】
鬆井緒把天婦羅粉加冰鎮蘇打水，調成厚薄合適的麵糊，等一下炸蝦需要粘上麵糊。
過了一會，簡訊再次傳來。
【九妹：你有女朋友嗎？】
鬆井緒攪動著麵糊握著筷子的手停下，“嘖”了一聲，她不確實九妹千穗算不算女朋友，那個條約不公平，至少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猶豫了片刻，還是誠實回了信息。
【鬆井緒：有。】
良久，那邊再沒有回音。
鬆井緒花了一個小時，用心做好了天婦羅愛心便當，看了一眼時間，牆上的時鍾是8：35。
時間還早，鬆井緒在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窩到**。
他將枕頭墊在腰下，靠在床邊，拿起了忱邊的精裝書《月亮和六便士》，細細品讀起來。
“我們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孤獨的，每個人被禁錮在一座銅塔裏……”
時間流逝，在指尖流過，月上枝頭，窗外的月色愈發清亮。
書的故事並不難懂，鬆井緒感歎用喜歡的方式渡過一生，該要多大的勇氣。
如果既有仰望月亮的勇氣，也有獲得六便士的能力，那世界就完美了。
鬆井緒打了一個哈欠，看了一眼牆上時鍾，時間10：15，盍上書放到床邊，關燈睡覺。
突然，嗡的一聲。
鬆井緒的手機亮了一下，LINE簡訊來了。
他拿起手機劃亮，讀出簡訊，一下睡意全無。
【清水律：九妹千穗是妖精，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