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買肉還得肉票
不願意讓蘇梨梨太早回去的蘇母，最後還是在她的撒嬌耍混下拿出了那些錢。
一百多塊對穿書之前的蘇梨梨或許不算什麽，一頓火鍋都吃不上，但在這裏卻是能讓他們一家人度過艱難時光的後盾。
飯盒裏的豬蹄和魚她還是沒吃完，剛吃完午飯是一個原因，心裏膈應也是一個原因。
她沒吃完的東西，蘇母把孩子還給她之後又準備用盒子蓋上。
“娘，這天還有點熱，放到晚上怕是會餿。”蘇梨梨提醒了一句，蘇母就猶豫了下。
最後，剛午睡不久的蘇父就被蘇母從**扯了起來。
“桌子上的東西你都吃掉，我還得去食堂裏幹活兒，可別剩下放壞咯。”
假裝沒聽到蘇父讓她一起吃的話，蘇母背起布袋子就往外走。
蘇父搖了搖頭，又看了眼蘇梨梨，到底把那些東西吃完了。
後麵的幾天，工廠要倒閉的消息越傳越凶。
陳皓不知道是冷臉受多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竟然真的就不在她麵前晃**了。
晶晶三十五天的時候，又連續兩天餓的哇哇大哭。
蘇梨梨沒辦法，揣了兩塊錢就去了鎮上。
這年頭賣豬肉的不多，要買的話，還需要肉票。
蘇家年前是分到了幾張肉票的，後來為了讓蘇梨梨嫁給陳皓，就稀裏糊塗的用了一些。
蘇申林去城裏學習，餘下的幾張又都拿去給他送禮做人情了。
她到供銷社肉檔前麵的時候，賣肉的大叔正在低著頭打盹兒。
肉檔上麵也沒有多少肉了，好一點的五花肉和排骨下麵的肉都剔下賣掉了，就連豬脖子那兒的項圈肉也都沒了。
攤子上剩下的就是一些瘦肉多的臀肉，還有就是沒人要的骨頭。
這年頭，大家吃肉都講究吃肥肉，瘦肉都覺得塞牙，更何況這啃著都覺得塞牙的骨頭。
蘇梨梨囁嚅著喊了一聲大叔，滿身油膩的大叔這才睜開眼抬頭。
“買肉嗎，拿肉票來。”這時候賣肉的人都不是給自己做生意，而是領工資的，語氣當然不像她那個年代的肉販那麽客氣。
那粗聲粗氣的聲音，嚇的蘇梨梨心裏一哆嗦。
“大叔，我買肉。”她強撐起膽子，同大叔說了句。
“知道你買肉，肉票拿來，有肉票九毛五一斤。”
大叔不耐煩的衝她伸出手，聲音倒是清醒了一點。
“我...我沒有肉票。”她就是想來碰碰運氣，萬一能加點錢買呢，哪兒知道這大叔這麽凶。
大叔一聽她沒有肉票，火氣頓時就上來了，橫眉豎眼的就揮手趕人。
“沒有肉票你買什麽肉，走走走，別跟我這兒搗亂。”
那不耐煩的語氣，別說是蘇梨梨了，就是個尺八的小夥子，也得被他唬住。
蘇梨梨心中頹喪，抱著孩子的手不由的緊了下。
懷裏的晶晶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餓，還是被這大叔的聲音嚇到了，嚶嚶寧寧的扭了幾下，撇著小嘴又要哭。
看她這委屈的可憐樣兒，蘇梨梨心都化了，當即也顧不得害怕。
“那，大叔，我不要肉，我就買那些骨頭怎麽樣。”
她一邊哄著懷裏的孩子，一邊伸手指了下那些淩亂擺放的骨頭。
“實在是孩子沒奶喝了，我想弄點肉吃好下奶。”她示弱著跟大叔求道，心裏覺得憋屈的很。
要是放在她的世界，哪裏會有這樣的情況，有錢害怕買不到東西嗎？
以前她隻在父輩的嘴裏聽過這個年代的艱苦，現在身在其中，真的覺得這日子太苦了。
賣肉的大叔本來不想聽她胡咧咧，但聽到她懷裏的孩子哭了，又忍不住有點心軟。
“但是拿肉票來買肉是規定，我...”
蘇梨梨聽他放軟了語氣，就覺得這事兒有戲。
“大叔，我不要多，你就撿那個長的沒肉的骨頭給我就行，我還按肉價給你。”
她指的是是一根棒骨，骨頭被刮的蹭亮。別說是肉了，就是肉筋都沒留下多少。
“你要這個？這就是個骨頭，能有什麽吃頭。”大叔有點猶豫，他本來想說拿這個骨頭回去煮點骨頭湯的。
這年頭油也難得，用這個沒肉的骨頭煮一煮，好歹能有點油花。
“大叔，這個應該是那肉票的人都不要的東西吧。我買下來，你淨賺了肉錢，這樣也不行嗎？”
蘇梨梨說著拿出兩塊錢，放在割肉的案板上。
賣肉的大叔愣了下，看了看那光不溜秋沒有一點肉的骨頭，又看了看那嶄新的兩塊錢。
反正他是賣肉的，骨頭哪天順不是順，願意拿兩塊錢買骨頭的傻子可不常能遇到。
他沒有猶豫太久，就把錢收了起來，然後利落的把骨頭用棕葉捆了。
捆完又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挑了根帶著點肉的排骨也一起塞了進去。
“去去去，跟別人可莫要瞎說，我這裏得憑肉票才能買到肉的。”
他這樣把骨頭賣給蘇梨梨肯定是不符合規定的，所以提醒了一句。
“是是是，大叔放心，我肯定不跟別人說。謝謝大叔，好人會有好報的。”
蘇梨梨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幾根骨頭滿心歡喜，連連跟大叔道謝。
大叔哭笑不得，他才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是為了錢誰會把骨頭給她。
抱著試一試態度的蘇黎黎真的買到骨頭了，心裏可是高興。這骨頭別人不稀罕，她偏偏很喜歡。
而且比起肥膩膩的肥肉，骨頭湯也要下奶的多。
可是就這樣光禿禿的幾根骨頭，燉出來難免有點寡淡。
她就想著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蘿卜之類的買，街上也許有人自己種了菜擺的呢。
可是逛了一圈也沒看到賣蘿卜的，現在根本就不是季節。
蘇梨梨歎了口氣，扭頭就準備走，後頭一個大嬸突然叫住她。
“同誌，我看你這骨頭是從供銷社那邊買的吧。”
大嬸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身邊，低聲問。
蘇梨梨尷尬的笑了下，沒說話。
“哎，拿著肉票買幾根骨頭，你說你何必呢。
你要想買好肉，我跟你說，你明天趕早來，就在我們這院子裏，先殺現割的豬肉，保肥保油。”
大嬸神秘秘的樣子，說的蘇梨梨渾身起疙瘩。
“對不起啊，我不喜歡肥肉。”蘇梨梨把孩子換了隻手抱，歉意的笑。
“嘖，你這姑娘怎麽不會吃呢，那肥肉一咬滿嘴油的，多好吃。不過，你要喜歡瘦肉也有，骨頭也是有的。反正你趕早來，最好天蒙蒙亮的時候，要不白天我們就不賣了。”
私自賣肉是不符合規定的，所以他們隻能偷摸著賣。
蘇梨梨心知肚明，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