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母很糾結
關於下崗的事兒，蘇梨梨所看的原著裏並沒有多少提及。
畢竟晶晶都隻是那本書裏一筆帶過的小炮灰，她們這些炮灰中的炮灰又能有多少筆墨呢。
不過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焦慮沒有用。
與其擔心蘇父下崗，還不如趁早找點別的出路。
因為蘇父就算這次不下崗，那個紡織廠估計也熬不了幾年。
窮途末路再考慮生計就太晚了，也不是蘇梨梨的性格。
隨便用家裏的白麵煮了兩碗疙瘩湯，父女兩的午飯就這樣對付過去了。
沒想到剛吃完疙瘩湯，本來應該在食堂裏忙著的蘇母突然回來了。
那會兒蘇梨梨正在睡覺，蘇母硬是興匆匆的就把人喊醒過來。
她臉上有著遮蓋不住的喜悅，硬是把剛睡醒的蘇梨梨從**拉了起來。
“娘，什麽事啊。”蘇梨梨睡眼惺忪的，茫然任她扯起來。
盡管蘇母拉她的時候放輕了動作，也還是吵到了睡在她身邊的晶晶。
軟軟的小丫頭粉嘟嘟的嘴唇一下就撅了起來，糯糯的哼了兩聲以示不滿。
“我帶了兩個飯盒回來，給你熱好了，快去吃。”
蘇母伸手把晶晶抱了起來，又對蘇梨梨說。
她可是抽空回來的，就為了送這兩個飯盒。
“娘，我都吃過午飯了。”蘇梨梨哭笑不得。
蘇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那能一樣嗎，你天天吃那些清淡的東西，晶晶哪裏有奶喝。”
蘇梨梨雖然沒說，但蘇母夜裏都聽到了，晶晶這丫頭一晚上哭了五六次呢。
都是當過娘的人，她哪兒能不知道那是沒吃飽才會有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哭的她心都要碎了。
蘇梨梨說她不過，隻能強打著精神來到客廳。
狹窄的客廳裏就擺著一張不大的飯桌，飯桌上則放著兩個冒著熱氣的鋁製飯盒。
一個飯盒裏裝著半條魚，另一個飯盒裏則裝著豬蹄燉黃豆，被濃白的湯淹了一半。
這些是今天食堂裏有人買了又沒吃完的，大家都想要，最終被蘇母搶了先。
這年頭，魚和豬蹄可都是好菜，平常人家一個月都難得吃一次的。
蘇家因為給蘇梨梨湊陪嫁幾乎掏空了家底，好不容易喘口氣，蘇申林又要去城裏學習。
都說窮家富路，當父母的當然舍不得讓兒子在外麵吃苦，就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
蘇梨梨回來那天，蘇母買的雞已經用光了他們家這個月的生活費。蘇父蘇母身上的錢，得頓頓吃青菜才能勉強熬到下個月發工資。
至於蘇梨梨從陳家帶回來的陪嫁錢，蘇母可是一分都不敢，生怕以後蘇梨梨再回陳家拿不出錢來。
所以今天看到有人剩下了這兩樣菜，她就死死盯著，等人走了第一時間就衝上去用飯盒打包回來。
為此還受了食堂其他人好多白眼，但她不在乎，隻要女兒孫女能吃飽，白眼她願意收。
望著這兩個鋁製飯盒，蘇梨梨心裏百味雜陳。
她又不傻，哪裏會看不出來這些是打包的剩菜。
“娘，你是不是也沒吃午飯。”無奈轉過頭，她看著額頭上還沁著汗珠的蘇母問。
“娘吃了，中午在食堂就吃了的。你快點，把那魚和豬蹄都吃了，這樣晶晶就能有奶喝了。”
蘇母笑眯眯的催促，說著又低頭看了眼晶晶。
“瞧這丫頭總是添嘴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吃飽。”
眼看晶晶就滿月了，孩子越大要喝的奶也會越來越多。
天天吃些幹飯青菜的，哪裏來的奶供應。
蘇梨梨抿著唇沒說話，望著飯盒裏別人吃剩下的魚和豬蹄湯有點膈應。
穿書前，她生活其實不算差。不說頓頓山珍海味吧，怎麽也是能天天吃肉的。
對於一個生活優渥的人來說，讓她吃剩飯其實是很難受的。尤其這年代農村裏根本沒有公筷的說法，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吃剩下的。
“別愣著，娘剛給你熱好，快吃吧。”蘇母不知道她心裏的糾結，抱著晶晶又催了下。
“娘，這人家吃過的東西。”蘇梨梨為難的看了她一眼，還是坐了下來。
畢竟是蘇母特地給她帶回來的，還是費心從別人手裏搶回來的東西，怎麽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蘇母聽到她說這東西是別人吃過的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反而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你這孩子，有吃的就不錯了，怎麽還嫌東嫌西的。”
“娘，我不是 ” 蘇梨梨有苦難言，最終還是沒辦法，隻能拿起筷子來吃東西。
“這點東西多少人搶著要，要不是你娘厲害，你還吃不到呢。”
說起這個的時候，蘇母臉上還有點得意。
“是是是，娘你最厲害了。”蘇梨梨吃了口魚，違心附和著。
但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以後蘇母一定還會拿更多的剩菜回來給她吃。
想了一會兒，終於有了點主意。
“娘，我先前帶回來給你的錢，你還給我吧。”
那是家裏給她湊的陪嫁，本來不屬於她。但蘇父蘇母不肯用，她隻能先把錢拿回來再說。
“你要錢幹什麽。”蘇母頓了下，疑惑的問。
“晶晶眼看就要滿月了，我想，還是回陳家去，讓他們族譜上多一個名字。”
蘇梨梨低頭喝著豬蹄黃豆湯，不慌不忙的答。
這話當然是假的，但她知道，隻有她這麽說陳母才會把錢拿出來。
陳母聽了她的話明顯頓了下，抱著晶晶的手又不由得緊了下。
她是想著讓蘇梨梨帶著孩子回去來著，這年頭，離婚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要被所有人指點的。
況且晶晶也需要個爹，總得上族譜。
但一想到那家人賣掉了她的小孫女，她心裏又嘔的慌。
不能叫女兒不回去的話，至少晚點回去晾晾他們也好。
這樣想著，她就囁嚅幾下嘴唇：“要不，還是等滿了大月子再回去吧。”
這邊的女人坐月子一般都分大月子和滿月，滿月是三十天，大月子就是四十天。
以前有錢有勢的人家都是坐大月子的，但現在這邊家家戶戶都是一樣的窮，鮮少有人能坐月子坐四十天的。
蘇父蘇母滿心疼女兒，加上她現在也丟了紡織廠的工作，當然就想讓她坐大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