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展開
教室窗外的旗杆，被明亮的太陽扯出一道長長的痕，影子由長變短，上午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走。
學校天台。
蔚藍天空有飛機劃過，留下一條白色的飛機雲，宛如一條魚兒在碧水中遊過。
中午的陽光，溫暖宜人，九妹千穗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微卷纖細的羽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優越的側臉輪廓，蓬鬆秀麗的烏發往下，透過圓潤的兩抹白皙，百褶裙下是一雙**微扣的黑絲長筒襪。
她撩開如布的黑發，露出脆弱白皙的後頸，一片亮眼的白。
鬆井緒看得有些癡了，她真的很漂亮，皮膚很白，身材完美，宛如不來自人間，而是名家畫展中曼妙精美絕倫的少女油畫。
“千穗同學……”鬆井緒溫柔地喚了一聲，九妹千穗的美，讓他變得溫柔。
九妹千穗看向鬆井緒，唇角微微勾起，細碎的陽光照在她的發絲上，點綴著星星光芒。
她緩緩走來，撫了一下臀部的裙擺，優雅地在鬆井緒身邊坐下。
“緒醬，便當做了嗎？”聲音平靜動聽，九妹千穗側顏向鬆井緒投去問詢的眼神。
“做了。”鬆井緒討好的笑著，打開書包，用手摸索書包深處的便當，然後遞到了千穗麵前，“我很用心的做了。”
九妹千穗微微一笑，接過便當，目光一瞥好巧不巧，剛好看到了書包麵裏麵疑似露出白色絲織品的一角，像是一雙襪子，她眼疾手快一把絲織品拿到了陽光底下，眯著眼眸用嫌棄的眼神細細看著。
那是，四月祐希留下的絲織品。
“果然。”九妹千穗似笑非笑：“你倒挺變態的。”
“死，那是四月祐希的白色長筒襪。”鬆井緒心裏炸毛，臉騰地一下紅了，“千穗同學，你聽我說。”
九妹千穗眼神充滿了嫌棄，“好，你說。”
“這是我一位病人不小心遺留下來的，我打算還給她，所以我就隨便放在書包裏了。”
“嗯，嗬嗬，理由不錯。”九妹千穗滍笑地白了鬆井緒一眼，指著襪上的一處白漬，眼睛閃亮：“那這個又是什麽呢？”
“不是你想的那樣，應該是包裏吸管牛奶破了，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鬆井緒不想被九妹千穗誤會成變態，慌張地從包裏翻出了兩盒吸管牛奶，一臉如釋重負，指著其中一盒破損的吸管牛奶：“我帶了兩盒，準備咱倆一人一盒，看見沒？這盒確實破了。”
“唔，我信了。”九妹千穗眼波流動，將白色的絲織品還給鬆井緒，用嗔怪的語氣調侃道：“要注意身體哦，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可不要做無聊的事了。”
鬆井緒慌亂的將襪子塞進包裏，看到九妹千穗如此反應，有些氣悶，真是黃泥巴沾褲襠，不是屎也是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九妹千穗將便當放在腿上，打開蓋子，一股好聞的香味撲鼻而來。
便當做的很精致，薄薄的一層白米飯上，鋪著快要溢出的各種菜品，一半鋪著十幾隻炸蝦，另一半有藕夾、生菜、糖心煎蛋，兩顆小番茄若幹。
紅綠相間，色澤分明，煞是美觀。
“呀，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九妹千穗咽了一下口水，用筷子拈起一個炸蝦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口感很棒，炸蝦外焦裏嫩焦黃可口，鹹香和油味交織成一片，酥脆的美味在口中流蘇。
她眯起眼睛，滿臉幸福，含糊不清地誇讚：“好好吃！！”
“我手藝還不錯吧！”
“嗯嗯，你也嚐嚐。”九妹千穗又拈起一個炸蝦，杵到鬆井緒的嘴邊，“啊——”
模樣可愛的投食，鬆井緒有點招架不住，耳尖微微發熱，猶豫片刻，張嘴咬住了炸蝦，咀嚼了幾下，又酥又脆，似乎還帶著甜絲絲的味道。
