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妹的溫柔
“和我談戀愛，或者被我殺掉，你挑一個？”
充滿著少女嫵媚，仿若誘哄的聲音。
“我……”鬆井緒咽了咽口水，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百褶裙一側的娟秀小手中，握著一把亮鋥鋥的物體。
鬆井緒逐漸清醒，視線變得清晰。
他發現自己被粗壯的棉麻繩子，結實地綁在一棵櫻花樹下，偶爾有幾片粉色櫻花，緩緩地從枝蔓落下。
眼前的少女很漂亮，五官精致，明眸皓齒，雙馬尾，柔和地黑絲纏繞在芊芊**上，勾勒出豐滿的大腿肉，與上方的百褶裙構成完美的絕對領域。
她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勾出地邪肆讓人害怕，腦袋微微偏向一側，右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在略顯昏暗的環境裏，閃著鋥亮光芒，實在稱不上友好。
鬆井緒舔了舔嘴唇，心想保命要緊，趕快表態道：“對不起，我不該花心，我保證以後心裏隻有你一個。”
少女俯身向前，白皙秀氣的臉龐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吹拂在鬆井緒的臉上。
“真的嗎？”
“真的！”
“我覺得你騙人……”
鬆井緒突然感覺什麽冰涼的東西，貫穿了他的肚子。
一陣強烈地劇痛，什麽東西在肚子裏攪動，伴隨“砰”的一聲，鬆井緒從床的邊緣滾落在木地板上。
原來是夢啊……
鬆井緒一連幾日，都在做與這位少女有關的夢，斷斷續續、支離破碎地記憶。
有甜蜜戀愛的畫麵，有曖昧心跳的舉動。
夢裏，他和她什麽都做過，就是不知道少女叫什麽名字。
唯一遺憾的是，無論前麵怎樣甜寵，但最後必然是柴刀結局。
鬆井緒迷迷糊糊感覺襠部濕漉漉的，“哎，又要換**了。”
他穿好慶應校服，半眯著眼睛走進洗漱間，刷牙洗臉。
梳妝鏡中的自己，白襯衣、黑褲，工整的紅色領帶，鬆井緒對著鏡子將頭發胡亂抓了幾把，以便讓碎發更自然的蓬鬆，讓整個人看起來幹淨爽朗。
他認為男人可以不帥，甚至可以不太聰明，但是必須整潔精神，因為這是對生活的一種尊重。
鬆井緒拿起書包，走到屋外，踏上去往學校熟悉的路。
東京的櫻花樹綿延兩邊街道，隨著一陣微風吹起，粉色如霞的櫻花漫天飛舞。
這幾天，櫻花燦爛至極，花期將至，凋零就在近日。
“嗡”的一聲，鬆井緒手機LINE簡訊聲傳來，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劃亮屏幕，點開簡訊。
【九妹：早啊！（笑臉）】
鬆井緒敲動手機鍵盤很快地回了過去。
【鬆井緒：早！（偷笑）】
【九妹：都聊這麽久了，約個時間見麵吧！（雙手合十的期待）】
鬆井緒抿嘴笑了，還未見麵的戀情，就要開始了嗎？
說起與九妹的相識，那是三天前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下午，他在儲物櫃裏，收到了一封粉色的告白信。
那是他在清虹收的第一封告白信。
鬆井緒沒有正式談過戀愛，他拒絕了一之瀨美空、二滕玲奈，五百城茉央又拒絕了他，有那麽一小段時間，他的心真的死了。
而這封粉色的告白信，非常簡短，很特別，成功地吸引住鬆井緒的視線，讓他又開始憧憬愛情。
【九妹，想和你做朋友，手機：XXXXXXX】
字跡娟秀，打開信封時，鬆井緒嗅到了淡淡地柚子香味。
他不確定這是少女的體香、或者是沐浴乳之類的味道，但真的很好聞。
九妹，名字聽起來萌萌噠。
很可愛，很拿捏，很好奇……
鬆井緒內心有了一份憧憬，他並沒有打電話，而是用手機號加上九妹的LINE，狂聊了三天。
事實上，九妹似乎很會聊天，每次回複簡訊都很快。
無論是電影動漫、美食茶道、考試學習，她都能恰到好處點進鬆井緒的心裏，總之兩人就是聊得很愉快。
鬆井緒甚至一度懷疑九妹是不是有專業話術的詐騙犯，對方也許是一名摳腳大漢，但仔細想想，他不過是一名貧窮大學生，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讓人騙的。
熟悉的學校路口，鬆井緒看到路口碩大的櫻花樹下，有一道靚麗的風景。
一位穿著水手製服的雙馬尾少女，在櫻花樹下東張西望，背影婀娜地對著鬆井緒，好聽的聲音裏帶著疑惑：“嗯——，教務處，該往哪邊走呢？”
