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奧利凡德的噩夢
當今歐洲魔法界有三大公認的魔杖製作家族。
格裏戈維奇、奧利凡德、瓊克爾——他們製作了99%的歐洲巫師魔杖。
幾十年前,歐洲第一魔杖製作大師的桂冠曾屬於格裏戈維奇,畢竟他曾擁有過傳說中的老魔杖。
不過,隨著奧利凡德家族這一代的繼承人加裏克·奧利凡德登上世界舞台,奧利凡德魔杖店迅速成為了全世界最好的魔杖店,許多外國人專門來到倫敦隻為購買一根奧利凡德製作的魔杖,而不願在當地購買。加裏克·奧利凡德在家族中世代相傳的技藝中受到了影響,很早就顯露出了才能。不同於其他魔杖製作師,他懷有改良當前使用的杖芯和杖木的雄心壯誌,並且在年輕時就堅決且狂熱地追尋理想的魔杖。
在加裏克·奧利凡德接管家族生意前,巫師所用的杖芯多種多樣。
一位顧客往往會交給魔杖製作人他們偏愛的、從祖上繼承的、或是家族信賴的魔法物質。
然而,在製作魔杖方麵加裏克·奧利凡德先生是純粹主義者:他認為最好的魔杖的杖芯絕不會是顧客寵愛的貓狸子的胡須,或是使顧客的父親免於中毒而死的白鮮枝條,亦或是顧客在蘇格蘭度假時偶遇的人魚的毛發。
奧利凡德堅持認為最好的魔杖應該包含擁有魔力強大的杖芯,並由精心挑選的與杖芯特性互補的材料做杖木。
基於這一點理念,在奧利凡德魔杖店是魔杖選擇了對它最有吸引力的巫師,而非巫師選擇魔杖。
雖然最初大家全麵抵觸這種可以說是顛覆性的魔杖製作方式。
但巫師們很快發現一個事實:奧利凡德的魔杖比其他任何魔杖都要出色。
“魔杖選擇巫師。”這是加裏克·奧利凡德最引以為傲,也是讓他登上第一魔杖製作人的第一定律。
不過……
哪怕在這種事實麵前,依然時不時會有妄圖挑戰這一定律的年輕人。
“斯內普先生,在奧利凡德店並不是由您來挑選魔杖……”
昏暗的魔杖店廳堂,老人幽幽地輕聲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高高的貨架邊,從上邊抽出了兩三個封好的魔杖盒子。
“蛇神經、樺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是的,我記得這一根魔杖。那是我祖父製作的——”
“樺木是除了接骨木之外最古老的樹木,同時代表生和死,美麗而高貴,加上蛇神經更是延續了完美的優雅……”奧利凡德先生絮絮叨叨地輕聲介紹著,“可惜這僅僅是基於朦朧美感的藝術品,我更相信強大、穩定的魔法杖芯加上合理的魔法木材,長短——”
奧利凡德先生慢慢移動著腳步,用銳利的目光掃了一眼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巫師。
“先別急著開口選擇,你用哪隻胳膊使用魔杖?”
“右手。”西弗勒斯說。
“胳膊抬起來——”
奧利凡德先生從衣袋中取出一長條印有銀色刻度的卷尺。
卷尺鬆開後,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自動飄到了西弗勒斯身邊開始丈量。
“當然,我尊重您的選擇……你可以先試試,但你很快就會明白——”
奧利凡德先生打開匣子,從裏邊取出一根魔杖隨手遞了過去。
“嗯,這一根,你可以先試著揮一下——”
說完,他轉過身朝著貨架走去。
自從他接受家族魔杖店,類似自命不凡的顧客不少。
不過所有的要求,在親身體驗過魔杖後,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多麽幼稚…
啪嗒。
還沒等奧利凡德先生重新走回貨架前,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團。
昏暗的魔杖店忽然亮了起來。
“嗯?”
奧利凡德先生轉過身。
作為魔杖製作人,他能很清晰地“聽到”一陣歡呼聲。
來自那根魔杖的“歡呼雀躍”,正如同無數在他店裏找到心儀魔杖的顧客。
“所以……”
西弗勒斯低頭看了看手中魔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熟悉的溫熱從他的指尖迅速彌漫到全身,他體內魔力發出愉快的躍動。
“——六銅納特,你可以走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幹巴巴的聲音。
“嗯?您是不是說錯了單位——”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中,當年他好像花了七八加隆。
“如果你承諾不去聲張,六銅納特直接拿走就好了。”
奧利凡德先生蒼白無色的眼睛盯著那個有些可憎的小巫師。
“明白?算是你和魔杖的緣分。”
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
假如不是對方看在確實是小巫師,奧利凡德甚至懷疑是不是同行派來砸場子的。
“真的?六銅幣就行了?”
