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張叔夜歸順

黨世英咬牙切齒道:“就是那位一清道人,他蠱惑太尉水路用兵,宜早不宜遲。

還說自己會法術,一定會讓太尉大獲全勝。

結果他的法術什麽忙都沒幫上,最後還不顧太尉生死,將太尉置於險地後,逃命而去。”

蔡京沉吟道:“想來此人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虧的高大人之前還如此推崇於他。

老夫既然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就不會讓高大人受冤枉,背黑鍋。

你回濟州讓高大人放心,官家那裏我知道該如何奏報了。

讓他安心在濟州養病。”

黨世英叩首道:“有勞太師,小的告退。”

得了蔡京的許諾後,黨世英放心的回到濟州城。

等他回到濟州城又過了兩天後,一道聖旨來到濟州知府衙門。

張叔夜跪在地上接旨,天使念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濟州知府張叔夜,在征討元帥高俅圍剿梁山泊賊寇期間,督造船隻不利,貽誤戰機,導致大軍功敗垂成。

今罷免張叔夜知府一職,發配邊疆,永不錄用,欽此!”

聽到這樣的聖旨後,張叔夜沒有過多的意外,表情很平靜。

因為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他緩緩摘下自己的烏紗帽,謝恩領旨。

起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踉蹌,險些又跌倒。

然後失魂落魄的回到臥房,收拾衣物準備離開。

有兩名禦林軍跟著前來,催促一番,張叔夜換好衣服後,跟著這兩名禦林軍往邊關而去。

剛走出濟州城三裏地,就見一年輕書生迎麵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念:“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歎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張叔夜聽到武柏吟的詞頗為壯烈,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哥,去往何處呀?”

武柏看了張叔夜一眼,驚訝的說道:“呀,這不是張大人嘛,如今要去往何處呀?”

張叔夜沒想到武柏會認識自己,自嘲道:“我已經不是什麽張大人了……”

武柏道:“想來高俅讓張大人背了黑鍋。”

張叔夜一愣,知道武柏說出這番話,肯定知道自己被貶的原因。

他訝異的看著武柏:“敢問小哥是何許人也?”

武柏道:“小生梁山泊外宣使。”

兩名禦林軍聽到武柏自稱是梁山泊人,紛紛拔出腰間佩劍,如臨大敵。

隻是武柏卻搶先一步出手,將兩名禦林軍打暈,不遠處的茶肆裏立即過來兩個人,扛起這兩名禦林軍就走。

張叔夜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頗為淡定,問道:“小哥是送我來上路的?”

這個上路的意思就是來殺他的意思。

武柏笑了笑,說道:“你我雖然陣營不同,但殊途同歸,為的都是這黎民百姓。

我怎麽是來為張大人送路的呢。

濟州城的百姓離不開張大人呀。

所以我是來迎回張大人加入我義軍的。”

張叔夜道:“小哥也是讀書人,當知忠君愛國的道理,又豈能讓我做出背棄朝廷之舉呢?”

武柏道:“忠君,忠的是明君,愛國,愛的是清明之國。

如此昏庸無能之君,烏煙瘴氣之國,張大人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莫非張大人飽讀詩書,就學了這麽個道理嗎?”

這一席話說的張叔夜啞口無言。

武柏繼續說道:“張大人一介讀書人,發配窮山惡水之地,這一去難說再有回來之機。

張大人治世之才再難發揮。

難道張大人就如此心甘嗎?

若張大人認命,又何苦夜以繼日的飽讀詩書。

半生用功,到頭來卻無用武之地,張大人就如此甘心嗎?

張大人就願意看這黎明百姓受這貪官汙吏的壓榨嗎?

民是國之根本,民不聊生哪裏來的國?

張大人就是如此忠君愛國嗎?

若都像張大人這樣,太祖不黃袍加身,哪裏來的太祖盛世?

審時度勢才是讀書人處世的原則,而不是一味的不分忠奸善惡,滿口的忠君愛國!”

張叔夜呆了,怔怔的看著武柏。

聽了武柏的這一番訓導後,他突然之間就有所開悟,一躬到底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是張某迂腐,如今幡然醒悟,願聽先生教誨。”

武柏趕緊把張叔夜扶起,說道:“張大人言重了。

還請張大人隨我一起回梁山泊,我再與張大人備說組建義軍的原由。”

張叔夜點了點頭,武柏挽住他的胳膊,施展輕功,剛跑了幾百米遠後,張叔夜趕緊說道:“先生,天冷,咱們能不能慢行?”