鬆井緒啞然失笑，這段時期是學校的開學季，這位少女應該是剛剛才來報道的新生。
鬆井緒走近“誒”了一聲，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熱心地指著教務處方向，“美女，教務處往那邊走。”
少女循聲轉身看到鬆井緒，微笑垂首點頭：“謝謝。”
鬆井緒第一眼就被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所吸引，少女雪白襯衣外麵套著一件圓領深紅色的無袖毛衣，胸口兩個巨大的圓弧顯得衣服有些緊繃，領口紮著俏皮黑色的蝴蝶領結，下麵穿著淺藍色的百褶短裙，包裹著雙腿的黑色長筒襪，小圓頭牛皮鞋閃閃發光。
她的腿型很好，襪口和百褶裙之間的絕對領域，白裏透粉有些晃眼。
“呼，身材真好。”鬆井緒暗歎，當視線完全展開，看到少女的小臉時，瞬間怔住了。
這張臉很熟悉，很美，但更可怕！
這張臉就是他夢裏見到的少女那張臉，鬆井緒瞳孔變大，臉色陡然變成死灰，牙齒打架，哆嗦著一屁股坐到地上：“怎麽，是……是你？！”
少女眼裏閃著疑惑，俯身靠近，“怎麽了，同學？”
鬆井緒驚叫一聲，像見到鬼一樣，撿起書包，倉皇地跑了。
肉眼可見的，書包裏一件黑色的物體掉落在地上，發出“啪”的聲響。
黑色物體，是一本黑皮日記本。
“這位同學好奇怪，日記本都不要了嗎？”少女撿起地上黑皮日記本，撣了撣上麵沾染的灰塵，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隨著日記一頁一頁被翻動，她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
……
文學部的教室裏，同學們做著課前準備。
座位上，鬆井緒捂著胸口，臉上泛著醉酒般的紅暈，好容易才將呼吸喘勻實了些。
“呼……，實在太可怕了，神明保佑，以後一定不要再見到她了。”
“鬆井，你怎麽了？是見鬼了嗎？”三上雄馬看到臉色難看的鬆井緒，好奇發問。
鬆井緒側臉看向右座的三上雄馬，白了他一眼：“我剛才見的東西，可比鬼可怕多了。”
“是嗎？”三上雄馬疑惑的眼神一閃而過，然後話峰一轉，臉上掛著猥瑣的笑，“你知道嗎？今天班上要轉來一個特召生，聽說是個美女！”
三上雄馬與鬆井緒處的不錯，最近成為了朋友。
三上雄馬這家夥典型的吊絲，長相一言難盡，他的長相往好了說，尖嘴猴腮、賊眉鼠眼；往壞了說形象猥瑣、陰險卑鄙。如果去演反派的話，流氓、地痞、變態男什麽的，根本不用化妝，完全可以真顏出鏡。
他的日常，平時沒少受島國動作片的毒害，愛好是看女生，經常用那種非洲草原上鬢狗流著口水盯著獵物的眼神，想吃又怕對方跑了的眼神看女生，聽說在學校女生中風評極為不好。
不過這家夥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他很講義氣，熱心幽默，在漫畫方麵也和鬆井緒談得來，當然僅限少女類的。
鬆井緒呶了呶嘴，義正言辭的說：“三上，你還是算了吧？你說你被女生拒絕多少次了？好好學習才是正道。”
三上雄馬一臉滿不在乎，訕笑道：“嗬嗬，無所謂，有的看都好，我要求很低的，而且……”
“而且什麽？”
“隻要堅持不懈告白的話，總會眼瞎的魚兒遊進我真誠的網裏，發現我這顆亂草堆中的仙草的。”
人不要臉則無敵！
簡直是恬不知恥！
鬆井緒無語搖頭，滿腦子都是女人，這家夥沒救了。
這時，班主任邊井老師走了進來。
“咳咳！”邊井老師站上講台，清了清喉嚨：“在上課前有件事要宣布，今天有一位新同學到班裏，大家歡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教室的大門。
“進來了。”邊井老師朝門外喊了一句。
穿著製服、模樣漂亮的少女隨之出現在門口，她緩緩走到講台邊，挑了挑眉，目光清澈地看向同學們，沒有一絲躲閃，大方端莊。
“自我介紹一下，千穗同學。”邊井老師說。
少女雙手撫住裙擺，端莊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美眸微微顫動，自帶的關西腔，聽起來特別溫柔：“我叫九妹千穗，以後請多多關照。”
“好漂亮！”
“身材簡直是完美！”
“看起來性格好好的樣子。”
“……”
同學們竊竊私語著，都是一些正麵的評價。
三上雄馬眼睛裏麵冒星星，一臉癡迷，激動地拍了拍鬆井緒的肩，拍得他生疼：“我負責任的說，她這種姿色至少是學校的前三，我說的是至少。”
原來她叫九妹千穗，剛才櫻花樹下碰到的少女，在他噩夢中出現的病嬌。