“咯咯，有女朋友幸福吧？”九妹千穗掛著甜甜的笑，溫柔地撥弄了兩下鬆井緒額前的碎發，一片夾在發絲裏粉色的櫻花瓣飄落在地。
“還可以。”鬆井緒小臉一紅，心裏如糖粒子被化開，九妹千穗又撩又可愛，這女朋友就像白給一樣，他幾乎忘記了九妹千穗曾經還給了他一扳手的事實。
九妹千穗將愛心便當吃得幹幹淨淨，吃完後還可愛地咋了咋嘴。
“你喜歡我什麽？”吃飯的這段時間，鬆井緒一直沉浸在一種名為幸福的海洋裏，九妹千穗很美，吃飯的動作也美，她漂亮的顏值讓人心動，不能自己。
“我啊——”九妹千穗拖了好聽地長長尾音，陡然眸光一冷：“也許我隻是單純的想利用你治病呢？”
鬆井緒心裏一沉，如墜冰窖，聽語氣像是真的。
漂亮的女人不可信，越漂亮的女人心越毒，九妹千穗這種絕美姿色的美人，憑什麽看得上我呢？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九妹千穗噗嗤笑了，“開玩笑的，知道我為什麽轉學嗎？”
“為什麽？”
“因為以前學校天天都有各種不同的男生向我告白，我真的很煩，我隻是覺得你好拿捏，又有社死的證據在我手上，有你這個契男朋友做擋箭牌，免得狂蜂浪蝶騷擾我。”
“隻是這樣嗎？”
“隻是這樣。”九妹千穗撇了撇嘴：“便宜你了。”
“這算那門子便宜！”鬆井緒哭笑不得，美女果然都是傲嬌的。
“對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在學校大張旗鼓的追我，最好人盡皆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可是，這樣很丟臉的。”鬆井緒表示抗議。
“緒醬……”九妹千穗甜甜地叫了一聲，用誘哄的聲音說道：“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了，我就把日記本還給你。”
“可是……”
九妹千穗麵色變得難看，雙手抱臂，不滿地盯著鬆井緒，語氣瞬間冰冷如刀，“怎麽？你想反抗我？！”
九妹千穗總能在各種情緒中迅速切換，就像是娃娃臉的天空，有時陽光普照，有時狂風驟雨。
鬆井緒苦笑一聲：“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好好表現就是了。”
“這就對了。”九妹千穗蹬下腳上的黑色小皮鞋，纖長白皙的手指輕叩襪口，開始窸窸窣窣地褪著**上的黑絲。
鬆井緒瞪大眼睛，咽了一下口水：“千穗，你幹嘛？”
九妹千穗輕咬嘴唇，動作優雅的從左即右，直至將一雙黑絲長筒襪完全褪下，往鬆井緒懷裏一塞。
九妹千穗眼裏春水嫵媚，語氣柔弱中帶著冷咧的威脅：“我穿了兩天，襪子送給你了，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以後我再見到你包裏有其她女生奇奇怪怪的東西，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
“我明白的。”九妹千穗一副秒懂的表情。
鬆井緒尷尬地拿著黑絲，心裏呐喊著我不是變態，進退兩難，絲織品綿滑溫潤，還帶著她的體溫，讓鬆井脖頸陣陣發熱。
九妹千穗用水汪汪的眼神著著他，小臉泛著一抹櫻花色的粉紅，輕輕咬了咬嘴唇，模樣又純又欲。
他再也受不了了，手臂勾住九妹白皙的脖頸，然後將嘴唇貼了過去。
九妹千穗肩頭微微抖動了一下，並沒有反抗，旋即軟綿綿地閉上眼睛，兩片羽毛悄無聲息在觸碰，回甘的味道，越來越深，隨之心兒變得溫馨，變得親密。
鬆井緒覺得自己失控了，他的手不老實地扯九妹的裙子。
即然變態、敗壞的名聲挽回不了，鬆井緒決定坦然接受。
九妹千穗猛地推開了他，站起身，整理著裙擺，“鬆井，你過份了哦，我們太快了，慢點好不好？”
“對不起。”鬆井緒覺得自己衝動了。
“記得約定，明天開始，你要在大張旗鼓的追我。”
“好。”
九妹千穗行至天台大門，驀然轉身，烏發宛若峽澗瀑布流轉暈開：“明天，明天我想吃牛肉便當。”
“好。”
