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魔藥大師與白瘟
西弗勒斯不記得摩金長袍店的具體更名時間。
因為在原本的世界線中，他和母親艾琳根本不會踏入這家長袍買衣服。
相比起這些嶄新、昂貴功能更多的魔法長袍店，“二手長袍店”顯然更適合經濟窘迫的家庭。
不過，有一點他大致可以確定……至少這家店的更名時間不會是今年。
或者更準確的說，在他前往霍格沃茨念書的那個夏日，這家店還沒更名為【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
“世界不同？或者其實是因為……什麽改變了？”
西弗勒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緊蹙著眉看向不遠處的摩金父女。
假如是前者，那麽針對伏地魔的行動那就變得更加危險了。
那些先知先覺的優勢很有可能成為葬送他們的陷阱。
而倘若這一切是因為某些事件——
西弗勒斯目光掃過伊萬斯一家、赫敏，最後落在鏡子裏的那個黑發男孩身上。
“變量……”西弗勒斯沉吟了幾秒，走上前從摩金小姐手中奪過手帕。
潔白的手帕中央，逐漸浸開的暗紅色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期間還夾雜著某一種奇怪、有些熟悉的氣味。
這個是……
西弗勒斯環視四周，抽出魔杖朝著大廳內揮了揮魔杖。
“魔藥飛來、水晶瓶飛來、飛來飛去——”
下一秒，兩個封存著魔藥的水晶瓶從櫃台後方的櫥窗中飛了出來。
“你幹什麽——”
“清肺藥劑？這是聖芒戈開的藥麽？”
沒有理會吵鬧的摩金父女，西弗勒斯打開瓶塞聞了聞。
“咯血、清肺藥劑……你是白瘟晚期，對吧？”
“什、什麽——”
摩金先生神色一變，粗暴地從他手中搶回手帕和藥劑瓶。
“出去！出去！今天我們不營業了——”
“白色瘟疫、消耗病、癆病……五六千年前，史前就存在的一種可怕瘟症。”
西弗勒斯不以為意地鬆開手，任由摩金先生搶走手帕，宛若講課般不緊不慢地輕聲說道。
“嗯，幾年前，非魔法界的醫生發現這種瘟症會讓肺髒出現顆粒化，根據形態特征將之稱為結核。”
“肺結核？！”赫敏忍不住回答道，緊張地連著往後邊退了好幾步。
格蘭傑夫婦全是醫生，耳濡目染下她多少聽過這些名字。
“沒錯。”
西弗勒斯點點頭，看了眼老摩金手中的水晶瓶。
“清肺藥劑可以讓你舒服些，但沒辦法延緩、治療白瘟，你應該也知道了。”
“從你現在的狀況來看，最多半年到一年，肺功能就會徹底衰竭。”
“胡扯！”
老摩金暴跳如雷地咆哮了起來。
“滾、滾滾——”
他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根長木棍，想要將西弗勒斯趕出去。
不過還沒等他舉起木棍，摩金小姐先先一步擋在了前邊。
“真的嗎？他剛才說的是真的？！那什麽白瘟——”
“胡言亂語！一點兒咳嗽……”
老摩金強撐著說了幾句，目光觸及到摩金小姐的眼神，忽然失去了力氣。
啪嗒。
木棍從他手中滑落，老摩金長歎了一聲，往後坐在亂糟糟的櫃台邊。
“好吧，是的——聖芒戈的醫生說樂觀的話最多明年暑假。”
他看起來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你怎麽不早點——”摩金小姐尖聲叫道。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早就應該意識到！
明明去年暑假，爸爸還毫不留情地拒絕她想要幫忙的請求。
今年放學回來之後，長袍店的各種事情、技巧，全部有意無意地讓她開始接觸。
就在剛才，甚至連店名——
摩金小姐愣了兩秒，抽出魔杖急衝衝地往外跑去。
“站住！伊蘇爾！你要幹什麽？！”
“賭約作廢！我才不稀罕你的長袍店——你還是自己留著——”
“聽著！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年起這家店都是你的了！”
老摩金一把拉住她，劈手奪走她的魔杖，以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可、可……萬一聖芒戈的治療師……”
“我問過好多朋友了，白瘟，沒有任何治療方式。”