武柏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張叔夜不會武功,他這麽帶著張叔夜疾行,寒風呼嘯的,沒一會兒就能把張叔夜身上的衣服吹透。

武柏趕緊釋放出體內真氣,覆蓋在張叔夜身上,就像是給張叔夜罩上一層防風罩。

每一會兒的功夫張叔夜便感覺不到了寒意。

就連耳邊的風聲都小了。

他暗暗稱奇。

武柏這麽做是很消耗真氣的,尋常武林中人根本就吃不消。

也就是他真氣雄厚綿長,才能帶著張叔夜一直奔行到梁山水泊邊。

帶著張叔夜渡過河,見過林衝等諸將後,武柏又帶著張叔夜來到給他提前安排好的住處。

有下人過來倒好茶水,二人坐好後,武柏細說他會推衍一事。

說預見了大宋朝的未來,金國勵精圖治,假意和宋國聯手滅掉遼國,發現宋國軍隊不堪一擊,又把矛頭對準宋國。

將宋國滅掉後,金人不把大宋子民當人看,導致大宋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張叔夜現在對武柏的話非常信任,也不懷疑有假。

武柏又道:“咱們義軍不是為了推翻宋朝而存在,而是應對天下之大變,救萬民於水火。

不然聚起這十萬之眾早就開始攻城拔寨,自立為王了。

咱們以前也是老鄰居,義軍的所作所為如何,想必張大人也看在眼裏。”

張叔夜點頭稱是,表示現在已經知道了義軍存在的意義,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為義軍效力,等將來天下大變,好為這天下黎民百姓盡一分力。

兩人在張叔夜的住處歇了一會兒後,就有手下過來邀請,說林上帥備下宴席。

武柏和張叔夜互道了聲請,一起來到聚義廳。

張叔夜又在聚義廳見到了許多老相識,大家互相見麵後,又是一頓感慨。

等到宴席結束後,林師娘親自來接夫君林衝,她左顧右盼,看到武柏後,迎了上去,輕喚道:“三郎……”

武柏見到林師娘,趕緊過來行禮道:“三郎見過師娘。”

林師娘問道:“你師父呢?”

武柏道:“師父今天興致頗高,喝了不少酒,還在聚義廳裏和眾將領們說話呢。”

林師娘看看左右沒什麽人,低聲道:“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武柏愣了一下,師娘,這大晚上的,你這麽說是啥意思呀?

月色下的林師娘多了分嫵媚,她本來就比武柏大不了幾歲,要說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有那麽一絲般配。

武柏趕緊問道:“師娘找三郎何事?”

林師娘臉上現出幾分喜色,開心道:“我可能有了。”

“啥?”武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林師娘臉上忽然又現出幾分嬌羞來,再次低聲道:“我可能懷孕了。”

武柏明白過來,驚喜道:“真的嗎,什麽時候發現的?”

他這興奮勁兒,讓不知情的還以為懷的是他的孩子呢。

林師娘道:“我已經推遲五天沒見紅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所以就想著過來問問你。”

武柏道:“明天一早就到安神醫那裏把把脈,讓他推斷推斷。”

林師娘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便不在這裏等你師父了,還請三郎先不要和你師父說。”

武柏道:“天黑路滑,我先送師娘回去。”

林師娘婉拒道:“不用,再怎麽說我也學了些武藝,摔不到我的。

你師父若是喝多了,就麻煩三郎送送他。”

武柏笑道:“還是師娘關心師父。”

林師娘又趕緊說道:“你也不要喝太多酒,回住處的時候小心些。”

武柏哈哈一笑:“謹遵師娘命令。”

林師娘提著燈籠向住處走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聚義廳內陸續走出一幫將領們,見到武柏站在門口,紛紛打了聲招呼。

林衝邁著八字步走了出來,上帥威儀盡失。

現在的他就是一名醉漢。

郭盛、呂方緊緊跟在身後,生怕他會摔倒。

再往後就是蔣門神、杜遷、宋萬、盧俊義、晁蓋、吳加亮等將。

武柏走上前攙住林衝,對郭盛、呂方道:“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二人拜了武柏為師,對武柏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與眾將拱手告別。

武柏攙著林衝向住處走去,邊走邊問道:“三郎呀,你說這宋朝會亂,祂到底什麽時候會亂呀?

而今咱梁山泊已經聚齊起了十多萬精兵強將,大夥可都摩拳擦掌等著建功立業呢。”

武柏道:“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咱義軍可不能冒那個頭。

雖然朝廷幾番征討都被咱們打跑,但是若咱們主動出擊,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朝廷現在還是有那麽一些能征善戰的部將的。

能讓別人消耗就讓別人消耗,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我覺得咱們這一鬧,等於是向那些潛伏的勢力釋放出了一個信號。

師父就等著吧,倘若趙佶毫不收斂,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揭竿而起。

這也是我不讓師父殺高俅的原因。

有高俅他們這些奸臣在,趙佶就是在自取滅亡。”