……
夕陽暖目，街市喧嘩。
【九妹：我已經到了，穿著藍色格裙，帶著黃色皮卡丘卡通口罩，手上拿著一朵百合花的就是我。】
【鬆井緒：我馬上就到了，有點小激動，等我。（笑臉）】
鬆井緒按下手機側麵的按鍵，將手機熄滅，放進口袋，加快了腳步，他很想快點見到和她熱聊很久網名九妹的少女？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女孩呢？
那種感覺就像是開盲盒，好奇而期盼。
穿過熙攘的人群，擦肩而過的路人，來到遊人如織的廣場。
鬆井緒第一眼就認出了九妹，那是與九妹約定的穿戴，藍色裙子、黃色口罩，再加上手上一朵白色的百合，藍黃白三種亮麗的顏色湊在一起，很晃眼。
廣場上，鴿子們一身雪白的羽毛，黑眼睛，小腳丫，或是調皮踱步，或是煽動翅膀空中盤旋。
隻見她緩緩靠近，亦步亦趨，突然頑皮地如小孩子般在鴿子群中，重重上前一跳。
鴿子們被驚起，盤旋四散，宛如清澈幽深的潭水被投進石塊，激起漣漪泛起層層波浪，畫畫很美。
“要來了。”
鬆井緒感覺心跳稍快，他輕舒一口氣，平穩心態，手裏捧著一捧鮮豔的玫瑰，慢慢靠近。
終於，他的腳步在距離少女一米遠的位置停下。
少女背影身姿曼妙，披肩的烏黑發絲，在風中輕盈曳搖。
“你好，九妹。”鬆井緒澀澀溫柔開口。
少女緩緩轉過身來，口罩之上大大的眼睛，清澈閃亮，語氣裏帶著親切：“來了。”
“誒？”鬆井緒覺得聲音聽著耳熟，這眉眼、身材似曾相識，眉頭一皺，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這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被抓到了哦。”
少女拿下臉上的黃色皮卡丘卡通口罩，露出真顏，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熟悉而危險。
鬆井緒手中的玫瑰掉落在地，如晴天霹靂，讓他淩亂。
九妹千穗？
九妹千穗等於網友九妹？
有沒有搞錯？
自己早就應該想到的，憧憬化為泡影……
“很失望嗎？”九妹千穗呶了呶嘴。
“沒有。”鬆井緒的失落在臉上展覽。
“謔，你還有臉不高興，明明背著我和別人約會。”
“你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知道是你，你不知道是我，這可是背叛的行為。”九妹千穗臉頰鼓得像個小包子。
鬆井緒忽然驚覺，這事不對？！
九妹千穗應該早就盯住他了，先送告白信，那些偶遇什麽的，也是設計好的，什麽情況？
“你，你是早看上我了嗎？”
“還是有其它什麽目的？”
鬆井緒一連兩問，九妹千穗眼波流動，美眸微微眯起，調皮的說：“你猜？”
“我不猜。”鬆井緒麵色染墨，不高興地抬腿就走。
“緒醬。”九妹千穗緊跟兩步，與鬆井緒平行，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臂彎：“別生氣，對不起嘛。”
“我不生氣，如果你隻是想耍弄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不就是生氣了嗎？”
“對，我生氣了。”
“給你點好臉色，你膽子大了，是吧！”九妹千穗瞬間變臉，將挽著鬆井緒的手臂鬆開，站在原地惡狠狠道：“日記本，我明天就公開。”
“別！九妹，對不起。”鬆井緒秒慫，剛才衝動了，忘記自己還有把柄在她手上。
“這就對了。”九妹千穗再次親切挽住鬆井緒的手臂，胸前高聳的弧度貼住了他：“走了，今天第一次約會，你可要好好表現。”
“約會？”
“不是嗎？”
“是。”
鬆井緒笑臉中帶著苦味，有點扯。
鬆井緒、九妹千穗在路上壓馬路，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就五千？”
“……對不起，隻有這麽多了。”
鬆井緒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狹長的巷子裏，一位穿著高中製服個子小小的少女，被三個紅黃綠燈堵在巷子，似乎在被欺負。