老摩金搖搖頭，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抬手擦去女兒臉頰不斷淌下的眼淚。
“一年……差不多還有一年時間，反正到時候正好你也快畢業了……”
“不會，不會的！一定有其他辦法，我、我問問教授們！”
伊蘇爾·摩金拚命搖著頭，目光落在旁邊的男孩上。
“對！他——他能認出白瘟，一定有辦法！”
“沒用的，知名的治療師和魔藥師……”老摩金長歎了一聲。
自從得知自己患上“白瘟”後，這幾個月他拜訪了全歐洲大部分的治療師、魔法醫院。
正如同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治療師的評價一樣，處於晚期的白瘟無藥可治。
“辦法，嗯，倒不是沒有——”
還沒等老摩金說完，西弗勒斯忽然開口道。
五年後，艾琳·斯內普也會因為同樣的病症去世——這也是西弗勒斯永遠的痛。
在這個時期，“白瘟”或者說肺結核依然是近乎無解的病症。
但僅僅針對於醫學、麻瓜信息相對滯後的魔法界。
事實上就在6年前，一個法國麻瓜醫生就找到了“白瘟”的病變機理，並將之正式命名為肺結核。
而與之相應的麻瓜治療手段，在隨後幾年突飛猛進，不到十年就徹底攻克了這個病症。
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魔藥學界以此為啟發突破這個病症……也是在十年後。
麻瓜的藥水作用在巫師上的效果不明顯。
巫師體質會削弱很多麻瓜藥物作用，但魔藥學就是為此而誕生的。
作為未來歐洲魔法界最傑出的幾名魔藥大師之一，西弗勒斯自然知道如何熬製白瘟解藥。
“……我，嗯，我母親有一個朋友。”
西弗勒斯沉吟了幾秒，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
“一位魔藥大師，正好在研究白瘟解藥，或許可以治好？”
“哈，沒用的——”
老摩金瞥了一眼消瘦的西弗勒斯，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
類似這樣的故事他聽過太多了，結果全是些虛張聲勢的大騙子。
老摩金可不相信一個剛入學、一看就很窮的新生認識什麽魔藥大師。
不過……
伊蘇爾·摩金小姐顯然不會放過這一絲希望。
“真的嗎？！你、嗯，那個魔藥大師……”
“大概率可以治好吧——”
西弗勒斯聳了聳肩，由麻瓜藥水改良的“白瘟治療魔藥”不是什麽高難度藥劑。
在未來，幾乎每個霍格沃茨六年級學生都能輕鬆熬製這種取巧的藥水。
“不過……”
西弗勒斯聲音停頓了一下，黑眼睛凝視著伊蘇爾·摩金。
“我為什麽要幫你？至少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誒——”
伊蘇爾·摩金愣了愣。
…………
幾分鍾後。
對角巷吵鬧、繁華的鵝卵石街道。
莉莉、佩妮、赫敏一人推著一個小行李箱。
而在三人旁邊，伊萬斯先生和西弗勒斯手裏還有一大包衣服。
莉莉一邊費力地維持著箱子走直線，好奇問道。
“格蘭傑，魔法界真的有可以徹底治好肺結核的魔藥大師？”
摩金小姐僅僅象征性收了100加隆，其餘衣服作為“理由”送給了眾人。
甚至於她還額外承諾，這些不過是最開始的小定金，後續還會有更多的補償。
——假如西弗勒斯真的可以治好老摩金，他將成為摩金家族永遠的、最尊貴的客人。
“當然——”
赫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既然教、咳，斯內普……說行就一定行。”
她與莉莉並肩往前，目光落在前方的男孩背影上。
那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魔藥學教授。
哪怕在學校裏邊大家經常說斯內普的壞話，而且對方性格確實很惡劣。
但是……
作為霍格沃茨最年輕的院長，鄧布利多親自認可的魔藥學教授。
至少在這個時代，眼前那個還沒長高的背影，大概率就是當今最頂尖的魔藥大師了。
沒有之一。
嗯？
【既然斯內普說行，那就一定行】？
同時，莉莉看了一眼赫敏的神色，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她沒記錯，這位格蘭傑小姐……好像是西弗的什麽遠房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