鬆井緒哭笑不得，一種要糟的預感縈繞心頭。
他想起了一連幾日的噩夢，挪動了兩下凳子，腳跟抬起，突然有一種想逃跑的衝動。
眼前的女生絕對不是善茬，外表良善，內心病嬌，鬆井緒相信他的夢境和直覺。
邊井老師指著鬆井緒道：“千穗同學，你就坐到鬆井緒同學後麵吧！”
“哦。”九妹千穗乖巧地應了一聲，緩緩向鬆井緒走來，她嘴角微微勾起，眉目一挑，拋給鬆井緒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兩人目光不經意對視在了一起。
九妹千穗明明帶著溫柔的淺笑，不知為何，卻有一種空氣凝結的停滯感。
有殺氣！
一股莫名的惡寒恐懼湧上心頭，鬆井緒莫名心虛害怕，趕緊垂下腦袋，不敢與九妹千穗對視。
上課鈴聲響起。
上課過半，邊井老師在黑板上奮筆疾書。
“吱吱呀呀”粉筆與黑板發出的摩擦聲，偶爾翻動的書頁聲。
鬆井緒感覺後背肩胛處被什麽尖銳物體輕輕戳了兩下，下意識轉過腦袋，九妹千穗手裏拿著自動鉛筆，美麗的眸子朝他眨了眨。
“誒，你是不是怕我？”九妹千穗聲音又輕又柔，聽起來很友好。
她真的很漂亮，笑起來特別溫柔，看起來人畜無害，鬆井緒一時有點恍神，很快夢境的那幀可怕畫麵將他驚醒，“沒，你……你有事嗎？”
“你日記本在我那。”
“……”鬆井緒腦袋一下懵了，嘴巴不自覺的微微張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九妹千穗將聲音壓得更低，眼睛微微眯起，右手食點著下唇，語氣帶著調侃，“內容我看了，很精彩……”
鬆井緒臉色一下變得鐵青，如墜深淵，那日記本除了記錄些日常，還記著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的話，是會社死的。
“你……你想怎麽樣？你……你還給我。”鬆井緒羞恥得滿臉通紅，說話都結巴了。
“還給你？”九妹千穗食指不再輕點下唇，而是停滯輕輕壓住，看起來像在在認真考慮，幾秒後小聲道：“那你放學來找我。”
鬆井緒瞬間無語，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小心翼翼的哀求：“求求你，能現在還給我嗎？
“不可以。”九妹千穗眼波流動，甜甜的笑容裏似乎還帶有幾分嘲諷，“現在可不是你說了算，機會隻有一次，你可考慮好了。”
鬆井緒感覺被九妹千穗拿捏了，可是也怪自己，正經人誰寫日記呀！沒法子，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行，放學我找你。”
……
廢棄的雜物間，唯一一扇透明的窗戶，承載了所有的光亮，屋裏顯得有些昏暗。
不算太大的空間裏，放著學校廢置壞掉的體育器材、桌椅、社團的活動工具啥的，全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塵。
這裏很偏僻，平時鮮有人來往，空氣裏彌漫著靜謐的氣氛。
鬆井緒先開口了，雙手合十討好的笑著：“嗬嗬，千穗同學，麻煩把日記本還給我。”
九妹千穗咯咯笑出聲，“如果我說——不還呢？”
鬆井緒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早有準備，之所以把九妹千穗帶到這裏來，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好說不行，就來硬的。
“我可是男生，那你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鬆井緒佯裝很生氣的樣子，語氣帶著威脅，覺得眼前的少女隻要不是傻的話，都會乖乖交出日記本的。
九妹千穗目光一厲，“你想硬搶？”
“對！”鬆井緒故意流裏流氣的嚇唬道：“這兒可沒人，我做什麽都可以。”
“你別生氣。”九妹千穗露出害怕的眼神，似乎服軟了，拉開書包拉鏈，在裏麵翻找著，“你過來，我拿給你。”
“這就對了嘛！”鬆井緒心裏暗暗得意，小女生始終是弱勢群體，嚇唬一下就對了，他走近，攤開右手：“給我。”
九妹千穗一臉平靜，從包裏拿出一個什麽東西，突然向鬆井緒腦袋襲來。
耳邊一陣風聲，隻聽“啪”的一聲，鬆井緒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腿一軟，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