“對對對——付了錢趕緊拿著你的魔杖走人——”
奧利凡德顯然沒有太多想要解釋的心情,煩躁的擺了擺手。
老人黑著一張臉清點完六個銅幣,連推帶趕的把西弗勒斯送出了店門。
簡直就是噩夢!
算了,這樣的事情,這麽多年遇到一次也不奇怪。
奧利凡德先生看著西弗勒斯消失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逐漸平靜了下來。
不要慌,問題不大,你的魔杖理論絕對沒有錯,這是小概率事件。
而且……
奧利凡德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皺了皺眉。
接手魔杖店那麽多年,他從沒見過哪個小巫師的魔力控製如此出色。
哪怕是當年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魔頭,在第一次接觸到魔杖時也沒有如此完美的控製力。
西弗勒斯·斯內普麽……
看來魔法界又要出現一個了不起的巫師了。
…………
與此同時。
破釜酒館門口。
“你先暫時留在這裏,不要亂跑。”
西弗勒斯說,他從懷中取出錢袋遞給赫敏。
“我回蜘蛛尾巷處理點事情,最多兩三天就回來。”
“這裏邊是二十金加隆,夠你開銷了,有急事寫信找鄧布利多。”
“可是……”
赫敏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周圍。
破釜酒館現在又變得安靜了下來,除了酒館老板,店裏靜謐得讓人害怕。
“我可以和您一起的,我可以幫您熬藥,你之前也讓我跟緊——”
“那是之前。”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打斷道。
“那讓我說得更加明白一點吧,格蘭傑小姐。”
“你是個累贅,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你跟著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蜘蛛尾巷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場所。
赫敏這樣“幹淨”的生麵孔,在那地方實在太紮眼了。
更何況,他這次回去還要處理一些家事,不適合有個小尾巴跟在後邊圍觀。
“聽明白了嗎?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西弗勒斯舉起手中的魔杖,看著赫敏輕聲說道。
“要麽,自己回去。要麽我幫你——或許你認為可以打敗我?”
“……”
赫敏手指動了動,沒有去掏懷中的魔杖。
她非常清楚斯內普教授的實力,絕不是洛哈特教授一般的花架子。
哪怕對方現在是孩童模樣,但在魔咒造詣上,三個她加一起也不是對手。
“很好。”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
“現在,還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
“……問題——”
赫敏思索了一下,下意識地擺弄了幾下手中的錢袋。
算上開啟金庫的費用、采購她身上衣服的費用、兩人重新采購的魔藥材料……
這差不多就是斯內普教授剩下的全部資產,兩加隆就能在破釜酒館住上一天外加豐盛三餐。
別說兩三天,稍微節約一點,她甚至可以直接住到霍格沃茨開學。
等等……二十多加隆……
“教授?您剛才買魔杖沒有花錢嗎?”
赫敏忽然意識到,這個數字似乎與她心算的賬本對不上。
“花了,六個銅納特。”西弗勒斯隨口回答道。“我直接告訴奧利凡德我要什麽魔杖,他就給我優惠了。”
“咦?”
赫敏愣了愣。
她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自己的魔杖。
還可以,這樣砍價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事情,你有空可以去試試——”
斯內普瞥了一眼赫敏,“不過在實施前,記得藏好你現在的那根。”
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天性喜歡惹事。
與其讓這小家夥安心待著別動,還不如給她找點事情去做。
奧利凡德那邊口風也緊,稍微嚐試一下,正好還可以幫他驗證一些猜想。
“我兩天後回來——”
西弗勒斯轉過身,舉起手臂在身後揮了揮。
“你這兩天的家庭作業,獨立熬製出4組美麗藥劑。”
“嗯嗯。”
赫敏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
幾分鍾後。
奧利凡德魔杖店門口。
赫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街道。
四下沒有行人,她趁機將魔杖藏在店門外的花壇下。
然後……
叮叮當當——
隨著赫敏推開門,店堂裏傳來清脆的鈴聲。
“下午好。”
一個聲音輕柔的說道。
奧利凡德先生優雅地走了出來,笑容滿麵地看向赫敏。
“噢,今年剛上霍格沃茨嗎,親愛的?”
“嗯……”
赫敏猶豫了兩秒,小聲說道。
“葡萄藤木、龍的神經,九又四分之三英寸……”
“嗯?”
奧利凡德先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抱歉,您剛才說……”
“葡萄藤木、龍的神經,九又四分之三英寸——”赫敏又重複了一次。
噩夢——
還沒有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