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絹上的殷紅
無論哪個世界，選衣服一定是所有女性的共同愛好。
不過霍格沃茨有統一規定，整體著裝風格和款式必須一致。
因此，小女巫們的自主搭配大多體現在裙子長短、衣物修身幅度。
除此以外，內衣、鞋襪款式也是自由的。
“哦……小學妹，這一款黑色長筒襪再等幾年吧……”
“那些絲襪是更適合成年女巫，我推薦淺灰色小腿襪——”
“白色棉襪？嗯，不是不行……但最好還是準備幾雙透氣的淺色短襪。”
“嗯嗯，當然當然，貼身衣服純棉和絲質分別對應夏天和冬天。”
伊蘇爾·摩金靈巧地穿梭在三名女孩之間，為她們搭配調整著各種套裝細節。
西弗勒斯和伊萬斯先生此前倒是有嚐試著提出幾次建議。
不過，由於審美、專業性太過於拙劣，最終女士們被剝奪了發言權。
作為從業多年的老裁縫，老摩金在衣料專業性上倒是沒問題。
但他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無奈的事情要做：
——拆了自家招牌。
隨著賭約落定，這家店現在終於落到那個丫頭手中了。
那個有些年頭的招牌被取了下來，原本的店名隨著老摩金的魔杖揮動扭曲變化。
最後，逐漸穩定下來，店名變得比之前更長了一些。
【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
“好了……”
老摩金深深地看了一眼招牌，將它鄭重其事地掛回店門上。
“伊蘇爾，現在這家店是你的了。你記得……”
“知道了、知道了。爸爸你先別說話。”
新晉的店主小姐隨口回答道，一邊小聲計算著總價格。
“三套霍格沃茨女式製服、春秋毛衣、裙裝，嗯……鞋襪加起來五款。”
“嗯，一款男生製服，內衣附贈，襯衫和鞋襪是兩套——”
“那麽——”
伊蘇爾·摩金仔細思索了一下，轉頭看向伊萬斯先生，認真說道。
“合計是六百七十二加隆十五西可……”
“抹去零頭，你們一共還要補五百七十二加隆才行。”
“……呃，這麽貴？！”
聽到價格，正在神遊的伊萬斯先生猛地回過神來。
加隆兌英鎊的匯率大致是1：5，六百七十二加隆那就是足足三千八百六十英鎊。
這快趕得上他兩個月工資了，哪怕隻算莉莉和佩妮的，也是一千多了。
“當然了，你們不是說要配齊全套嗎？”
摩金小姐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板著手指認真數起來。
“三套素麵巫師袍、鬥篷、手套、尖頂帽，這些僅僅是基礎。”
“春秋裝，毛衣、襯衫、短裙、襪子，還有睡衣、發飾、各種靴子……”
她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櫃台，一卷長長的羊皮紙彈了出來。
娟秀字跡一項項地羅列出了各種各樣的衣料細類。
嗯，以及標價範圍、修補時間和魔法效果。
“當然了，你們可以去掉雜項……譬如不購買清單以外的內容。”
魔金小姐擺擺手，瞥了一眼正皺眉看著列表的男人，聳了聳肩膀說道。
“不過我建議至少準備兩套春裝，畢竟等天氣熱起來之後，你不可能成天還套著厚袍子。”
“除非——”摩金小姐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你打算袍子底下隻穿一件內衣？”
“那當然不行！”伊萬斯先生皺起眉頭，“難道霍格沃茨裏有這樣的學生？”
“誰知道呢？我就舉個例子。”
摩金小姐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過也是，正常情況大家也不會知道別人袍子裏邊是什麽……”
“咳、咳咳咳咳。”
西弗勒斯突然發出一陣咳嗽，臉色陰晴不定。
由於家境貧困，當年他上學時就隻買了三套二手巫師袍。
每個夏天他都嚴嚴實實地裹著巫師袍，哪怕怪一點其實也還好。
直到……
他又回想起了那一個無比糟糕的夏日午後。
該死的波特、還有他那群讓人厭惡的狐朋狗友們。
“無論怎麽說，有條件的話還是買齊，霍格沃茨裏邊的意外情況不少——嗯。”
西弗勒斯沉吟了幾秒，看了一眼看過來的眾人，隨口解釋道。
“譬如練習魔咒時劃破衣服，或者衣服被魔藥汙染……”
“……嗯，確實。”
伊萬斯先生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過，假如僅僅是這方麵考量……
他看了看手中的清單，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佩妮身上。
霍格沃茨的錄取名單隻有莉莉一人，佩妮那一套衣服其實沒太多必要。
至少不用買那麽多——最多買一頂巫師帽，讓她開心下就好了。
“佩妮，你那些衣服放回去吧——”
伊萬斯先生偏了偏頭，示意佩妮換回原本的衣服。
“……”佩妮·伊萬斯咬了咬嘴唇，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緊緊攥著衣角，乞求地看著伊萬斯先生。
“爸爸——”
“放回去。別讓我說第三次。”
伊萬斯先生皺起眉頭。
而與此同時，赫敏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那堆選了好久的衣服。
當初她上學的時候，這些全是父母付的，她不知道居然這麽貴。
現在她和斯內普教授的“存款”加起來不到兩百加隆。
昨晚她嚐試著把自己熬的魔藥拿去魔藥店，但魔藥店根本不接受她的成品。
“抱歉——我們不收學生作業。”魔藥店的店員態度無比明確。
僅僅合格，乃至優秀的常規魔藥是達不到基本寄售標準的。
魔藥店的每一個藥劑師都有能力完成這樣的作品。
通常來說，魔藥店不承接外來巫師的寄售——大師級魔藥、特殊配方魔藥除外。
“噢——”
看著一件件放回來的衣服，摩金小姐有些失落的說道。
她原以為頭一次開張就能賺到一筆超級大單。
“明白了吧，這就是生意和人生——”
老摩金走了過來，掃了一眼正在商量著退掉哪些衣服的西弗勒斯等人。
眼下情況他從一開始就想到了，製衣天賦和經商天賦是不同的。
或許這幾個客人有點錢，但絕對達不到肆意揮霍的程度。
“聽著，針對不同等級的客人，推薦合適的衣服——這才是經營長袍店的秘訣。”
老摩金慢條斯理地說道，徑直將赫敏、莉莉手邊那堆衣服拿走一大半。
他一邊看著女兒，佝僂的身軀一下子變得幹練、有威迫力起來。
“這件、這件、這些……這些明顯不是她們買得起的。”
“這麽算下來的話，現在價格就差不多是……”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
老摩金的話被一陣劇烈咳嗽打斷了。
他從懷中取出手帕，捂著嘴又咳了好幾下。
白色布匹上，一抹殷紅慢慢浸開。
“爸爸！？你怎麽——”
沒等老摩金來得及藏起手帕，伊蘇爾·摩金搶先一步跑了過來。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那抹印在白色布匹中央的殷紅。
等等……
一抹難以抑製的不安從她心中湧出。
她抬起頭，看向門口那個剛剛換上的新招牌。
【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