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別磨蹭，脫！
熒光閃爍。
白蒙蒙的微光顫巍巍地從魔杖頂端飄了出來。
不同於普通學生的魔法，光點宛若有生命般在四周盤旋。
高級魔咒技巧——
赫敏目光追逐著那個遊弋的光團。
這是O.W.Ls優秀的標準，她此前在《日常魔咒進階》一書上麵讀到過。
在大部分巫師眼中，專研魔藥的巫師大多不擅長魔咒，但斯內普教授絕對不在此列。
不僅僅是眼前這個光亮咒的高級應用，混淆咒、恢複咒、遺忘咒……
斯內普教授的魔咒造詣絕對能在她見過的巫師中排前三位。
更不用說，斯內普教授最擅長的領域其實是魔藥學。
從綜合實力來看，他絕對算得上頂尖巫師。
可是……
赫敏看著認真清點那堆女生服飾的西弗勒斯，欲言又止。
沒來由的，她忽然想起盧平教授課堂上“那個”女裝斯內普教授。
聽說頂尖巫師大多有一兩個怪癖，或許，這就是斯萊特林院長的獨特愛好？
而且還是——
赫敏目光落在那些還沒拆封的衣物上。
非魔法世界的女裝？
“嗯，這裏邊沒有鞋襪？”
就在這時，西弗勒斯站起身，不悅地皺起眉頭。
“我應該說得很清楚，全套穿戴——對吧？為什麽少了鞋襪？”
“可是查林十字街外邊的麻瓜服飾店……”妖精拉環正準備解釋兩句。
“或者你們打算退還金加隆，讓我換成英鎊自己去買？”
“不不不！當然不用——”
一提到金加隆，拉環猛地一個激靈。
且不說他自己的跑腿費，假如真讓這單委托黃了，弗洛經理多半會活吞了他。
“我這就去補上，稍等片刻！斯內普先生，馬上就能補齊。”
“不過具體型號和款式，您這邊有什麽要求嗎？”
“我給你兩個小時，至於款式——”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目光朝旁邊掃了下。
“格蘭傑，你給它看一下你的鞋子大小……”
“咦？”
赫敏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還沒等她弄明白，拉環就記錄下了她的鞋碼。
緊接著，兩個妖精馬匆忙地駕駛著小推車哢噠哢噠的飛快離開。
“斯內普教授，您這是——”
等到哢噠哢噠的聲音消失在黑黢黢的軌道盡頭。
赫敏終於找到機會開口詢問各種問題了
“進去——”
西弗勒斯舉起鑰匙，朝著空****的地下金庫裏邊指了指。
“咦？”
“趁著妖精們沒回來，進去換衣服。”
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說說道，踢了踢腳邊的包裹邊緣。
“你現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不留，全部脫掉——鞋襪也是。”
“咦、咦咦？！”
赫敏驚慌地抓緊衣領，不安地往後退了兩步。
“為什麽……”
“我們等會兒要去摩金長袍店——”
西弗勒斯不耐煩地走了過來，一把抓住赫敏的巫師袍子。
“但——這個！”
“自動熨燙、自動清洗、針腳修複……這是二十年後才推出的巫師袍。”
“或許妖精們看不出來，但裁縫店的那些巫師不可能認不出來。”
“除此以外還有你裏邊那些內衣物，鞋襪——”
西弗勒斯一邊回憶著鄧布利多昨晚的警示，語速飛快地解釋道。
“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暫時滯留在這個時空了，那麽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融入進來。”
“預言天賦或許有不少例子，但來自遙遠未來時空的旅客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假如你想活下去，最好不要出現什麽無法解釋的鐵證。”
不同於“靈魂轉生”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赫敏·格蘭傑是實實在在的“本體”穿越了過來。
那些超越時代的東西，在這個時間節點，可能比魂器還要危險一些。
“那我的那些書——”
“沒錯，我們必須回去一趟，將它們統統放進來。”
西弗勒斯彎下腰，將那堆衣物一股腦地塞到了赫敏手中。
“那為什麽您讓妖精們買，而不是……”赫敏抱著那堆衣服，努力尋找著各種問題。
“因為委托妖精的話，不會在麻瓜那邊留下任何痕跡。”
西弗勒斯回答道，“除此以外，兩個小孩在倫敦街頭買衣服太顯眼了。”
“一定要放在這裏嗎……”赫敏還是有些猶豫。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恢複這個金庫？”
西弗勒斯的耐心看上去似乎快要消磨殆盡，手中魔杖抬了抬。
“好了，別繼續磨蹭了——進去！”
“噢噢——”
赫敏有些迷茫，又有些慌張地抱緊那堆衣物。
可是……
女孩走到空****的金庫內，窘迫而無助地盯著外邊那個幼年版教授。
怎麽辦？她難道要在這個地下金庫裏邊，當著教授的麵……
“你有一刻鍾時間。”
西弗勒斯說道，舉起鑰匙朝著空氣碰了一下。
“關門。”
消無蹤影的古樸大門重新顯現出來。
兩秒後，門內外徹底隔開了。
赫敏抱著一堆衣服，有些不安環視著空****的四周。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抬手解開長袍扣子。
算了。
斯內普教授說得對。
現在，安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與此同時，地下金庫門外。
西弗勒斯舉起魔杖，走到他們所處平台的邊緣。
“強光……閃爍。”