為什麽說是紅黃綠燈？染著三種發色的女高中生，看起來是不良少女。
而被欺負的少女，身型似曾相識。
四月祐希？
鬆井緒跓足一瞧，真的是！
隻見四月祐希手裏拿著書包，被不良少女們圍在牆邊，她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正在被一個為首的紅毛打耳光。
“錢不夠，打耳光補償，很合理吧！”
啪！啪！二聲。
為首的紅毛少女手勁很大，兩個耳光扇下去，把四月祐希打得東倒西歪，而她也不敢吭聲，隻是低著頭站在那裏挨打。
她小臉神情緊繃，身子微微發著抖，但卻不敢哭，也不敢反抗，隻能任人欺淩。
鬆井緒隻覺得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眉頭擰成個川字，拳頭緊緊攥緊，怒氣勃然而生。
可鬆井緒的人生信條作為一個男人不能打女人，即使那女人再混賬，恃強而不淩弱，是他的性格，一時，有些茫然。
九妹千穗眉毛一挑：“你認識？”
“嗯。”
“要我幫忙嗎？”
“你？”鬆井緒猶疑了一下，想起了千穗給他的那一扳手，應該不是個善茬，“最好幫一下。”
九妹千穗嘴角微微勾起，雙手抱臂，狐疑地白了鬆井緒一眼，“最好？你喜歡她？”
鬆井緒誠實的說道：“沒有，我隻是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事，我又不打女人，拜托你了。”
“你還挺有紳士風度的。”九妹千穗讚揚後，眼珠一轉提出道：“那你說喜歡我，我就幫你。”
要求很簡單，近似放水的嫌疑。
鬆井緒一時語塞，九妹千穗雖然漂亮，但自己目前應該沒有喜歡上她，不撒謊還是比較好吧。
“九妹，我……，不能撒謊。”
“你？說喜歡我很吃虧嗎？”九妹千穗模樣可愛地跺了跺腳：“頭一次看到你這種呆瓜？！”
“我們才不是剛剛交往嗎？我不確定。”鬆井緒拜托道：“九妹，麻煩請你幫幫她。”
“我和她又不是很熟。”九妹千穗“哼”了一聲，指著四月祐希，“你看看多慘，你不說，我是不會幫的。”
隻見四月祐希小臉都被扇腫了，嘴角滲著血絲，那紅毛真的很過份。
“我喜歡你。”鬆井緒當說了善意的謊言。
“嗯，收到了。”
九妹千穗滿意點頭，走到紅綠黃燈的麵前。
“喂！差不多了！”
紅毛少女看到九妹千穗，臉色一變，聲音帶著恐懼：“九……九妹……”
黃毛、綠毛臉上也盡是驚懼之色。
九妹千穗雙手抱臂：“馬上滾！或者是死！挑一個。”
紅黃綠燈，像見了鬼一樣，連滾帶爬的消失在巷口。
鬆井緒有些懵，九妹千穗這麽厲害的嗎？那些不良好像很害怕她的樣子。莫非她以前也是不良？
鬆井上前詢問：“祐希同學，你還好嗎？”
四月祐希抬眸看向鬆井緒，眼裏的喜悅一閃而過，語氣柔柔的：“謝謝你。”
“我又沒幫你什麽。”鬆井緒微微一笑，指了指身邊的九妹：“你應該感謝她。”
四月祐希看向九妹，鞠躬道謝。
九妹千穗瀟灑地擺了擺手，算是回應。
“她是你的？”四月祐希向鬆井緒問詢。
鬆井緒剛想回答，九妹千穗搶先一步插話道：“我是他妹妹。”
鬆井緒有點莫名，妹妹？
九妹千穗這是要唱那出戲？
“我叫四月祐希，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九妹千穗。”
兩人相互鞠躬點頭。
“九妹？鬆井？”
“同父異母的那種。”九妹千穗狡黠解釋，拋給鬆井緒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對吧，哥哥。”
鬆井緒怔怔地哦了一聲，四月祐希舒了一口氣，顯然她是信了。
“四月同學，咱倆交換LINE吧！”
“好。”
九妹千穗熱情地與四月祐希交換了LINE。
“那我和哥哥去吃烤肉了，回見。”九妹千穗熟練地挽住了鬆井緒的胳膊。
“那再見了。”鬆井緒說。
四月祐希揮手向兩人告別，“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