耀眼的魔法光芒從他的魔杖前端綻放開。
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顯現出不遠處那些靜悄悄的金庫入口。
萊斯特蘭奇、埃弗裏、弗林特、格林格拉斯、塞爾溫、卡羅、亞克斯利……
斯內普眯起眼睛，逐一辨認著每扇金庫門上的家族紋飾，純血二十八族三分之一都在這裏。
古靈閣巫師銀行的底層地下金庫的防禦機製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在古老魔法家族金庫間飛行，不會觸動銀行警戒。
…………
十三……
十四分二十……
十四分三十五……
普林斯家族地地下金庫內。
赫敏盯著掌心中的夜光表盤緊張地數著。
還沒等表針跳動第十五分鍾，門外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出來吧。”
門外，斯內普教授說道。
“所有東西留下，光腳走出來，你那塊表也放下——”
“嗯。”
赫敏點了點頭。
小心翼翼地將鞋襪在疊好的衣服邊擺好。
剛才在地下金庫裏換衣服時，她想到一件事。
無論是開金庫、存衣服，這些全指向了某一個猜測。
赫敏赤著腳走出來，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微光中的黑發男孩。
“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教授？”
“……可能。”
西弗勒斯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時空轉換器有時候確實會造成糟糕的時空事故。
不過，這種逆轉幾十年的離奇情況，哪怕鄧布利多也是第一次聽說。
至於西弗勒斯這種靈魂回歸幼年的現象，更是連類似的猜測和原因都無從尋找。
“那我的父母——”
“你可以遠遠的去看看他們。”
西弗勒斯聳了聳肩，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總而言之，九月開學後先回學校，我給你安排了學籍。”
“剩下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做你該做的事，學習。”
“那您呢？”
赫敏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做我該做的。”西弗勒斯輕聲說道。
在原本的時空之中，無論是他亦或鄧布利多都能成功阻止伏地魔。
這一次，他要讓所有的戰爭，在莉莉畢業前劃上句號。
…………
兩個小時後。
兩名妖精準時出現在了金庫門口。
赫敏的衣著變化並沒有引起兩個妖精的額外詢問。
巫師們有許多奇怪的癖好。
古靈閣巫師銀行賴以生存的法則就是不要打聽與金幣無關的東西。
事實上，無論拉環、鮑格現在隻想著盡快將兩人送出去——弗洛經理那裏暫時保管著的高額傭金，實在是太誘人了，拉環、鮑格眼饞了好久，等到這兩個巫師離開後，它們三人才能開始分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返程的小推車明顯比他們下去時更快。
幾分鍾後，西弗勒斯和赫敏就出現在了古靈閣外邊陽光燦爛的街道上了。
西弗勒斯錢袋中的金幣少了一大堆，不過口袋中額外多了一摞英鎊。
金加隆與英鎊的兌換比例是1：5，但要收取15%的手續費。
因此，很少有巫師會選擇將金幣兌換成麻瓜貨幣。
“你的製服下次再買，還有課本這些……”
西弗勒斯低頭數了一下錢袋裏的金子，難得露出一絲不自然神色。
重新開啟普林斯家族金庫，加上委托妖精采購麻瓜衣服……
這一係列花銷下來，現在隻剩下二十多加隆了。
“我們先去一趟奧利凡德那裏。”
西弗勒斯說，抬頭認真辨認著邊上的路牌。
魔杖——這是他這次來對角巷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赫敏·格蘭傑的魔杖雖然能用，但終歸沒有他自己的用著順手。
【奧利凡德魔杖店】位於對角巷盡頭。
由於暫時還沒到開學采購高峰期，又小又破的店鋪邊幾乎沒有什麽人跡。
“你在這裏等著……”
西弗勒斯將手中的魔杖遞還給赫敏，快步走進了魔杖店。
“下午好……”
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奧利凡德先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廳堂中。
他那對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鋪裏仿佛兩輪月亮。
“哦，又一名新生嗎？孩子，你的名字是……”
“西弗勒斯·普林斯·斯內普。”
“噢，普林斯——”
奧利凡德先生思索了幾秒，“是的，是的，我記得你的母親——艾琳·普林斯，她……”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樺木，蛇神經。”
還沒等奧利凡德說完，西弗勒斯幹巴巴地說道。
“嗯？抱歉，您剛才是說……”
“我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樺木，蛇神經。”
西弗勒斯看著宛若失去了玩具的老人，輕咳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
“抱歉……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